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时候就是遇到了好的爱情,初入国公府,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懂,捧着别人给的一颗糖,就觉得拥抱了全世界。
少年现在想到这些,胸腔里依然充满感动。他垂下眼帘,泪湿于睫。
所以,为什么要有第二世和第三世。
他宁愿就那样糊糊涂涂的过一辈子,也不想要真相这样清楚明白的三世。
第一世的时候他无疑是过的极好的,哪怕府内的其他人不满他,但是,帝明明暗地里的权势极盛,她对他好,她手下暗地里的大多数势力便帮他解决掉了大多数的麻烦。
但也只是大多数,还有一小部分对他并不服气。
甚至是处处针对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们的主子。
这些他不管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从来都没有跟帝明明说。
不管是第一世也好还是第二世也好,他都是为帝明明的期许活着,可现在他想为自己活着。
两人回到卧房,这卧房内的摆设繁美精致,墙边挂着鎏金凤灯,屏风案几端庄典雅。
如今这秀美的卧房满是喜庆的红色。
少年漫步打量着这个卧房,然后转头看向帝明明:“你先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满屋子的人诧异、惊讶、不解又惶恐的眼神。
倒是帝明明闻言微微一笑,步履从容,脚步不快不慢的走了出去。
少年也没有想到帝明明会听从他的这一句话。
他看到满屋子的人随着他和帝明明的举动僵硬在了原地,如同雕像一般。
少年的心里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第一世的时候他活的低到尘埃里,哪怕后来帝明明登基为帝,他身上的束缚便越重。
第二世,明白了帝明明的抱负,他便活的谨小慎微,生怕拖累了帝明明。
可这一世,他想活的自由自在,尝尝他从小寄人篱下没有尝试过的嚣张跋扈。
第一世刚开始的时候,他最想成为的是出口成章,风采翩翩的士族贵公子。
可到后来他看了许多书,当上了皇夫,成为了京城第一公子。谁也不知道这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人最向往的却是纨绔子弟的生活。
就在刚刚,他将自己三世的愿望完成了。
少年看着满屋子的雕像道:“你们也出去吧!”
众人仿佛这才被惊醒了一般,依次退了出去。
少年这才去了房间后面的浴室,这里有一个温泉,活泉。
第一世的时候他和帝明明相处出夫妻情分之后,到是经常来这里泡澡,第二世却是连这个卧房的门都没有踏入一步,而现在他已经是这个卧房的主人了。
命运真是妙不可言。
第二天,少年早早醒来。被屏风遮挡的门外传来怯生生的男音:“姑爷,玉颜来给你更衣了。”
“进来。”
绕过门口竖立的插屏,出现在少年眼前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容貌清秀的小男孩,或许是听说了他昨天的威名,他的神情有些胆怯。
他端着铜盆一步一步往里走,后面还跟着两个小男孩,两人手上一人捧着一块叠起来的手巾。
玉颜走进来后,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少年一眼,随后将盆放在墙边的六脚盆架上。
少年在三人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待两人给他涂抹护肤之后,他问道:“你们的帝卿呢?”
玉颜看了少年一眼,这才回到:“回姑爷的话,殿下昨夜歇在梧桐苑。”
少年闻言起身:“走,我们过去。”
说完,他率先往梧桐苑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的他应该不知道镇国公府的布局,但是现在,在这里的是承载了他两世悲苦欢喜的灵魂,却是熟悉镇国公府的每一个角落。
——
帝明眉找到帝明明的时候,明明正靠坐在庭院中的梧桐树下,手握着一卷竹册,低头专心阅读着。
安静隔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沿着曲折的道路,绕过亭台楼阁,帝明眉找到了坐在梧桐树下的明明。
明明低头专注的看着竹简,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呈现在扶疏的枝叶空隙之间,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悠闲自在,
庭院之间树木新抽的绿叶笼罩着一层动人心魄的苍翠。
“明眉陪我走走”帝明明说道,随后也不等她答话,便自己走上了蜿蜒的石子小径。
云墨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想到第二世的时候找他茬儿最多的就是这个少女,带头的也是她。
云墨想到这里,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他快走两步,深情如水的唤道:“明明,你用朝食了吗?”
帝明明摇了摇头,神情间似是有些无奈的纵容。
云墨看了心中一定,虽然不知道她的算计,但是她愿意陪他演戏,他便能做许多事。
这样想着,他牵起帝明明的一只手,两手捂在胸前道:“那我们一起吃吧!正好我一早起来便过来找你了,现在正饿着呢!”
帝明明点了点头:“可。”
云墨说完装作无意的一转身,发现帝明眉的眼神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看着帝明明身上的衣衫,露出眼热的表情。
帝明明的一只手被他捂在胸前,宽大的雪白衣袖轻柔的垂着,随着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月一样柔和,帝明媚看的直眼热,这雪蚕丝所织成的布料极为难得,前世整个太子府就只有两匹。
而帝明明却可以随意的用它做衣裳。
她恨帝明明。
云墨微微一笑,他伸手晃了晃帝明明的手,转了一圈问道:“你发现我缺了点什么吗?”
帝明明疑惑道:“缺了什么?”
云墨扯扯自己身上的红色衣衫:“缺了衣裳。”
帝明明正要开口,便见云墨牵着她身上的衣服道:“我们既是夫妻,衣服当然也要穿一样的。”
明明听了了然,她对身边的侍女道:“将剩下的雪蚕丝所织成的布料都给姑爷搬过去,让我常用的绣娘去给他量尺寸,做成衣裳。”
云墨也没有想到,帝明明会对他纵容成这样,第一世的时候她固然对他好,但是他从来不敢越界,生怕让她厌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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