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尹芯辰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这一切,这一切简直荒唐透了!这样比恶俗连续剧还要恶俗的真人真事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
“所以,季阿姨肚子里的孩子事实上……是我杀死的?”
“所以,芯辰的人格分裂是因为受到刺激?”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只是她的微弱,微弱到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而他的凝重,就像什么重大的发现已经盘旋在脑海里。
颜思那一起回答了两个问题,仅一个字:“是。”
尹芯辰眼里的液里终于决堤。
而余绍廷的下一个问题又将全场的凝重程度推向另一个高点:“那么如果再一次受到类似的刺激,这种病……有没有可能复发?”
工作室里突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眼光一时间全定在颜思那身上——尹芯辰的如临大敌,关竞风的如丧考妣,而余绍廷的则满是严肃的考究。
久久,颜思那的声音才响起:“有。”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芯辰一回到家就将自己关到房间里,任凭关竞风怎么劝,她就是将自己锁在里面,不言不语。
“尹芯辰,你再不开我就要撞门了!”最后关竞风终于失去耐性。
与此同时,公寓的门铃声响起。
关竞风低咒一声,暂时放过了那扇岌岌可危的房门,走过去开门。
两个今天同余绍廷一起去思那工作室的警员站在外面:“关先生,我们来带尹小姐回去做最后的调查。”
“调查什么?”关竞风沉着声。
“调查尹小姐的心理状况……”
“上午不是才证实过吗?难道颜医生的资料你们没看到?”
“可是颜医生也说了,人格分裂有可能会再复发。”
“那也不关你们的事。”
“关先生……”
“砰!”大门毫不客气地在他们面前被关上,小张和小吴面面相觑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摔门了。
“混蛋!这就是有钱人的德性吗?”
“关先生!”小吴也不客气地用力敲起门,“关先生,请你不要扰乱警方查案!关先生、关先生……”
门下一瞬又突然被打开,一脸不悦的关竞风递过来一只手机:“金局长要和你们说话。”
两人纷纷怔了一下。还是小张先反应过来,接过手机:“局长?”
“小张,先别抓尹小姐,”那一头传来的正是金局长的声音,“和关先生一起来局里见我,还有,让你们组长也一块过来。”
房外的敲门声在门铃响起不久后就消失了,芯辰已经猜出了大概,坐在床上将脸埋在双臂之间,混乱不堪的脑袋里不断翻滚着从昨天到今天接收到的所有信息——从怀疑宝茹,到怀疑人格分裂,到证实人格分裂,到……得知她曾经亲手杀害他的孩子。
那是他和季红琴的孩子,他三十几年的生命里唯一存在过的骨肉,却在那么久之前就被她亲手毁灭。
敲门声又响起来,就在她的眼睛已经干涸再也流不出一滴液体的时候,轻轻的敲门声又传入耳,伴随着一把压根儿不应该在此刻出现的声音:“尹老师,是我。”
是左延清。
她厌烦地拧起眉,一声不响,直到外面的声音又传来:“想不想知道竞风的伤势事实上怎么样了?”
她一怔,一种极坏的可能性突然闪过脑,不待左延清再说任何话,她已飞快地跳下床打开门。
门口正是好整以暇的左延清。
“他伤口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老天,别再给她刺激了!别再雪上加霜了!别再考验她的承受能力了!
“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
“什么?!”
“随时可以出院了。”
“左延清!”
“怎么了?”左延清的脸上写满了过分刻意的无辜,“尹老师,难道你不希望他出院吗?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你……”
她轻轻一笑,这才收起虚假的表情,不待尹芯辰当着她的面把门重新甩上,她已及时地越过她走进房间里:“可以抽根烟吗?”
尹芯辰站在门口,不悦地瞪着她。
于是左延清当成她已默许。白色的中南海被熟练地抽出烟盒并点燃,她将剩下的递到芯辰面前:“要来一根吗?”
“关竞风让你来的?”烟瘾一瞬间被激起,她也不客气地接过左延清手上的东西,同样熟练地点燃。
“是。他到警局谈事情,让我过来陪你。”
话音甫落,左延清很清晰地收到一声冷嗤。
“你不觉得他叫错对象了吗?”就凭她?她是什么东西?都到了这地步了关竞风竟然还让她过来“陪她”?
“我知道你很不以为然,”左延清却对她的冷嗤熟视无睹,大眼在房间里扫视一圈,随即往梳妆台前面的椅子走去,坐下,慢条斯理地深吸一口香烟,“但好歹为了你我也牺牲了一把——要不是我假扮梦游去引开那群警察的注意力,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窝在这?”
“真的是关竞风让你做的?”
“可不是?”她再吸一口烟,看着白色烟圈袅袅地在这个小空间里飘荡着,“在听到dvd案的时候,他马上就联想到你05年发生的那件事,虽然并不完全确定,但只要有一丁点可能,他也会用最快的速度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当时竞风就是这么说的,所以让我扮成梦游,将警方的注意力从你身上转移开。”
“就怕他们会顺势怀疑我的精神状态?”
“没错。”左延清抽完了一根烟,重新抽出一根点燃。
“你会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为了让我去办这件事,他一口气和我签了三年约呢。年薪一百万,一毕业就到关氏任职,做什么都成,看我的能力——尹老师,我为什么不同意?上回到我们学校演讲的那个所谓的高材生学长,据说年薪也不过就十万块,可我是一百万,为什么不同意?”
尹芯辰微微错愕:“你是说……”
左延清点头:“为了你,什么都为了你。你知道吗,自从你告诉他我们的师生关系之后,竞风就和我脱离了关系,可是后来为了在余绍廷面前演戏,他又把我叫回来——你可以想象,出了相当高的价码——不过别误会,我们再也不是那种关系,因为他知道了我是你的学生。”
说着,她突然又站起身来,走到芯辰面前:“可是你呢?你现在又在做什么?遇上一点儿事就把自己关起来生全世界的闷气,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尹老师?”这个称谓被她很成功地叫成了讽刺调,“竞风为了你的事都快疯了——不,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已经疯了——可是你呢?把自己关在这破房间里任他在外头叫你喊你,闹什么?不敢面对他?觉得对不起他?愧对他被你弄死的孩子?尹芯辰,说真的,我真是佩服你,总是有能耐将身在福中不知福演绎得这么淋漓尽致——你觉得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还会在乎一个孩子吗?啊?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尹芯辰错愕地看着她无限逼近的脸,错愕于她说出的每一个字,竟然都如此逼近她内心。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左延清笑了,“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看中我吗?因为他说——我像你。”
高挑的身材,及腰的长卷发,倔强的眼,以及笑起来时没心没肺的样子。
关竞风再度来到公寓时,两个女人已经懒懒散散地躺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烟。尹芯辰占据左边沙发,左延清占据右边的。
这副懒散的景象配合满室缭乱的烟雾以及桌上那已经挤满烟屁股的烟灰缸,让关竞风的浓眉不停一刻地皱起来:“该死,你是想得肺癌吗?”
“这问题应该不是问我的吧?”左延清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估计我得不得肺癌竞风你也不是太关心,反正又不会传染给我们尹老师,对吧?”
所以她很识台举地拿起桌上的香烟,扔进自己包里,在关竞风的瞪视下离开,为两人留了清静。
芯辰手上的香烟下一刻就被夺走,熄灭在烟灰缸中。
他蹲到沙发一角,就对着芯辰的侧脸,静静地看了片刻后,他突然伸出手将她的脸转过来正对自己:“不哭了?”
尹芯辰沉默地看着他。
“还要把自己关起来吗?”
“关竞风……”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真的复发了又怎么样?在人格分裂的状态下杀人又不用判刑。”
“关竞风……”
“更何况我有的是什么?除了钱就是势,找个比颜思那厉害一百倍的医生还不容易吗?芯辰,”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只要你愿意,踏遍整个世界,我都会想办法把你的病治好。”
“可是,不是这样子的。”放置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来,轻抚上面前这张英俊的脸,尹芯辰也缓缓地坐起身子,“不是的,我不是怕被判刑,也不是怕病治不好。关竞风,只是这个病,它出现的第一次就扼杀了你的孩子,第二次,扼杀了明析。”
她的声音轻之又轻,空洞的眼努力地将焦距定在前面这张英俊的面孔上。
“我知道你不会恨我,呵……”她自嘲地一笑,“不,别说恨了,你甚至连怪都没怪过我,甚至为了不让我知道自己的病和季阿姨离婚将她遣回伦敦,可是关竞风,我好恨我自己,为那个孩子,为明析……”
“住口!”关竞风抓住轻抚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谁告诉你傅明析真的是你杀的?警方立案了吗?有谁证实人格分裂真的复发了吗?”
“你不用安慰我了,如果不是复发了,又怎么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
他为她好,他不想让她有压力,她知道,她都知道。
只是事实全摆在眼前,谁也不可能假装看不到。
“关竞风……”
修长的手指突然压到她唇上:“别再说这种话,还没证实病情复发之前,不要枉下任何定论,让我来。”
“让你来?”
他点头:“刚刚金局长已经同意将你交给我,让我来观察看看,到底病情是不是真的复发了。如果真的有所谓的第二重人格,我一定能看得到的。”
尹芯辰一脸莫名,直到看到关竞风起身,到房间开始收拾她的行李,她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关竞风说为了更好地观察她的精神状况,从这一刻开始,她必须无时无刻不粘在他身边。
于是,他将她的行李打包了送往自己的复式别墅里,在芯辰入睡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尹父尹母家。住在郊区每天只知钓鱼买菜看韩剧的二老,在听关竞风讲完事情的始末之后差点晕厥,尤其是尹太太。
“你说……芯辰有人格分裂?这怎么可能啊?甚至、甚至还在分裂状况下杀人?不!我绝对不相信!”
她愈是慌乱愈是要提高音量,企图用更响亮、更肯定的声音平息刚刚听到的那一切,就仿佛她的声量越大,方才关竞风讲述的那一切就越渺小越微不足道似的。
关竞风的声音却是大风大浪之后的平静:“虽然一直安慰芯辰,可是案情到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事情这样一闹,芯辰的前途就毁了啊。”尹爸爸沉痛地说。
“我已经和金局长商量过了,先让芯辰留在我那里。我先观察一阵,有什么动静再说。金局长也同意了。”
“可这样会给你造成大麻烦的啊!”
“就是啊,竞风,你好歹是个公众人物,那些报纸连你换个女朋友都要大肆宣扬,这件事你扛到自己身上,别人会怎么说?”
两老的眼里写满担忧。
是,他们心疼女儿,巴不得有人能在这个关头站出来承担这一切。可是,把所有事情都压到竞风身上可以吗?
关竞风的脸上却满是不容置疑:“我不管现在外头怎么说,芯辰面对这样的情况,除了这条路之外我还能怎么做?把她送到警局接受那群孙子的审问然后再忍无可忍人格分裂地多杀一个人吗?”
尹父沉默,尹母也沉默了。
“把她交给我吧,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
“可是你的声誉……”
“那不是重点——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在芯辰的行李被打包送到关竞风家后,他便要求她时刻跟随。在家如此,在公司亦是如此。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是办公室会议室休息室甚至是商业聚会,只要有他,便一定有她。
尹芯辰只能百无聊赖地跟着关竞风从家里赶到公司再从公司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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