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暖风而来

第1章 有断袖之癖喜欢的是男人

楔子:
两岸青山出。
他笔直站于悬崖之上,负手而立,静静地凝视万丈青山下的深渊。
黑衣长发,沉着悠远。
那人突然转身,她立即侧身折断触手可及的野花,佯装欣赏。路过身旁,她斜眼看见他白皙惊艳的容貌,刺激得她心砰砰乱跳。
她站在他方才所站的位置,吹着微凉的山风,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好想认识你,但我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
第1章
坛九国。
右相爷府。
阳光明媚,冬末的寒意渐渐褪去。
“哎,对头。你可知,这朝庭之上大臣之间,如今都在流传些什么?”
左相李成武,人未到声先闻,语气里尽是得意地兴奋。
右相唯恩闻声,随即放下手中的公文,闭上眼睛慢慢地揉了揉额角,倒了杯茶置于左边的客桌之上。
左相正好踏步进来,坐于客椅上,直接端起客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好无谨慎好无防备,丝毫不像一位垂暮之人应有的沧桑蹒跚,资深望重。
右相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看向别处,沉声道:“方才,我在你的茶里下了毒。”
左相:“……”
饮好了茶之后,心满意足地顺了口气,全然不去理会右相说了什么。
当然了,你的茶里不仅有毒,你整个人都有毒。
氛围安静了片刻,左相叹息:“唉,这人老了,才不过走了几步路,便开始觉得累了。”
“嗯,都老了。”右相语气飘忽,似是思绪飘飞至许久之前的流年里。
往事记忆心中,往事可堪回首却又最不堪回首,那时的你我,自是年少,韶华倾负。
“我同你说啊,今日我又听人言,你闺女和我儿子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呢,哈哈哈!”
右相:“……”
这话题还是回来了,右相算是已经总结出来,左相三句话之内必然会提到此话题。
似是外人皆知,右相有女芳龄十八不愿嫁,左相独子年二十二不思娶,一个不愿嫁一个不思娶,当真真是天生绝配了。
其实,这在坛九国是不寻常的,大多数这个年龄的男女,早已下有儿女唱着童谣满院跑了。
右相对此,既未有很强烈地要将女儿嫁出去的冲动,也无因女儿“过早”离开自己而不舍。一切顺其自然,姻缘天定。
至于左相,显而易见,对方垂涎右相小女做自己的儿媳妇,已久。
“你就不能,表现得稍微像一位正常人的模样?”左相忍不住了。
青年之时,夸他年少稳重亦无可说,可经过那么多年,光阴似箭时间似流水,他依旧如当年,面少笑颜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免不了陷入回忆。左相便时常回想当年,他是如何如何能忍受这个人,及四十多年的同事共处,修得友情岁月。
大概,还因为有唯靳和唯暖,唯暖至少懂事乖巧,唯靳至少为人谦逊待人温和。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这一家子的人,皆是面部表情少得可怜,少得让人无力。
然而,右相有一个十分必要问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何时?”
左相:“……”
“这样吧,待你想起来时再与我谈你所高兴的话题。”右相仍是一副面无表情,说完继续阅公文。
左相时常来右相爷府,就连人家的鹦鹉也对他十分眼熟。并且,这只鹦鹉十分调皮也十分……傲娇。
右边的桂花树枝上挂着一个金色的鸟笼,左相一眼就看见了它一一里面的绿鹦鹉,他热情地朝鹦鹉招了招手。
绿鹦鹉见状,尖尖的嗓子朝他喊:“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说完还转了个身,面对大树……
拜那绿鹦鹉所赐,此时左相更是兴致全无。
……
西厢苑,四面青葱竹树环合。
这个时节,枝头上已隐约看得见数片嫩叶,在多数落叶飘零或是绿叶冒芽的七八棵树中,唯独独见一棵梨花树上,显眼而矜持地,稀稀疏疏生长着一些梨花。
这漫长的冬天快要告别大地了。
“你认为,我和他第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
唯暖手捧着一本《朝代风流史》,津津有味地品读,头也不抬地回答诗情。
本该当值为两位相爷端茶倒水的丫鬟临时有事,诗情方才替她端茶进入右相书房,有意无意地将两位相爷的话听了一些去,毕竟是关于自家小姐,当然是要多上心一些。
她端了一盘精致小巧的糕点,唯暖被糕点吸引,伸出纤细修长的玉手,挑了块最精致的放入嘴里,这才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她。
“小姐这般问我,难道也是不曾记得了吗?左相右相两家交好,左相尤其喜欢小姐,一个劲儿地劝老爷促成小姐和李以文的婚事。老爷虽然暂时没有表态,但说不定哪一天,万一一个‘想不开’就把小姐给嫁过去了呢?”
唯暖摇头,不以为然。
“准确的说,我自记事起从未见过李以文。”仔仔细细地挑了块点心,继续道:“爹对我和陈靳一向很开明且随意,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诗情听此话便抬头望了望房梁,她这哪里是担心,她是巴不得小姐赶快嫁人,以免负面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
李以文,李以文。
李以文?
曾经,偶然有那么一两次,听左相叔叔和爹爹闲聊时提起过这个名字,便记住了。
不知为何,唯暖之前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记,但这种过于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自然不会和诗情提起。
听说,这李以文从不喜好做官,自小便开始独自学习经商。如今,已是掌握着坛九国三分之二经济命脉的背后操幕人。
“你见过?”唯暖白皙修长的手又挑了一块糕点放入嘴里,甜而不腻,用手绢擦了擦手,心满意足地整理雪白的棉袄衣裙,看向诗情。
“我也不曾见过。”诗情语气惋惜摆摆手,摇头。
“不过,画意见了他几次。小姐想知道画意是如何形容李以文吗?”
“如何?”
画意与诗情,原本一同是唯暖的贴身侍女,三人自小一起读书习武,年龄相仿。唯暖擅长写作,诗情文武皆出色,但文采稍逊于唯暖,画意文武略沾,最擅长的是……勾搭男人。
而故事的转折是一年前的一场赌注,就此解除主仆关系,摇身一变成为了唯暖的嫂子。这个赌注就是:若画意能成功让唯靳喜欢上她,唯暖便还她自由身。
显然,唯暖是输的一方。
画意早已对唯靳心中有意,这场赌注无论输赢她丝毫不吃亏。右相家风并非十分拘束严谨,思想也十分开明,已逝的右相爷夫人曾经也是一位出身寻常百姓家的女子。
如今看来,唯暖输了倒还输对了,唯靳确实是很需要一位擅长精打细算之人在他的身边,擅长精打细算之人比如:画意。
唯靳便是唯暖的亲生哥哥,今年二十三岁,按礼仪规矩来说,她至少要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哥哥”。
事实上,唯暖在大多数场合下都直呼哥哥其名,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唯靳好欺负。
诗情酝酿了情绪,向上抬头双手扬起,然后一个转身。
“李以文似腊月里优雅的波斯猫美少年,又像生长在戈壁里笔挺的白杨树。”
这波斯猫、白杨树的比喻,也是奇特。
不过,“美少年?”
如果没记错的话,李以文今年二十有二了,你可见过二十二岁的美少年吗?
“这我也没问清楚。”诗情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看房梁屋顶,顿时愁眉锁眼:“她说的话,小姐还不相信嘛?”
的确,画意是什么人,是让她们一位输了男神,一位输了哥哥的一一奇女子。
这般看来,李以文应是一个在外貌上极有优势之人,并且有钱财又有谋略,是年轻有为,不可多得的贤才人士,本已然是魅力十足,偏偏为何至今未娶呢?
莫非,李以文有断袖之癖,喜欢的是男人?
诗情反问她:“那么,小姐为何也至今未嫁呢?”
唯暖:“……”
因为喜欢之人难以遇见,不喜欢之人随处可见,因为……宁缺毋随意。
真相亦是,右相有好女,养在深闺不愿被人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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