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保将来不会利欲熏心,他不想有朝一日他与表哥之间也被权欲种下隔阂,不如就根本别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世人都道宁王对人冷漠无情,其实他对自己更甚。
骁勇将军府一派祥和,奉先殿混乱的太子册封礼,最后在太后与几位年迈的皇亲主持下,定下了新太子人选,因皇帝一直昏迷,仍是要等皇帝醒过来,点头同意才行。
宁王中途出了大岔子,宁王党备受煎熬,但是紧接着恭王上位,惊吓之余他们也迅速冷静下来,宁王恭王本来就是一伙的,这才是站谁都一样,穆承浩走到太后面前时脑子都是昏的,他居然要做太子了,可是而今,再没人能扇他一记耳光让他清醒一点,他自己必须得冷静下来,他的肩上背负着几家人的期待还有大楚的未来,从今往后,他就要成为这些人的天,为他们遮风挡雨了。
太后见他步履从容,倒有几分先帝风范,满意地点点头:“子起也是先帝血脉,承浩与承泽年纪差不多,文武双全,哀家看承浩就很不错。”
太后自是知道,对于朝堂势力来说,宁王恭王是一体,换人当然得换恭王,既不会惹得朝堂动荡,宗亲们也不会有异议,他还是咏心的嫡亲哥哥,穆承浩若是做了太子,皆大欢喜。
敬王远远凝视着儿子志得意满的身影,并未流露出半分喜色,他很清楚皇位本是宁王的,宁王却让了……宁王相当于在还他的恩情,估计往后他要操心的就是承浩了。
臭小子……敬王摸了摸下巴,看在他对儿还算真心实意的份上,以后就不骂他白眼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完结了!皇帝没虐完他呢~阿泽还有戏份!
第109章终章
穆子越在浓郁的檀香中逐渐醒来,身边伺候的宫人内侍都不知去哪了,他的喉咙干渴得很,茶盏就在床头小几上放着,穆子越却连动一动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来人,来人啊……”
穆子越张口叫唤,不一会儿床榻边来了一道身影,穆子越头晕眼花,再加上床帐影影绰绰,一时之间也没瞧清楚是谁。
穆子越道:“水,朕要喝水。”
这人为他倒了盏茶水,一手递到跟前,便没了动静。穆子越气这人不会伺候,也不上前扶他一把,只能强撑着自己坐起,床榻上他惯用的软垫没摆在平常的位置,直接靠上了雕着金龙腾云的床板,后背被那一层金银宝石膈得生疼。
穆子越接过茶润了润嗓子,没好气地道:“李乘风呢?”
床榻前的人道:“不知。”
这声音……穆子越吃了一惊:“承泽,怎么是你?”
穆承泽道:“是儿臣。”
说罢,便将穆子越喝光的茶盏放下。
穆子越见他未着华服,只一身利落的玄衣,又想起太子册封礼上那一幕,眼圈有些泛红:天意弄人,没想到仅剩的一个儿子也形同废人了。
虽不抱希望,穆子越仍是道:“你的身体……太医有没有再说什么?”
穆承泽道:“还是老样子。”
“唉。”穆子越道,“朕左思右想,这皇位绝不可外传,实在不行,你便去找承涣过继一子。朕听说前些日子,他刚得了个嫡子。”
对于福王的出继,穆子越万般后悔也来不及了。
穆承泽不屑一顾道:“儿臣对别人家的孩子没兴趣,也不想做这个皇帝。”
“你这是什么话!”穆子越被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气得火冒三丈,“朕让你做皇帝是瞧得起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这副样子谁看得上?!若非……若非朕其他儿子都不成了,哪轮得到你这个聋子?!朕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穆承泽低低笑了一声:“原来,这才是父皇的真心。只不过,如今说这些已晚了。”
穆子越皱眉:“如何晚了?”
穆承泽道:“皇祖母已与宗室定下了太子人选。”
穆子越额头青筋暴起,一下子攥紧了身上盖的锦被,厉声道:“她……后宫不得干政,她竟然!还有那些宗亲!朕还没死呢,朕的江山岂能轮到他们做主!”
穆承泽直接甩了一份奏折给他:“父皇看过之后再说吧。”
穆子越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气不打一处来,太后居然选了恭王,恭王是敬王之子,就算宁王真不行,那也该由他亲自从宗室中挑选合适的人,过继之后再传位,可是太后竟妄图让他直接传位于皇侄,分明是要从他手上夺走皇位,将皇位彻底交到敬王那一支手中,这怎么行!
“哼,痴心妄想,朕绝不会同意!”穆子越一把将奏折揉烂了,“别以为朕不知是谁的主意!”
必是太后暗中搞鬼,他估摸着就连敬王心也大了!
穆承泽意味不明地笑:“父皇难道还不知如今的局势?那再看这一份。”
另一份奏折,穆承泽递到了他手边,亲自打开让他过目,那上面是文武朝臣的联名,奏折上唯有一句话,臣等跪请皇上立恭王为储!
折子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让穆子越的心拔凉拔凉的。穆承浚谋反时,起码王公大臣是站在他这一边,如今,就连那些老狐狸都不帮他了!什么叫做大势所趋,这便是,他一点都不想立穆承浩为太子,可是他能说得出个不吗?
太后、敬王并没有像穆承浚那样囚禁他,他仍在寝殿,行动自如,可他若要另外拟出逆他们意的旨,相信根本传不出宣德殿。
穆子越病急乱投医,这会儿想起宁王还在身边,连忙道:“承泽,眼下只有你能帮朕了!”
穆承泽笑:“父皇可是要下旨了?”
“朕……”
穆子越的目光接触到宁王含笑的双眸,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宁王一向与他并不亲近,很少主动入宫,怎会在寝殿专门候着他?
穆子越冷不丁想起来了,宁王与云、穆承浩关系不错,怕也是恭王那边的!
果然,穆承泽道:“父皇不必劲想着传位于儿臣,即便传了,儿臣也一样会再传给恭王。至于其他人……对于父皇来说,又有何区别呢?”
穆子越总算明白过来,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道:“承泽,你为何要如此待朕,巴不得朕将皇位拱手让人?”
“因为,父皇也是这般待儿臣的。”穆承泽的语气如同冰刀,既轻又凉:“父皇可还记得当年的陈嫔死在上元节,父皇脸上没有半分哀戚,甚至怪她冲撞了其他妃嫔!还有表哥,他待父皇一片赤诚,替父皇教养不受宠的儿子,父皇又是如何猜忌他的?儿臣一样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父皇将儿臣最宝贵的东西视如敝屣,儿臣当然也要让父皇尝一尝失去宝物的痛苦。”
“你这是在怪朕?你所谓的失去的痛苦,就是令朕失去好容易从先帝那里得来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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