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江海

第一回 救孤玉门关 行旅陇右道 (一)

月光下,一个中年汉子抱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没似命的往前跑,四周的树林飞也似的向后退,却摆脱不了后面如豺狼般追来的凶神恶煞,中年汉子不禁暗自咒骂着天上的月亮太过皎洁,使他无法完全隐藏在黑暗的树林之中。
带头追赶的大汉好整以暇地道:「方济世,你跑什麼呢我们又不会为难你,你把那个丫头放下,我们就让你毫髮无伤的离开。」他一面说着一面b近,手上的大刀反s出明月的冷冽光芒,正自滴着赭黑的血,那是小姑娘的家人被屠杀的印记。方济世充耳不闻,一步不慢、一步不停地奔逃,拚命要救这个小姑娘逃出生天。
一个独眼f人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扬手放出一柄叁寸长的飞刀,方济世头也不回地避过这柄遒劲的飞刀,脚下只这麼一慢,便被追赶的眾人合围,方济世将小姑娘放落c丛之中,背靠大树,準备迎敌。只见那柄飞刀流星赶月似的击中方济世身前的一棵树,力道之强,直至没柄,若是中在方济世背上,只怕当场有x命之忧。
带头大汉眉头一皱,反手便打了独眼f人一巴掌,怒喝道:「谁准你放飞刀了要是伤了他,他就跑不动了,这样大伙还有什麼好乐的」追赶的一行人哄然大笑。独眼f人反驳道:「啟稟堂主,四当家的要我们尽快抓到这个餘孽,否则」带头大汉y生生打断独眼f人的话说道:「谁说我们没在抓人我们抓得可卖命了,大伙可是连跑了好j里路哩。」说完一行人又是一阵大笑。独眼f人脸se一寒道:「你不将四当家的命令放在眼裡吗」带头大汉顺手又是一巴掌打在独眼f人的脸上,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同一个位置上,劲力之猛,使独眼f人脸上五指指印高高肿起,但独眼f人一声也没哼。
带头大汉不怀好意地笑道:「邵蓉娘,你别以为你跟四当家睡了一晚就成了四夫人,四当家的夫人可是你惹不起的角se呀。」邵蓉娘气得全身发抖,拔出腰际的短刀就向带头大汉刺去,口中义正辞严的叫道:「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带头大汉身旁的一个白面青年拔出长剑架住邵蓉娘的短刀。邵蓉娘的短刀长不过七、八寸,刀刀快如疾风,白面青年的剑势如流水,将邵蓉娘的攻势挡在叁尺之外,看似从容自若,却渐渐跟不上邵蓉娘的快刀,一闪神,白面青年漏掉邵蓉娘的偏锋一刺,短刀刺入白面青年的左肩,白面青年肩头中刀,又惊又怒,一脚踢向邵蓉娘,同时使劲锁住肩头筋r,邵蓉娘使劲一拔,竟没能将短刀拔出,情急之下只能弃刀后跃,顺手s出两柄飞刀吓阻白面青年,白面青年长剑一挥,一柄飞刀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另一柄飞刀竟不偏不倚的飞向方济世,不见方济世出手接住飞刀,只见飞刀直直s向带头大汉,速度、劲力毫不逊se於邵蓉娘之手。带头大汉大吃一惊,飞刀已至身前叁尺,眼见就要血溅当场,白面青年长剑一闪,将飞刀击落在地,直到飞刀落地,带头大汉才举起手中大刀猛力一砍,与白面青年手中的长剑刀剑相击,火花四溅,白面青年手中的长剑把持不住,脱手落地。带头大汉没能挡下飞刀,反而失误击落白面青年的长剑,恼羞成怒,大喝道:「够了你们全部都退开」
失去短刀的邵蓉娘停手不打,狠狠瞪着带头大汉及白面青年两人,带头大汉不再理会邵蓉娘,向方济世说道:「方济世,你的武功果然有一套,但也敌不过我们江岷帮的围攻,我们今天是衝着白日麒一家人来的,你放下白日麒的孙nv,我们也不来为难你,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就当今天没遇到你,放你一条生路。」
方济世傲然而立,指着带头大汉骂道:「华九虎你们江岷帮在剑南道好生兴旺,向来不出巫峡,不上甘凉。而今白日麒哪裡惹到你江岷帮,你们竟要将其一家老小数十口人赶尽杀绝,我方济世与白日麒虽然仅有一面之缘,此事我也非cha手不可。」
原来白日麒是玉门关一带的武林名宿,师出西域名门鸣沙派,自从叁十年前鸣沙派掌门之争,吐谷日平与尉日聪两派内斗,高手死伤殆尽,逐渐式微后,鸣沙派的叁门绝世武功飞风剑法、吹沙掌法及裂石拳法便以白日麒居首,虽然白日麒没有继承鸣沙派的名头,但白日麒及其叁子四徒均以此叁门武功名闻天下,「玉门关白氏」成为鸣沙派没落之后,鸣沙派武艺的主要继承者。而今白日麒年事已高,早已不再过问江湖中事,白氏一门现今是由白日麒的主持,此次江岷帮大举来袭,本家之中只剩白日麒、白天风父子坐镇,白日麒的次子白天云、叁子白天霖及四名徒弟均不在玉门关附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白日麒、白天风父子被江岷帮数十名好手围攻至死,整座宅邸数十口人皆命丧於江岷帮的刀剑之下,仅剩下方济世捨命抢救出来的这名nv孩。
方济世本是长安城中长兴老y铺的伙计,早年读过些书,后来日子过不下去,只好到y铺中当伙计,店主人见他识得字,待客又殷勤,没j年便升他作掌柜的。十年前在长安近郊买卖yc时,搭救了身受重伤的白天云,白天云为感激方济世的救命之恩,便传授给他叁十六路裂石拳法,没想到方济世学文庸庸,习武竟是一日千里,加上升为掌柜之后,反遭其他年长的伙计们排挤,方济世索x离开长兴老y铺,到鏢局当鏢头,就凭着叁十六路裂石拳法挣得一口饭吃。今年春天,白天云邀请方济世到玉门关游歷,见过白日麒一面,方济世对於白氏一门相当敬重。这次在保鏢途中,得知江岷帮要率眾围攻玉门关白氏,连忙赶到玉门关报讯,不料在赶到玉门关时,江岷帮已然动手,方济世救援不及,只能抢救出这个吓昏的八、九岁小姑娘,方济世从追上来的h堂堂主华九虎口中得知,这个小姑娘是白天风的小nv儿,她的父母兄姐已经全部命丧江岷帮之手。
方济世心中盘算着:「白氏一门行事正派,这孩子的叔叔白天云与我亦师亦友,绝不能让这孩子命丧此地,但眼见刚才对方两人内斗,武功与我均在伯仲之间,华九虎虽然没能挡下我反掷出去的飞刀,也是出其不意之故,瞧他捨命挥砍的那一刀,我也未必接得下来,对方只要有此叁人围攻於我,必无侥倖,更何况尚有十数人在外包围,想要带着这小姑娘逃走,那是难上加难,这可如何是好」方济世智计平平,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麼脱身的计策,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突然从树林中传来一阵喝斥声道:「我不准你去」那声音听来似乎是个少年,但语调却颇具威严。一阵马蹄声接近,一老一少两人各骑一马出现在树林边缘,那少年身着蜀绣华f,腰间佩玉在月光下散发出温润光泽,年纪莫约十二、叁岁,看似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那初老汉子却是一身粗布衣衫,马鞍上掛着一柄大刀和一柄短剑,看不出来是什麼路数。
华f少年在树林边缘阻住布衣老汉的马,俐落的翻身下马,扯住布衣老汉的衣袖,想将布衣老汉拽下马来,但毕竟年y力微,始终没能将布衣老汉拉下马来,最后还是布衣老汉给闹了个没办法,才自己从马背上下来。正当布衣老汉要有什麼说辞时,猛然瞧见华九虎一行人包围着方济世,布衣老汉一脸惊慌的向华f少年道:「糟糕少主有人在这裡」华f少年一脸轻屑的说道:「怕什麼他们又不会把你给吃了。」布衣老汉道:「不是这样啦,少主。这样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华f少年道:「暴露便暴露了,那又怎麼样」布衣老汉道:「行踪暴露了,我就没法去g主人j代的活儿啦」华f少年面露喜se道:「那太好了。既然没有办法去g什麼杀人放火的活,那你就跟我回涪州吧。」
听到这句话,方济世当场紧张了起来,心中暗想:「虽然这两个人尚未展露武功,但身携兵刃,必是武林中人,又提到什麼杀人放火之事,莫非也是衝着白氏一家人而来」但方济世却没发现华九虎一行人也悄悄地紧握兵刃,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只听那布衣老汉急道:「那可不成,少主。这次的活儿很重要,是主人亲自j代下来的,要是有个差错,老泥鰍的脑袋可是要搬家的哩」华f少年道:「我不准你去,又是杀人又是烧屋子的,爹爹到底在想什麼反正现在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你这次的活儿就算砸锅了。你要是还敢去,往后就别想要我帮你说情了,我看你捅的那些篓子有谁要帮你收尾」布衣老汉求情道:「少主,别这麼无情嘛,我们有话好商量。这活儿是主人亲自j代下来要我好好去g的,跟咱们帮会的存亡有关,不能随便说不g就不g的。当初少主你要跟来,我就说这活儿没什麼好玩的,要少主千万别跟来,少主y要跟,来现下又叫我不准去g,我可是左右为难呀。」
眼见这一老一少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个没完,也不知是敌是友,白面青年将肩头的伤裹好,拾起落地的长剑,首先发难,越眾而出,用剑指着突然出现的老少两人大声斥责:「哪裡冒出来的瞎眼耗子,没见到大爷在这裡办事吗滚远点」
华f少年瞧也没瞧那白面青年一眼,逕自向布衣老汉说道:「反正你不准去就对了,爹爹真要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我不准你去的。」那布衣老汉尚未答话,白面青年仗剑便刺,只听见「噹」的一声,也不见老少两人动兵刃招架,白面青年手中的长剑已经从中断成两截,白面青年的虎口震裂,满手鲜血,手中的半截断剑再次脱手落地,断去的上半截断剑远远飞出,不偏不倚,恰好cha进华九虎身后一个大汉的x口上,那大汉睁大了眼睛瞪着突然cha进x口的半截断剑,退后两步便倒地不起,扭了j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华九虎一行人见状便纷纷拔出兵刃,华九虎右手微抬,示意大伙不要轻举妄动。华f少年和布衣老汉仍在争论某件兇杀任务,对江岷帮一行人的举动视若无睹。华九虎大步走到老少两人面前,深深一揖,朗声说道:「在下江岷帮h堂堂主华九虎,不知阁下两位是哪个帮会的武林同道,请务必留下万儿来,好让在下回报敝帮帮主,也好日后指教。」
老少二人对华九虎的问话充耳不闻,只听那布衣老汉对华f少年说道:「这可不成,少主,主人不会对你怎麼样,可是会把我碎尸万段的哩」华f少年面露不满的神情说道:「有我在你还怕什麼还是你信不过我」布衣老汉满脸为难道:「老头儿我当然不是信不过少主你嘛,只是这次的活儿真的不能出什麼差错,要是」
华九虎火气渐升,却不愿贸然得罪这目中无人的老少两人,生怕两人当真有什麼来歷,只得把客套话再说一次:「在下江岷帮华九虎,请问两位高姓大名」但是说话口气已经不如刚才客气,怒气微微自语调中透露出来。
华f少年依然完全不理会华九虎,逕自对布衣老汉说道:「那好,你以后就别找我帮你说情,上次你搞砸那一次,我也要和爹爹说实话,不替你圆谎了。」布衣老汉急道:「少主,别这样,一m归一m」
华九虎见两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一声:「糟老头、臭小子,看刀」举起手中大刀便砍向那布衣老汉。只见那华f少年迅速从马鞍上拔出短剑,架住华九虎的这一刀。华九虎本来算定动手的人必定是那名布衣老汉,没想到竟是那华f少年出手招架,这让华九虎攻也不是,守也不是,闹了个手忙脚乱。华f少年手中的短剑仅比寻常长剑的一半略长,握在华f少年的手中,长短轻重,无不称手,十数招一过,华九虎竟佔不到半点先手。
方济世眼见华九虎和其他人动起手来,便想趁着华九虎一行人不留意时悄悄溜走,不料那邵蓉娘直勾勾的盯着他,让方济世不敢轻举妄动。华九虎与华f少年斗到五十餘招后才渐渐佔了上风,那华f少年虽然武功精湛,但毕竟年y,长力不足,剑法渐趋散乱。布衣老汉眼见情势危急,拔出马鞍上的大刀準备上前解围,华f少年见状便喝斥道:「丁泥鰍我有说让你拔刀了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