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秀媪有点怀疑的开口。<
“我说,开门!”
门外倒是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响起郭二老爷和蔼慈祥的声音:“阿笙小侄女,叔父前来看望你爹爹,怎么能避而不见呢!”
哟,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屋内众人暗暗冷笑。
郭二老爷倾听半晌,没见动静。他使个眼色,一旁两个小厮心领神会,深深地提一口气做足了架势就要撞门,孰料大门却自己开了,两个人收不住架势纷纷跌进屋里;屋内数人机灵的往旁边一躲,两人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二叔父哪里话!”
这一声不卑不亢的客套,听来却只让人舒服到心里去。众人收回跟
郭葭大小姐站在门口,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话:“二叔父亲自前来探望家父,小侄女哪有阻拦的道理!只是小侄女返家未久,家父病重,未行拜见之礼,还请叔父体谅!”
郭敬之喉头一哽,原以为这小姑娘是个不经大脑的,面前却和想的天差地别,不由得讪讪:“行礼事小,待我见过你父亲后再说不迟。”郭葭躬身行礼,往门侧退开。
郭敬之轻车熟路的走在前头,郭氏三姊妹紧
秀媪连忙上前回话:“回二老爷话,大老爷近来见好,昨日还开口说话了。”
郭敬之皱皱眉头:“我请了大夫前来,还是再看看的好。你去叫人进来。”秀媪迟疑的看向郭葭,郭葭温和说道:“二叔父有心了。既如此,为防万一,便把柳大夫也一并请来吧。”秀媪明白过来,不等郭敬之反对,便一溜烟的跑出去了。郭敬之暗暗冷笑:臭丫头,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把戏!
过不多时,郭敬之请来的李大夫进了门来。简单行过礼后,便来到床头查探起了病情。看完了舌苔,看遍了四肢,简单的询问了一些饮食上的事情之后,便坐下来认真的把起了脉。过了半刻钟,李大夫才收起工具,轻轻摇了摇头。众人见了,不由得捏紧了一颗心;郭敬之见了,却暗暗欣喜。他急不可待的开口询问:“我兄长病情如何?”
李大夫提着行李,大剌剌的开口:“病人得的是中风之症,鼻歪嘴斜且不必说,自是没有好的法子了。且将养了这一个月,初时尚可轻微活动,现如今也只能卧病在床;尽管家人护理的好,但慢慢地病人将会**,口不能语。且见他目光浑浊,只怕是大限将至啊。你们,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你胡说!”郭钺急道:“爹爹昨日还说了话呢!”
“回光返照,那也是有的。”
“你、你······”郭钺挥着一双拳头就要上前,刘管家死死抱住,这才没有闹出什么事来。
郭敬之清清嗓子,看着病床上的大哥:“大哥,你是我大哥,也是郭氏族长。我自会尽力为大哥治病才是。只是你也听见了,你的病情只怕是不好,弟弟心里虽然很悲痛,只是弟弟心里挂念着郭家大事,你身体不好,这族长一职······”
“大小姐,柳大夫到了。”秀媪急匆匆进门来,打断了郭敬之的话。郭敬之皱皱眉,继续刚才的话头:“这族长······”
“见过郭二老爷!见过郭大姑娘!”柳大夫高声见礼,再次打断郭敬之的话。郭敬之只得停下来,不好再开口。
柳大夫看完诊,对着郭葭回话:“郭大老爷近来食量大增,我方才看他左边肢体已能轻微活动,这便是好转的迹象。只要好好休养,再过一段时日,虽不能回复自如,但能简单行走,说一些简单的话。”
郭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目光不妙的看向李大夫。
李大夫在郭家人目光中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我看病人目光浑浊······”
柳大夫是郭府里信得过的,年纪较李大夫年长,听了这话,双脚一跺,怒斥:“放屁!单凭这点就判定病人不好啦?郭老爷终日卧床,头脑昏沉也是有的,怎么就是大限将至呢!庸医!庸医!”
李大夫原本也是口齿伶俐之人,只是一来心里有鬼,二来被柳大夫气势所逼,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郭敬之清了清嗓子,干笑:“医术这东西,也没有个评判的标准······”
郭葭却开口了:“这自然是。不过医德却是有评判标准的。听府里人说,柳大夫是咱们府里请惯的,也是爹爹信任的;至于李大夫,小女子虽在庵里清修十数载,也知道大夫有些话是不能当着病人说的吧?如若加重病情,反倒不好了。李大夫从医良久,不会不懂吧?二叔父,您有心了。只是今后,还望您擦亮眼睛,提高识人本领才是啊。由此观之,可见其医术如何了。”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郭敬之毕竟是长辈,被一个晚辈教训,脸上很是有点抹不开。当下便阴沉着脸,对着李大夫呵斥:“下去!”柳大夫见状,也跟着一同退下了。
郭敬之知道,兄长这一病,族长之位是无法再担任的了,族中长老定要另派人选接替族长这一职。然,郭氏家族历来有一规矩:上一任族长的亲自推荐比之众人推举更为有效力。郭敬之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心里明白若是众人推举,自己肯定是白费力气;反正兄长只有自己一个嫡亲的弟弟,便宜了外人,倒不如便宜了自家人!心里这么一想,便腆着脸带着大夫上了门来,即便是兄长恢复得好,也要彻底断了他的心思,不要惦念着这族长之位才好。
想到这里,他把话默默地过一遍,跪坐在哥哥床前,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兄长,你这一病,做兄弟的心里难受得紧。想到兄长以前身为族长的时候,做弟弟的我不知得了哥哥多少好处;只是你这一病,族里许多事物也都耽误下来了。眼下,该是兄弟回报哥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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