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焦点,静默了许久,忽地喃喃自语道:
“恨我才好呢……”
“什么?”我听得虽然清楚,可我没听明白其中意思,不禁反问道。
“没什么!”她回神淡淡一笑:“我们回去吧……”
这个女人的身上总有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我每次想弄清却总是发现那些东西是那般难以捉摸。
我看着那安安静静站在我身旁的纤细身影,陈安然,为什么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却依旧还是搞不清楚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电梯门开了,人潮向外涌去,我本能地一把握住女人的手,防止与她失散。
“景宇……”忽地只听有人招呼我。
一抬头只见邵峰和一个年约四十有余,西装革履满脸油光十分富态的中年男人正向这边来,一看这模样就知道一定是个被公家油水灌饱了的高官。
“这位是?”我等着邵峰为我介绍。
“景宇,你还不认识吧,这是土地规划局新上任的江局长!”
哦!我恍然,原来是江钦国。他就职我们这儿土地规划局新局长的任命早就下来了,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上任,没想到邵峰动作到快,江钦国一来就马上和他搭上了关系。
想到如今能从破产危机中挽救我们公司命运的那块地皮——长海,是将由眼前这个男人发批得,我立时赔上了笑脸:
“原来是江局长,久仰久仰!今天能遇到江局长实在太荣幸了!这会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去富茂边吃边聊?”
“这个不太好吧……,李总也知道的,我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么……,嘿嘿!”他干笑了几声,假正经地推诿着。
其实从上一任的邱局长那里我早已经听说了,这个江钦国为人贪得无厌,只要能把他喂饱,所有的事情都好办。
“江局长,不要这么说么,这饭您可不是白吃的,我是有事请江局长您帮忙。”我连忙道。
“哦?有什么事实我能帮上李总的?”他打哈哈。
“是这样的,我早听邱局长说过,江局长您在书法上的造诣高得了不得。上两个月呢,有个朋友转给我一幅字,说是晚清梅调鼎的,江局长您知道我是个粗人也分不出个真假来,今天正好遇到您了,还不赶紧请您法眼鉴上一鉴?”
如果一副梅调鼎的字能换来长海那块地的话,绝对非常值得。
江钦国面上的肥肉一颤,眼睛里燃起了贪婪的光,果然不再推脱,哈哈一笑道:
“那我今天可要见见宝了!”
“请!请!”我继续赔笑。
“这位小姐是李总的朋友?一起去吧!”江钦国的目光忽地落到了我身后的女人身上。
不知怎地,握在手中的那只冰冷小手忽地发起抖来,我一回头,女人脸色煞白几乎没个人色,一双眼里有着藏不去的惊恐。
“你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没……没什么……”她颤抖着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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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晚了点,但是今天码了不少,大家不会怪我吧?另外站在男人的角度上写,为什么总是不顺手呢?
第七十四章 安然
安然
记得有句话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这一场大雪过后,沉寂了一季的大地终于有了春天的气息,冰消雪融,融化的雪水从窗沿之上蜿蜒滑落,这“嘀嗒嘀嗒”的声音一点一点带走了冬天的寒冷,却同时也一点一点带走了我所剩不多的生命。
楼梯的方向传来沉沉得脚步声,每次听到这声音我总是又期盼又害怕,虽然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他的来临,这是我现在生命里唯一值得期待的事情,可是我同时又十分害怕他的到来,我害怕他来的目的仅仅只是与我莋爱。
我时常分不清究竟是期盼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不过今天我很清楚,我心中的害怕远远多于期盼。因为今天我的状况实在很不好,以前偶发性的咳嗽现在几乎已经没有明显的间歇,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甚至有时殷红的血液会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从我的咽喉里涌出来,这是我的肺先于其他机体开始腐朽坏死的征兆。
呼吸对我来说渐渐已变成了一种折磨,而这种折磨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难以忍受,不会再有任何好转的可能,加上昨夜我一夜没有阖上过眼,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江钦国那肥腻恶心的笑脸就会让我一身冷汗,所以今天我真的很不好,连坐都几乎坐不住,我衷心祈祷推门而入的男人不是与我来做那件事情的。
脚步声在我背后停了下来,我没敢看他,可身体却不自觉地抖了抖。
一件羊绒的大衣披上了我的肩膀,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头。
我抬头,惊诧地道:
“威哥,怎么是你?”
“很意外?”他挑眉。
我摇了摇头,没啥好意外的,如果他有心找我的话,这个城市里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人,这个城市里也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李景宇的这幢别墅再偏僻,保全再高端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安然,你瘦多了。”他的手指抚过我的面颊,轻声叹息。
“还好吧……”我随口敷衍:“最近总是噩梦,睡得不好而已。”
拥着我的手一下收紧了,他的声音罕见的低沉:“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病了,而且病得那么厉害?那样的话,我……我绝对不会……”
“君茹告诉你的?”面对男人的欲言又止,我依旧呆呆地望着窗外,只是截断他的话问道。
他点了点头。
我轻轻叹了口气,君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饶舌的?这一点都不像你啊,你非要把我的病弄得天下皆知是不是?
“她告诉我,当初你还跟我的时候就已经病了,我不仅一点没发觉,而且还把你送给了……,送给了……,安然,对不起,我害了你!”
以前总以为这从他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比杀了他还难,没想到恍惚间这已经是第二次听他说了,只是对不起到了这时候又有什么用呢?
“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规律,威哥千万不要这么想。”我淡淡地回应他。
道歉究竟不是他的强项,他的声音马上恢复如常,坚定有力地道:
“安然,你放心,我已经去请最好的医生来给你会诊,一定会找出治疗的办法来的!”
“呵……”我牵起唇角一笑。
其实每个人都怕死的,谁都不能例外,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放弃治疗的希望的,两年半前确诊的时候,江波和君茹也先后为我多方奔走,专家看过十多个,会诊也会诊过两次,但是没有用的,于是慢慢我们都学会了接受现实,我要死了,就是这个样子而已。
“跟我走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以一个人呆在这种鬼地方?走,我送你去医院!”他对我道。
“不!不要!”我向后一缩,身上披着的本就是被李景宇生生扯去了所有钮扣的残破睡裙,动作一大敞开的领口便向旁滑落,瞬时露出了我肩颈胸口间一大片青紫的丑陋皮肤。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在冯振威的面前裸露身体,只是这次我觉得特别的难堪,只有手忙脚乱的去拽衣衫,却一下就被十根如钢爪一样的手指扣住了腕。
冯振威锐利的鹰眸一眯,一瞬间我只觉得身周的温度都低了两分。
“你都这个样子了,李景宇他还这么对你?我一定饶不了那畜生!”他的声音也像冰。
从他身上透出的危险可怕的气息,让我不寒而栗。
“不是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病了,威哥,你别为难他,千万别为难他,他若有事,我一定不会活下去的。”
情急之下我脱口居然是这样具有威胁性的话语,而我明明知道冯振威这种人,是最不喜欢有人威胁他的。
果然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十根手指不断收紧,我觉得我的手腕都快被他捏断了。
“你干嘛不告诉他?你看看你自己,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你就等着死在他手上是不是?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
他的声音已经暴怒了,抄手将我抱起,轻巧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不!不要!我与李景宇的关系好不容易开始缓和了,昨夜他没有绑我,而且还一直将我抱在怀里,很温柔地吻我,连掠夺也不是那样野蛮而毫无节制,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这是我想要看到的,如果今天他回来见不到我,他一定会生气的,我不想我和他之间又回到那最糟糕的境地里去。
我不顾一切地拼命挣扎起来,大声道:
“我虽然爱李景宇,但我不要求他一定也爱我,所以我不告诉他我的病,我不要他因为我的病而怜悯我,我更不要他将来为我伤心,我只要现在能够留在他的身边,我心甘情愿被他虐待总可以吧?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哪里也不去!”
情绪一时不受控制,肺部便是抽搐,大口大口的鲜血居然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冯振威一下慌了手脚,伸手胡乱地抹着我的唇角,焦急地安抚我道:
“安然,你别急!是你大妹妹君茹她求我来找你的!她今天下午要结婚了,她希望你能去观礼并且第一个祝福她。我只是来带你去教堂的,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你如果想去,我过会再把你送回来,好不好?你千万别着急!”
君茹和江波要结婚了?放下所有一切对未来的担忧,抛下这样那样的顾虑,真正携手走到一起?我激乱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冯振威小心翼翼地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
“你这样呕血有多久了?先去医院看看吧?好不好?”
“不!”我摇头:“我要去教堂,我要去参加君茹的婚礼。”
他的脸色有点难看,似乎还想劝我,可是话到唇边却又止住了,只是轻轻将我抱起。
屋外阳光明媚,可融雪的天气似乎更冷了,温差让我哆嗦了一下,不觉就将面庞藏入了他怀里。
他的胸膛很温暖而且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霸道气息,让我很是安心,一晚都没阖眼的我忽觉有些累了。
“累了吗?先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他将我抱入车里安顿妥帖,确保车子的行驶尽量不会震动我脆弱的心肺。
“恩!”我点点头,我也很想睡一会,但我马上就发现这是个奢望。
就算车开的再平稳,可是只要有一些行驶上速度的变化,哪怕是遇到红灯后停车再开动,我的胸口就会翻搅起来,我只有紧皱着眉忍着,男人心疼地将我抱得更紧了一些,问道:
“很难受,是不是?”
我摇摇头,我生怕他再提要我去医院的事儿。
他叹了口气,轻轻道:
“安然,你明明说你爱着李景宇,可你把什么事情都自己藏着,什么苦都自己掖着,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对他很不公平?”
不公平?我朦朦胧胧地想着。
我明明是为了他好啊,难倒我这样做有什么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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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安然闺女绝对不会病死的!!!
第七十五章 安然
安然
无论什么时候身处教堂之中,那体量庞大的建筑,那色彩浓重的装饰,那神秘莫测的绘画,还有那空异灵透的音乐都会让人从心中生出一种由衷的敬畏来。
我就怀着这种敬畏坐在观礼席上,静静望着牧师面前那一对幸福的新人。江波虽然又消瘦了些,面色也很苍白,但精神看上却不错。一旁的君茹一脸幸福微笑,时而将手抚上那纯白婚纱下隆起的小腹,幸福的面庞上便染上了更多母性的光辉。
“爱是仁义是真理,爱是包容是信任,爱是诚实是互不欺瞒,爱是从今日起无论是好是坏,是富裕是贫穷,是疾病是健康,都坦诚相对,相互扶持,相互珍爱,直到死亡永不分开。陈君茹小姐,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吗?”
牧师读完那冗长的教义,按照惯例询问者新郎新娘的意愿。
而我却怔在那里,反反复复一字一句地慢慢咀嚼那复杂且深奥的话语。
爱是诚实是互不欺瞒,是无论身处怎么样的境遇都要坦诚面对对方,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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