穷三代和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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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卡当然记得, 而且印象深刻。
这位堂姐的履历实在太闪耀了, 比起肖也不遑多让。
虽说不明白为何对方突然造访, 但她还是很欣喜地亲自去迎接。
初夏穿得很正式，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到办公室后, 唐卡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
“姐姐您喝茶！”唐卡亲热道。
对方都主动跟前台说是自己的亲戚, 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往外推呢？
“谢谢。”初夏打量了一下四周, 最后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我冒昧造访, 你一定很意外对吧？”她笑眯眯道。
“确实有点好奇。”唐卡没有反驳。
这位表姐看起来漂亮又温柔, 但是在肖也跟前, 那张嘴却跟刀子一样，并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所以她心里这会儿揣测之余，还难免有些忐忑。
“我今天是来应聘的。”初夏打开纸袋, 把文件轻轻放在她面前。
“姐，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唐卡有点懵。
“没有啊，我很认真的，这份简介是我连夜做出来的，你可以先看一下。”初夏说。
唐卡震惊地把简历看了一遍, 再看初夏，依然是满腹纠结。
“姐, 您这样的人才，到我们这种小公司来……屈才了吧？”她难得真诚。
“这是拒绝的意思吗？”初夏蹙眉。
“不不不，您误会了！安广厦正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您愿意过来，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但是我不太明白，您条件这么好，为什么……”唐卡困惑。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看肖也的面子，所以才到这里来？”初夏说。
唐卡没有否认，事实上，她也真的想不出来对方驱尊降贵的理由。
“我是为了一个男人。”初夏幽幽道。
“男人？”唐卡脑子转得飞快，“啊，难道是裴然？”
“嘘，要帮我保密哦。”初夏眨着眼睛说。
“好的姐姐，您放心，我肯定不往外说！不过裴总监真的是个好男人，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唐卡激动道。
初夏就职于华尔街，裴然也曾经在纽约工作过，华人圈子并不大大，两个优秀的人相识并倾慕一点都不意外！
最近工作进展的很顺利，初夏的加入，对安广厦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但是，唐卡还是有些纠结。
“你想太多了，初夏这种身份，堂而皇之的跑到安广厦做事，不可能有什么阴谋，除非她想彻底毁掉自己的职业生涯。坦白说，我不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而她也不像是能被人威逼利诱的那种人。所以，你大可把心放到肚子里。”陈露淡定道。
“我是怕公司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唐卡说。
“对方既然愿意来，对安广厦来说，就像是中彩票似的，多待一天都是赚的。作为管理者，你没必要考虑他什么时候离开，而是应该想方设法在她留下的这段时间里，尽可能地榨干对方的价值……”陈露冷静的说。
“说的没错！我就是穷人乍富心态，太容易患得患失。”唐卡立刻反省。
陈白芷对唐卡评价很高，出发之前，陈露心里很不服气。
可是越接触，就越觉得，她观点是对的。
这个女孩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但她从不避讳自己的缺点与错误，又擅长学习和接受别人的建议。
所以即便接触时间不长，陈露都能感觉到她的进步神速。
一个聪明、谦逊、又有自知之明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讨人厌。
自己身为同性，都被征服了，那些异性对她产生好感，似乎就更加理所当然。
初夏离开公司前，去找裴然。
“您是……？”裴然跟唐卡一样茫然。
“我叫初夏，是你的暗恋者，因为你，我才从华尔街辞职，专程跑到这里上班。”女人笑容温柔又妩媚。
裴然沉思三秒钟，在网上搜索了下对方的资料。
“是肖也让你来的吧？”裴然心中了然。
“谁让我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们要一起做事儿，希望未来合作愉快！”初夏冲他伸出手。
裴然伸出手，心情复杂地跟她握了下。
“我不介意你对唐总这么解释，但是……我目前还没有女朋友，希望不会被这件事影响到感情生活。”他说。
“我长你三岁，有兴趣姐弟恋么？”初夏挑眉。
“不了，谢谢。”裴然婉言拒绝。
“卡卡说你是个绅士，这么生硬地拒绝女士，好像不太好？不如再考虑一下？”初夏坚持。
“……”裴然沉默。
“听说你当初是被方若溪弹钢琴的样子吸引，我不仅会弹钢琴，还会拉小提琴、手风琴、古筝、二胡也没问题。”初夏笑眼弯弯，态度真假难辨。
守护多少年的秘密就这么不经意地被人揭穿，裴然面无表情镇定下，心跳却突然开始慌张。
初夏正式进入安广厦后，瞬间成为所有人的偶像。
“她好美，气质也超级棒！”
“她说话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
“那可是站在投行食物链。
“唐姐，谢谢你！”冯可艾抱了抱她。
有道是患难时刻见真情，她现在特别庆幸自己第一时间通知了唐卡。
“唐姐，坏人能抓得到吗？”冯可艾泪眼朦胧道。
“能，你们就等消息吧！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我在国内等你们回来。”唐卡毫不犹豫道。
离开医院后，唐卡心情有些沉重。
成俊这么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当唐卡回到家时，发现陈露还没有回来。
她打对方电话，也没人接。
唐卡想到成俊，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不祥感。
她立刻联系裴然，而对方的回答是：陈露八点钟就下班了。
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
“裴然，我现在联系不上陈露，担心她可能遇到状况了，你快点跟我会面！”唐卡火急火燎道。
很快，裴然就驾车来到书香苑。
他带着唐卡，把最常走的路线全部搜寻一遍，都没有任何发现。
“要不报警吧！”唐卡焦虑道。
“她是成年人，失踪才几个小时，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她会遭遇危险，警方未必会选择立案。”裴然面色凝重道。
“电话打不通，现在已经关机了！不行，我得找人调查沿途监控！”唐卡说。
“我没有这方面的熟人……”裴然为难。
“我有！”唐卡拿出手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打给肖也。
“肖先生，您在警局是不是有熟人？”她没有说废话。
“发生了什么事？”肖也问。
“陈露，我的朋友，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下班之后失去了联系，现在电话关机，我担心她会遇到危险……”唐卡说。
“你在哪里？”肖也问。
“中博大厦附近！”唐卡回答。
“待在那里，我马上过去。”肖也立刻把车头调转方向。
见她神情不安，裴然便劝她。
“别担心，这是市中心，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不会出事。”他说。
“我今天刚看完俊俊师兄，现在还昏迷躺在医院里，我根本没办法不担心！而且你知道的，她跟我长得很像，万一有人把他当成了我针对……那就糟糕了！”唐卡忧心忡忡道。
陈露是来协助自己的，如果出个什么状况，那她良心怎么能过得去？又怎么跟陈白芷交代？！
惴惴不安地等待了二十分钟，肖也驾车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坐我车吧！”他说。
唐卡没有拒绝，她拉开车门，坐到了肖也旁边。
裴然开着车子跟在后面，他们很快到了附近警局。
在熟人的帮助下，他们通过沿途监控，发现了陈露的身影。
下班之后，她坐上了计程车，穿过新旺路时，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只是喝酒去了，没事。”裴然说。
“谢天谢地！”唐卡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她对肖也表示感激。
因为成俊，她的侦测雷达一直处于警惕状态。
所以在陈露手机打不通的时候，就开始恐慌紧张，连理智都没了。
“肖先生，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您！”唐卡窘迫道。
“没关系，我也刚好在路上而已，我送你回去。”肖也淡淡道。
“不用了，我坐裴然的车……”唐卡拒绝。
“抱歉唐总，咱们不顺路。”裴然没给她面子。
唐卡无奈的瞟了他一眼：大哥，帮我打个掩护能死啊！
“走吧！”肖也兀自拉开了车门。
唐卡坐进去，舒缓的音乐声响起，气氛隐隐有些暧.昧。
“那个肖先生，能不能麻烦您直接到那家酒吧？我想把陈露接回去。”唐卡说。
“嗯。”肖也目不斜视地望着正前方。
他的神情很专注，这是个凡事认真的男人，就连吃个饭，似乎都能记清楚进口了多少粒米。
唐卡两只手握在一起，有些不自在。
“最近还好吧？”肖也问。
“挺好的。”唐卡说。
“有时间的话，明天一起吃个饭吧！”肖也说。
“不好意思，恐怕没空……”唐卡本能的拒绝。
“跟市规划局的人。”肖也补充说。
“那我尽量把事情提前处理完！”唐卡态度干脆又利落。
到酒吧后，唐卡找到了陈露。
她跟一个帅哥聊得正嗨，看到唐卡过来，连忙招手。
“快、快给我来拍个照！我手机没电了。”对方说。
“拍照？”唐卡惊讶。
她不明所以地拍了张照片后，陈露才跟对方告别。
“照片我传给你？”唐卡问。
“不用，把它发到朋友圈里，然后设置成一人可见。”陈露说。
“……给陈文轩看？”唐卡反应很快。
“嗯啊。”陈露点头。
到外面后，陈露看到肖也，她很意外。
“你们两个复合啦？”她问。
“没有……我联系不到你还以为出了事，所以就找肖先生帮忙，查了监控才知道你在这边。”唐卡尴尬。
“这样啊，真抱歉，给两位添麻烦了！”陈露不好意思道。
简单打过招呼后，她们两个坐到了后排。
陈露喝多了，说起话来也肆无忌惮。
“肖先生人帅气质又好，真不知道你在挑剔什么！”她小声嘟囔道。
唐卡尴尬，恨不能捂住她的嘴巴。
“唐卡，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陈文轩？”陈露突然正色。
车内气氛一下凝固了，唐卡察觉到，肖也正通过后视镜看着自己。
“你们两个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也很正常。陈文轩其实是个特别自然随性的人，但是每次提到你，就会变得很谨慎，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只有发自肺腑的喜欢才能表现出来。你们现在无论是学历还是事业，都很般配，如果真的放不下，可以跟他……”陈露越说越沮丧。
“别胡思乱想了，我跟文轩从来都只是朋友，没有你想的那种意思。”唐卡打断她。
“真的？”陈露注视着她。
“真的，他对我也不见得是喜欢，估计更多的是善意者的怜悯。”说到这里时唐卡叹了口气。
“我们那时候在一起，都是他照顾我。文轩性格很好，人有善良，很容易被打动，可我那时候确实处境狼狈，在食堂通常连菜都吃不起。他借着各种理由，装着嫌弃的样子，把他的菜分给我……其实我心里知道，他是因为可怜我才这么做。但是，我也没有拒绝。时间久了，就形成了惯性，只要我有困难，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来帮忙。你跟他认识这么久，应该也看得出来，文轩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如果我没猜错，当初你们在一起，应该是他追的你吧？”唐卡问。
“是的。”陈露闷声道。
“但他从来没有跟我表白过，什么家庭背景啊，父母阻挠啊，其实都不是重要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他根本就没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唐卡冷静道。
“可是，他知道你遇到问题，就立刻不顾一切的来帮你。”陈露小声说。
“文轩如果遇到麻烦，我也会不计代价的帮他，这跟爱情关系不大。他是独生子，家里条件好，又有同情心……正值青春期的男生，遇到一个惨兮兮的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想要保护对方也很正常吧？”唐卡叹气。
“抱歉……”陈露冷静了些。
“没关系，这种事说开反而更好。毕竟还要在一起做事，我也不希望咱们之间有太多隔阂。”唐卡笑笑。
车子停下，唐卡扶着陈露上楼。
“肖先生，麻烦您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她说。
“嗯，明天见。”肖也轻声说。
他这会儿有点愧疚，去年提出分手时，多少有陈文轩的原因。
可是唐卡刚才的态度，坦然又大方，很显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肖也看似儒雅温和，实际上却非常果断。
一旦打定主意，绝不更改。
可是现在，他却后悔了。
准确的说，是分手成功后，他就后悔了，这个失败让其困扰至今。
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段感情……
唐卡很明显在排斥他，虽说可以靠扔胡萝卜让对方接近，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凡事都要求尽善尽美的肖总，此时独坐在车里陷入沉思。
进入夏季后，燕京一天天炎热起来。
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地面上，把这座钢铁水泥大都市变成了烤炉。
拥挤的火车站里，一前一后挤出来两个身影。
男的六十多岁，拱着背，面容黢黑，红色和头发都已经白了。
两个裤脚挽起来，一边到脚踝，一边到膝盖处，而他却浑然不觉。
在他身后，跟个着面容苍老的女人。
她拎着一个蛇头袋，满头大汗。
“发根，咱们就这么来，不给老五打个电话，她会不会生气啊？”唐母紧张道。
“她气什么？几年不回家，父母来看她，还有脸对我们发脾气？”唐发根理直气壮的说。
其实不是他不想打，而是怕打草惊蛇。
唐卡那性子，从小就狡猾。
要是知道他们来，八成要躲出去……那再找人，可就难了！
“可是燕京这么大，咱们上哪儿找人啊？！”唐母犯难。
“去肖氏集团！过年的时候，那个林助理上我们家，就报了这个公司名字，我记得清楚呢！”唐发根说。
出租车司机见他们扛着行李，便主动过来问话。
“大爷，您去哪儿？”
“肖氏集团！多少钱？”
“总部吗？估计得三十块左右，具体多少得看表！”司机说。
“行，那你带我们过去吧！”唐发根说。
老两口坐到了车上，司机跟他们搭话儿闲聊。
“您二老去肖氏集团干嘛啊？”他问。
“找女婿！”唐发根说。
“女婿在那上班啊，肖氏是个好公司，福利好，工资也高！”司机说。
“不是，我女婿是肖氏的老板！”唐发根挺起胸膛，声音也大了。
“噗——真的假的？”司机忍俊不禁道。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有假？”唐发根不满。
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司机回头打量他们。
见唐发根瞪着眼睛，便把笑容生生憋了回去。
心想这么大年纪了，多半脑子不好使，就没必要跟他们较真了。
“您这是从哪儿来呀？”
“清溪！”
“女儿女婿都在大城市里混得这么风光，怎么还让你们老两口待在乡下啊！我不是说农村不好，就是指那地方医疗条件不好，交通也不便利，住在城里更方便照顾不是嘛！”司机随口道。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们这回来，就不打算回去了！”唐发根说。
“咱们不回去，儿子咋办呢？”唐母连忙道。
“你说你傻不傻？当然是让你女婿给买套大房子，把儿子也接来上学啊！将来就让他上老五上的那个大学！”唐发根说。
“那可是燕大，小宝就不是那块料！”唐母说。
“女婿有钱怕什么，让他找人走走关系，这有什么难的？！”唐发根说。
……
司机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
就这么忍耐着，把人拉到了肖氏集团总部。
“大爷，到地方了！”他说。
“多少钱啊？”唐发根问。
“35！”司机说。
“可我身上只有20块零钱！”唐发根说。
“大爷，咱们这行不流行讨价还价，大热天的我拉个活儿也不容易啊！再说了，您都是方氏集团老总的老丈人了，几十块钱算什么？”司机连忙道。
唐发根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从兜里摸了五十块给对方。
“大爷，我这没现金找您，要不我到前面换下……”司机为难。
“不用找了！”唐发根大方道。
望着他的背影，司机忍不住笑起来。
“这老头，真有意思！”
唐发根还没进门儿，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大叔您好，请问您找谁呀？”他问。
“我找肖……就是你们肖总！”唐发根说。
当时林修上门时，一口一个肖先生，也没提到全名，所以他这会儿也说不出来。
保安打量他们，心里直犯嘀咕，但是脸上还带着笑。
“大爷，找我们肖总有事啊？”保安问。
“那肯定有事啊，你快点让他出来接我们！”唐发根说。
“请问您二老跟我们肖总什么关系啊？”保安问。
“我是他……岳父！”唐发根想了个文雅的书名词儿。
“大爷您别开玩笑了，我们肖总还没结婚呢！”保安说。
“以后的岳父，他跟我们姑娘谈恋爱呢！”唐母连忙解释。
“可我们肖总也没女朋友啊！”保安说。
“不可能！他那个助理亲口跟我们说的，他跟我们老五谈恋爱呢！你把他叫出来，问问就知道了！”唐母说。
“我就是个看门的，您让我把肖总叫出来，可真为难我了。”保安想把人赶了，却又想起一件事儿来。
在这栋大厦上班的人都知道，肖先生以前交过女朋友。
对方确实是个农村姑娘，家里兄弟姐妹一大堆……难道就是这家的？不能吧！
“大爷，您闺女叫什么名字啊？”保安问。
“唐卡！”唐发根扯着嗓子说。
这看门的虽说外表客气，但是拦着他不让进门，也不找女婿出来，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听到‘唐卡’两个字，保安反应过来了。
“大爷，您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们肖总跟唐小姐已经分手了！您不该来这找人啊！”他好心提醒道。
“啊？怎么就分了？”唐发根震惊。
“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能确定已经分手了！”保安说。
“那我女儿呢？”唐母紧张。
“我想想啊，好像在什么科技园那边上班……安广厦！对，就这个名！您打车过去，告诉司机，很快就到了！”保安说。
唐发根嘀咕了几句，接着唐母离开。
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询问保安。
“他们真的分手了？”唐发根犹豫道。
“真的分了，整栋大楼的人都知道！”保安信誓旦旦道。
“我就知道，念多少书都长不了她那出息！”唐发根握拳狠声道。
唐母惴惴不安地跟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两个人又打车，到了科技园安广厦新址。
虽说这里气派比不了肖氏，但也是崭新的写字楼，看起来现代感十足。
不过那又怎样？在这种地方上班，充其量也就是个打工的，一个月挣个五六千，最多也就万把块钱，没什么大出息！
条件那么好的女婿，怎么说分就分了呢？
还指望着人家买大楼看病呢，这下，全泡汤了！
唐发根气呼呼的走进大门，前台小姑娘虽说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眯眯地同他们招呼。
“大叔大妈，您找谁呀？”她问。
“唐卡！”唐发根嗡声嗡气道。
“您二位是？”前台惊讶。
“我是他爹！”唐发根说。
“我是他妈。”唐母说。
“哎呀，是叔叔阿姨呀！您快点里面坐！我们唐总今天有事出去应酬了，现在还没回来呢，您二老稍等一下，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前台连忙端茶倒水。
唐发根愣住，表情有点懵。
“唐总？小姑娘，你搞错了吧？我女儿，叫唐卡。”唐母解释说。
“没错！那就是我们唐总！”前台说。
“我女儿今年23……”
“是啊，唐卡今年还没过生日呢，好像是下个星期天！”
“天啊，真的是咱们老五！这孩子有出息了，居然也当头儿了？”唐母欢喜道。
“……我不信！”唐发根固执道。
“这真是我们唐总的公司！你往前看，墙上还有照片合影呢！”前台说。
唐发根走过去看，是几张大合影。
中间的姑娘脸上带着笑，可不就是自己女儿！
“发根啊，老五这孩子真行！我就说嘛，不管是男孩子，女孩子都是要读书的！读书才能有出息！”唐母激动道。
“……有什么出息？她都当老板了，我们还在地里刨土疙瘩呢！这么多年了，你跟我享过她一毛钱好处吗？要不是我们这趟来，误打误撞地发现真相，那混账东西指不定要瞒多久呢！”唐发根怒气冲冲道。
听他这么说，唐母立刻不作声了。
前台隐约听到了几句，唯恐自己讲错话，连忙躲开跟唐卡打电话。
这边唐卡才结束饭局，正要跟肖也告别，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唐卡认出是公司的固定电话。
“唐总，您快回来吧，叔叔阿姨来了，都在这里等着呢！”前台压着声音说。
轰——！
唐卡脑袋一下炸了，血气直冲天灵盖。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肖也将她看在眼里，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她定了定神，手指轻轻按压太阳穴。
“你刚才说是谁来了？”她沉声问。
“叔叔阿姨，您爸妈！”前台紧张道。
“他们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呀，不过叔叔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像是要发脾气！”
“把他们请到会客室，我马上到！”唐卡说。
“没事吧？”肖也注视着她。
“没事，公司有客人到，我先回去了。”唐卡抿唇。
肖也原本想借机跟她多聊聊，见这情形，便打消了念头。
两人分别后，唐卡匆忙赶回安广厦。
路上，她的心里特别慌。
她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秘密藏不了太久，可是没想到居然曝光的这么快！
好端端地，唐发根跑来燕京做什么？
她拿出手机，直接打给唐宝。
“五姐，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唐宝开心道。
“爸跟妈为什么到我这边来？”唐卡问。
“什么？他们去燕京了？我不知道啊！姐，我真的不知道，我跟同学在镜片加工厂实习呢，都上班好几天了！”唐宝也很意外。
“……这样啊，你好好上班吧，我以后再跟你打电话！”唐卡说。
唐卡到了公司，才进门就发现里面气氛不对。
前台守在门口，一脸战战兢兢的表情。
“唐总，您可算是回来了！”她如释重负道。
“人呢？”唐卡问。
“在会客室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说错了话，叔叔很生气，把杯子都砸了！”前台泫然欲泣道。
“没关系，跟你没关系。”唐卡拍拍她的肩膀。
她压着怒火，推门进入会客室。
地上全是玻璃碎片，唐母站在窗户边上擦眼泪，而唐发根，则涨红着脸、瞪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看到唐卡出现，空气静默了几秒钟。
“你想摔东西，回自己家里去，不要在我的公司里撒野！”唐卡咬牙道。
她简直恨极了，却又不敢太大声，唯恐外面的人听到到处传闲话。
“什么叫你的公司？就问你是不是我们生的？是不是我们养的？你是不是姓唐？！”唐发根像头愤怒的狮子一样咆哮。
在唐家，他发起威来，那就是皇帝！
什么丢不丢脸，女儿尴不尴尬，他从来都不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