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的仪式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人喧鼎沸,好不热闹。
季若华在和其他大臣饮酒相谈,他的双眼却一直在注视着落玉。事情越来越棘手了,这样重要的宴会居然把那个丑脸男也带来了,皇帝有可能又会被他迷了去。看来炼制仙丹的事得加把劲了,他就不信他这样的美男子会比不过落玉。
为了变成今日这样的容貌他可是下了不少苦功,每天都要沏二两南海明珠养颜,又派人去南疆搜寻罕见的蜂毒来润泽肌肤。闻一古方用童子的精血可以保持年轻,他便私下杀了上百个男童饮其血以使肌肤容光焕发。不可否认现在的他确实很美,又在王府中找到落玉所作的诗词,统统变成自己的,引得京中的雅士都赞他通达明吏,乃当世的圣贤。可那都不是自己的东西,虽然他美名在外也是有几分可悲。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有刺客!抓刺客!”
还在献艺的戏团中飞出数十个人来,掏出黑布遮住脸,手持利剑一拥而上,他们的目标都是看台上的轩辕鉴尤。
“快护驾,保护皇上。”陪月阑太子和众大臣对饮的季若华急忙喊道。
羽林军很快将看台围了个严实,十来个御前侍卫则和刺客交战。这些刺客武艺不俗,很快就在其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但他们毕竟人数太少,几番较量后被上千的羽林军困在了一起,一网打尽也是迟早的事。
轩辕鉴尤观望了下局势,对一旁的秦渊道:“快去保护公子,把他带到朕的身边来。”
“陛下,此等危急时刻臣怎能离开。”
底下乱作一团,文武百官和戏团的人马都四处逃散,落玉在几个羽林军的保护下退到后方。
“这是圣旨,敢不从朕便砍了你的头。”
秦渊只得向其余的侍卫使了眼色让他们保护好皇帝,这才施展轻功向落玉那边飞去。
“公子没事吧!皇上命在下来保护公子。”
“我没事”落玉望着轩辕鉴尤那边,心中焦急万分,那些刺客正在和侍卫交手,双方各有损伤。
就在这时,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比之前的刺客武艺还要高出许多,一掌一拳都能飞沙走石,他们一路杀了过去,所向披靡,就算是弓箭手射出的箭也能被其轻易躲过。
特别是其中的一个黑衣人,他攻守有道,一招一式如空灵飘忽,令人无从捉摸,他一人就解决了七八个大内高手。但他的目标似乎不是当今的天子。他纵身而起飞到落玉的面前,凌厉的掌风却是对着秦渊。
秦渊以他两掌相抵,二人都纹丝不动。转眼间黑衣人收回了手掌坐拳护胸右掌疾伸,以雷霆之势一掌朝秦渊劈面袭去。
秦渊见势不妙欲悬空而起,却无法完全的闪避,一声裂响,秦渊袖子被掌风生生劈断,要是慢了那么一点他的手臂就被削断了,可见黑衣人武功之高。
高手对决两人都使出全力毫不留情,电光火石间已激斗数招,秦渊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内力流散的很快,黑衣人武功明显在他之上。
“砰”一声,秦渊被打飞出几丈远,胸口一闷,吐出几口血来。
轩辕鉴尤眼见大内第一高手都不敌那黑衣人,一把推开了身前的侍卫,抽出其腰间的佩剑向落玉那边而去。
季若华急忙拉住了他,“陛下…陛下留步,那边危险,不能让乱党有可乘之机。”
“若华,放手”
这可是个良机,季若华一则巴不得落玉被刺客乱刀劈死,二则他也不想让皇帝去送死,他怎么舍得也不甘愿让心上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落玉,惟有紧紧的拉住天子。
谁也料不到那黑衣人不杀面前的落玉,而是吹了声口哨,一匹骏马从远处疾驰而来,他飞身上了马,向落玉伸出了手。
“是我,快上来”
这声音…是他…冷无言!那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是冷无言!落玉呆愣的看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玉儿,我来带你走,快!”
见他催促,落玉颤抖的伸出了手,冷无言一把捞起他猛拍马背冲出了人群。
眼见于此,季若华看了眼满脸冰霜的皇帝,脸上浮现出笑容,落玉啊落玉这下看你怎么办!一百张嘴你都解释不清了。
他朝底下的人喊道:“你们这帮废物,还不快去追!”
“是,大人”
不想冷无言早有准备,外头有人接应,向人群中丢了些遮挡视线的迷烟,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等烟散了,别说冷无言和落玉了连那些刺客也不见了踪影。
“陛下,真是没想到那青末会是乱党,竟敢来伙同刺客预谋行刺陛下,还好陛下天佑洪福才没着了他的道。”
“青末?不是该叫他落玉么?”
季若华僵硬的道:“陛下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就算没想起什么,朕也会去查,若华你有事瞒着朕。”
季若华稳了稳心神,心道他已喝下润泉不可能会恢复记忆的。以这人的聪明才智就算落玉不说他也可能会觉察到一些蜘丝马迹,就看自己怎么说了。
“陛下…落玉之前确实很得陛下的宠幸,但那厮恬不知耻暗中与一个叫冷无言的男子勾搭厮混,后被陛下扫地出门。”
“朕将他扫地出门?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说,还让朕蒙在鼓里。”
“落玉相貌被毁,奴才也是才认出他的。”
轩辕鉴尤蹙眉沉思了会,摆摆手道:“回宫”
昏暗奢华的寝宫中,点上了一盏盏的油灯,沙曼随着晚风飘荡。他看见精致的大床上有两个身影在纠缠…两人都是不着寸缕背对着他,一看就知道在做什么好事。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龙床上做这等淫邪之事,来人,快来人。”
没有人回应他,那二人依旧吻得难分彼此,四肢相缠。
“来人,外头伺候的人呢,都死到哪去了?朕…”
他突然发现他动不了了,脚好像长在了地上一样,除了能说话其他的都做不了。
床上的一个人侧过身来,眉目如画,他如被雷击,那人的脸和他的一模一样。
他见那个和他长一样的男子用他宽广的脊背遮住了底下的那个人,只留着一截细瘦的胳膊在外面。
油灯轻晃,渐渐的那两人的谈话声传来。
“放松些,我进不去。”那人不光和他长得像,连声音都是一样。
“疼…不要了…”被压住的那个声音清丽,但是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还那么的熟悉。
“是吗?每次我干你的时候你都说要的…还哭着求我,怎么,现在都忘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你就会欺负我。”
腰用力一沉,下头的那个一声惨叫,呜咽哭出了声。
“怎么这么多眼泪,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和女子一样都是水做的。”
“恩…恩…我才…才不是…”
他听到那句这么多眼泪,立即想到了什么,他想走过去看看下头的那个是谁,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听着那二人忘我的欢好和动人的喘息低吟。
场景很快转换,昏暗的宫殿,纠缠的两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明媚的画面,一股无形的力拉着他进入了画里。
四周的景象像极了王府,暖阳高照,花团锦簇的鱼池边坐着两个人。画很快活了起来,他甚至能看到飞过的彩蝶。只是如之前一样他还是动不了。
那两人依偎在一起,一个着月白锦衣一个着水色青衣,难以形容的美好和安逸。
穿白衣的男子伸手从一旁的花丛中采下一朵冠世墨玉插到了青衣人的耳后,调笑了句:“人比花娇”
青衣人含羞带怒,他看到背对着他的那双晶莹的耳朵染上了粉色,“鉴尤,你怎么能随意采花!这朵可是花中之王冠世墨玉,整个王府都没开几朵,我心疼着呢。”
“心疼什么?你若喜欢我便命人去找成千上万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的?”青衣人提高了音量,话中带着笑意。
“恩”
那青衣人笑盈盈的凑过去,俯在白衣人的肩头,小声说了句什么。
白衣人不依了,“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
“啊…你可是堂堂的王爷竟然说话不算数!”
白衣人起身,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吧,去用午膳”
“鉴尤,你怎么能这样!”
白衣人已经走远,青衣人也起身追上去,不料他耳后的那朵牡丹掉落到地上了。
他会捡吗?他心口跳得厉害,他回头是不是就能看到他的长相了。
“咦~”青衣人摸了摸耳后,停住了脚步。
他终于是转过了身来,一束阳光照到他的脸上,看得不太真切,他会是谁呢?
“鉴尤给我的花…脏了呢…”他喃喃自语着,捡起了地上的花朵,阳光好刺眼他还是看不清他。
忽然,他用袖子盖在了头上,抬头朝他所在的地方望了望,云层在此时遮住了骄阳,他的脸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长而英气的眉下带着一双温润的杏眸,高而挺直的鼻梁勾勒绝美的弧度,花朵般娇艳的唇瓣配着剔透的雪肌,是远胜世间一切的美。
青衣美人轻拍掉花上的灰尘,而后小心翼翼的揣进了胸前。
“鉴尤,等等我!”
他呼喊着远去的男子,转身小跑着寻他而去,他飞扬的衣诀,还有随风舞动光可鉴人的发丝,定格成了一副淡淡的水墨画。
轩辕鉴尤自梦中惊醒,他大口的喘着气,梦中的场景是那么的真实,他摸了摸眼角,潮湿的水泽覆在了指尖。
原来…他曾拥有过那样的一个人啊!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