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龙凤斗

章节28

一个小时,她抓到了一个胡胖子的手下当舌头。
虽然经过严刑逼供得出了不少有用信息,但是这小子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给出了大概方位。
一直深锁眉头的顾卿禾,破天荒地问周谨元要了一支烟,慢慢吸完了整只。
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划过,夜色中闪着微弱的光,他狠狠掷飞了烟蒂,下定决心强攻。
虽是不得已而不得不强攻,但两个人心里都忐忑。
顾卿禾稳稳接住周谨元递来的一把巴雷特82,有些不屑地弹了弹可以抵肩的特制枪托,“这枪据说不是没有批量生产么?那你手里有多少支?”
周谨元微微颔首,主动上前帮他调了调膛口装置,“不多。但杀人肯定是够了。”
卿禾难得的露出一抹欣赏的神情,瞄了瞄夜视镜,故意轻描淡写道:“不错啊,三个多小时就搞齐了装备,看来,咱们今儿这是携手一起打飞机去了。”
巴雷特狙击步枪82,巴雷特大口径狙击步枪系列的开山之作,即使是后来被称为“一枪毙命”的99,也难以掩盖其光辉。
一句卿禾口中的“打飞机”,就足以肯定它在单兵作战中的巨大作用,一枪一人,战争中完全可以轰掉一架小型机。
胡胖子不是有个空中私人座驾么?
甚好,那就当个移动靶算了。
二人相视一笑,颇有些泯恩仇的意味,只是悬着的心一直放不下。
莎士比亚说,我妻子的情人,就是我的朋友。
那一刻,也许两个人心中都飞快地闪过这句话来吧?!
经过短暂的安排和部署,小冯带五个人守住仓库的前后侧门,周谨元压不住顾卿禾,后者红了眼,说什么也要亲自上阵。
开玩笑,顾少爷岂能在后方干等枯坐,美其名曰静待捷报频传?
面对周谨元怀疑得甚至有些鄙夷的眼色,卿禾高傲地抬起下巴,一把扛起了十几公斤重的枪,快速瞄准。
一千二百米,远距离精准爆头,这不是cs游戏。
枪口一热,子弹以不可思议的初始速度飞出。
顾卿禾轻轻闭了一只眼,作为回敬,向身边的周谨元递过一个颇为自得的眼神。
虎父无犬子,这句话还是对的。周谨元没说什么,抿紧了薄唇,握枪的手紧了一紧。
他要保证他没事,因为他是她的弟弟,骨肉至亲。
胡胖子到底是搞军火的,火力十足,虽然人手不多,但是弹药枪支充足,凭借着对地形熟悉,一开始相当占据上风。
双方半个多小时愣是谁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说是强攻,但毕竟投鼠忌器,周谨元和顾卿禾有些吃不准胡胖子搞什么猫腻儿,只是奇怪为何一直不见他的人影,反而都是手下在卖命。
他俩哪里晓得,胡胖子现在还晕死在距离美梦的一步之遥的门口。
“哎!咱们是在拍电影吗……”
卿禾瞅准了一个空当儿,扯着嗓子问周谨元。
因为激动,他脖子上青筋突起,两行汗从鬓角哗哗流下,白皙的脸上沾了不少爆炸带起的飞溅的泥土。
“你个傻逼,看着点儿……”
周谨元顾不上回答他的白痴问题,举枪就射,远处的一个狙击手应声而落,子弹正中眉心。
那狙击手刚刚瞄准斯饲浜蹋钜坏憔鸵鄱饣?
真给力,周谨元多少年不爆粗口了,今天破戒了。
他腾出一只手按住顾卿禾刚要直起的身子,怒道:“这是狙击枪,不是冲锋枪!隐蔽你懂不懂?”
刚要回嘴,顾卿禾耳朵里传来“沙沙”的信号传输声音,他不敢大意,赶紧调大音量。
“顾少顾少!我们找到了一个地下室,侧门右转有个小楼梯……”小冯焦急的声音传来。
顾卿禾噌地起身,扔掉狙击步,转过后背上背着的一把大口径冲锋,突突突打了一梭子子弹做掩护,拽上周谨元就撤,示意身后的队员补上火力。
地下室。
“这老兔崽子怎么解决?杀了是不是有点儿便宜他了?”
小冯站在门口,端着枪,精致的手工小牛皮靴子冲着胡胖子的大肚子就是一脚。
床边的顾卿禾充耳不闻,低垂着头,摩挲着九狸的手腕脚腕。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她身上的枷锁,只是扯动间难免加剧了她原本的伤痕。
他抱着仍在昏迷中的九狸,谁也不让碰。
九狸的手腕脚腕全肿,淡淡的血丝噌在卿禾衣服上,屋里很潮,血腥味混合后的味道不好闻。
一旁的周谨元冲小冯打了个手势,静静上前,拍了拍顾卿禾的肩。
“卿禾,快松手,我们要马上带九狸上医院……”
回想起刚进来时看到的一幕,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周谨元,也不禁愤怒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晕倒在门口的胡益!
顾九狸呈“大”字形被缚在床上,衣衫半褪,凌乱不堪,下身红肿湿润。
她面前的地上,还静静地躺着个摔坏的摄像机。
两个人都不敢肯定,九狸究竟有没有受到侵犯。
顾卿禾这才缓过神来,轻轻放下九狸,三下两下脱了外衣,披在她身上,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去个狗屁医院,回家,把大夫叫来。”
经过小冯身旁,他压着声音冲她吩咐。
小冯点头,又冲地上的胡胖子跺了一脚,“顾少,这孙子咋整?”
顾卿禾头也没回,踩着楼梯慢慢往上走,露出一个狰狞的残暴表情,“咋整?等他清醒后摘肾摘胃摘肝,然后,活活打死。记住,把这儿给我平了,彻底平了!”
他第一次,有一种想把满清十大酷刑在这个畜生身上全用一遍的冲动!
漆黑略显冷冽的夜晚,星子稀少,东北的春天夜风干燥而冷。
白日里阴沉憋闷的天气,众人皆以为是要下雪。
哪知到了凌晨,终究只零星飘落了几丝雨,伴着阴冷的风,只让人觉得凄凉萧索。
周谨元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握着方向盘,眼看着卿禾发动起车子,在他面前疾驰而过。
耳边忽然想起周谨姿某天对他的嘲讽,“你爱她?这天底下谁都可以爱她,但可惜你不行,你没资格,你保护得了她么?”
那女孩儿年轻却世故,到底看得比他自己透彻。
是以刚才,面对不远处,伤痕累累昏睡着的九狸,他第一次犹豫了。
一直同样奔袭的脚步迟疑,在门口驻足,眼看着另一个男人满眼伤痛满眼爱怜地抱着她,轻声哄着爱抚着。
他想告诉顾卿禾,他的爱和他的痛,一点儿也不比他来得少。
如果她死了……
我不会自杀,可我会比死痛苦一万倍,我会带着爱与悔恨,行尸走肉地过完一生。
这是我的罪,我要用继续活着,来赎罪。
可是思前想后,这事毕竟因自己而起,说与不说,还有区别么?
有人弯下腰,轻轻敲了敲窗玻璃,是小冯。
“周先生,我来开车吧。”
她笑得友善,瞄了一眼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的手,泄露了满腹心事。
周谨元点点头,下车,帮她开了车门。
“谢谢。”他沙哑的嗓音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流线型的车身划过优美的弧线,呼啸而过,紧紧跟上前面的车。
离开了大概一千米远,小冯正在开车的手腾出一只,轻轻按了一个钥匙链一样的东西。
恐怖的火焰混着响彻云霄的爆炸声,划破宁静的郊区夜空,在他们身后升腾,响起!
落地,请开手机,亲爱的,我回来了。
齐墨一袭驼色风衣,高挑俊朗的身姿,在微风中大步前行,当真有衣带当风,飘然若仙之感。
他清瘦了一些,热带毒辣的阳光也把他原本不甚白皙的肤色晒得黑了不少,然而不增潦倒,平添霸气。
对于华白的出尔反尔,齐墨并不是十分在意,毕竟自己只是误打误撞。
至于华白最后说的那个似真似假的“威胁”,他也思索了一下,但毕竟,“术”是一种对大众太陌生的东西,他想要相信,都不知从何信起。
这次去欧洲,九狸的病情,他自然挂在心上,但是最重要的事情,却是关于欧洲军火势力的洗牌和重组。
老牌的意大利黑手党,新兴的俄罗斯港口势力,在以齐墨为首的兰登古堡几番调停之下,终于达成了短暂的共识。
只是在长远的利益面前,谁敢保证不出意外?!
是以他临走时,对顾卿禾说了那样一番话。
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宝贝从来不关机,连睡觉都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他多次呵斥,可这恶习从来改不了。
一股莫名的焦虑浮上心头,正恼怒着,有电话进来。
利落地按下接听键,那边曹澜的声音焦急刺耳,“老齐,你在哪儿?”
“我刚回来,还在桃仙机场。”
他挑挑眉,一向沉稳的曹澜干啥火烧火燎,难不成……
刚要问,曹澜再次急急开口:“顾卿禾来电说九狸被人绑架了!”
“轰!”
齐墨心中最后一点侥幸轰然倒塌,捏着手机的手情不自禁地一哆嗦。
“叫老虎开车来机场接我。快……一点。”
他眯起眼睛,瞳孔如猫一般,盛怒下几乎缩成一线。
摸了摸有些憋闷的左胸口,他好似感受到她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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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脸上有着一抹病态的红晕,长长睫毛轻颤,眼下有着淡淡的黑圈,眉头紧皱,看得出即使是昏迷,她也睡得极不安稳。
瓶里的营养液,一滴一滴,流得缓慢而匀速,另一端,针头深埋在她细细的血管里。
“刚才不是说没有大碍吗?怎么还不醒?”
医生走后,顾卿禾如一只困兽,抓着头发在床边走来走去,一会儿探她的额头,一会儿再去盖好本不凌乱的被子。
抬起眼,无言地审视了一下他的懊恼神色,周谨元用棉签沾了点儿水,往九狸干裂起皮的嘴唇上涂抹着。长时间的缺水,早已令她憔悴不堪。
“有点儿受到惊吓了,睡一会儿也好。”
他放下水杯和棉签,无限爱怜地用另一只手轻抚她披散着的长发。
睡熟的她,丝毫不像一个二十几岁的成熟女子,更像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狡黠的大眼睛盯着你,吐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他闭闭眼,觉得满心满口都是苦涩。
一去不复返了呵……
顾卿禾狐疑地打量着周谨元呈现出的一抹难得的温柔神色,他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小时候,躲在树后偷偷看着这个姐姐心仪的男人。
那么小,就懂得了啥叫苦涩和……
嫉妒。
现在,他在他的脸上,又见到了那种久违的宠溺和爱。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你倒是挺会照顾人。”
他抱着胳膊,几步踱到周谨元身边,斜着眼睛揶揄他,那欠揍的浅笑,倒是和某些时候的顾九狸,如出一辙。
到底是姐弟,连气人都这么像。
周谨元好脾气地一笑,不欲与他纠缠,就是想纠缠,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卿禾讨了个没趣儿,心里懊恼焦急相交织,一把捞过水杯,重取了一根棉签,继续周谨元未完的工作。
到底有些急躁,他没控制好力道,有些碰疼了九狸。
只听她“哎”一声,弱弱地申银了一声,痛得细眉紧皱,额头也有些濡湿了。
一个慌张恐怖的噩梦,黑色的浓雾重云一团团,她奔跑,躲闪,却逃不开,只能在未知的黑暗漩涡里越陷越深。
“哎……”
她纤细的身躯不停抽傗着,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震得连耳膜都痛了。
其实,声音震耳欲聋只是她自己的感觉,听在周谨元和顾卿禾耳朵里。只是小而弱的轻吟。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地迅速对视了一眼,齐齐凑上前,凑到她唇边,听她模糊的呓语。
“不要……不要过来……啊……”
她紧闭着眼睛,无意识地扑腾着四肢,高高肿起的手腕偶尔打在二人身上,痛得她直吸气。
周谨元抿紧唇,尽管医生检查后再三保证九狸没有收到实质性的性侵犯,但看她此时的反应,一定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所在才会这般惊惧。
生怕她乱动,弄断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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