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竹有个小秘密,是白家所有人都未曾发现的小秘密。
在六年前一次偶然中,她意外藉由手机认识了一名和她年纪相仿,却住在国外的女孩,她的名字叫作玫瑰。
这个名为玫瑰的女孩,因为打错电话而和白晓竹意外地成为手机密友,两人打从一开始就很有话谈,兴趣也很相投,也因此许多年下来,白晓竹花在手机上的费用十分可观。但她不在意,只要一有心事就会打电话给玫瑰,听听玫瑰的意见。
「玫瑰,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好乱,却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你帮帮我。」心里一有事,白晓竹立刻求助於远在国外的玫瑰。
「发生什么事了?晓竹。」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只是今天岳逸凡他……」
「岳逸凡?喔,你是说你那位守护者?他又怎么了?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麻烦,被他例行的责备了几句?」玫瑰对於她的一切,早了解得很透彻。
「我是惹了麻烦,不过我不是要说这件事。玫瑰,你一定料想不到,岳逸凡居然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觉得好意外。」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这个岳逸凡也是男人吧!他自然也会有喜欢的对象,你根本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可是——」
「可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原本以为他会一直守护著我,但他却告诉我,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觉得心里的感受好奇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意。玫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傻瓜,你是在吃醋。这很正常,你们有那么多年的情谊,听见他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你,你自然不好受。」
「可是我怎么可能为他吃醋?我又不喜欢他。」她立刻反驳道。
「你若不喜欢他,你就不会打这通电话,说你心情很乱了。」
「可是我以前从来不曾有过这种奇怪的感受。」白晓竹还在挣扎,怎么也不愿承认她居然在为岳逸凡吃醋。
拜托!他老是管东管西,又只会责备她骂她笨蛋,喜欢上他,岂不自找苦吃?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知道岳逸凡已经有意中人,所以你也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过这种事还是你自己比较清楚,你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玫瑰给她最适当的建议。
「我知道了,玫瑰,谢谢你。」
「别客气,我还有事不能和你多说了。」
玫瑰说完便断了讯,而白晓竹则静静躺在床上,任由思绪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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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整个晚上的反覆思索,白晓竹心里迳自有了决定,而这个决定是——
「爸,从今天起我要去你的公司做事。」白晓竹在大夥儿用餐时,宣布这个消息。
这话才说完,餐厅里的四个人各自出现不同的反应,先是白允升差点没将口中的咖啡喷出来;接著是白家的管家徐仁德被刚吞进的白饭鲠住喉咙,连咳了好几声;然後是宋云手中的水果刀差那么一点就将自己的手指切掉。
反应最沉稳的自是岳逸凡,他仍然若无其事,神情自若地享用他的起司土司加蛋,自在地喝著杏仁茶。
「晓竹,你、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公司上班?不是在学插花学的好好的吗?」白允升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想再去学插花,我想去上班。」
「小姐,不想学插花还有很多种不同的选择,不一定要到公司上班,那会很辛苦。小姐,你还是在家陪陪太太,公司有老爷和逸凡在——」
「我要去上班,我不怕辛苦!徐伯,我又不是小孩子,一点苦都不能吃。而且我相信爸不会给我太辛苦的工作做,你放心好了。」白晓竹以为徐伯是在为她的身子担心,遂以安抚的语气要他安心。
「小姐……」这教人如何安心呢?怕就怕小姐一到公司就发挥她天生爱惹麻烦上身的本领,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啊!
「晓竹,你不想在家陪陪宋妈吗?」身为白晓竹的继母,宋云可是将她当亲生女儿疼爱,有时连她的儿子都会埋怨她偏心呢!
「宋妈,人家才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我真的想去公司做事嘛!你们连这个也一起反对我。如果你们不让我去,我就到别的公司做事,然後申请住宿,再也不要回来了。」得不到家人的赞同,她索性开始耍赖。
「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做啊!外面坏人多,你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有多危险,你不要吓我们这些老人家。」徐仁德也跟著变了脸色。
这小姐可是白家众人的小宝贝,老爷就她一个女儿,夫人又去世得早,留下这白家唯一掌上明珠,可容不得有丝毫损伤。
「我才没有吓你们,如果你们不让我在自家公司帮忙,我就去外面找别的工作,有什么不对?」她据理力争,一见岳逸凡在一旁什么也没说,便恨恨地在桌子下方踢他一脚。
亏她昨天还帮他把那些女人赶走,今天他居然不懂得要知恩图报。
「你这孩子不享福,为什么一定要到公司做事?」白允升是舍不得女儿去上班,偏偏她有福不会享,唉!
「我不是一定要当不做事只管享福的千金小姐,爸,只要一个月就好,好不好嘛!」白晓竹直接走到父亲身边,缠著他不断撒娇。
她相信只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就可以知道岳逸凡喜欢的女人是谁。
哼!他不告诉她,她就偏要自己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她就是想看看岳逸凡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不过心里的这种打算,她可不准备说出来,就让众人以为她是当真想认真工作就好。
「你——」
「白叔,就让晓竹去做一个月,倘若她当真无法适应,再叫她不要做也不迟。」岳逸凡吞下最後一口土司,才缓缓说道。
「这……」
「好啦!爸,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就上楼去梳洗一番,你和岳逸凡要等我哦!」喜孜孜地说著,白晓竹跟著一溜烟地跑上楼。
白允升望著女儿消失在楼梯口,这才叹了口气,不免开始担心公司往後的日子,大概要不得安宁了。
「逸凡,你这孩子怎么不阻止晓竹,反而还替她说话?晓竹是千金之躯,你怎么可以——」
「妈,我会负责看好晓竹,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惹事,当然也不会让她发生危险。」岳逸凡很自然地将这责任承担下来。
如果他没猜错,她想到公司上班,绝对不是单纯地想做事而已。
「唉!这孩子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明明已长这么大了,偏偏孩子气重,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白允升连叹气都带著一丝宠爱。
「允升,晓竹是女孩子,不用太苛责她。她虽然很会闯祸又爱使性子,但还是个好孩子。」宋云忍不住替她护航。
「妈,你这样只会宠坏晓竹,对她一点帮助也没有。难怪她孩子气这么重,因为你总是不知节制地宠她。」岳逸凡听见这番评论,随即没好气地指责母亲的不当行为。
「你说这是什么话?晓竹是娇滴滴的女孩子,谁不会想好好疼爱?再者你也是疼爱晓竹的一份子,你敢否认你没跟大家一样宠坏她?」宋云又岂会不了解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他能置身事外,他不会服完兵役後没向外发展,反而留在白家当允升得力的助手。
岳逸凡未发,这会儿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被当成狡辩,多说无益。
就在此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只见白允升和徐仁德、宋云三人尚未有所反应,岳逸凡已先他们一步迅速地街上楼。
留在餐厅里的三个人,十分有默契地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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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竹,发生什么……」岳逸凡大步街上楼,猛然推开门,就见白晓竹仅围著一条浴巾,缩在角落直发抖。
这一幕让岳逸凡看直了眼,许久未有任何反应,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印象中那还单纯可爱的小丫头,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女人了。原本娇小的身子,已蜕变成曲线玲珑的美好身段,更甭提那有著白皙晶莹,宛如初生婴儿般细致迷人的肌肤,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啊!你来得正好,快进来。」一见到救星,白晓竹完全忘了自己还在生他的气,街上前一把将他拉进房里。
「晓竹……」他相信自己的额头肯定出现几条黑线,她到底有没有当女人的自觉?
仅在胸前围著一条浴巾,她就这样把他拉进房里?
「先不要骂我啦!快点帮我把偷看我洗澡的家伙——」
「你说什么?有人偷看你洗澡?」岳逸凡闻言勃然变色,大步冲进她房里的浴室。
半晌过後,待岳逸凡再走出浴室,他的脸色已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万分无奈的神情。
他将手里的睡袍丢给她,才以著一种十分压抑的声音说:
「你说有人偷看你洗澡?你知道这里是三楼吧?」
白晓竹点点头,一面套上睡袍。
「所以你想如果有人站在三楼外的窗口看你洗澡,他还会有命吗?」岳逸凡有种自己被整了的感觉。
当他冲进浴室,打开窗户外面别说是有人了,窗户外就是想要站个人,也没有立足点。
除非这人是蜘蛛人,否则没有人有那本事悬空在三楼的窗户外偷看她洗澡。
「我又没说是在窗户外面,偷窥者在你上来之前,就……躲到衣橱下面了。」白晓竹躲在他的背後,指著衣橱下方。
瞪著衣橱下方,岳逸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果这会儿他再不明白她口中所指的偷窥者是何方神圣,他这几年也白活了。
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居然被这小蠢蛋给要得团团转,还当真怒火冲天地冲进浴室,想宰掉那胆敢偷看她洗澡的人。
结果事实证明罪魁祸首不是某某人色胆包天,而是——一只又肥又大的蟑螂!而这只蟑螂,这会儿正俏悄从衣橱下探出头来。
「啊!它跑出来了。」白晓竹又是一阵惊叫,从後面抱住他的腰,又叫又跳的。
於是,接下来的时间,只见岳逸凡追著一只又肥又大的蟑螂,在白晓竹的房间跑来跑去。
而白晓竹则站在床中央,频频为他加油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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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跟在岳逸凡身旁做事?」坐在轿车的後座,白晓竹重复父亲的指示,接著连想也没想便回答道:「好啊!」
呵!这正合她意,只要紧跟著岳逸凡,就不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晓竹,我先提醒你,跟在我身旁做事,会比别人幸苦,你要考虑清楚。」岳逸凡是故意要吓唬她,想让她打退堂鼓。
「有什么好考虑的,别人可以做,我为什么不能做?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才不信有什么工作会难倒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万一你做不到,又对我发小姐脾气……」
「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晓竹,在公司极少有人见过你,更没有人知道你是我白允升的女儿,所以你也不要把自己是我女儿这件事告诉别人,你明白吗?」白允升即使到了这一刻,仍希望女儿改变主意,不要跟他到公司。
「为什么?」说她是他的女儿很丢脸吗?
「如果你希望别人是因为你是白允升、是他们老板的女儿才接近你,肯定你的工作能力,甚至怀疑你只是靠父亲是老板的关系才能进来公司做事,你尽管表明自己的身分不要紧。」岳逸凡将这之间的种种可能,一一列举出来。
「我不过就是进去做事而已,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麻烦?」白晓竹不悦地扁扁嘴,实在不明白连到自家公司上班,也要注意这么多细节。
「这就是现实社会。你呀!从小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才会什么苦都没吃过。」岳逸凡毫不留情地挖苦她。
「我天生好命又不是我的错,你不用间接挖苦我不知人间疾苦。我只是没吃过苦,不代表我就是什么都不了解的笨蛋。」白晓竹握紧拳头忿然道。
她就是气他只会把她当千金小姐看,而在他眼里,千金小姐就跟个笨蛋没两样,什么都不懂,就只会花钱浪费生命。
她会向他证明,她不是那种只会享受花钱生活,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千金小姐。
「我不过是把种种可能告诉你。晓竹,在公司我不可能事事护著你,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你放心,我不会在公司惹麻烦。」她就是出事也不会再找他帮忙,白晓竹暗自在心里嘀咕道。
「你确定?」岳逸凡露出不以为然的眼神。
这种话他已听过不下千百次,若她真能机灵点,不再惹事,她就不叫白晓竹了;而他也不必有志难伸,待在白家继续守护著她,替她收拾残局。
「你很过份喔!人家难得这么认真,你还怀疑我?」为此白晓竹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一再朝他丢白眼。
他就非要看扁她才行?
「哈!」
「你还笑,我又不是在说笑话。」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在说笑话,就不要再逗我笑了。小姐,我正在开车呢!」
「哈哈……逸凡,你就不要再逗晓竹了。」白允升被这两位年轻男女逗得乐不可支。
「爸,怎么连你也……哼!我再也不理你们了。」白晓竹随即发出抗议。
但见车内两位男人兀自发出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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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竹一进公司就受到许多人的瞩目,也因为她讨喜漂亮的外型,使得公司男职员很快就对这新来的漂亮宝贝,有著深刻的印象。
当然,这也让白晓竹在公司里的第一天过得十分轻松自在。
她发现爸爸公司的人,都十分和善亲切,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仅除了一人,就是岳逸凡本人,他似乎就是见不得她日子太好过,一见有人围著她,和她谈天说笑,他就会板著脸,开始指挥她做事,一点休息时间也不给她,存心把她活活累死。
「这是待会儿开会要用的资料,先把这些整理仔细,再把它交还给我;还有别忘了你来公司的目的,并不是来和公司职员聊天的。」岳逸凡将手里的一堆资料交给她,表情不是挺好看。
来公司的目的?
经他一说,她才赫然想起自己来公司的真正目的,好险!差一点就把正事给忘记了。
她是来找出岳逸凡的心上人,可不是来这里观光的,多亏他提醒了她。
「就这些?好,我现在就整理。」
「在整理之前先去为我泡杯咖啡。」岳逸凡故意理所当然地吩咐道。
「你说什么?」
要她去泡咖啡?他有没有搞错?
「有什么不对吗?我的特别助理?」岳逸凡挑挑眉毛,斜睨著她气鼓鼓的脸。
这「特别助理」四个字,令白晓竹像泄了气的气球,认份地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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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简直是可恶透顶!端著冒著白烟的热咖啡,白晓竹一面忿忿然地嘀咕著。
她为什么得沦落到为岳逸凡泡咖啡?讨厌,如果不是想看他心上人是何许人,她才不想跑来公司,受他的气呢!
偏偏没见到那个女人,她就是不甘心,是以天大的气,她也忍了。
走著走著,白晓竹由於心不在焉,就这样被急忙从人事部跑出来的人给撞倒在地,手里的热咖啡也因此全淋在她跌坐在地的足踝上,痛得她脸色苍白,全身不住直发抖。
「好痛!」
「你不要紧吧?」和她相撞的人,正是人事部的职员,毛文义。
白晓竹抬起头本想骂人,但足踝的痛楚,令她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只好频频深呼吸,先忍住再说。
而毛文义在瞧见白晓竹的面貌时,一时惊为天人,望著她的一双眼兀自傻掉了。
「你可以扶我起来吗?我的脚踝好疼,站不起来。」白晓竹咬著唇瓣,忍住足踝上一阵一阵的抽疼。
「喔……好,你忍耐一点,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毛文义回过神来,赶紧小心翼翼地伸手扶起白晓竹。
白晓竹由於脚痛,才一起身又跌向毛文义,使得毛文义一张平凡的脸,显得有点受宠若惊。
「你……不要紧吧?」因为紧张所致,毛文义说起话来也开始结巴。
「你可以帮我去找总……」话至此,白晓竹突然戛然而止。
想到自己才第一天上班,就把自己烫伤了,若教岳逸凡知道,他一定会笑话她;而且她也说过有事不再找他帮忙,她决定说到做到,就从这一刻开始。
「你说要找谁?」
「不是啦!我是说你可以找个人开车送我去医院吗?我的足踝愈来愈痛。」她立即改变主意。
随便谁送她去医院,总好过那只会责备她凡事不小心的岳逸凡。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我有车,我可以送你去医院。」毛文义自然不放过护送美人的机会。
「谢谢你。」白晓竹毫无防范之心,兀自冲著他直笑。
「你不用向我道谢,是我把你撞倒,是我该说对不起。」毛文义满脸的不好意思。
「你可以到车上再说吗?我已经痛得快受不了了。」白晓竹脸色苍白,可不想再听他说废话。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毛文义说著就要弯腰抱起她。
「啊!不、不用抱我,我扶著你走就好了。」她才不想白白让别人吃豆腐。
「好,那你要小心一点。」毛文义自是不敢勉强佳人。
但,她好香……如果她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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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後,当白晓竹再回到办公室,她一点也不意外,看见岳逸凡正铁青著脸,坐在办公桌後面注视著她。
「你这两个小时上哪儿去了?还有我的咖啡呢?」岳逸凡马上发飙。
这两个小时他等得心急如焚,打她手机没任何回应,整问公司上下更没有人知道她上哪儿去,打电话回家老妈也说她没回去,就这样让他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见她一派优闲地慢慢走进办公室,她是存心要教他急死吗?
「我四处逛逛,然後就忘记泡咖啡了。」白晓竹扁扁嘴,说完整个人趴在她的办公桌上,暗暗吸了一口气。
好痛!还好他什么也没发现。
为了不让他发现她的脚烫伤了,她还特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以往一样正常的行走,也因此这会儿她的足踝正发出强烈的抗议,痛得她龇牙咧嘴的,不时频频吸气以忍住疼痛。
「你做什么去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他走向她,总觉得她的语气十分不自然。
「我……好痛……」啊!完蛋了。
「你说什么?」岳逸凡连忙大步走到她身边,这才发现她脸色异常苍白。「你给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哪有,我……只是肚子……好痛!」这下有了藉口,她理直气壮地大声呼痛。
「肚子痛?你跑去吃了什么东西?」岳逸凡大皱其眉,正要问个明白,却见她开始抽泣,不由得弯下腰来,轻声细语地问:「真有这么痛吗?我送你去医院。」
「我……我想先去上厕所。」她频频吸气,一面想著可以躲掉他追问的各种方法。
「想去上厕所,你还坐在这儿做什么?」岳逸凡口气有著无奈。
她会坐在这儿,当然是因为脚疼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不过这些话她又不能老实说出来。
唉!她怎么这么倒楣,上班第一天还没见到想见的人,就先烫伤了脚,简直是出师不利。
往後几天可有得受了。
「晓竹?」她的不对劲开始令他起疑。
「我……肚子好痛!站、站不起来啦!」她索性大声回道,接著一副理所当然地朝他伸出双手,要求道:「你抱我。」免得她一动就穿帮。
「这里是公司,晓竹,你胡来也要看地方。」岳逸凡首次拒绝她的请求。
「你是怕被她看见吗?」为此白晓竹感到心都凉了。
原来她之於他,比不上他的心上人重要。
呵!她真是够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居然到现在才明白。
「被谁看到?」
「你的心上人。放心,我肚子已经不会痛了,不需要你来抱我。」就算痛死,她也不会再说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岳逸凡不禁也动起怒来。「你为什么……算了,我抱你——」
「不需要,我不会再找你帮忙,再也不会了。」算她任性好了,她只是想像以往一样,有事可以向他撒娇。可是他现在身旁已经有个人,再也没有她立足的地方。
「你!随便你。」岳逸凡看著她好一会儿,这才大步走出办公室。
看著他大步离开,白晓竹二话不说立刻打电话给先前送她去医院的毛文义,请求他送她回家。
这里,她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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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岳逸凡手里拿著止痛药,再次回到办公室时,白晓竹早已不见踪影,他缓缓叹口气,走到她的小型办公桌前,就见她在桌子上留著一张纸条,上面写著:
讨厌鬼,我回家去了,你不用找我。
望著手里的纸条,岳逸凡无奈地摇摇头,她爱胡闹又任性,但她就是有办法令他对她又气又爱,怎么也无法真正对她生气。
才上班一天就跷班回家,大概也只有她敢这么做,虽然他预计她肯定待不了几天,但才半天就打道回府,仍然令人感到十分意外。
将手中纸条放回桌上,岳逸凡回到位子上,立刻心无旁骛地投身於公事里。
一直到一旁的手机传出音乐声,按下通话钮,他很快地听见家中管家徐伯的嗓音,还有白晓竹不时发出的抗议声,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老妈焦急的声音。
「徐伯,不许告诉他——」
「小姐,你不要抢我的电话,小心哪!」
「晓竹,你就行行好,不要再乱动了。」
「把电话给我——」
「小姐——」
听见这一片混乱,岳逸凡确定自己听不下去,遂对著手机大声质问:
「够了!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逸凡,是小——啊!小姐!」
「好痛!徐伯,我的脚……」
「哎啊!阿德,不要再说,先送晓竹去医院。」宋云急得快要哭出来。
这头的岳逸凡虽不了解家里究竟发生何事,但肯定是晓竹出事了,唯有如此,才会让家里的两位长辈惊慌失措到打电话来求救。
更甭提那丫头喊痛的嗓音是那样地清晰……
该死!想到这儿,岳逸凡突然回想适才不久前,晓竹那异常苍白的脸色,莫非当时她就已不舒服了?
这事不容他再耽误片刻,岳逸凡立即迅速拿起车钥匙,大步走出办公室。
心里暗自期盼,晓竹可别当真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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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有轻微烫伤,却在白晓竹不当的随便处理下,造成了伤口感染,这会儿脚踝包裹得有两倍大,连鞋子都穿不下。
「这是怎么造成的?」岳逸凡深锁眉心,表情十分难看地质问发生原因。
「晓竹一直不肯把发生原因说出来,逸凡,你不要在这时候凶她。」宋云不希望儿子又要像以往责备晓竹。
「妈,你别这时候还护著晓竹,我总要了解一下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岳逸凡用手耙过头发,见她那裹得像包子大的足踝,他了解那一定很痛,而她从小就最怕痛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烫伤,你不要怪宋妈,你如果又要责备我,你尽管骂好了。」躲在床上休息的白晓竹这才开口答道。
「脚烫伤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岳逸凡来到她的床旁,尽量耐著性子问。
「因为你说在公司,我要胡闹也要看地方。」白晓竹故意以他的话回驳他。
岳逸凡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住抽痛的额际,又问:
「所以你当时根本不是肚子痛,而是早就烫伤脚,你却没有告诉我,还不要命的自己跑回家来?你是白痴还是笨蛋?脚烫伤了不就医,还自己胞回家?你为什么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谁说我不会照顾自己?而且我也不是自己跑回家,自然有人会送我回来,用不著麻烦你这位大忙人。」总是这样,每次她受伤,他就特别凶,活像她不该让自己受伤似的。
「有人送你回来?妈?」岳逸凡转向母亲,挑了挑眉头。
「是一位年轻男子,穿著公司的制服。」宋云回答儿子的问题。
「他是谁?」
「你问这个做什么?反正我下次有事不会再找你,你大可放心丢掉我这个包袱。」白晓竹撇开脸,不愿面对他。
「我几时说过你是包袱?」岳逸凡再次皱起眉头,气她就是能扭曲他的心意。
「你没说过,是我自己这么认为。」
「既然我没说过,就不许你这么认为,你听清楚了没?」岳逸凡慢慢坐在床畔,认真地盯著她的足踝,才缓缓叹了口气道:「你非要让人为你操心不可吗?」
「我不是故意的。」白晓竹软下语气,她从来就不可能和他呕气太久,生气要性子只是一时。
「医生怎么说?」
「就是烫伤嘛!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休息个几天,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才第一天上班就烫伤足踝,你还想去上班?」岳逸凡额上青筋直冒。
「这是意外。」
「意外?怎么别人都不会有这种意外,在你身上偏偏意外特别多?」他一脸的揶揄。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的意外特别多?」
「那是因为你不够小心,笨蛋。」
「你、你又骂我笨蛋,我要生气了!」
「明明就是笨蛋,还怕别人说……」
「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徐仁德和宋云两人相视而笑,悄悄地退出房间,这种情形许多年来经常发生,他们早习已为常,还是将这空间留给愈吵感情愈好的两位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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