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开解明朗
明朗看到宁阮回来眼睛一亮:“婶婶。”
宁阮拉过明朗,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怎么,咱家明朗才一天没见我,就想我了。”
明朗脸颊羞红,有些不好意思。真是的,他都这么大了,婶婶还总是突然亲他,一双眼睛却是笑的弯弯的。
大宝小宝看见妈妈只亲了哥哥,忘了他们,立刻踉跄的跑过来撒娇:“妈妈,亲亲。”
“哈哈,好,来,妈妈亲亲我的宝贝们。”宁阮轻柔的吻落在他们胖嘟嘟的脸上,小家伙们立刻高兴的眉飞色舞。
蔺非夜却脸黑了,以前这待遇可只有他能享受到。看着忙碌的媳妇,蔺非夜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两个臭小子和侄子身上。
老太太笑着说道:“明朗都等你半天了,不知道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也不跟我们说。”
宁阮心知肚明明朗要说什么,故意笑着逗他:“呦,明朗,有什么秘密要跟婶婶说啊。来,咱们悄悄说,不告诉奶奶。”
老太太也配合的作势过来要偷听,打趣道:“呀,那可不行,我这老太太都好奇半天了,还偏得过来听听了。”
一家人顿时笑了起来,连大宝小宝这两个小的明明听不懂,却也跟着拍手咯咯乐。
明朗被他们笑的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红了,扭扭捏捏的说道:“婶婶,我们要开运动会,老师说要家长也来参加。”
其实这事老师都说好几天了,可是他知道叔叔婶婶每天都早出晚归的,跟他上学一样。估计是没时间来参加,他特地跟老师说了,可老师说同学的家长都来,而且多数都是父母一起来。
他寻思了几天,眼看着明天就是运动会了,到底忍不住了。
宁阮故作不知,故意板着脸问:“什么运动会?同学的家长都来吗?”
明朗咬了咬唇:“恩,有一个活动是要父母一起完成的。我问过班里半数同学,他们父母都来。”
“那看样子老师不是刚说的,你怎么才想起来跟我说,要是明天婶婶没时间怎么办。”
老太太看了眼满脸严肃的阮阮,再看看不安的宝贝曾孙,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老爷子只是瞥了两眼就继续跟大宝小宝完了,压根没看见一样。
蔺非夜是最懂媳妇的,何况媳妇刚跟他说过这事。眸子带笑的看着媳妇教训侄子,甚至感激媳妇愿意花心思在侄子身上。
明朗低着头嗫嗫道:“婶婶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宁阮叹了口气,看他小脸苍白心疼的拉过明朗:“明朗,你让婶婶有点伤心。婶婶自认是把你当成儿子的,从来也没跟你见外过,让你照顾弟弟们更是觉得你当哥哥的应当如此,可你怎么还跟婶婶这么客气呢,是拿婶婶当外人吗?”
明朗抬头看宁阮的眼睛,在里面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影。婶婶把他当儿子?明朗眼睛一下子有些湿润了。
生怕婶婶对自己失望,明朗连忙摆手:“婶婶你别伤心,我没拿婶婶当外人,我,我也是把婶婶当自己妈妈的。”
每次看到弟弟们开心的叫妈妈,他其实心里是羡慕的。
宁阮摸了摸他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你跟妈妈会这么客气吗?你老师前几天就给我打电话了,还说上次开家长会你说家里人忙没时间,结果班级里同学家长都去了,就你家长没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宁阮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心酸,别的同学身边都坐着家人。只有明朗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那,还要迎接别人打量的目光。
说实话,她对明朗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明朗就像是她的第一个儿子,她自己也是懵懂的时候,却倾注了许多努力才结成的果实,让他变得这般优秀。
明朗之前不跟外界接触,只认她,她经常能想到明朗那水润润满是依赖的眼神看着自己,软糯糯的喊自己阮阮。
明朗低下了头:“我以为婶婶忙时间,就没说。”
宁阮怜惜的摸着他的脸蛋:“你没跟我说,怎么知道我没时间。我就是再忙,咱家小明朗如果有事,我也一定有时间的。做父母的,凡是涉及到自己孩子,那什么都是次要的。你和大宝小宝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你还不把婶婶当自己人,那婶婶可真生气了。”
明朗以前还好些,对什么都懵懵懂懂,只知道依赖宁阮。可随着他越来越知事,心里也明白了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上学后,这种感觉更强烈,同学每次谈论自己爸爸妈妈,他都是一言不发,他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他跟弟弟们也是不一样的,婶婶是弟弟们的妈妈,不是他的。
小孩子再早熟再聪明,也还是小孩。明朗虽然不说可越发懂事沉稳,做事也能看出来他心里有疙瘩,对宁阮也不像以前那么亲近。
宁阮之前就觉出来了,所以更加主动对明朗关怀备至。但明朗却像个小大人一样,宁阮可算找着机会说开了。
明朗抱着宁阮,靠在她香香的怀中,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堆积在心中的不安统统都发泄出来。
宁阮疼惜的抱起明朗,坐在自己腿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老太太扭过头偷偷擦着泪水,忍不住埋怨起老天,她这么好的明朗,怎么就要遭受这些苦难。又想起他苦命早去的儿子和孙子,泪水越擦越多。
老爷子叹了口气,看两个有些吓着不知所措的曾孙,连忙抱着他们安抚。
蔺非夜眼底也满是悲痛,父亲在他心中是座巍峨的大山,尽管他每天都很忙,对着自己也常是严肃的骂他不思进取,可有他在,他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哥哥却是跟他最亲近的,可以依靠最懂他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挡在他面前,告诉他可以肆意的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蔺家总要有一个可以痛快的活着,不需要承担那么多。
可他们就那么突然的不在了,他背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支撑可以依靠。不止如此,他还要努力的强大起来,成为爷爷奶奶明朗的大山。
气氛一瞬间低迷起来,几人心里都不好过。大宝小宝本来就是敏感聪慧的孩子,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忍了那么半天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含糊不清的埋怨着:“爸爸坏,不抱宝。”
大宝冲蔺非夜伸着胳膊,活像看后爹似的。
小宝一向是跟着哥哥的:“哇啊,坏爸爸,抱抱。”
他们这一捣乱,倒是一下子冲淡了几个大人的情绪,破涕为笑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蔺非夜更是被儿子弄的哭笑不得,没好气的上前抱过他们,揉了下儿子的脑袋:“你们怎么就知道说爸爸,妈妈也坏,不抱你们抱哥哥。”
两个小的却不上当:“妈妈好,哥哥好。”
他们可是妈妈和哥哥的死忠粉,宁阮和明朗也跟着乐了起来。
蔺非夜直接撒开手:“那爸爸坏,你们去找妈妈抱吧,爸爸走了。”
两小儿真是精的跟猴儿一样,见风使舵的本事厉害着呢,连忙讨好的抱住爸爸,叽叽喳喳的喊道:“爸爸好,喜欢爸爸。”
为了以示自己说的真实,两个臭小子抱着蔺非夜的脸就是一顿啃,糊了蔺非夜一脸口水。
看蔺非夜那一脸的嫌弃样,还有脸上亮晶晶的口水,众人终于大笑了起来。
明朗亲耳得到婶婶的证实,把自己当成儿子,他心里其实也早就把温柔的婶婶当成妈妈了。
心里的疙瘩总算没了,也不扭捏了,明朗大大方方说道:“那婶婶明天要早点来,学校还给家长准备了衣服,要试衣服的。”
“不止我,你叔叔也去呢,就是不知道你们老师准没准备那么多衣服?”宁阮是故意逗他的,啥叫贵族学校,费用高的吓死人,学校当然也大方,还带差衣服的。
“叔叔也来。”明朗顿时高兴的大叫:“有,有,可多了,我们班级的衣服还是我跟着去领的,每个学生准备了三件还有剩余呢。”
老爷子和老太太满脸欣慰的看着他们,老太太则是在想,哪怕现在让她闭眼,她也没有遗憾了。
老爷子跟老太太过了一辈子,光是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老爷子拍了拍老伴的手,笑着说道:“咱们可还要亲眼看着三个宝贝曾孙工作,娶媳妇,只要我老头子活着就是他们的靠山。”
他这话没错,只要他活着,就有情分在,就没人敢动蔺家的人。
老太太扑哧乐了,啐他:“你还想活成千年的老王八怎么的。”
老爷子哼哼:“那怎么的,这好日子我可舍不得。天天含饴弄孙的,那些老不死的不知道多羡慕我。”
老太太也笑眯了眼,满脸的褶子却衬的她越发雍容慈祥:“对,我们要好好的活着,看着我曾孙娶妻生子。”
晚上,蔺非夜握着宁阮的手,感慨了一声:“小宁儿,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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