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男人与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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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爱莎夫人晚宴的事历历在目，顾晨星只觉得这人烦，索性站起身想离开。可他有点喝过头, 站起来时身子摇摇晃晃, 还得撑住吧台才稳住。
简昊挡在他面前, 眸色幽暗：“想走？”
顾晨星懒懒瞥过他，“我上次说了，好狗不挡道。”
简昊想起晚宴那天在卫生间相遇的事, 他嘴角勾起，“我就不让，你又能怎么样？”
顾晨星直接转过身, 想换个方向走，可惜面前这男人眼前手快直接抓住他手肘。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
虽然脑子不灵光，顾晨星还是感到可笑，“简昊, 你没毛病吧？你觉得我会想和你聊天？”
简昊脸色变了变, “你该感谢我, 起码刚才替你赶走个无赖。”
“呵呵, ”顾晨星甩掉他的手, “赶走一个又来一个。”
新“无赖”面色不善, “顾晨星，顾家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喝酒, 我可真佩服你。”
“好说, 我家就是破产了, 也不用你操心。让开。”
顾晨星想走，可他脚步虚浮, 简昊挡在他面前，他竟然推不动对方。
眼见这人面色潮红，浑身无力，简昊声线不自觉变得沙哑。“顾晨星，你现在还躲在那个姓樊的家里吗？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说你就是个靠男人生活的——”
“简昊，”顾晨星瞪他，“我靠不靠男人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我也不想再听你废话了，识相的话让开。”
这句话像是刺激到对方。简昊忍不住伸手握紧顾晨星双肩：“顾晨星，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年读书时你不是很有志气吗？说什么要把顾氏发扬光大！这才几年，你转眼嫁给一个男人，还安心当起‘樊太太’！你当年明明——”
简昊视线紧紧锁住顾晨星，几乎是咬牙说道：“明明说过不会喜欢男人的！”
两人周遭的时间宛如停止流动。
须臾，顾晨星笑出声，“简昊，你现在说这些想做什么，别跟我说你喜欢我。”
“我……”
简昊嘴巴张了张，最后握住顾晨星双肩的手力度逐渐加深。
“顾晨星，我——”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扯开。
顾晨星也有点慒。简昊突然离开视线，熟悉的俊美容颜闯入眼帘。
顾晨星甩了甩脑袋，有点不确定：“樊、樊绍棠？”
被扔在一旁的简昊也傻了，他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樊总？”
樊绍棠连眼角余光都没扫过简昊，他扶住顾晨星，神色关切。“你又喝酒？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顾晨星被突然出现的男人闪了神，意识明显跑慢几步。
等了好几秒，他才吐出一句：“我没事。”
樊绍棠瞧着这人目光都有点涣散，自然不会相信“没事”这两个字。
“走，我们回家。”
说着，他扶起顾晨星准备离开。
可后者一听到回家两个字，顿时就扒着吧台不放。
“我、我不回……”
顾晨星意识已经开始不清，但他不想离开这里。身体深处有一把声音告诉他，回到樊家又要面对一切烦恼了。
小妻子像只八爪章鱼一样粘在吧台不肯走，樊绍棠又气又好笑。
他试着放缓音调：“乖，听话。现在已经是十点多，该回家睡觉了。”
可顾晨星还是非常顽强地摇头，“不要，我还要喝酒。”
说完，他一眼瞅见面前还有杯酒，猛地拿起来往嘴里灌。
很快咕咚两声，酒杯见底。
顾晨星打了个响嗝。
樊绍棠知道眼前这小家伙已经彻底本醉了，索性直接搀起人就走。
“等等……等等，我不走呀……”顾晨星嘴里念叨，身体却无力地任由樊绍棠带着行动。
这时，在旁边当了许久背景板的简昊却是眼神一沉，握紧拳头冲到他们面前。
“等一下。”
樊绍棠这才像发现简昊的存在，终于正眼看他。只不过，那眼神既疏离又冷漠。
简昊花大好大功夫让自己别紧张，才抖着嘴唇开口：“樊总，顾晨星说了，他不想走。”
樊绍棠冷声问：“你是谁？”
“我……我是他同学，简昊。”简昊声音微颤，他很清楚惹恼眼前这人的下场。
一边安抚还在挣扎的小妻子，樊绍棠面无表情地盯着简昊：“简先生，这是我和我夫人之间的事。”
言下之意，其他人没资格插嘴。
简昊看着顾晨星像是猫咪似的在樊绍棠身上蹭来蹭去，心里苦涩至极。
但他还是勇敢地朝樊绍棠说：“顾晨星是我同学，他不想和您走，我就有权力帮他——”
“简先生。”樊绍棠冷声打断他，“晨星已经嫁给我，他想做什么都不劳你费心。”
“还有，以你和晨星的交情，恐怕他也不会想留在这。”
最后一句，彻底堵住简昊所有想说的话。
他只能眼睁睁地，目送樊绍棠扶起顾晨星离开……
* * *
樊绍棠不是第一次送酒醉的小妻子回家。可相比上次人喝得不醒人事，这次的情况显得难搞得多。
顾晨星仍有意识，所以光是把人按在副驾驶座上，樊绍棠就花了不少力气。
回去的一路，隔壁的小妻子一直扭来扭去，好几次樊绍棠都差点晃神闯了红灯。
等回到樊家，樊绍棠亲自把人抱到顾晨星自己的房间，才算松了口气。
拒绝王管家主动要伺候顾晨星的请求，樊绍棠给电热水壶插上电，等着水开给小妻子倒杯热水。
可躺在床上一直软绵绵的身子突然扭动起来。
热……
顾晨星不是没试过喝醉，可这次酒醉的感觉实在太怪异。他脑子混沌，却仍保有一丝理智。
他感觉浑身都在发烫，这种煎熬感令他重新翻坐起来。
眼前的男人变得有些重影，顾晨星甩甩脑袋，迟疑地问：“樊……樊绍棠？”
对于小妻子总是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樊绍棠也习惯了。他坐到顾晨星身边，抬手贴上对方的脸，“你喝了多少，怎么脸红成这样？”
陌生的触感带来一阵冰凉，顾晨星下意识眷恋这种舒服感，他无意识地像只猫，蹭了蹭对方的手。
“我、我没喝多少……”
樊绍棠目光紧锁住顾晨星潮红的脸，还有宛如猫咪般撒娇呢喃。上次顾晨星喝醉时完全是睡得死死的，可不像这次这样……可爱。
手又被蹭了一下，樊绍棠压下脑海中绮思，起身给小妻子倒了杯水。
热水加冷水，怕水温太烫，他特地自己先抿小口试过，才扶起顾晨星喂水。
“来，喝点。”
温度适宜的流质入口，顾晨星顿时一阵激灵，抬高眼皮望着身边男人。意识大部分仍浸泡在酒精中，他眨巴眼，问：“你是老男人吗？”
樊绍棠：“……”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樊总裁决定避重就轻：“我是樊绍棠。”
“哦。”顾晨星整颗头晃啊晃，恍然大悟：“樊绍棠就是老男人，老男人就是樊绍棠。”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被妻子说老，樊绍棠也不例外。他搂着小妻子，轻声道：“我不老。”
事实上，樊绍棠也从未认为自己老。三十五岁的年纪，正是男人如日中天的人生阶段。特别是在宣海市上流阶级，像他这样的，更是众人口中的“年轻才俊”。
顾晨星眯起眼，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又打了酒嗝：“可是、可是樊绍棠就是老男人呀！”
樊绍棠：“……”
他决定放弃和酒醉的小妻子理论，因为再理论下去，他会在小妻子口中再“老”多好几次。
动作俐落地伺候对方喝完水，樊绍棠把他按在床上，“夜深了，你睡吧。”
房间里空调正喷着冷气，樊绍棠刚替小妻子盖上空调被，没想到躺下的人马上又挣扎着坐起身，还四处扯着身上的t恤。
“好难受……”
顾晨星是真的难受，体内涌现的热意一浪接一浪，他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只能遵从本能去行动。
然而，樊绍棠却以为他是酒喝得太多，还伸手贴在他额头。一碰到明显火烫的肌肤，他也皱眉：“你发烧了？”
这手就像沙漠里忽然出现的绿洲，顾晨星如肌似渴地抓住，嘴里呢喃着：“热，我好热，好想……”
眼见顾晨星这反应不对劲，樊绍棠心里一紧，重新把人检查起来。果然，顾晨星光是脸色就红得不正常。
樊绍棠隐隐责备自己，刚才从酒吧出来他没发现，以为顾晨星只是单纯的喝醉酒，现在这情形倒像是……
“唔，舒服~”温热还带着酒气的身子软软贴上来，顾晨星眯起眼，像只渴望得到主人抚慰的宠物。
向来总是表现出抗拒意识的小妻子，此刻却俨然拼命缠上来，樊绍棠一边想办法保持两之间的距离，另一边，心里那只野兽却蠢蠢欲动，已经做好出笼的准备。
“晨星，你醒醒，我带你上医院。”樊绍棠当机立断，正欲把人抱上出门。
谁想，他的手刚横过小妻子的后颈，突如其来的拉扯使他失重，整个人险些压到身下的人。
“樊绍棠……”顾晨星红着脸，星眸中水光潋滟，看向樊绍棠的目光迷离中又带着丝丝恳求，“你、你帮帮我，我好难受……”
此刻的顾晨星已全然失去理智，体内火的煎熬焚烧着他。眼前这男人在他眼内宛如救世主，天地之间，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樊绍棠宽厚温暖的怀抱……
可他不知，樊绍棠被他搂住的身体僵住。
小妻子无意识的呢喃成了女妖赛壬的低吟浅唱，樊绍棠已经快控制不住体内那只野兽出闸。
在谈几个亿都神色如常的樊总裁难得喉头干涩，他想拉开顾晨星的手，无奈对方死死抱住，只好柔声劝：“晨星，乖，我们得去趟医院，听话。”
顾晨星却像个蛮不讲理的孩子，他带着哭音，不依不挠地搂紧樊绍棠脖子，完全是凭着本能央求道：“不要，我们不要走，你、你抱抱我好不好，绍棠……”
“绍棠”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
轰隆。
樊绍棠心里那只野兽终于——
破笼而出。
五星级酒店卫生间洗手盆处还放着鲜花，淡淡花香弥漫在周围。
顾晨星关好水龙头，直接抽出纸巾悠哉地擦手。
镜子里简昊的脸色变了变，他显然没料到顾晨星理都不理他。
“怎么，嫁入豪门，连老同学都不认了吗？”
他特地挡在顾晨星面前。
顾晨星百无聊赖地抚平袖子，才抬头正眼看他：“我记得以前老师讲过一句话：好狗不挡道。”
“你——”简昊咬着牙，可下一秒又笑了：“顾晨星，你拽什么，真以为嫁给樊总，成了‘樊夫人’，就眼睛长在头底上了？”
“我可看见了，人家樊总和那位温少穿同款衣服。顾晨星，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笑话你。”
“顾二少结婚不到三天，就成了豪门弃妇！我这老同学在旁边听着都觉得脸红。说起来，我记得当年你不是很得意，什么要继承顾氏，现在？哈哈哈……”
简昊说着说着，脸上挂着的笑逐渐消失。因为，眼前这人，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仿佛自己不是在嘲讽对方。
“你说完了没？”
顾晨星只是平静地丢出这一句。
简昊怒了：“顾晨星，你还有没有廉耻心？听到这些话，你就不生气？”
顾晨星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生气？”
简昊嗤笑：“当年你不是很有理想，说什么以后要和你大哥一起把顾氏做大做强，结果呢，你现在就嫁给个男人，心甘情愿和那些男夫人混在一起，安心当个豪门少奶。”
他说完，又啐道：“顾晨星，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空气顿时一片安静，简昊的声音还回荡在这弥漫花香的空间内。
顾晨星抬手看了看表，直言：“我赶时间，你要是还想拉屎拉尿，请挪个地吧。”
这话一语双关。
简昊气得浑身直发抖。可眼前这张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却没有任何表情。
“你——”他握紧拳头，最后也只能咬牙骂了句：“反正我就跟你说，你顾晨星现在已经是整个宣海市的笑柄了!”
说完，简昊猛地转身，离开洗手间。
片刻过后，卫生间里响起一记惊响。
顾晨星也离开了这里。
然而下一秒，洗手间某厕格的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来人走到洗手盆边，看着白色墙壁上那个轮廓分明的鞋印，目光变得深远……
* * *
顾晨星回到座位上，发现身边的位子还空着。距离开拍还有时间，他索性开了手机打一局游戏。
旁边的温礼倒是在找机会搭话，他嫌烦，直接用插上耳机。
世界立马清静了。
这一局打得很顺，就在他准备一枪爆掉对手的头时，突然手机、耳机都被抽走。
顾晨星眨了眨眼，才发现东西全到了樊绍棠手上。
这老男人不知道什么时侯回来的。
“你快还我。”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顾晨星伸手就要抢，可惜已经太迟了，他看到屏幕出现了“game over”。
妈|的！
顾晨星看向樊绍棠的眼神宛如杀父仇人。
樊绍棠也知道游戏结束了，他把手机耳机还给顾晨星，顺带说道：“公众场合，别总是玩游戏。”
“要你管！”
平白无故输了本来能赢的局，顾晨星心里郁闷着。
坐他们对面的一位老总开起玩笑：“樊总别那么严肃嘛，顾少年纪小，爱玩这个很正常。”
有了这开头，其他人也纷纷打趣。
“是啊，听说顾少今年大学还没毕业呢。”
“年轻就是好呀！”
旁边的温礼也笑了笑，“看起来樊大哥还是挺关心你的，对吧，晨星？”
向来不喜欢随意跟人熟络的顾晨星，只是勉强地“嗯”一声算是回应。
温礼也不恼，只是朝樊绍棠那边腼腆笑了一下，随即低头敛眉，掩去所有表情。
这时，音乐声突然响起，拍卖重新开始了。
“各位来宾，接下来要上场的5号拍卖品，可是足以让所有摇滚粉丝们尖叫了！没错，它就是上世纪90年代英国摇滚巨星——洛克·杰森的标志性饰品：十字架耳环！”
主持人拿着卡片，激情四射地道：“只要是洛克·杰森的粉丝都应该知道，这副十字架耳环陪伴这位天王巨星登上过无数次世界舞台……”
上面说的这些，顾晨星早已倒背如流，等到主持人报出“底价50万”时，他心里才踏实下来。
与他之前预料的没错。
顾晨星估算过，按以往洛克·杰森其他生前饰品拍卖结果看，这耳环估计100万能买下来。
主办方事先给每位来宾都准备了小牌子，可以竞价。
当主持人宣布出价时，顾晨星毫不犹豫就举了印着“8”的号码牌。
“8号先生，60万。”
不少人直接望向这边，就连他身旁的樊绍棠，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然而，在场显然不只顾晨星一个粉丝，很快，会场内又有人举牌。
“57号女士，70万。”
“94号先生，80万。”
“8号先生，90万。”
……
顾晨星每次都看着没人出价，才举牌。可是，似乎有人一直和他对着干。
“106号先生，130万。”
“8号先生，140万。”
“106号先生，150万。”
连着几次后，顾晨星忍不住望向106号的位置。虽然隔着挺远，但凭着衣着造型，他还是认出来了。
竟然是简昊。
顾晨星脸色沉了下来，他很快又举牌。
在场其他人也知道这两人杠上了。其实这在拍卖会上很常见，只不过今晚这种慈善拍卖，大部分人都是随便买点当做好事，出现争着抢拍的场景倒成了一出好戏。
特别是，简家这种三四流富户家的小少爷，竟然敢和樊绍棠的老婆抢东西。
当然，形势也正如大家所料，简家这位明显快不行了。
“8号先生，350万！”
这个价格一出，不少人发出惊呼。毕竟一副摇滚歌手的耳环，拍出这个价格，着实出乎所有人预料。
没人出价了。
“350万第一次！”
顾晨星料得没错，简昊这小子手上并没有太多钱，想跟他拼到最后根本不可能。
“350万第二次！”
但是，顾晨星心里也烦躁。毕竟他现在手头上没太多流动资金，为这耳环多付了200万，着实算上“大出血”了。
不过，千金难买心头好，这钱也算花得值。
就在顾晨星安心等待主持人宣布成交时，突然，他身边的人一动。
“400万！”
顾晨星微瞪双眼，就见坐在他旁边的温礼朝他双手合十，眼睛还眨了眨，“抱歉呀晨星，我看这耳环好漂亮呀，有点心动了。”
主持人立刻惊呼：“哇，8号先生邻座的9号先生，直接叫价400万！”
“400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这耳环不是珍品，也不是古董，自然没人再出价。只是周围不少人都悄悄望向这边，就看顾晨星会不会再举牌。
可是没有。
“400万第一次！”
这时，温礼又凑过来，话里透着浓浓的歉意：“晨星，你千万别生气哈。”
说完，他又特地朝着樊绍棠道：“樊大哥，你就帮帮忙，劝晨星让我一下好不好？”
顾晨星看都没看樊绍棠，只是冷笑。
然而身边的男人并没有开口。
很快，主持人又喊了：“400万第二次！”
他直勾勾地盯着温礼那抹略带淘气的笑，心里已经计划好未来自己要如何省钱，直接准备举牌。可没想手伸到一半，却被人拦住了。
顾晨星不可置信地望向阻拦住他的人——樊绍棠。
他脑里一片空白，隐约只听到温礼咯咯咯的笑声：“谢谢樊大哥。”
在这瞬间，顾晨星感觉自己所有感官都被剥夺，余下的，是周围那些同情、怜悯，又幸灾乐祸的目光。
“看见没，樊绍棠宁愿帮着外人，也不帮自己老婆。”
“真以为当上首富夫人？哈哈，其实就是个跳梁小丑。”
“好好的顾家二少爷不当，去嫁给一个男人，真是丢尽了老爷们的脸……”
那些眼神仿佛已经俱象化，顾晨星能听到这些人的心声，那赤、果、果的嘲讽。
但最令顾晨星难受的，还是按住自己的那只手。
凭什么？
那明明已经是快要属于他的东西，只是因为温礼一句“让他”，他就得拱手相让？
樊绍棠这老男人，想讨好温礼的办法有千千万万，为什么就一定要来和他抢？
伴随着极致愤怒而来的，还有一股说不尽、道不出的委屈。
顾晨星拿着牌子的手被樊绍棠死死按住，他瞪向男人的双眸几乎快能滴血。
可是，樊绍棠留给他的，只是一个俊美冷漠的侧颜。
“怎么了，我们的小星星看起来有心事。要不要让sam哥哥替你解决烦恼呀？”
刚才服装店巧遇温礼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回放，顾晨星把咖啡放下，“没什么。”
可sam却来了兴致，“不可能吧。刚才你那表情，明明就在说我很生气。”
“我没有——”
“让我猜猜，有什么事能惹我们的小星星生气的？哦，是不是hugo又要出差，太忙了没时间陪你？”
顾晨星没脾气了：“谁要他陪！”
“这可不行哦。”sam摇着手指，突然间压低声音：“我跟你透个风，你可得看好你家这位，外面可是有狐狸精时时刻刻惦记呢！”
顾晨星本来想说关他什么事，可脑海中又浮现温礼那刺耳的笑。
见他没有反驳，sam特地坐到他旁边，小声说道：“我跟你说，你可别不信。前两天我跟hugo约时间来你们家时，他就说了明天开始要去宜城。结果你知道我昨天又遇到那个温礼，你知道怎么着？
“我听到，他跟朋友说接下来他也要去宜城。”
樊绍棠……和温礼，都要去宜城？
顾晨星几乎能想象出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可他坐直身子，轻咳一声：“这事跟我没关系。樊绍棠也好，温礼也罢，他俩就算手牵手一起搭飞机，都跟我顾晨星没有一毛钱关系。”
他说完，直接站起身，“抱歉，我累了，你在这儿等他下来陪你聊天吧。”
他再也不想听sam说有关于樊绍棠和温礼之间那点破事。
“哎，小星星，你别不信呀……”
不顾sam在后面喊着，顾晨星加快脚步，直接上楼。
就在他打开门锁的那一刻，旁边的门突然开了。
他与樊绍棠打了个面对面。
“回来了？”
顾晨星“嗯”一声，目光不自觉的放在对方握着的手机上。
“sam来了。”
“知道，但我没空。”
樊绍棠上下看了他一眼，随即只说了句：“那你忙。”
就在他转身准备下楼时，顾晨星挣扎许久，最后还是无法控制地开口：“樊绍棠，你……你刚才打电话给谁？”
樊绍棠眼底闪过惊讶，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怎么了？”
有时候，冲动仅仅只是一秒钟的魔鬼。顾晨星闭上眼，感觉魔鬼被驱除了。
“没什么，我只是吃饱了撑的。”
他转身拧动门锁，就在门要关上的一瞬间，他听到了。
男人冷漠的声音：“是公司下属，一个姓罗的经理。”
“砰”，门彻底关上。
顾晨星靠在门上，忽然间又有点看不起自己。
他刚才算什么，在质问丈夫是否出轨的妻子？简直太丢人了！
他跟樊绍棠根本算不上真夫妻，有什么好在意的？
老男人送他东西，也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自己要是信就是真傻了。
还有，樊绍棠就算真的和那个温礼发生点什么，那也不是他该在意的事。
一时间，无数想法像是要挤爆整个脑袋。
可又有一道声音突然喊道：
不，不是这样！
顾晨星猛地抬头，脑海中灵光一闪。
如果，如果樊绍棠真的和温礼之间……
* * *
“什么？你要我跟你去宜城捉奸？”电话那头传来卓炎略微震惊的声音。
顾晨星一边打开行李箱，一边对着电话说：“我记得，你在宜城不是也有帮兄弟能干事的？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让他们安排个人帮帮忙。”
“帮忙？你想找人揍那对奸|夫|淫|妇？”
顾晨星被这直白露骨的四个字呛了一下，“你别胡说，我就是想找人拍到他俩偷情的照片。”
电话那头卓炎嗤笑：“那还不是去捉奸打小三吗？”
“不一样。我要的，是拿到樊绍棠出轨的证据。”顾晨星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我要和他离婚。”
是的，由始至终，他最该做的就是早日和樊绍棠离婚，然后回顾氏，从他哥手上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 * *
宜城是近几年崛起的新城市，国内所有经济学家都看好这儿的发展，大批资本也陆陆续续进驻这里。
顾晨星打听到，腾云集团要在宜城市中心开发一座全新文艺复古类主题商场。樊绍棠这次到宜城，主要就是为了谈市中心这块地的开发事项。
为了掩人耳目，顾晨星与卓炎特地订了晚一班的飞机。
结果一下机，手机刚恢复信号，卓炎就接到讯息。
“啧，我安排的人查到了，刚才你们家那位樊总坐的商务舱，隔壁座可被人调包了哦。”
“什么意思？”
“据说那位温少爷提前上机和人换了座位，结果他和你们家那位就共度了一趟美妙的飞机之旅。”
顾晨星皱眉，这听着倒有点像温礼那小子上赶着倒贴。
卓炎边打车，边回头对他说：“其实你会不会弄错了？我觉得他们俩就算要偷情，也不会偷得这么明目张胆吧？”
顾晨星拉紧行李，重重哼了一口气，“或许他们是故意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这个道理你懂吧？”
卓炎截了辆的士，摇头：“你说的道理得等我填饱肚子后才能懂。上车吧，折腾了这么久，我早就饿死了。”
为了更好地“捉奸”，顾晨星他们也跟樊绍棠定了同一家酒店：临江阁大酒店。
不出意外，他们发现温礼也是定了在这儿。
樊绍棠住1018，温礼就住1019号房。一墙之隔，让人不想歪也难。
顾晨星与卓炎索性定了他们对门的1030和1031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