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璃姑娘,纪府之事紧急,此举乃是迫不得已,还望多见谅。”
不待顾盼璃反应,纪云瑶一个闪身竟是晃过了幕帘,径直往侧室过道去了。留下一缕迷人香气,却再难寻芳踪。
“快,拦住她!莫让她惊扰了王爷!”
顾盼璃也顾不得仪态,蹭地从软席上起身,吩咐了几句,便跟着追了过去。“这下倒是小看了那女子,想不到这般娇弱的身躯,竟也懂得这些!”顾盼璃便是在后面追着,喃喃自语了几句。
若是让她扰了王爷,怕是自己也不好交代。想到此,顾盼璃又重重咬了咬唇,露出一份懊恼。
到了后院,纪云瑶一时间也不知王爷房间到底在何处,只不过循着这格局,朝着最尊贵的方位该是没错。可心中总有个声音,往西去,朝西边尽头,才是终点。
身后的脚步声渐进,心中有些慌乱,顾不得再去斟酌,便随着心中的感觉走了。西边的厢房,穿过石子小路便能一窥究竟,可这条石头小径却总也走不完的样子,两旁的竹枝都渐渐倒退,眼前的景象变了又变,无不彰显这个院落的与众不同,也印证了住在这里的,绝不会是个无关痛痒的人。
纪云瑶心中暗喜,想来自己刚才的预感没错,看来在这里能寻到王爷的几率是大了几分。又听闻有隐约的箫声,时而婉转时而凄楚,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人,却只属于一支萧。
“来者何人?”箫声骤然停止,严厉之声贯穿夜色,将纪云瑶的脚步牵引住。
“敢问阁下可是,淳王爷?”纪云瑶正纠结该如何打探对方身份,却听见刚才一路追着自己的脚步声匆匆停下,显然是对于这座院落有着无比敬畏,即使明知道她在此,也不敢造次。
住在这里的人身份显贵,又敢在如此夜深时分随意吹奏乐器,丝毫不怕扰了府里清静,可想身份如何。虽然对朝中之事并不过问,可身为丞相府的嫡孙女,加上这淳王爷,可说是京城的一个传说,再如何养在深闺,纪云瑶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淳王府里,身份尊贵的,也只有淳王爷一人。既然今夜前来的目的就是面见王爷,那也只好放手一搏了,赌这个夜半吹箫的人,就是自己所要找的人。
“纪姑娘,想不到你竟如此心急,亲自前来寻本王了。莫不是我的盼璃姑娘没能照顾好你?哈哈。”飘忽的声音从说不清距离的远处飘来,中性的声线叫人有些沉醉,分明刚才那句问话,纪云瑶听出了些许沙哑,短短片刻,变已恢复了冷静。
略带轻浮的话语,让纪云瑶在面纱之下的脸孔有了些异样,当听见对方说他的盼璃姑娘时,心中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全京城,不,应该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淳王爷是名女子,一个女子说另一个女子是她的,真是叫人一时难以接受。
兀自有些发呆,风中的气息骤然变了,似乎股劲道扑面而来,将她额前的发吹起,身边的樱花树摇摆几下,竟是有了落英缤纷的幻象。身着白衣的那人,便翩然而至。
几步开外,纪云瑶看清那人的侧面,半垂落的发随意披在肩头,全身极简的服饰,不曾有任何配饰,一条白玉腰带,那只墨绿玉箫,便是那人的全部家当了吧。
没曾想,淳王爷竟是如此简朴,纪云瑶微微勾了唇角。
“纪姑娘,莫非是被本王吸引了,失了神,到现在都不肯回答本王的问题,恩?”那人竟大步上前,直扑她的面前,还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
“你!无礼!”本能地狠狠拍掉那只让她慌乱的手,顾不得她的王爷身份,只是,她从未被人如此轻薄,没有出手教训对方,已是足够克制了。
“既然你连夜来寻本王,急不可耐地私自闯入我的院落,却又表现出一副烈性子,拒人千里,本王可没心情逗你玩耍。”轻轻转动被推开的手,刚才纪云瑶的劲道不小,不过淳王爷也不是弱不禁风,手背微红,其他的倒也无碍。
这下纪云瑶回了神,联想到刚才在偏厅里,管事也好,盼璃也罢,口口声声说王爷歇了,不肯让她见,现在想来,怕只是借口罢了。只不过,这不肯相见的决定,是谁下的且不好说。
“纪云瑶拜见王爷。”刚才的小插曲随着空气的流动也散了去,纪云瑶自小就被教导大家闺秀的礼仪,若不是太过紧急,她是绝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这一面。这盈盈一拜,倒是极为符合她真正的身份。
“起来吧,既然是特意来见本王的,就把面纱摘了吧,本王可不喜欢对着块不停飘动的纱布说话。”浅浅撇了眼,淳王爷背着手转过身,先往厢房走去。
纪云瑶咬咬唇,终是摘下了面纱,随着王爷方向一同走去。
☆、第3章 王府留客(一)
房内燃着香,烛光却黯淡了些,与刚才的偏厅形成了鲜明对比。纪云瑶刚才跟着踏入这间屋子时,暗地里仔细打量了番,与其说是王爷的书房,倒不如说更像是个闲时无事消遣的地方。恐怕世上无几人会在书房里布置纱帘,还放置这么多的丝竹琴月。可若说这不是书房,那满墙而立的书籍又作何解?
淳王爷带着玩味的笑盯着桌前站立着的女子,她一直在前面走,虽说心里有几分把握,身后的女子会摘下面纱,却仍是在转身的一瞬间被她的容貌震了震。纪云瑶这个名字,在京城里并不陌生,可说是许多文人雅士都曾惦记过的,也曾被天桥下的说书艺人改编过,只不过不久之后,街头说书匠便离奇失踪,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京城才子钦慕她,是因为她的好才情,京城有四大奇女子,她便是其中之一。而说书故事里,她则有个命中克夫的命相,只是她克的可不是平凡夫君,而是帝君。简而言之,她不能入宫,更不能登上后位。
起初不过是个传说,信的人本就不多,加之碍于丞相府的威严,更是不敢四处散播。可就在她六岁那年,先帝有意将其选为太子妃,还未曾下定,太子就一病不起。而更离奇的,就是此后不久,先帝竟然暴毙,而他的兄长上官云谦匆忙从边塞赶回,接过玉玺,从此先帝余脉,陆续病亡。
先帝的后代倒也没死绝,,只留下淳王爷一人,上官云谦感念先帝恩德,便封了上官雨纯爵位,还按照自己的皇子辈分赐名上官若淳。从此,人们便知有位女王爷,住在京城那头,有着万里之外的封地却从不亲往。
沾了父兄的荣光,也胜在了是个女儿身,上官若淳构不成威胁,理所当然的成了皇上展现仁慈的最好借口。她身上的荣耀光华让众多皇子也黯然失色,却又以她只是女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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