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全世界。
路透不耐烦看她这套假慈悲,只得别过脸去。
严九几天没回公司,这时去了凌氏处理公务,说是中午回来,于晚被严宽送回家给儿子“媳妇”准备生活用品,估计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偌大的房间,除了躺在床上的路透,抱着路安坐在床边的彭敏,再有就是穿着尖跟高跟鞋,在屋里木地板上咚咚咚来回走的路南了。
几个人都没出声,一时间,屋子里除了路安手里玩具关节掰动的咯吱声外,再无他声。
半天过去,彭敏轻咳一声,路透心里一紧,手不自觉搭在腹上。
果然……
“小透啊,安安也跟着你这么久了,阿姨听说你也有了宝宝,催催老九赶紧把婚结了,总这么拖着,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路家穷到要被人……包呢……”
在以前,路透完全会把彭敏这番话当做一个长辈最善意的规劝和最体贴的设身处地,可今时不同往日,实情,她是知道的。
“对不起了,我想路安最应该呆在他自己母亲的身边,就不麻烦别人操心了!”对路氏现任总裁连声路夫人的称谓都没有,语气生硬中略带刻薄,说这话的不是严九是谁。
刚刚还感到身在孤岛的路透顿时觉得身后有了依靠,脊背也直了许多,暖暖的温度沿着小腹传遍全身,是孩子在鼓励她,要坚强。
严九的第二句话说的比第一句客气些,如果忽略掉内容的话。
他说,“小透要休息,我们外面说。”
一切交给他,她安心。
路透的安心,在外面足足逗留了近二十分钟才再次折返回屋。
“安安,以后就和叔叔阿姨一起生活好不好?”严九摸着路安小小的背问。
路安手停了下,“那我还能见爸爸吗?”
严九一哧,这个卓言还怪会收买人心的,弄个小孩子都惦念不忘的。
路透却丝毫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她有着更想问的。
“安安真的能和我一起吗?他们同意吗?没什么条件吗?”
路透接连三个问号,把严九问笑了,“真的,同意,没有。”
即使有,那也是他这个男人该承担的,他的女人,只该幸福!
路南钻进车里,挽着彭敏的胳膊,“妈,就这么算了?小屁孩这步棋我们埋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废了?我真不甘心。”
年轻女人的火气伴随着拳头,一起打在前排靠背上,咚一声闷响,吓了正开车的司机一跳。
彭敏瞥了女儿一眼,“你啊,就是沉不住气,就不能学学路透,在严九那里忍辱偷生伴了一年的乖,现在怎么样,就要转正了吧。”
路南还不服气,彭敏无奈的摇摇头,“记住,最好的东西要在最重要的时候拿出来才有价值。”
她早就打听过了,路透肚子里的孩子两个月大,等三个月的时候,孩子稳定了,他们这个婚也就该结了。
严九是绝对不会委屈了路透的。
你们就等着我的好礼吧……
彭敏脸上的笑阴仄仄的。
33
33、撕裂 ...
33.撕裂
当惯常风风火火状态的周小鱼斯文且羞涩的站在路透面前时,脱掉病号服换上常装的路透正躺在床上,看严九在于晚的指挥下打包着行李。
在周小鱼眼里,路透现在的表情,堪比当年的太后老佛爷慈禧,就是一个作威作福,怎么舒服怎么来。
周小鱼先和于晚问了好,朝严九也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才坐在路透床边打趣她。
“啧啧,这怀了太子感觉就是不一样,富态多了。”
路透只是笑,没像往常配合她那样的回嘴,她一手轻轻搭着小腹,脸上散发的光都好像泛着两个字——幸福。
路透不闹,周小鱼也就没了兴致,她大眼睛忽闪忽闪就要把头往路透肚子上凑,一股冲力忽然从侧面冒出,一下把她推倒在床上。
好在没压倒路透。
周小鱼长嘘一口气,爬起来刚想教训这个冒失鬼,谁知……
路安手掐着腰,两腿叉开,如果不是过短的身材以及“过圆”的横截面积,别说,还真有点像鲁先生笔下那只圆规。
周小鱼和路安大眼瞪小眼的功夫,这个缩水加粗版小圆规开了腔,“不许吓到我老婆!”
小奶娃一字一字咬的狠厉,说完还象征的指指路透的肚子,威胁之外还是威胁,周小鱼盯着路安那双水水的眼睛,“扑哧”一声,笑场了。
“安安小朋友,这里面的可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哦,是不可以娶回家做老婆的,你要是真想要,我肚子里这个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路安还没说话,路透先“啊”的叫了一声,这声不仅吓跑了路安想甩没甩的白眼,也招来了正收东西的严九。
“小透,大夫说的话忘了?”他手放在路透头上,挑眉说。
严九的手,勾起了路透某些记忆。
每个人在幼年时,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这样的情节,妈妈指着地上的花瓶碎片把你从头数到脚,而不爱做声的父亲则默默站在你面前,挡去母亲的犀利,那时候,父亲最常做的动作就是伸出既大又暖的手摸摸你的头。
这情境,路透只经历了一次,五岁时。
神奇的,这段记忆一直保存至今。
严九的手没有父亲的厚实,大大张开扣着,却是一样的温暖。
路透把嘴巴抿紧,伸手去抓头顶他的手,抓到后像撒娇似的摇了摇。
我错了,再不突发情绪了,给我一次机会吧。准妈妈路透的眼睛如此说。
严九摇摇头,很无奈,一个就够麻烦了,几个月后再来一个,两个一起可够他喝一壶了。
这却注定是他一辈子的甘甜美妙。
嘱咐了周小鱼要注意路透的情绪,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太兴奋,不能太伤感也不能太悲切,总之,就是保持情绪的平稳。
少言的严九爷难得的啰嗦了一大通后,这才把空间留给许久未见的两姐妹。
女人的一生中,能有这样一个除了父亲外的男人跟在你身后对你事无巨细的念叨,这个女人无疑拥有了最大的圆满。
看着整理东西的男人的背影,周小鱼吐吐舌头,“真严!”调皮的话里,带点羡慕。
于业从来不这样。
路透没分心去注意周小鱼,她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没办法,这孩子留的不容易。”路透凝视着小腹,眼光满满的全是温柔。“对了,你也有了!?”
想到周小鱼刚刚说的话,路透问,语气比较刚刚的激动,缓和了许多,毕竟孩子第一,情绪要控制。
“没有,哪能那么快,我要真是大着肚子结婚,我老爷爷还不得把于业卸了啊。”周小鱼摇头晃脑,学着周爷爷说话的样子,“年轻人要检点!检点!”
她两手交叠,在空中上下一晃,做了个拐棍点地的动作,很明显是在模仿老学究周教授说话的样子。
周家祖上读书人,只有到了小鱼爸爸这辈才投身商海,不知是祖上荫庇还是什么,生意竟也做得风生水起,有模有样,在t市也算得上望族了。
无论对书家或商家,子女的婚姻都是个不能忽视的问题。
“家里知道你和于业了?”
“恩,下个月末订婚,这不就是给你送请柬来的么。”周小鱼一伸手,滚烫着龙凤金花的红囍字请柬就被递到了路透跟前。
路透把请柬托在手心,那金字似乎都散着滚烫,熨帖的灼着她的皮肤。感觉真好!
周小鱼见路透半天没说话,忙拍拍她的背,想到她和严九的现状,忙说,“没事没事,咱不触景伤情,赶紧要姐夫把你娶了就是了,他不娶,我就……”
周小鱼嗓门拉的超高,话就是故意说给严九听的,她才不想路透就这么总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与其严九不娶,她倒更希望路透能和汪简在一起。
汪简是在乎路透的。
噗,触景伤情……
路透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抖。周小鱼以为说到了她的痛处,对刚刚的口不择言一阵后悔,可她最不会的就是劝人了,怎么办。
周小鱼抬头四处看,想找点能帮忙的“东西”,刚好看到正似笑非笑的严九,像落水的蚂蚁抓到稻草一样,哭腔说,“姐夫……”
周小鱼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就她那种傻妹子才会被路透唬住。
“你就逗她吧!”严九走到床边,把低头忍笑的路透脸板正了,周小鱼这才看清路透眼里的泪花——笑的。
好像在做交换一样,小鱼给了路透一张卡,严九也像回礼似的给了她一张卡。
周小鱼小姐,
真诚邀请你出席xxxx年xx月xx日严九先生/路透小姐的婚礼。
地点……
竟是要结婚了。时间也是下个月,竟比她还早两天。
“你骗我!”周小鱼恼怒的哀号,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只除了还在研究路透肚子里到底藏没藏自己媳妇的路安小朋友。
“那个是我老婆……吧。”
******
女人一辈子,总有几个时期最辛苦——结婚、生子。
结婚累,生子苦。
早先的传统,这两件是要分期进行的,路透很庆幸,在试婚纱时,自己的肚子没有大到要她没脸结婚的地步。
如果不是严九坚持,她可能在刚出院时就急着办了。
可九爷有话:等到四个月,孩子彻底稳定了,再结婚。
五月,初,镜中女人的肚子已经小小的鼓起来一个包,幸好选的婚纱是宽松的那种,还不明显。
路透在落地穿衣镜前左右轻轻转了个圈,回头问沙发上的人,“好看吗?”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精力充沛的穿过婚纱店厚重的玻璃展窗,打进室内,路透逆着光,看不清严九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一团影子越来越大的靠近自己,她遮着额头看时,严九强厚的气息已经紧紧包围着她了。
淡淡的,略带点薄荷的烟草香,这味道,是路透的专属良药,受了再大的委屈和伤害,只要投进这个怀抱,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严九抱着路透,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小透,你是最美丽的新娘,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严九的话,让路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她是真的幸福。
如此美好的时刻,一点稍许的打断不一定会扫兴,可能会把幸福更多的存续到未来,当店员站在一旁咳嗽的时候,路透就是这样安慰她自己的。
“严太太,这套婚纱你看着还满意吗?”店员一声“严太太”把路透叫的极囧,恨不能拿头纱撩到前面盖住脸,这一幕严九却看的很欢乐。
试好了婚纱,两人又去取了婚纱照。
婚纱照是一个星期前拍的,这次婚礼比较赶,因此相片取的也很急,好在严九爷的名号响,相馆也买账,加班加点、保质保量的优先把照片弄好。当爱情巴黎相馆的店员把打成包装的相框放进严九越野车后座时,路透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自己遇到了一个非常体贴的人。
高中时,路透就说过,长大结婚那天,一定要去爱琴海拍照。只说过一次的话,严九没忘,选择在t市拍。是因为……
“你现在身子不方便,等女儿出生,我带你去把国外的美景都拍一遍。”
幸福的概念在最近这段日子里,越来越多的明晰在她脑海里。
“老公,谢谢你……”太过劳累,上了车就开始打盹的路透,梦中说出了一直想说不敢说的话。
幸福就像沙子,越想抓牢,她溜走的就越快。路透的惶恐,严九懂。
她的梦话,他听到了,她心里的话,他也听到了。
下午一点的阳光略斜的打进车里,照在低头轻吻的男人背后,晕出一片光,金子般亮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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