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希特在德语中是光的意思,而我正处於那光芒中,只是我并不觉得我在发光。
在某个微凉的清晨,国小刚毕业的我被一阵刺耳的引擎声吵醒。我慢慢坐起身子,拨了拨凌乱的瀏海,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就这麼迷迷糊糊的走到窗前。我将头靠在玻璃上,又冰又y的感觉让我清醒不少。我看着楼底下的一辆黑se轿车,开始纳闷起来。
「怎麼了」我轻声的说,「下去看看好了。」
我抱着满满疑h走下楼梯,同时听见了门铃声及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到玄关附近时看见妈妈正在跟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讲话。妈妈还穿着睡衣,想必也是被吵醒了。我慢慢靠过去,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麼。此时我才看见妈妈脸上的焦虑,眼神流露些微的不安,相反的,那黑衣男子倒是非常镇定,应该说面无表情。
「事情就是这样,您nv儿必须进入里希特。」他用平淡的语调说着貌似十分严肃的事。
「我nv儿只是个普通孩子,她没什麼特殊能力,也不会进里希特。」她略为坚定的说,但还是有很多飘忽的感觉。确实我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才能,所以我不解他为何要让我进里希特。
他们口中的里希特是一所位於山林裡的特殊学校,专门招收在某些领域有特别才能或是有特殊专长,也就是有天赋或天学的人。天赋指与生俱来的能力,而天学则是藉由后天学习发展到优异,甚至是顶尖的。但有些人并非自愿x入学,而是强制x。对外大部分的理由是,他们的能力过於危险,有可能危害到周遭的人事,即使这个理由有时并不合理。
「我想您也很清楚,您nv儿是有天赋的。」妈妈面对他这番话低头不语,「入学这事让您nv儿自己决定吧。」他朝我这边看来,好像很早就发现我站在这似的。
「蕾翎,妳怎麼在这」妈妈有些慌张的看着我。我没多加理会,因为我正对他讲的话感到奇怪。
「为什麼你刚刚说我必须入学,但现在又让我选择」我带点怀疑的问着。而心裡正在为另一件事烦恼,我并没有任何危险能力,至少就目前没有任何跡象,他们却要让我强制入学。
「因为指示上是要我强制带妳入学,不过我不想这麼做。」他轻笑了下,「其实我也很不喜欢他们那种强制手段,但是,如果妳进入里希特或许可以发现潜藏在妳身上的特别之处。」
「我并没有特殊表现,为什麼知道我可以入学呢」虽然有点被他那番话吸引,但我可没那麼容易就被说f。
他犹豫了下,看得出他在思考着某事。「妳是被骰出来的。里希特骰子每学期开始前都会骰出哪裡有特别之人,我们只需负责将他们带入学校。」他轻鬆的说着每个字,但表情有些变得不耐烦,或许是维持同一个姿势站了太久而有点不适,「骰子从来没出错。」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直直的盯着我,彷彿想穿透我的眼睛似的。「这是另一个必须强制入学的理由。」而这句看似普通的话,令我深思很久。
「先生,可以让她考虑考虑吗」妈妈这时跳出来说话,算是帮了我大忙。
「我明天会再来拜访。」他停顿了下,接着走出门,驾驶着轿车离去。
被这麼一吵,睡意早都被赶出脑袋。我和妈妈呆坐在客厅,耳朵只听见时鐘的滴答声,其他人都还早梦乡中游玩吧。说起来该好好考虑一下了,表面上有两个选择,去或不去,但我并不晓得不去会怎麼样,而去了就是一直待在学校裡,只有假期能出来见家人。
这时他的那句话又闯入我脑海,「如果妳进入里希特或许可以发现潜藏在妳身上的特别之处」,如果是真的,我挺想试试的。从小我就没有父亲,因为他在某个意外中去世了,由妈妈独自扶养我。虽然我算是很乖巧,但不论是成绩、才艺、外表都是普普通通,或许这个计画能让自己有什麼改变。
「妈妈,」心中下了决定的我先打破沉默,「我决定去里希特。」不出所料,我这付坚定的模样令她吃惊不已。
「是吗。」她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去,轻声吐出那些字,「终究避免不了阿。」
「什麼」她犹如气声的一句话,让我听得不明不白。
「没什麼。那好,今天我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去把妳的朋友都叫来吧,帮妳办个欢送派对。」她突然充满精神的看着我,脸上掛起微微的笑容,「妳就藉机去好好的发掘一些东西,快去準备一下行李吧。」
「妳同意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她,从小一直把我护在身边的妈妈竟然答应让我入学。
「没什麼同不同意的,妳也大了,该让妳出去闯闯,总不能把妳一直绑在身边。我只是担心他们强行将妳带走,会对妳造成不好的影响。」她拍拍我的头,笑嘻嘻的走进她的房间。
我在原地愣了愣,然后飞奔上楼,打开行李箱,尽我所能的将所有我觉得需要的东西都塞进去,即便那裡可能已经有了,或是不太必要的,当然待会可能会被妈妈把至少两成的东西拿出来。总觉得心中有什麼在蠢蠢yu动,是雀跃还是想快点发现新自己的心情,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正源源不绝的涌上来。
「蕾翎,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妈妈笑yy的走到我面前,手裡好像拿着什麼。她将它轻轻放入我手中,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那是一条掛着大小两个星星的鍊子。渐渐的,它变得温热起来,连我的手心都被它温暖了。当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条神奇的鍊子时,妈妈将它拿起并戴到我脖子上,还很满意的看了看。
「很适合妳,我没什麼可以给妳,这条鍊子希望妳能够当作护身符带在身边。」没等她继续说,我就紧紧的抱住她。
「谢谢。」我满怀感激的说。这个拥抱很长,或许是因为即将要别离了,其中也包含深长的感谢。
晚上的派对很热闹,听到我要去里希特的消息j乎全班的人都到了,附近有些邻居也跑来参加。有的觉得我非常厉害,不停恭喜我,甚至带了签名板跟我要签名,有的则是依依不捨的抱着我,哭成一团。
等大家笑过哭过慢慢散去后,我帮着妈妈把客厅打扫乾净。睡前,我特地把棉被抱到妈妈房间,跟她一起睡一觉,毕竟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了。那晚,我做了深长又美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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