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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解花签

脑海里反复闪过被玉兰小姐撞的画面,她心中疑虑不减,反而稳一点吗这么不经撞.”
“我”花询灵光一闪,大惊道,“是你”她瞪着那双雾气氤氲的眼睛,“今日撞倒玉兰小姐的是你”
“对啊,是我啊.”少女一脸无谓,“你要捉我么”
“我捉不了你.”花询诚实道.
“少废话,快与我找那支花签.”
花询咬着唇,为难道:“可是我的灯灭掉了.我瞧不见.”
少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沉思了.
“凡夫俗子.”
“你为什么找花签”花询奇怪道,“这花签即使是丢了,再刻一支就是了.况且那些仆人捡花签时不都捡起来了,怎么会有遗漏呢”
少女道:“你管我我就偏偏要找.你帮不帮我找不找就闭嘴”
这声有些大了,远处传来一声询问:“是谁在那”
“哎呀”少女烦躁地道,“算了算了,不找了”说完化作一道白光,闪过夜空,忽而不见.
花询爬了起来,往白光消失的方向看去.
仆人过来了,看见花询行了个礼.
花询回过神来,低头去看手里抓着的东西.
摊开一看,是一根竹子的签.
“无事,我回去了.”把花签收到袖笼里,花询接过仆人拾起的灯笼.
快步走回房间里,佩兰早已清醒,正在门口跪得笔直.
花询解开狐裘,略过佩兰,往里间走:“不必担心,我只是起身去了院里走了一会儿.我就寝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就是了.”
佩兰低着头,似乎是冷,又像是怕,哽声道是.
躺在床上,花询把玩着那支花签.
花签用隶书写着两行小字,上面刻着梨花,底下刻有海棠的模样.
“梨香酿醉三千梦,棠花浅沾十七开.”
烛火幽微,花询握着花签不知不觉入了梦.
梦里的女人似乎每一次和她相见都是别出心裁.花询站在花渡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花渡在巍巍高塔上,捏着叶子在吹一种不知名的曲子.
一曲终了,花渡低头向她看来.
一眨眼,她就飞上高塔,落在花渡身边.
“花渡,你怎么每次和我见面的地方都不一样啊”花询扶着栏杆,往下面看去.
“你不喜么”花渡伸出手,叶子从她手中打着旋儿落了下去,她回头看着花询.
“不是的.”花询收回目光,仰着头道,“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花询道:“我自小在花府,出门不便.我也向往江南的烟雨,漠北的风沙,东都的繁华,西川的安详.只是我去不了但我在梦里都能去一回,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花渡挑眉,笑而不语.
“花渡,这里是哪里呢”
“幻境,亦是你的梦.”
“花渡,你最近越来越少言了.”
拉着花询的手慢慢走过木道,花渡沉默不语.
“你不开心么”
“为何有此问”
花询摇摇头,神色也黯然了.
“啊,对了”花询想起签文的事情来,“你知道花签么花神节的花签.”
花渡一顿.
花询明显感觉到花渡身体一瞬间的僵住.
“怎么了”
“我只是你的梦,如何会知道花签的事呢.”她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又沉默了.
花询满腹疑问,但却不好相问.
进了塔中,里边是八方中空八方墙,以墙为靠设书架.架子上一堆竹简排去,宏大而威严.沉寂无声如宝殿庄严,并无文人僧道,站在廊道,直觉塔心空荡,她与花渡二人都小如米粒.
花询跑到书架前,好奇又谨慎地扫视着竹简上的标记,一整排扫过去很多字她都认不得.她昂头超高的顶上看去,却被架子的木板格挡住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她回头对花渡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书呢”
花渡走过一排书简,正凝神寻找着什么呢.听见花询的问话,她向花询身后走来.
清香扑鼻,淡淡萦绕.白衣轻动,裙摆散波,把花询挡在了架子与她之间.她伸手在花询头顶处取了一卷竹简,抽开绳子.
“你看不明白的书.这里是天下花经、花谱放置处,甚至这里记载了千千万万种花类生死病亡之事.凡花道有名者,必在此塔.”花渡抖开书卷,注目浏览起来.
“那,花渡你是这里的主人么”花询抬头去打量塔阁.
“这玲珑塔的主人另有其人.”
花渡把手里的竹简扫完,重新安放好,走到另外一边去,又取了一本.
“那那个人呢”
“死了.”
花询看着花渡的侧脸,在塔内照明的灯火下,有些薄凉的冷意.这两字吞吐得轻缓,听不出半点喜怒.但小孩子的敏感直觉,却让花询感觉这玲珑塔塔主与花渡必然有什么关系,即使不是什么至交好友,也该是相熟的熟人.
花询心中胆怯,她怕惹花渡不悦的.
“嗯”花渡好像看见了什么,哗啦啦地翻着竹简.又看了一会儿,她才满脸沉重地把竹简合上.
“怎么了”花询犹豫了一下,见花渡往塔下走,赶紧跟上去问.
“你过些时日是否要下花田去”
花询点点头,又见花渡没有回头,是看不见她点头的,补上一句:“正是.”
下了一层塔,花渡轻车熟路地走到楼梯旁数过去第三间房,推门走了进去:“花府的规矩又不为嫡女设,你何必去受这份苦”
“那也当去.”花询提起裙子跨过门槛,“阿稚是花府公子,虽不是嫡出,但外边早有流言父亲会把阿稚的娘提为夫人.父亲虽与母亲举案齐眉,我毕竟不是公子我不愿甘于平庸的.”
花渡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从笔架上执笔舔墨,低头在白纸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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