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富庶的北京城。
酒楼、妓院、佳肴、美酒……这热闹繁华的升平景象,以及醉卧温柔乡的糜烂生活,便是现今北京城的最佳写照。
但是,最近的北京城不知打哪儿冒出了一名神偷;这神偷不仅偷富贵人家的金银财宝,就连官府也被他光顾了好几次,却因为苦无蛛丝马迹可循而莫可奈何,可见这名神偷的行踪多么神秘难测!
在盛京巍峨壮阔的皇宫里,有一栋高耸入天、建工精巧、雕工细致的建筑物,那便是当朝皇帝最爱流连的御书房。御书房的一楼是皇帝阅书休憩的地方,而二楼以上全是皇帝最爱的藏书,摆饰精致不失匠气,脚下铺满了北方出名的白貂皮,像雪一样的洒满了一屋子。
此时,御书房里有一名年纪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俊逸非凡、满身贵气的男子,正坐在细致精刻的红桃木书桌前,手上虽握着当朝小说家曹雪芹刚刚出炉的作品──“红楼梦”,但英朗的眉宇间,却微微地透露出心中的一丝忧忡。
他是个忧国忧民的好皇帚,所以他绝不允许任何危害到百姓生命财产的事情发生。
因此,当北京城出现了一个让官府头痛不已的神偷时,他便夜以继日的思考因应对策,希冀能早日将偷儿绳之以法,好让百姓不再提心吊瞻的过日子。
这时,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单膝着地的禀告,“皇上,覃护卫在门外候传。”
“请他进来。”皇上放下手中的小说,龙颜现出一抹光彩。
不消片刻,一名俊美得无与伦比的颀长男子,迈着轻盈却稳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在皇上面前跪膝行礼,“卑职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他正是皇上身边当宠的贴身护卫──覃洛崴。
皇上俊逸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不悦之色,瞪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洛崴一眼,“要朕跟你说多少遍,咱们单独相处时,别对我行宫礼。”他们可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要不是洛崴对头衔没多大兴趣,他的身分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而非只是一名御前护卫。
洛崴缓缓地抬头,唇边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皇上,君臣有别啊!”
皇上眯着眼起身,缓缓走至洛崴面前,狠狠地敲了一下洛崴的额头,啐道:“去你的君臣有别!”
洛崴做作的张大迷人的双眼,用莲花指指着皇上的鼻子怪叫:“哎呀!皇上说粗言哪!”
皇上促狭地斜睨着洛崴,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这家伙再不起来,可别怪我说出更难入耳的话。”
洛崴的莲花指伸得更长了,几乎碰上皇上俊挺的鼻子,一副假惺惺的娇柔体态,用刻意装出来的超高音道:“哦!皇上,别这样,卑职起来便是,您可别问候我祖宗十八代,那有损您的龙威啊!”这种体态可是当朝太监魏公公的招牌,却被他们当作笑话来模仿。
皇上瞪了洛崴一眼,若不是这时心里有事让他这么烦恼,他肯定会跟洛崴闹上几回,玩个开怀痛快。
洛崴睨了皇上一眼,发现他有心事,俊美的脸庞立即转为严肃,“您有事烦心?”
皇上坐回书桌后的红木椅,比了个手势让洛崴在桌前坐下,毫不掩饰的露出了愁容,“我听说北京城最近不太平静。”
洛崴微皱了下眉,“您是指神偷一事?”
“连官府都拿他莫可奈何!”皇上不敢小觑这名神偷。
洛崴看着皇上,锐利的眼神几乎望进皇上眼底,唇边勾勒起诡谲的笑容,“看来我又得暂时离开您的身边了?”
皇上笑得邪气,“谁教你是‘御赐神猫’呢?这神偷狡猾如鼠,若没有神猫出马,治得了他吗?”
洛崴低笑出声,“让您这么一说,我这神猫要是没法子逮到这只老鼠,岂不是威信全失?”
皇上笑了笑,打开书桌抽屉,取出一个镶金的紫绒锦盒递给洛崴,“芫芫那丫头好久没进宫来看朕了,听说她最近凤体欠安,你这回下北京,顺便帮我把这礼物交给她,告诉她,朕希望她能赶快好起来。”
洛崴低头看着锦盒,因此没瞧见皇上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我看她不是最近才凤体欠安吧!我听说她一直是一只病猫。”
“别这样说她。”皇上的脸庞忽然出现一丝不悦,可见他对芫格格的疼爱有多深,“她打小身子骨就弱,但绝对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你这回上北京见着她就会明白,还有……”他突然伸长脖子凑向洛崴,勾起唇角,“她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喔!”
“那关我什么事?”洛崴不屑地哼笑。他是喜欢大美人,但可不包括“病猫”。
皇上神秘地笑了笑,“是不关你的事,因为朕已经准备替她指婚。”
“那更不关我的事了。”洛崴眨眨眼,转弄着手中的锦盒。被指婚的大美人,他洛崴可没兴趣。
皇上笑而不语,诡谲的眼神看得洛崴打了一阵哆嗦,难道皇上……这个想法让他全身布满了鸡皮疙瘩。他相信,他的拜把好兄弟如果想那样摧残他的话,一定会先通知一声的。
☆☆☆
北京城的“百媚阁”前人潮汹涌,把原本容得下千人的百媚阁挤得水泄不通。洛崴一踏上北京这块丰硕的土地便见到这等盛况。
这是怎么回事?
“请问……”他连续问了几次都没人搭理,每个人都走得匆匆忙忙的。
为了一探究竟,洛崴随着人群“挤”进百媚阁,他那身白色儒装几乎快被挤破。进入百媚阁后,他发现似乎每一个人都想挤到那设计得十分巧夺天工、豪华精致的舞台下……舞台?呵!看来这里将有一场别开生面的精采表演。
洛崴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臀部才刚碰着凳子,便有一名女子迎了上来,媚笑着搭上他的肩,嗲声嗲气的说:“这位公子看来是生客,想必也是慕蓉儿姑娘的名而来吧!瞧您一身气度,肯定非平凡出身,我看……”
女子朝舞台对面的阁楼雅座瞟了一眼,乘机在洛崴胸前摸了一把,然后附在他耳边道:“我帮您安排楼上雅座,让您可以有个好视野,细细端详咱们蓉儿姑娘的绝艺,如何?”
洛崴低眸睇了在自己胸前游移抚触的粉嫩小手一眼,淡笑道:“那就麻烦姑娘了。”
洛崴随着她上了二楼雅座,视野顿时宽敞了许多,也没有楼下拥挤的人潮,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姑娘如何称呼?”洛崴在雅座里坐下后,随口问道。
“我叫翠儿。”翠儿娇媚的笑着,“公子您请先坐,我去叫人准备酒菜,马上就回来陪您。”
洛崴笑着点头,将目光投向舞台。是什么样的绝色能迷倒众生?是什么样的绝艺让人如此期待?他这个看多了宫里各种华丽歌舞表演的人,倒也想仔细的瞧一瞧。
一会儿,翠儿便回到他身边,纤瘦的身子依着他坐在一旁,动作轻巧地为他斟茶,“公子您看来不像本地人啊!”
“在下来自盛京。”洛崴朝她一笑,俊美的脸庞揉和着一抹贵气,还伴杂着亦文亦武的独特气息,令人着迷。
“盛京?那不是皇帝老爷住的地方吗?”翠儿身子朝他倚了过去,笑得妩媚极了。
“没错。”洛崴淡淡地道,注意力被响起的琴音攫走。
“蓉儿姑娘出场了。”翠儿在他耳边细声道,莲花指轻轻地指向舞台。
洛崴的目光投向舞台,只见舞台前的白纱帏幔缓缓地由两侧拉开。一名脸上蒙着紫色薄纱,身着粉紫罗衫的女子正抚动琴弦,弹着优雅悦耳的乐音。那优美清灵的天籁之音夹杂着细腻的情感,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洛崴缓缓地闭上双眼,仔细倾听,只觉心旷神怡、脾肺舒畅,却没发现舞台上露在紫纱外的那对晶灿美眸,正胶着在他的脸上。
好个俊美绝伦、器宇轩昂的帅公子,这样的一张脸若生成女子,不知会如何的倾城倾国?她蓉儿号称北京第一大美人,今天却甘心败在一名美男子脚下,如果连她都自叹弗如了,这天下绝对没有第二人会比他更出色、更迷人、更让人倾倒。
她发现她的心头撩起了一丝悸动。
“果真是好曲、好琴艺。”洛崴在美妙的旋律结束时赞道。
如此天籁之音竟能存在于俗世人间,令他不禁深深地感到着迷。
“咱们蓉儿姑娘的琴艺乃是北京第一。”翠儿羡慕的眼光在蓉儿的脸上绕了好几圈。
“好个第一。”如果要他评分,他不但会给满分,而且还会赞她是天下第一。
台下掌声雷动,蓉儿起身行礼。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显得风情万种,紫纱下朦胧可见她巧笑倩兮的绝丽容颜。
这时,舞台后走出一名女子接手了弹琴的工作,而蓉儿曼妙的身子便随着乐音翩翩起舞,像一只彩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翻飞旋舞,她的身子是如此的轻盈,如此的窈窕,如此的婀娜;而她的舞姿是如此的曼妙,如此的多姿,如此的……扣人心弦……
他愣愣地看着,那颗从来不曾为任何女人跃动的心突然鼓噪了起来,他深深地陷入这场让人迷醉的表演里,被这个看不清楚容颜的女子迷了心魂。
一直到舞曲结束,他还忘我地沉醉其中,直到如雷的掌声再度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蓉儿姑娘每个月有两场表演,场场都爆满呢!公子您第一次来北京吗?”翠儿的身子更加贴近他,身上散发的胭脂味随着妩媚的笑容笼罩着他。
洛崴点点头,直到蓉儿的倩影消失在舞台后,才将目光缓缓收回。“妳说她叫蓉儿?她──”
“她卖艺不卖身。”几乎每个生客都会问同样的问题,每个人都垂涎蓉儿姑娘紫纱下的美貌,以及那丰满婀娜的身段。
“嗯!”洛崴的脸庞绽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很遗憾对不对?”翠儿低着头为他斟酒,没看见他快乐的笑容,自以为是的认为他跟其它男人一样,会因为只能远观蓉儿而觉得遗憾。
翠儿娇柔的身子几乎整个贴在他的胸膛,小手把玩着他腰侧一块价值不菲的白玉,“今晚您要是不嫌弃,让我伺候您吧?”
洛崴低眸瞧了怀中的软玉温香一眼,轻笑地搂着她的肩,“好啊!”遗憾!谁说的?他诡谲地轻扬眉尖。
☆☆☆
宁王府今天来了个贵客,那人便是当今皇上极宠信的御前护卫覃洛崴。
宁王爷吩咐丫鬟去请芫格格出来的这段时间,便与洛崴闲聊了起来。只见宁王爷眼中流露出对洛崴的赞赏。
不一会儿,丫鬟便皱着脸折回大厅,睨了洛崴一眼,低着头在宁王爷面前道:“王爷,格格她……她不肯下床。”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宁王爷紧张的站起来。
丫鬟摇头,“也不是,但就是不肯出来见客。”
宁王爷叹了口气,抱歉地对洛崴说:“这丫头让我给宠坏了,这会儿让您见笑了。”
洛崴不疾不徐站起身,拱手道:“哪里,久闻格格凤体欠安,卑职劳驾格格出来见客本就不妥,不如……让卑职去见格格,因为皇上交代卑职要亲自将一样东西交给格格。”
“也好。”宁王爷比了下手势,“这边请。”
洛崴恭敬地回了个礼,便随着宁王爷往内院而去。
在芫格格的香闺前停下脚步,宁王爷举手叩了两下房门,门内立即传来愤怒的吼声:“我说不见就不见,管他是什么天王老子都叫他滚!”
宁王爷回头瞥了洛崴一眼,感到既尴尬又羞恼,干脆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洛崴跟着进房,一边不屑地在心里想着,这芫格格不仅是只病猫,还是只“凶恶”的病猫!看来全天下的格格都是一个样,骄纵、跋扈、目中无人,而其中又以芫格格为最!
宁王爷走至榻前,只见芫格格正气呼呼地用枕头蒙着脸,他伸手欲拿开她蒙在脸上的枕头,但她却死命的揪着不放,还一边大吼着:“我说不见客就是不见客,给我滚出去!”看来她是把宁王爷当成丫鬟了。
她气呼呼的在枕头下喷气。昨天折腾了一夜,一大早的就要她下床去见那个来自盛京的王八蛋!拜托,她很累,谁也不想见!能不能让她好好休息啊?
宁王爷胸中的怒气提了上来,于是他沉着声音道:“是我。”
“我管你──”从枕头下传来的吼声突然消失。芫格格猛然抛开脸上的枕头坐了起来,一双熊猫眼眨也不眨的瞅着宁王爷微愠的脸庞,心里暗叫糟糕,低唤了一声:“阿玛。”就在她要垂下眼皮时,赫然见到站在宁王爷身后的伟岸男子,眼睛倏地撑了开来,猛地倒抽一口气,他……
洛崴在乍见芫格格时着实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真如皇上所言,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精致的五官犹如经过粉雕玉琢似的,美得实在有些过分,不过……这种骄纵跋扈、目中无人的千金大小姐,他依然是敬谢不敏。
洛崴在心里低哼了一声,目光却不自觉的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她怎么会有一双可怕的熊猫眼?难道真是病得连觉都睡不好?只是奇怪,他怎么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是个病人,她骂人还真是中气十足哪!
“妳不出来见客就算了,人家进来看妳,妳还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宁王爷怒火中烧的斥责着。
“他……你……”芫格格仍处于惊愕之中。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到王府来?阿玛又怎么会带他到她的房里来?
洛崴看出她眼中的质疑,便跨前一步,态度显得极为礼貌却又冷淡异常,“在下是皇上身边的护卫覃洛崴,拜见格格金安。”
“你……原来你就是覃洛崴!”芫格格惊诧地瞠着一双美目,无法控制的自言自语起来,“怪不得皇上这么宠你,你长得实在太‘漂亮’、太‘精致’了!”这样的男人,连她这北京第一大美女都不禁为之心动了,还有谁能逃得过他的魅力?她深深地相信,就算是男人,也无法抵挡他的“美”。
宁王爷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面红耳赤的低吼:“妳这疯丫头在说什么鬼话?人家可是一个堂堂的御前护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妳居然如此形容人家的外表?”
洛崴一脸不以为意,“您就别责怪格格了,其实被这样赞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早就习惯了。”
宁王爷依然气呼呼的,“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生出如此不懂事的女儿来。”说完还瞪了芫格格一眼。
洛崴笑看着这一切,缓缓地从怀中掏出皇上交给他的锦盒,递至芫格格面前,“格格,这是皇上要属下转交给妳的。”
芫格格接过锦盒,“这是什么东西?”
“卑职不知。”洛崴淡淡地答道。
芫格格好奇的打开锦盒,锦盒里装的是一块荷花翡翠,翠绿透明,一看就知道是个稀世珍宝。她取出荷花翡翠瞧了几眼,突然发现锦盒里,有张折叠整齐的信笺,她好奇的摊开一瞧──咦?她的俏脸突然染上一抹艳丽的红云,瞥向洛崴的眼神也出现了一抹难得的娇羞与妩媚。
“皇上还要属下转告格格,祝妳早日恢复健康。”洛崴又说道,彬彬有礼的态度始终如一。
“谢谢!”她将信笺握在手中,又含羞带怯地看了洛崴一眼。
“那……属下御命已达,就此告辞,请王爷、格格保重。”洛崴对宁王爷与芫格格拱手行礼。
“我送你出去。”宁王爷道,又瞥了芫格格一眼,觉得她的神情煞是古怪。
送走了洛崴,宁王爷重回芫格格闺房。他在她床沿坐下,开口问道:“皇上信里写了些什么?”
芫格格抿着唇,笑得极为羞涩,她将信笺递给了宁王爷,宁王爷摊开信笺,“芫芫,见过洛崴之后有什么感觉?怎么样,朕的眼光还不错吧?半个月之后,朕会正式下旨将妳许给他为妻,这短笺是让妳先有个心理准备……”宁王爷一看哈哈大笑,这门亲事正合他意!
“阿玛!”芫格格瞪了笑得十分开心的宁王爷一眼,羞红了一张俏脸。
“瞧皇上替妳选了个多棒的夫婿,阿玛多年来的心愿终于要完成了!不过……”他的脸色陡然转为严肃,“妳这丫头的性子得改一改。我是妳阿玛,能包容妳的缺点,但别人可不一定,纵使妳贵为格格,嫁过去之后便是人家的妻,三从四德依然得做到……”
芫格格皱着柳眉,露出不耐烦的脸色,“阿玛,您真是愈来愈唠叨了。”
“阿玛是为妳好啊!”宁王爷正色道。他可不希望他的女儿嫁出去后成天惹人笑话。
“我知道,阿玛,我统统都知道,但现在我真的好困,能不能先让我睡个饱?”先将阿玛赶出房去才是真的,否则继续让他疲劳轰炸,她一定会疯掉。
“妳啊!整天躺在床上,对妳的身体一点帮助也没有──”
“我知道啦!阿玛,让我再休息一下好吗?”她露出乞求的眼神。
“唉!真是拿妳没办法。那妳多睡一下,记住,别老躺在床上,这样对身体不好的。”宁王爷叹着气离去。
芫格格见宁王爷出了房门后,立即吐了吐舌。她又没病,只不过习惯在夜里活动,所以一到白天便脑袋昏沉、想睡觉,因此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凤体欠安、身子虚弱,其实……一到夜里,她可生龙活虎得很呢!
她再度摊开短笺看了一遍,唇边的笑意更加柔媚动人。覃洛崴,她未来的丈夫,呵!好个美男子,皇帝表哥,您好眼光。
☆☆☆
做个劫富济贫的“侠盗”,是她莫子芫毕生的志愿,而在半年前,她学有所成后,也真的开始付诸行动。没有人知道,她的师父是北京最大妓院“百媚阁”的老鸨──柳凤。
其实柳凤会和芫格格相识,完全是个意外。那时柳凤刚到北京不久,某天她乘轿欲往寺庙烧香拜佛,在途中遇见了一名女扮男装的丫头正被一群恶棍追打,于是她出手相救,两人也因此建立了师徒关系。不过,柳凤要芫格格每个月在她的妓院客串两场表演,做为收徒的条件,而芫格格竟然也爽快地答应了。
“妳怎么跑来了?”柳凤看着在她面前拉下脸上蒙布的芫格格,讶异的问。
这丫头昨晚才表演过,未来半个月内没有她出场的份,她来干什么?
“想您啊!”芫格格圈住柳凤的手臂,笑咪咪的说。
“少来。”柳凤瞪她一眼,眼底却出现了笑意,轻拉她一块儿坐下,倒了杯茶给她,“瞧妳容光焕发、笑容可掬的模样,一定是有喜事对不对?”
芫格格羞赧地垂下眼帘,“是有喜事,可是……”她突然垮下小脸,噘着嘴道:“我怕我会舍不得跟您分开。”
“为什么要分开?”柳凤的脸部神经突然一阵抽紧。
芫格格娇羞地笑着,搓着手中的茶杯,“皇上说半个月后,要下旨将我婚配。”
柳凤愣了一下,松了口气,“妳这丫头就会吓人。”她伸手握住芫格格一直搓着杯子的小手,“女大不中留,这是迟早的事啊!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芫格格笑开了一张俏脸,“他是个御前护卫,更是皇上的拜把好兄弟,生得一表人才、出类拔萃,是个人中之龙。”
“妳已经见过他啦?”柳凤又问,见芫格格点头后,才又露出笑容,“看妳的样子,就知道妳是喜欢他的,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相信妳的眼光,他绝对是个令人赞赏的男子。”
“只是……”芫格格抬眼露出忧色,“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放心,普天之下,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妳的美丽和那么可爱的个性呢?”柳凤对自己的徒弟有信心。
芫格格还是有点担心,“您不知道,他长得真的很……很‘漂亮’,比我还要‘美’上好几分呢!”
“漂亮?美?”她的形容词让柳凤大感意外。
“站在他身边,连我都觉得逊色。”芫格格撑着下颚叹气。
“哦?”这可希奇了,一个男人竟然会‘美’得让她的徒弟觉得逊色?“那我倒想见见他,看看是什么样的男子,竟会让我这北京第一大美女的徒弟都自觉逊色?”
“他正在花厅里啊!我刚刚看见他了。”芫格格噘起小嘴,一脸不悦状,突然放下茶杯反握住柳凤的手,“师父,他会不会是那种喜欢流连花丛的好色之徒啊?要不然怎么会天天上妓院?我昨天在舞台上表演时,也看见了他,而且……”她的小嘴噘得好高,“昨夜他让翠儿服侍他。”一抹莫名的妒意展现在她俏丽的脸庞上。
“是吗?”柳凤愣了一下,瞠大的眸子乌溜溜地一转,突然撇唇一笑,“丫头,换好衣服在春晓楼等我。”
不等芫格格问原因,她的身影已然飘出房间,往花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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