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交易的依然还是阿鲁特,尚未到正午,阿鲁特就已经在城门在等候。
张载见到阿鲁特早早地来了,也不拖延,直接出城,见了面说道:“既然我们人到齐了,现在就开始交易吧。”
阿鲁特更希望早点把粮食拿到手,对于提前交易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吩咐士兵把装着金锭的箱子抬到张载身前,并示意轻点银两。
张载对身边的小吏点了点头,开始清点银两。
在确认银两数目无误后,张载也吩咐开始运送粮草。
两千石粮食也不算少,很快便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半个时辰后,双方交易完成。
匈奴的大营已经拆除,就等着粮食齐全后,立刻返回草原,所以等粮食已确认足数后,阿鲁特连忙告辞,押运着粮草而去。
就这样,经历了多天的战争,就此落幕。
“主公,主公接下来该做什么”薛仁贵看着还在发呆的张载,问道。
回过神的张载歉意的看了一眼薛仁贵说道:“先回去吧。”
翌日。
张府内,到处挂着白布,门口红色的灯笼早已经换成了白色,匈奴围城期间,为了节省人手,张府连灵堂都没有布置,战事结束,自然要布置一番。
张载不明白丧礼的步骤,但刺史府中自然有人主持,从布庄买了大量的白布,张懿生前乃是一州刺史,封疆大吏,他的葬礼即便是从简,也不可能像百姓葬礼一样。
中间繁杂的礼节不提,张载扶棺,身后跟着送葬的队伍,前往已经准备好的墓地。
一路上,见到张府为刺史发丧,不少百姓都在路旁跪拜,或者跟上送葬的队伍,送他们的刺史大人最后一程。
张懿治理下的并州,已经虽然依旧贫困,但是百姓生活已经渐渐好转,相比于前几年的水深火热,如今的日子已经是幸福了,百姓对于这位刺史大人可是相当感激。
一天的忙碌下来,张载等人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依旧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刺史府已经被清理干净,因为刺史空缺,张懿临终前将并州暂时交给张载打理,便由张载开始主持安排下一步的工作,直到新任刺史到来。
张载将匈奴买粮的一千金,入库五百金,其余充作军饷发放,又私人拿出千金,共一千五百金当做抚恤金,发放给战死士兵的家属,以及周围受灾村镇的百姓,安抚他们的情绪,以尽快恢复生产。
至于剩下的,州中官吏也并不知情,张载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对于张载的安排,州中官吏也没有什么异议,他们中有不少是张懿亲自提拔的,而且张载已经拿出一千五百金,当做抚恤金,放在别的州府,是没人会这么做的,他们捞钱还捞不够。
次日,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张载私人出钱千金,发放给战死士卒的家属,一时间,城中所有的百姓都对张载万分感激。
军政方面,原四门守将依旧统领人马,负责城门守卫工作,各县县尉负责本县的治安,并派遣薛仁贵和张辽前往军中挑选士卒,并日夜操练,他在并州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城中别驾,长史各司其职,尽快恢复州中诸事的运转,并上书奏报并州现状,等待朝廷重新委任刺史前来。
就在张载等人努力回复州中各项工作时,突然接到城门守将的禀报,说有朝中天使前来宣旨,此刻已经快要到达晋阳城。
张载听闻后,有些诧异,并州的情况应该还没传到雒阳,怎么会有天使前来
不过此时灵帝未死,这些太监依旧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下一步的计划还要靠他们完成,于是便率领刺史府长史和别驾前往迎接。
晋阳城门,战争过后两天,虽然尸体已经清理,城墙上血迹也都冲洗干净,但是四周仍然有血腥味弥漫。
不多时,在城门处等候的张载等人,便看到一幅华丽的车驾从远处而来,后面跟随者数十名随行军士。
在离城门不远处,马车停了下来,走出一位面白无须,衣着华丽的太监。
张载迎上去,说道:“并州代刺史张载张子德见过天使。”
听到张载的话,那太监愣了一下,然后打量了张载一番,笑眯眯的问道:“并州何时有了个代刺史,并州刺史张懿呢”
“先父前几日在与匈奴的交战中,不幸被流矢所伤,不治身亡。”张载久经商场,演技自然不差,一脸悲切的说道,然后把匈奴围城的事情说了一番。
张载先是说自己父亲如何抗敌,在父亲死后又是如何临危受命,然后冒险烧毁匈奴粮草等等,是把那太监听的一愣一愣的,对于最后交易粮草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
那太监听完张载的话,看张载的眼神有些放光,张载身高八尺,容貌俊俏,又能指挥千军,心中不自觉对张载有些亲切。
那太监笑眯眯的说道:“没想到此次出宫,咱家还能见到子德这样的少年英豪。”说着向着张载走近了些,伸手在张载身上拍了几下,还咯咯的直笑。
听着太监的笑声,张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死人妖,要不是还需要你们帮忙,老子才不会搭理你们”虽然内心不喜欢太监,可还是得与他虚与委蛇,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看着太监说道:“天使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进城休息,待晚些,载上门亲自拜访。”
听到张载的话,太监笑的更开心了,一脸矫情地说道:“咱家赵忠,不过是与陛下跑跑腿,再累也得把陛下交代的事情办好不是。”
死太监,就你这样还能累到看着赵忠身后华丽的马车,张载眼角微微抽搐,但嘴上还是说道:“天下谁人不知,陛下生活皆是由几位常侍打理,能把陛下的生活管理好,可真的是劳苦功高。”
张载前世也与不少官员打过交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也是一绝,一听太监自称赵忠,立刻反应过来,一记马屁直拍的赵忠眉开眼笑。
赵忠脸上开了花,口中却说道:“服侍陛下,是我们的荣幸,哪里算功劳。”
然后抬头看了看天,接着说道:“这圣旨是没法宣了,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今晚咱家留住在这,还请子德安排。”
入夜。
赵忠被张载安排在刺史府的客房中,傍晚为赵忠接风洗尘后,众人便各自散去。
客房小院,张载带着两人,已经到达门外,对守门的军士说道:“烦劳通禀,并州代刺史张载来访。”
军士听到张载自报姓名,直接让开道路,说道:“赵大人说过,张刺史来后不用禀报,可直接进入。”
不愧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手收买人心的把戏,倒是用的炉火纯青。
走到赵忠住处门外,张载还没说话,门前的小黄门先开口道:“可是张载大人”
“正是。”
“赵大人在屋内等候,张刺史请进。”
张载点了点头,心里不断感慨赵忠的手段。
进去房门,赵忠正跪坐在桌前喝水,张载吩咐随从,把两个一大一小的箱子放在门前,然后关上房门。
赵忠看了看张载,问道:“子德,这是”然后两眼放光的盯着箱子。
张载拱了拱手说道:“赵大人,这大箱子,是送个陛下的一点心意,至于小箱子,则是送给赵大人的,还请赵大人笑纳。”然后把身边的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黄金和珠宝。
看着这一箱的金银珠宝,赵忠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嘴里笑呵呵的说道:“子德有心了,咱家只不过为陛下办事,哪里用的着这些东西。”
张载正色道:“侯爷为陛下操劳,但雒阳那些官员可不理解,倒是辛苦大人了。”
听到张载的话,赵忠激动的说道“是极是极,那些官吏对咱家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可谁能明白咱家心里的苦。”正说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把张载看的目瞪口呆。
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赵忠一脸“娇羞”地说道:“让子德见笑了,难得碰上一个像子德这么善解人意的人。”
张载一脸叹息地说道:“可惜在下官卑职小,否则定要向那些官吏问个明白。”
赵忠看着张载的眼神更加满意,咯咯一笑:“子德不必担心,等咱家回宫,面奏陛下,封你个大官。”
张载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谦虚道:“侯爷错爱,只是在下父亲因匈奴入侵去世,心中满是怨恨,现在只想成为霍骠骑那样的英雄人物。”
赵忠感慨道:“哎,如今朝中像子德这样一心为国的官吏不多了,放心,这件事交给咱家,一定要陛下封你个将军。”
东汉末年,将军不常设,就是在黄巾之乱时,三路大军的主将皇甫嵩等人也只是以中郎将领兵而已。
虽然十常侍贪财,但是他们的信用还是很好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张载又与他闲扯了几句,明里暗里透露出自己希望能够掌握雁门军政后,便借了个理由告辞。
再待在这里,张载只怕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要掉一地了,与太监打交道,果然不是正常人能干的。
“真不知道雒阳的官员整天与太监打交道,是怎么过得。”张载路上一直想这个问题,想起今天赵忠的模样,张载甚至有些佩服那些官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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