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神界,加上那身份成谜的兽袍青年。
不得不说,神王法的确不同于真神天功,当初在归舟月等人身上,轻易摹刻下来的神韵,到了五大神话巨头这里,哪怕是诸法交汇的极境一击,也只能以纯阳道韵摹刻下部分神韵,苏乞年估摸着,怕都没有半成。
但就是这半成不到,也抵过了归舟月几人当初对于传承的真神天功的全部领悟,那蕴藏在神韵中的道悟,这几天里,苏乞年陆续凝聚了至高混沌符文,至高光明符文等几大至高本源,尤其是至高光明符文,来自赤浑神界那璀璨如神阳的青年,也弥补了过往他因为孕神立道,所悟光明中缺失的部分。
这种缺失并非是道缺,只是当初所悟的光明,不仅蕴藏了他的心意,也汲取了他所秉承的道理,如此为道支撑起属于自身的骨架,追根究底本源并无二致,只是衍化的方向不同罢了。
而今,他踏上至高本源之路,殊途同归,一些过往他并不认同的纯粹的光明本质,正如日月阴阳,都兼收并蓄。
还有此前与雷九霄几人交手,以及木劫神山上击毙几大至高生灵,一些诸如雷道等,也都随着近日涅槃之火的熬炼,逐渐蜕变出至高本源符文。
从第一重神藏大窍,到第七重神藏大窍之间,不灭体符文交织缔结的神链上,那至高本源纹络愈发繁复,勾动至高永恒战血,由内而外锤炼至高永恒战体,而五色斑斓的涅槃之火,则由外而内,精气神一齐煅烧。
或许对于一般的至高生灵而言,精气神各司其位,涅槃之火宛如大毒,但对于精气神一体,蜕变为永恒战血的苏乞年而言,反而是锤炼体魄的无上神火。
是以这几天里,苏乞年几乎每一天,都能够听到一两声来自肉身至高天壁的龟裂音,那自裂纹中垂落的至高清气愈发滂沱,不断浇灌一身至高永恒战血,使之不断凝炼,那通往第七重神藏大窍的叩关声亦不绝于耳。
苏乞年毫不怀疑,无论是第七重神藏大窍,还是肉身至高天壁,只要一方破关了,另一方也一定不会太久。
这种去芜存菁,一直持续了整整十天十夜,直到剑九与白无垢都有些受不了了,再看苏乞年,一脸神清气爽,精神奕奕的模样,就不禁令两人怀疑,这位是不是体内除了天龙血,还有凤凰血,这涅槃之火的耐受力,未免有些太高了。
这可是五色涅槃火,除了纪元难觅的七色火,至高生灵中,都罕有熬过九天九夜,年轻神话里,有记载的八天八夜就算是极限了,如此看来,他们已经算是凤毛麟角,按照十重破限的预期,这涅槃岭,他们已经超越极限了。
第十一夜,剑九火烧屁股一般跳出了五色涅槃火笼罩之地,他的剑体都快要烧融了,内内外外的蜕变,已经进行了不止一次,他之所以一直埋身在剑冢里,就是为了汲取亿万残剑锋芒,以借这神陨之地的诸多秘境熬炼己身,只可惜唯一象限先他一步出世,这九大秘境的熬炼,也就注定了更加惨烈。
第十二夜,白无垢也龇牙咧嘴跳了出来,佛陀金身都湖在身上了,差点成为一滩金水,他运转真佛万劫功,至高的万字符自每一寸肌体中浮盈而出,伴着古老而神秘的梵唱声,他重塑金身,那万字符没有敛去,而是密密麻麻,初步烙印在了他的肌体上,只是看上去还有些模湖,那浩瀚佛息中,似乎多出了一些什么。
“死秃驴似乎更进一步了。”
剑九滴咕,想了想,还是咬牙再次跳入了五色涅槃火中。
明黄僧袍轻扬,小和尚大耳朵轻轻抖动,嗤笑道:“你以为我听不见,你的剑体再强,又如何比得上我的真佛万劫体,只要心中有佛,万劫不磨,再重的伤势,都能够顷刻间恢复过来,这涅槃火中蜕变,精进有限,但我真佛万劫体蜕变,则日新月异。”
话虽这么说,短暂恢复半日后,白无垢还是再次跳了进去,身为神话巨头,就算眼下成神路可能存在问题,但破限路上,谁都不想示弱,先屹立在诸神之下的最绝巅再说。
直到第二十夜,剑九与白无垢已经陆陆续续进出五六次了,好几次都差点被烧化了,剑体再强,真佛万劫体再万劫不磨也有极限,到了这时,剑九每一寸肌体,都弥漫着至高锋芒,立在那里,仿佛一口沉眠了亿万载的纪元之剑复苏,无物不斩,无物不破。
至于白无垢,通体像是黄金铸成,万字符明晰可见,他盘坐在虚空中,九色佛光在脑后浮现,梵唱声阵阵,再坚固的心灵壁垒,也难以阻挡,就像此刻的剑九,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抱怨道:“吵死了!”
白无垢没搭理他,很快,这位青帝之子也凝住了目光,因为五色涅槃火中,整整二十夜了,苏乞年也没有出来过一次。
他们可以看到,苏乞年每一寸肌体,都晶莹若琉璃,又仿佛赤玉般温润,永恒气息弥漫,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肌体之下,有宏大的诵经声若隐若现,又像是无数股道音在交织共鸣,至高本源气息,已经浓得快要溢出来了。
“他该不会是想要铭刻至高本源之体吧?”剑九怀疑道。
“除了神王法,真神天功也没有铭刻完整至高本源之体的秘法,但一般来说,都是先凝结至高本源印记,再铭刻、蜕变至高本源之体。”白无垢蹙眉道,“但到了这一步,至高天壁也就破碎了,水满自溢,想不突破都难。”
“天龙法?”
剑九自语道,据他所知,这世间除了神王法外,也有一些传承,有着另类的路来锤炼至高本源之体,甚至不需要先一步凝结至高本源印记,最为五方天界各大顶尖势力所熟知的,就是虚空钩蛇一族的虚空化宇经。
同样,身怀天龙血的苏乞年,在他看来,或许也得承了天龙法,不然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惊人了,撑过了二十夜,有记载的没记载的秘闻,都没有这般离谱的,若九大秘境,真的会在闯过第十重秘境时得到破限契机,那么单论涅槃岭,没有人比这位更有资格。
轰隆!
神陨之地深处,那恐怖的开辟声愈发恢宏且频繁了,一重又一重大道涟漪不断蔓过神陨之地,无形的道韵流淌,虽然混乱不堪,但却是前所未有的明晰,引得一些踏上至高本源之路的年轻强者登上高天,冒着被大道涟漪绞碎的风险,也要贴近摹刻道韵,增长至高本源道悟。
第二十一夜。
五色涅槃火中,苏乞年睁开双眼,他眸光温润如赤玉,张口一吸,这处火眼内涌动的五色涅槃火,顿时像是百川归海一般,尽数被他吞入腹中。
看着干枯的火眼,剑九有些瞠目结舌道:“你这是被烧得还不够,还想要带走。”
无尽岁月以来,不是没有至高生灵尝试过,但这涅槃之火根本无法被任何器物收取,像是在这涅槃岭上生根了,至于将其吞入腹中……古往今来,这是第一个。
苏乞年起身,经过这二十一天五色涅槃火的熬炼,他方才勉强将一身摹刻的神韵消化,诸道至高本源纳为己用,而至高永恒战体,也更进一步凝炼,尤其是至高永恒战血,近乎凝固了一般,若是不刻意勾动,几个呼吸也不会流动半寸。
虽然肉身至高天壁与第七重神藏大窍依然没有打开,但经过这场去芜存菁的熬炼,毫无疑问,他比映神谷中与五大神话巨头一战时更强了不止一筹,至高永恒战血随着渐渐凝固,也愈发沉重,他毫不怀疑,自己的一滴战血若是坠入浩瀚星空,就算是一片又一片星河,也要被击穿过去。
因为肉身诸天,纯阳道韵不断摹刻诸法道韵,就像布袍少年石空说的,他力量太杂,这去芜存菁,显然也非是一朝一夕之功,所以苏乞年决定带走一些这五色涅槃火,他并不看重其聊胜于无的涅槃之力,但那股淬沥之力,却正是他所需要的。
“该走了。”
白无垢瓮声道,小和尚感到了差距,同为神话巨头,现在看来,身为象限级,那布袍少年应该不会看错,他们与苏乞年相比,距离神话终点更远。
倏尔,白无垢一怔,就看到剑九张口一吸,将那火眼中仅剩的一缕五色涅槃火苗吞入腹中,他闷哼一声,面色潮红,很长时间才压制下去。
“味道不错。”剑九笑道。
苏乞年也笑道:“是啊,感觉还不错。”
在这样的境况下,无论是同族还是异族,身边拥有着这样的对手,破限路上不寂寞。
与此同时,对于剩下的六大秘境,苏乞年也更多了几分期待,万劫神山上截取道果,映神谷中超越己身,涅槃岭中去芜存菁,这看上去,仿佛真的可以造就几分破限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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