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虽讨好了几个恶汉,却引得旁边那位女子极为不满。她虽然很讨厌那种恃强凌弱的恶人,却更鄙视那种在权势面前阿谀谄媚的小人。可这只不过是这个世道的一个缩影,强者或许能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但弱者想要生存有时就不得不采取其他的手段,即使放下自尊也在所不惜。只是她天生一身傲骨,不能理解罢了。
店小二走后,待酒还没送来之际,那几个恶汉开始对起话来。
先是那大刀汉子道:“大哥,你得到那情报不会有误吧?”
使鞭汉子道:“不会,提供情报之人应该可靠。”
大刀汉子道:“那为啥我们都在这城中等了五天了,还不见那小子的踪影!”
使鞭汉子道:“老二,你稍微耐心点!”
大刀汉子恶笑道:“大哥,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耐心,这可是庄大买卖,我们已经好久没接到这种买卖了,干完这一票可够我们开销半年了,我可是早就手痒痒了!”
这时,短枪汉子插进来道:“大哥,我们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那小子已经在开封府内了,要不明日我们分头在城中找找看?还有,他们很可能已经易容,所以我们不能光留意容貌,身材形体相近之人最好也查查看,他们即是一男一女,就算再怎么易容也有办法确认。”
使鞭汉子道:“老五说的极是,明日我们就派一人去城门监视,其他几人去城中四处搜索看看。但有两点需要谨记:第一,最好不要在城中生出事端,尤其是老二,这里可是开封府,不抵别处,若是惊动官府,别说买卖,就是我们自己也危险;第二。即使发现那两人,也不可轻易与之交手,单打独斗我们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我们五人联手也未必能取胜,听说石头帮的铁长老已经死在他的剑下,所以我们也不得不小心,必要时得采取些手段才行。”
大刀汉子不以为然道:“那什么铁长老算他老几,他若是遇上我,我让他变成软长老!”
使鞭汉子向大刀汉子冷眼一瞪,道:“老二你的一大缺点就是过于狂妄。那铁长老便是那昔年的铁长青。江湖人称“铁面手”。他的那副铁掌莫说天下无敌,在江湖上也是鲜逢敌手,而这次却是被人一剑穿喉而过!你也不想想,就连丐帮帮主都死在那小子的剑下。要杀你还不容易么?难道你自认为自己的武功比丐帮帮主还高不成?”
大刀汉子被他这一训的哑口无言,只好沉默不语。
短枪汉子接过话道:“那小子还真是不知死活,得罪了丐帮不算,现在连石头帮也得罪了,他这是想与天下的帮派为敌么?”
一直没开口的法轮汉子道:“那小子在江湖上结下的梁子还算少么,多一个少一个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短枪汉子道:“也对,要不然这次丐帮发的英雄帖也不会有如此多的江湖人士响应。”
使鞭汉子道:“正因如此,我们也要加紧才是,莫让别人抢在了前头。若能做成这庄买卖。不仅能让我们收到五千两白银的报酬,顺便还能跟丐帮拉近关系,这对我们以后行走江湖大为有利,所以切不可错失这次机会!”
短枪汉子道:“大哥说的极是!”
刚沉默一会的大刀汉子突然叫道:“奶奶地,怎么酒还没上来!”
确实。店小二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是去店主的房间取酒只怕也早取来了。正待大刀汉子又要发作时,店小二抱着个坛子笑眯眯地跑了过来。
虽然酒已送到,大刀汉子还是忍不住怒喝道:“奶奶地!怎么去了那么久!”
店小二赔笑道:“因为店主一开始不愿拿出来,这坛是他珍藏多年的酒,自己都不怎的舍得喝。但小人为能让几位大爷喝上本店真正的美酒,还是将店主给说服了,只是多花了点时间而已。”
大刀汉子酒已到手,就再懒得理店小二,摆手道:“行了,一边凉快去,别来扰大爷喝酒的兴致!”
店小二两步刚要走开,旁边的那女子突然叫住他。
店小二踱至女子桌旁,道:“客官有何吩咐?”
女子脸色如霜,冷冷道:“刚才那酒为何给我们就没有,给他们就有?”
店小二笑道:“因为那酒只能给他们喝,你们可喝不得!”
女子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店小二,她越发觉得这店小二就是一势利小人,所以更加感到厌恶,但还是不禁问了句:“为何我们就喝不得?”
店小二狡黠一笑,道:“客官看下去便知道了。”
果真,还没等店小二说完,那边就炸开锅。最先听到的还是那大刀汉子的声音,只听他大吼道:“他妈的!这是哪门子的美酒,一点酒味都没有!”
使鞭汉子皱着眉头道:“这就是醉仙楼的招牌酒?不可能吧?”
短枪汉子道:“这根本就不是酒,根本就是清水!”
而法轮汉子则直接把饮酒的杯子往地上一扔,酒杯顿时碎片四溅,幸好没砸中其他客人,也幸好他没往店小二的身上扔。不过店小二的麻烦可能才刚刚开始,因为他已被几个汉子叫了过去。
使鞭汉子道:“小二,这酒可真是你们店里的招牌酒?怎的味道跟清水无异?”
店小二道:“没错,这确实是我们店的招牌酒。”
大刀汉子喝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想故意唬弄本大爷?你是想说本大爷连酒的味道都尝不出么?”
店小二道:“大爷请息怒,这种可能并非没有。因为这酒本是我们店主特制酿造的,并不是人人都能尝出味道的,只有那些会喝酒、懂喝酒的人才能品出其真正的味道。正因如此,本店规定此酒每日只卖三坛,也就是只卖给那些会喝酒、懂喝酒的人。”
店小二虽然想要大刀汉子息怒,但听完他这一席话之后,大刀汉子还不更怒了,几乎是咆哮着道:“你敢说本大爷不懂喝酒!”
这时,店小二也一改和蔼脸色。其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可怕,道:“恐怕正是正是如此!”
大刀汉子心头一凌,就连使鞭汉子也感到一一阵凉意。不过大刀汉子也就在那一瞬间被威慑住了,等他回过神来时,顿时怒意四起,操起桌上的大刀便向店小二砍来,完全忘记刚刚使鞭汉子的忠告。等使鞭汉子想去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使鞭汉子想阻止大刀汉子并不是怕他闹出事端,而是他感到这店小二绝不是个普通店小二。仔细一看,这个店小二竟不是刚才那个。这便更让他生疑。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在没搞清楚对方底细之前绝不愿轻易出手。所以他们兄弟几人在他的带领下才能次次化险为夷,一直相安无事。只不过大刀汉子却没有他那缜密的心思。
大刀汉子的这一刀来势并不算太凶猛,因为在他眼里对方不过一个店小二而已,随手刀就能将之砍了。再者自己的一口大刀削铁如泥,销一个人就更不在话下。然事情却大出其意料,他这一刀砍来,非但没砍到店小二,还不知怎的,竟朝他旁边那使枪的汉子劈了去。这一刀来势突然,若不是那使枪的汉子反应快,及时拔枪当下,恐怕脑袋都给销去了。
短枪汉子面带惊恐怒道:“二哥。你怎的朝我脑袋上砍!”
大刀汉子也是莫名其妙,被使枪汉子这么一指责,愤愤道:“我哪知道!我明明是往这小子身上砍的,莫不这小子会什么妖法不成?”他一怒之下,又是一刀向店小二砍去!就在大刀即要落下时。大刀汉子的一只胳膊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令他那只手动弹都不得。定眼一瞧,这不正是他大哥的长鞭么?
大刀汉子回过头怔怔地看着使鞭汉子,一脸不解地问道:“大哥,你缠我做什么?待我先把这小子给砍了!”
使鞭汉子面无表情,冷冷道:“刚才我的第一条是怎么说的?”
使鞭汉子说的第一条,自然是叫大刀汉子‘不能随便闹事’,但这不过只是个借口。因为这店小二的种种行径已经令他十分恼怒,拿假酒来糊弄他不说,竟还说他们不懂饮酒?这店小二如此不给面子,只怕是有意来刁难他们的。所以尽管察觉出这店小二有些异常,还是没在一开始阻止大刀汉子出手,以探探他的底。然大刀汉子的那一刀使他彻底清醒过来,那一刀并不是大刀汉子砍偏,而是那‘店小二’用了什么手法,将本应该劈向‘店小二’的大刀转了个向,朝着自己人劈去。至于用的什么手法,就连他也没看出来!
这令他惊恐不已!所以忙在大刀汉子劈出第二刀时制止了他。因为这刀一旦劈出,死伤的绝不会是那‘店小二’,而是自己的兄弟。但如果明着说要大刀汉子住手,恐怕会使正恼羞成怒的大刀汉子不服,而且还会让别人以为自己竟会害怕一个区区的‘店小二’,面子过不去,所以才找了个‘不能随便闹事’的借口,既能让大刀汉子折服,又能保全颜面,同时不把事情闹大,可谓一石三鸟。
大刀汉子表面上虽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但不怒自威的使鞭汉子的话却极具分量,令他不敢在使鞭汉子面前造次。所以,他就像一个泄了皮球,持刀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使鞭汉子又道:“都说醉仙楼的酒在中原闻名遐迩,更是开封府的第一酒楼,以我看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这种酒不喝也罢,免得弄脏我的肠胃!弟兄们,我们走!”
店小二拦住他们道:“人可以走,但酒钱可得留下!”
大刀汉子大怒道:“你还敢要钱!”
店小二道:“吃酒不给钱,难道你们是强盗不成?”
大刀汉子正想继续发难,使鞭汉子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喝道:“走!”因为如果再不走,一旦大刀汉子一旦怒的一发不可收拾,再想制止他就难了,而到时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短枪汉子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所以劝道:“二哥,算了,何必跟这种小子一般见识!”
大刀汉子哪里这么容易消怒,但使鞭汉子却不容他再做出什么不当之举。使鞭汉子给短枪汉子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刀汉子便被短枪汉子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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