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岂料君晏伸手一格,又将墨胤拦了下来。
墨胤暗暗使劲,青筋都快起来了,却还是动不了君晏半分!顿时放下脸来:“君晏,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出尔反尔!”
他最讨厌的便是君晏这般,做事情就不能干脆些!
该死的是他永远都猜不透君晏下一步是什么!
“本宫答应过的事,从来不食言,”君晏悠然收手,全然不将墨胤的急躁放在眼里,“本宫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若床上不是女王,本宫任你宰割。但若床上确是女王,你这以下犯上的罪名……”
“本宫担了就是!”墨胤心里冷笑,看君晏能装到什么时候!等他揪出君晏的狐狸尾巴,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得意!
君晏满意地点点头,将白璃让了出来。
白璃顿时将君晏全家酣畅淋漓地问候了一遍,亏她刚才还觉得这货不错,原来竟是个任意出卖人的小人!
小人!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两大国师,没一个是好惹的。也不知道君晏使的是什么手法点的穴,她竟然半点也用不上内力,更别说冲开穴道了!否则等墨胤一掀被子,她就能跳起来跑路。
墨胤猛地将被子一掀,突来的光线让白璃的眼珠子不自觉地动了动。
——两道冰人心肺的视线加上两道探照灯似的审视视线,白璃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扎出洞来了。两个是被冰扎的,两个是被镁烧的……
而在君晏和墨胤的眼里——
晕黄的烛光打在白璃不施粉黛的脸上,吹弹可破的莹润肌肤泛着一层淡而柔和的光,不知要羡煞多少佳人。小巧的琼鼻微微挺着,柳叶裁的眉轻轻地皱在一起,与女王端庄典雅的气质倒是有些不同,却平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
君晏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刚逮着白璃的时候暗夜里瞥过一眼,当时只觉其面部轮廓与槿颜有些相似,不想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墨胤当即愣在当场,床上的女子穿着红衣,虽然表情有些怪异,可这张脸,不是女王的又是谁的?
这样举世无双的绝色,别说是南轩国,恐怕寻遍天下也找不出一样的来。
钟灵吊着心忐忑地等了许久,还不见动静,心里越发没了底。这两人到底看够了没有?
“这不可能……”墨胤紧盯着白璃没有丝毫破绽的脸。他仔细看过了,就算是君晏的易容术,也不可能到这等以假乱真的地步。这张脸,货真价实,是真的。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仿佛已经将君晏捏在手心里,狠狠地连骨头一起都捏碎。
只差一步,差一步他便可以锁了君晏,治君晏一个大逆不道之罪!那时他不仅可以痛痛快快地杀了君晏,连同君府,他也一并可以抄了!
那可是抵得上大半个国库的财富!
“何以见得不可能?”君晏闪着冷光的眸子蓦地盯在墨胤脸上,捕捉到一丝一闪即逝的犹疑。
墨胤的失态不过一瞬之间,转瞬脸上便重新堆满了谄媚的笑,温柔地替白璃将被子盖好,好像刚才一触即发的硝烟并不曾存在过:“君晏,你救驾有功,等女王醒来,一定会好好赏赐你的。既然女王并无大碍,你与本宫便都出去吧。咱们俩虽说是王夫的不二人选,但也不好在女王未出阁前堂而皇之地在这儿看女王睡觉,是吧?”
说着,墨胤转身便走,装傻。
“动了银甲卫,还想就这么走么?”君晏盯住墨胤挺拔的背影,冷冷地背剪双手,一字一顿地道。
墨胤后知后觉地顿下脚步,猛然脑袋一麻——刚才君晏所使的竟然是欲纵故擒的把戏,而且还是个连环计!
——若床上是女王,那他擅调左甲卫队的罪责便成立;若床上的不是女王,那么他放走刺客的罪名便成立——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轻易可以脱罪的。
而按照南轩严苛的律法,尽管女王没有实权,但以女王为代表的王室成员却不绝容许他们藐视王权——十多年前他们好不容易逼迫旧女王退位,如何肯失去傀儡让人迎回那个女巫婆来?
墨胤慢慢将面上的愤怒一点一点收至眼底,最后被一抹深沉淹没。
他站定,面对君晏,高昂着下巴依旧气焰嚣张道:“是,本宫是动了银甲卫,而且还把银甲卫带进女王的寝殿了,你又意欲如何?在众大臣面前讨伐本宫?还是……”
一阵轻微的重甲声传来,墨胤忽地顿住。声未落,但见惠文殿外人影频闪,一队人马很快便将惠文殿包围,速度比之墨胤的银甲卫队更快更悄无声息!
若不是那些静止的持枪穿甲的魁梧身影映在惠文殿的窗上,差点让人以为那不过是渐大的雨声。
君晏的左银甲卫队。
墨胤狭长的眸中闪过浓烈的懊恼与愤怒,几乎咬牙切齿:“君晏,你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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