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被这样制过一次,自知女人手法异常,便是力道不重,冲开穴道一时三刻也是行不通的,他奇怪刚才的感觉,热血翻涌,脸庞如烧,却肯定不是想发火……那意思一点都生不出来。
他很怀疑,天儿在阵中轻易解开九连环时,自己就已经做好了在女人面前绝不会好过的心理准备,不然呢?
他能想象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有多狼狈,这一生还没有被这样——过。
上官玉辰脑袋里热烘烘的,一些平时不会想的画面接踵而至,尤其是这皇宫里的一个人。
——姐夫,是你吗?
——不是你姐夫,本王是笑话。
上官玉辰心像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此刻整个身体能动弹的,除了眼珠子,就是嘴皮子。
而他的脸侧着,正挨着天儿的身躯,所以视线被挡了个严实,便是眼珠子如何努力,也没法能看到身体外的情形,但他能感觉到,女人已经开始整理自己。
他心里正在七想八想,忽然感觉到女人起身的动静。
上官玉辰心一横,低声唤:“天儿,天儿……”
这声音在天儿下方,并不是对着天儿的耳朵,以这个声音力度,天儿还不至于被惊动,可在公仪无影耳里,却是他准备弄醒熟睡的女儿。
公仪无影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干什么?”
上官玉辰厚着脸皮道:“我要让咱女儿晓得一下,她父王一动不动趴在这就是没脸见人了。实是因她父王只是来看看她,可她母妃却非要强制把她父王留在床上……”
公仪无影冷冷看着他,这是男人在告诉她,这就是他要向父皇母后交代的。
她目光定定,道:“说完没有?还有没有要说的?”
不知为何,上官玉辰觉得这句话的作用好像不是很大,想想也是,早该清楚,影儿在这柳蓝皇庭里,不是只手遮天能形容的,这哪里是父皇母后要的交代?就是她要的交代。
兵围凤华宫,因是战王令,都没人敢去向父皇报信的。
半夜三更借宿到母后宫里连父皇一并弄走,父皇不仅没一句责备,甚至二话都不说。皇宫尚且如此,千秋赌坊怎么对付场面怕都百无禁忌……本王此时又算得了什么?
想父皇得知影儿可能违背自己意愿的决定,柳蓝九五至尊阻止的方式竟是乔庄易容尾随点明,甚至轻易放过严重碰触自己底线的某人。
上官玉辰一面宽慰自己,一面寻找对策,语出却又像不由自主:“本王与你就算真的断袖,影儿你的一意孤行,我们的大婚也定能张灯结彩,本王绝无怀疑,你说呢?”
他本来是想到这就说了这句话,但在公仪无影听来却是——你的决定就算是千古憾事,也不会容忍改变,只要你喜欢。
“醉话。”公仪无影看了看他,不再多言,转身欲走。
上官玉辰急道:“说好不信我,可我说什么你都信,其实不是我说的这样……”
公仪无影停顿下来,冷冷回眸。
“用你的战王玉令取了十万两银票是真,输掉也是真,可拿战王玉令做文章却是不尽不实。”
“……”公仪无影眸光深了深。
“……你的战王玉令还在我怀里。”
公仪无影俯下身躯,一手撑着榻面,冷若冰霜的脸缓缓压下。
两张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上官玉辰觉得自己的眸子已经到最刁钻的角度。
上官玉辰终于开口:“不信?你搜。”
公仪无影道:“你还敢闹。”
上官玉辰眸光角度不变,定定看着她,重复一遍:“你搜……它总在离我心脏最近的位置。”
“是吗?说错了没的?”
玉令不在怀里,上官玉辰总觉得再吐出去的话一定要慎重考虑,要是赌得不好,收场更难堪,“……”
他还在考虑,女人却低哼一声,站起身来,十足不再理会他的样子转身。
天儿独自在殿内,影儿离开,自有人前来照看,本王脸往哪搁?
难受尚可忍,难堪不可受。
堂堂宸王……
这一想,魂飞天外,他急促道:“站住站住站住……我说我说我说……你至少把本王翻个面吧!”
公仪无影回过头,冷冷一笑,“在御花园里,本王心里的难堪不少于你现在,你可曾给机会让本王面对?”
一句话落地,上官玉辰顿感困意猛袭,无奈又颓丧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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