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洞房之时,落玉已被沉重的凤冠及里外数层的喜服压得喘不过气来。引礼的女官一再告诫他不可掀起喜帕只能端坐在龙床边,周围十来双眼睛盯着,他在龙床上挪了挪酸痛的腰身。红烛摇晃,落玉渐渐有些困了。四周的宫婢瞧他打着盹,心下有好笑的,笑他这等天赐良缘还睡得着,换成是她们只怕已经乐不思蜀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身正红錾金的轩辕鉴尤走了进来,他多饮了几杯面色微醺,整个人笼罩在喜悦和兴奋中。女官正要出声行礼,他摇摇手,众人立刻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用玉如意挑开了喜帕,露出底下那张醉人的面容来。轩辕鉴尤看他似是睡得极深,宠溺的笑了笑,在他饱满微红的唇瓣上轻轻一吻。
落玉急忙睁开了眼,其实他早醒了,只是一身女装在这人面前总有些羞于见人之意。他端详着他邪肆而含笑的凤眼,大胆的在他唇上也留下一记吻。
“今夜是洞房之夜,光这一吻只怕不够。”
落玉娇羞会意,站起身来,伸手摘下了凤冠,放下了一头青丝。接下来他一件件脱下了喜服,露出了白玉的身子,再躺回龙床上媚眼如丝说不出的动人心神,双腿打张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落玉未曾这般主动过,他的举动让轩辕鉴尤有些吃惊,随即又被狂喜淹没,几步上前揽住他的娇躯双双倒在了龙床上。
轩辕鉴尤快被这如火的情潮逼疯,他进出的这具身子依旧j□j如处子,甜美的要将他溺毙。几次欢好他已尽了兴,但落玉却一次又一次缠着他不知疲惫的欢好,今夜的落玉有些不同,许是洞房花烛夜总要有些纵情。
不知几更天了,他退出了落玉的身子,俩人皆是气喘吁吁。将心爱的人抱在怀中,不时说着些情话,尽是以后二人举案齐眉的向往。肩头有些湿意,他板过落玉的脸,见他哭了,急忙问道:“怎么了玉儿?好端端的哭什么?”
落玉拭去了泪水,笑答:我这是高兴啊,鉴尤,能和你成亲是我想都没想过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才松了口气,贴紧住他,道:“不许再哭,你已嫁给了我,今后都会让你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此生你都是我的人。”
落玉笑出了声,回他:“无忧无虑那可不一定,你是皇帝后宫不可能没有妃嫔,我又是男子总不至于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吧?”
轩辕鉴尤也笑出了声,“已有的妃嫔就让她们在宫中到老,我不会宠幸她们,至于今后的选秀也不会再有,身边有你便已足矣。”
他说得极是真切,落玉急忙岔开了话,不然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又惹人忧,就道:“天色不早,你明日还要早朝,快些睡吧。”
身边的男子已经入睡,落玉睁着眼痴迷的看着他,好像要将他的面容刻进骨中。直到天色微明,他轻轻起身,披着单衣慢慢走到案几上取出一早叫人备好的纸笔,借着垂泪的红烛写下了一封信。
门外的太监唤了几声,轩辕鉴尤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得沉,一向少眠的他一般在太监来之前就会醒的。伸手向旁边摸起,徒手一片冰凉。
“玉儿,玉儿?”
他掀开锦被,四下望去,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又唤来守夜的太监,一问才知皇后并未出过门,落玉是凭空消失了。
他哪里还有心思早朝,急忙叫人四处去找,慌神间瞧见了桌上的信。信中字不多,他却整整瞧了数个时辰,吓坏了底下的太监,最后将手中的信一紧面色如灰的倒了下去。
一寸年华,一寸相思。忆当年!与君相知,携手游人间,青丝相缠,几度春风几度霜,未曾悔过。有幸识君乃天赐之福,怎知否,世事无常,人妖殊途,终是逆天不得。这番决意远离红尘,齐儿乃我所生终是不舍只能带他而去。你莫寻我,天上人间你也寻我不得,此生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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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晟二百三十八年,冬至。
今年的冬很是阴冷,宫中的雪几个时辰就能及膝,穿着冬装的太监捧着炭炉匆匆而过。大总管刘琛指挥着几个太监往殿中添着炉子,他朝屋外看了看,叹道:“好大的雪,好冷的冬…再这么下去陛下的身子…哎!快把温着的汤药端来,陛下服药的时辰可半点不能耽误…”他顿了顿,心中悲痛竟是说不下去了。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一个男子着厚实白狐裘貂躺在沉香榻椅上,他身形消瘦,满头白发,正是轩辕鉴尤,此时的他早没了当年的丰神俊朗,观他面色青灰怎么看都是久病缠身,一个将死之人。
他扔下了手中的奏折,望着窗外的景致出神,那有几棵红梅绽放,可他眼中一片空洞,绕是那寒梅傲雪也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致。
“咳咳咳…咳咳”他捂住嘴激烈的咳了几声,手中的帕子上立即印出了几朵血花,娇艳不失红梅。
“陛下,该进药了。”刘琛把药碗放于一边,接过男子递来的帕子,强忍着心中悲痛从备好的漆盒中拿出一条新帕子递了过去。
圣上应是没有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那男子才收回目光,如过去几年一般每日必会问:“可有消息了?”
“…回陛下,没有。”
轩辕鉴尤根本不死心,这些年来他已命人翻遍了天下,又请高僧做法,或是命水性极好的采珠人潜入易川河,可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在时间的流逝下,他渐渐明白纵容他是天子也只是一介凡人,总有他做不了的事,让心思蒙灰,肝肠寸断。
“哦,想朕是天子,却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当真天上人间此生永不相见么?咳咳咳咳…咳咳…”
“陛下保重龙体啊,陛下”刘琛大哭之下赶紧跪了下来,御医交代的他可半点不敢忘。天子龙体有亏,心气郁结,几年前那场大病一夜白发,此后就落下了病根,如此下去只怕药石无灵。
“想来…玉儿走了也快六年了。待行宫一建好,朕便搬过去,伴着易川河,兴许哪一天能再见他…”
刘琛大惊,“陛下…使不得,国不可一日无君,况且陛下正值盛年,多些时日龙体定能痊愈,陛下莫吓老奴啊。”
轩辕鉴尤指了指面前小几上的一方宝盒,“传位诏书朕已写好,一式两份,一份朕给了左右丞相,一份给你,免得出什么岔子。刘琛你虽净了身,但心智极高,有将相之才,让你做个太监总管实则屈才了。到时你便传我圣旨去皇陵接我九弟,让他登上宝位。”
“九皇子!?这…他可是个乱臣贼子,几次想要篡位!”刘琛看天子平静的神色住了嘴,心下立即有了思量。放眼天下,轩辕一族正统血脉除了当今圣上就只剩在皇陵思过的九皇子,且其人也有些才智。本该被立为太子的轩辕珉齐又不知所踪,除了他并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如此又过了一年,在易川河边鹤然建起了一座精巧雅致的别院,亭台水榭皆有,别院中的荷池与河水相通,确实费了一番功夫。此处已被皇家征用,沿岸散居的渔民已迁往了别处,只有飞鸟走兽在每个清晨黄昏之时,得以见一白衣白发的男子立在渡口前驻足凝望,久久不会离去。
又过了数年,一片樱桃林挂满了硕红的果实。春暖花开,五月的天气极好,和煦的暖阳洒了一地,轩辕鉴尤坐在院中,手中捧着壶香茗听着鸟语闻着花香浅眠。一阵细碎的声音惊醒了他,一看又是那只白狐,此狐数年来一直到他院中叨扰,也只是偷吃些食物,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不久前这狐又带了只同伴来,也是只白狐,体形要大上一些。那白狐倒甚少吃食,更多时候则是缩在离他不远的树枝上,小心翼翼不远不近的瞧着他,很是对他好奇。手下见有狐惊扰,想将之赶跑,却被他阻拦,只因那狐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清澈见底,让他想起了一人。渐渐的一人一狐竟也能呆上一天。
如往常一样,稍小的那只吃够了果肉便悠哉的跑了,只剩另一只逗留于此处。他打开小盅放在了地上,里头有块香酥蜜汁鸡,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气喘吁吁,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那狐狸三五做跳就到了他身边,盅里的肉它连看都不看而是紧紧瞧着面前时日无多的男子。
“怎么?还有狐不爱吃鸡?”他费力的向前倾身,枯瘦的容颜似笑非笑,他疲惫的眉宇间依旧侵泻出尊贵和从容。
“你倒是安静,瞧得出你是只有灵性的狐。山中多精怪,以前朕...我是不信的。可自从遇到他后,我不得不信。”他对着狐狸自顾说着,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做妖真好,可以一直活着。做人却不过几十年,我不怕死,只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说完这些话,好像是累了,便沉沉的睡了去。那白狐一直守着他,直到太阳下山才失去了踪影。
还没过几日,轩辕鉴尤便病重嘎0出不了房门,几位御医来过都摇着头离开了。房中只剩他一人,他劝退了守在他身边的部下和旧臣,此刻他只想一个人。弥留之际,他恍惚中又看到了那只白狐,那狐立在他床前,一双大眼满是哀戚。你莞他累得起不了身,喉咙也重得快说不出话来,慢慢抬起了手,喃喃道:”你若是他该多好…如此我…我也知道…他舍不得我…“说完这话他的手从空中垂落尔闭上了眼。那狐滚落下泪珠,停在原处守着他冰凉的身体,终是不敢上前。此时的的口柏抽o田口曰剪17不奥不基杏两冷一曰l份婆熟吉不的鑫丈怕mn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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