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妻在怀(重生)

第2章 两只烤红薯

现在正是早春,天气还未转暖,额上轻抚着的手亦是略带凉气,可宋思齐却从心底最深处涌出一股火热,那热气蹿升到心头,直达两颊,烧得她脸上直发烫,一颗心也不可抑制地扑通乱跳起来。
“怎么不说话?”百里明砚见宋思齐呆呆盯着自己的手瞧,提醒一声。
宋思齐反应过来忙往后退了一小步,离那只手远了几分,眨眨眼回道:“不疼了。”
瞧见她这稍显慌乱的模样,百里明砚不由扬了嘴角,他今日穿了身玄墨色织锦锦袍,衬得原本便偏冷硬的面容更是淡漠,这会儿一笑,却仿若春风拂过,冰雪融化。
宋思齐一下子又怔住了。
他竟然对自己笑了!
宋思齐觉得不可思议,她细细回想了一下过去那么多年与百里明砚相处时候的记忆,眼前这人朝自己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俩虽自小便定了亲,只百里明砚大了自己整整四岁,待自己从来都像对待妹妹一样,可他却又不是像堂哥一样会疼爱妹子的那种哥哥,整个人凶巴巴的,一见到她便冷着张脸,笑也不笑,故而她心里有些怕他。
因着百里明砚的这一笑,宋思齐心里面乱得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只她又不敢问清楚,是以胡乱说了句“我先走了”,之后匆匆拉住齐娴的一只手落荒而逃。
留下身后两个少年一脸莫名。
“表妹这是怎么了?”齐永言刚刚只顾着与齐娴说话,并未注意到百里明砚与宋思齐这边的情况,因而见宋思齐走得这般匆忙有些奇怪。
百里明砚约莫是猜到宋思齐逃走的原因了,内心颇为无奈。
他想,若非上天再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他本该是个死人的,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是死在了战场之上,龙战鱼骇,沙场硝烟,副将临阵倒戈,一戟将他斩于马下。
却不知为何,他死后竟又回到了五年前,这一年,他仅十七,宋思齐才十三,他还未迎娶她为妻。
自他回来以后便一直惦念着她,婚后两年早已养成搂着她睡觉的习惯,如今怀里空了,只得自己一人,夜夜难熬,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来郡主府见她一面,谁料却因自己露了一笑生生将小姑娘吓跑了。
忆及这些遭遇,百里明砚苦笑不已,他还未与宋思齐好好说上一两句话,人便跑了,这会儿再去追反而显得异常,想着还是之后再寻个机会。
他与齐永言道:“没什么,许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去做,你刚刚不是说有卷兵书要给我看,现在去吧。”
两人便走了。
而宋思齐那边,因走得太快,她累得气喘吁吁,旁边齐娴见了,也是与齐永言同样的疑惑:“怎么走得这么急,像是身后有豺狼虎豹追你一样。”
宋思齐抚着胸口心想,可不是,百里明砚那一笑的效果与豺狼虎豹真没什么两样,反正都吓人得紧。
她等心跳渐渐平复下来,方道:“刚刚百里表哥朝我笑了,吓了我一跳。”
如今在深宫里头颐养天年的太皇太后正是出自百里家,与百里明砚的曾祖父同出一母,而太皇太后又是宋思齐的曾外祖母,是以她与百里明砚之间也算是表兄妹的关系。
齐娴听了宋思齐的话也是吃了一惊,只因百里大哥在人前一直严肃得很,甚少笑的,她在脑中想象了一下百里大哥笑起来的样子,不禁抖了抖:“也难怪你吓成这样。”
随后似是想到什么,又捂嘴笑道:“必定是百里大哥发觉了你害怕他,你可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因而才想换副面孔讨好你。”
宋思齐羞得直用小拳头去捶她,两人又闹开了。
齐娴带着宋思齐去了招待其他姑娘们的园子,一进去宋思齐便眼尖地瞧见了坐在几个姑娘间的齐媛,她与齐娴一个模样,只一个穿了身杏红色的衣裳,头发全都绾起露出了光洁白嫩的额头,另一个则是艾青色衣裳,额前垂着几绺头发,由此区分开来,不至于让旁人认错。
这些姑娘,宋思齐都是见过的,以往也经常一起玩,她上前打了招呼加入进去同她们说起了话。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便要吃饭了,由郡主府的奴婢们领着她们去了吃饭的地方,晋懿郡主同各位夫人已经坐在了里面。
宋思齐终归还是晋懿郡主女儿,吃饭的时候自坐在郡主身边,知晓母亲重规矩,她坐得端正细嚼慢咽,唯恐哪里做得不好,其实到底是国公府的姑娘,规矩自小便有人教,宋思齐做得也不差,只面对着母亲,她总是过于紧张在意。
一顿饭下来,尽顾着在意规矩,饭都未好好吃,有种食不知味的难受。
等下午送走了各位夫人小姐,宋思齐留到最后被晋懿郡主叫进了房间。
“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每回见面,母亲都是要问这些的,她说出先前便已准备好的言辞:“看书,写字,画画,前些日子嬷嬷教了女红,我已经会绣些简单的花样了。”
晋懿郡主颔首,又问:“你爹他们待你可好,可有事事替你考虑到?”
“爹和祖母待我都很好,不曾缺着女儿。”短短一句,宋思齐也想多说点儿,只实在寻不到其他话,便只能这样了。
“嗯。”应了一声后,晋懿郡主便没再说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宋思齐也不知该做什么,站在那儿眼睛不敢乱看,又不敢低下头去,总之无措得很,绞尽脑汁方寻到一个话题:“女儿送您的生辰礼,您看过了吗?”
“还未打开来看,你送的什么?”
宋思齐略为失望,但仍是说道:“是女儿亲手编的长命缕,还有一方女儿绣的帕子。”
“过一会儿我再打开来看。”却没有其他反应了。
她愈发地难受,只觉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她手不太巧,那长命缕是她编了许多个觉得不满意又扔掉,最后挑出来最好看的一个,帕子也是,初学女红,总是绣不好,却又想给母亲最好的,于是关在屋子里整日地练习。
拼命压住眼泪,可终究是不争气没压住,好在这时候晋懿郡主发话:“事情都说完了,你便先回去吧。”
她方得了机会咬着嘴唇离开,没在母亲面前落下泪来,若是让母亲瞧见,指不定又会训斥自己。
擦了眼泪,找到春卷与秋蝉两个,坐上了来时的马车,马车车厢里尤为宽敞,宋思齐因为正伤心着眼睛通红,又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便让两个丫头站远了一点,独自闷着想事情。
马车行了会儿,宋思齐忽然感觉外面有什么声音,随后便见车帘子一动,竟然跳进来一个男人,吓得她当即便张了嘴想喊人。
“是我。”
清冽的声音落在宋思齐耳里,她抬头看去,男人正是百里明砚,她微恼:“你怎么进来了?”
“来见见你,我们也好久没见过了。”
“哪有很久,上午不是刚见过吗?”宋思齐疑惑。
百里明砚:“那点儿时间哪里够。”
联想到上午他对自己宛若春风的那一笑,宋思齐不由脸红,心想总感觉百里表哥跟以往不太一样了呢,仿佛换了个性子似的。
随即又摇摇头将这些撇在脑后,只因她想起来另一件更要紧的事情,她问:“你的伤还没好吧,怎么不待在家里好好养伤呢?”
前些天百里表哥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势严重昏迷了数日才醒,这才过去了几天,他就跑了出来,刚刚还从外面跳上了马车。
“自是还没好,当初把脚给扭了,骨头还未长好,现在都疼着。”百里明砚存心想让宋思齐替自己着急,是以说了实话。
宋思齐大惊,抬起手便要去撩百里明砚的衣裳,想看看他脚上的伤势,当手碰到他衣服上时,又觉得这样不好,男女授受不亲,于是忙将手缩了回去。
百里明砚一笑,知道宋思齐想着什么,他稍微转过来身体,挡住春卷秋蝉的眼睛,随后直接撩开衣裳,将脚踝露了出来。
猝不及防看到男人的脚,宋思齐是又羞又恼,赶紧捂住了眼睛,只捂住前仍是瞧见了那块伤处,青青紫紫的,好像还肿着。
心里担忧得不行,便没再顾着害羞,她放下手仔仔细细盯着那处瞧,口中不停念叨:“都肿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跑出来?待在家里养伤不好吗?是不是疼得厉害?”
那音色仿若要哭出来一样,百里明砚突然有些后悔,想着自己就不该让她看的,到头来害得她难受自己也心疼,于是安慰道:“其实已经不碍事了,不疼的。”
说完,便赶紧拉好衣裳遮住了脚踝,纵是宋思齐想瞧他都不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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