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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小蝶冲他使了个眼色,推开车门下去。
何欢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商小蝶,而且,显然她是来找自己的,对于商小蝶,何欢怀着一份古怪的愧疚,根本上来说,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而且从某些方面说,她完全有恨自己的理由,如果不是自己,她不是商家千金的秘密,或许永远都是个秘密,无形中,自己的复仇计划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使她从天之骄女沦落至此。
但是何欢也不是什么烂好人,其实商湛对商小蝶也算留有余地了,真按商湛的性子,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不会有一丝一毫怜悯,又怎么还把她的东西给她,那些东西,虽然不算什么,但如果典当了,对一般老百姓来说也是一笔巨款,过日子是足够了。
但她显然过的不如意,从她青黄病态的脸色就能看出,她的身体状况相当不好,如果能帮她的,何欢还是想帮她,何欢现在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自己执意报仇,事情或许也不会成为今天的样子,她报仇了,却也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商湛,陆锦州,乃至云浩,还有眼前的商小蝶。
商小蝶指着路边那辆车道:“我们上车谈好不好,我有事找你,在这里我怕遇上锦州哥哥。”尤其商小蝶的最后一句话,对何欢触动很大,她能理解她这种心态,所以她跟她坐进了车里。
当看到金东,意识到不对头的时候,已经晚了,金东一个手刀劈在她的后颈上,她只来的及看清商小蝶充满恶意的目光。
何欢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商小蝶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因为酒精,她病态的双颊上染了些许红晕,但,他看起来仍然不太正常,仿佛有些不顾一切的疯狂因子正在身上破体而出一般,这样的商小蝶异常危险,而且,她恨自己,非常恨。
“醒了,我的好姐姐,是不是觉得这里不怎么样,比起你何氏的城堡,商家大宅,这里就是贫民窟,可就是这样的贫民窟,我如今都住不起,这都是拜你所赐。”
何欢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发软,虽然没困着她,却依然动不了,商小蝶呵呵一笑道:“不用白费力气,我知道我姐姐是个聪明人,给你灌了店儿药,放心不是毒药,是春,药……”说着又阴测测的笑了一声:“我的好姐姐,我真想看你发,浪时是什么样儿,别装着一本正经,你勾引男人的伎俩从来不差,锦州哥哥,商湛,何云浩,拜倒在你裙下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我真是相当好奇,等他们看见你在别人面前浪的时候,还会不会要你。”
、五十七回
这是她的妹妹,简直跟她那个妈一模一样毫无人性;她这是要毁了自己;她竟然如此恨自己;何欢仅剩的最后一丝怜悯和亲情也彻底消失了:“你为什么恨我?”
商小蝶忽然爆发:“为什么恨你;没有你我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没有你,我今天还是高高在上的商氏千金;没有你,我跟锦州哥哥早已结婚,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失去了一切。”
何欢冷冷看着她:“你难道没想过这一切根本就不属于你;而你顶着商小蝶的名字过了二十三年还不够;还想过一辈子吗,要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秘密你落到如今的境地,完全是你自己的原因,你早已过了不能独立的年纪,你不是十三,你已经二十三了,即使失去商家的依靠,凭自己的能力,也能生活的很好,而你呢,好吃懒做,还想当你的大小姐,商小蝶,你不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吗,你连最基本的独立都做不到,活着纯属多余,你把这种恨意加诸在我身上,只是不想承认你自己是个废物,你连赵梦歌都不如,赵梦歌至少还会勾引男人,你呢,就只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伎俩,别叫我姐姐,因为你不配。”
商小蝶恨上来,走过去,踹了何欢两脚,刚要接着踹,被从外头进来的金东推开:“你疯了,她是人质,把她弄出伤来,小心吃不了兜着走,你不会以为,你那个假哥哥还会向着你吧!少做梦了,跟她比,你连块抹布都不如。”
“你……”商小蝶瞪着金东,却一句都说不出来,金东这才蹲下去看何欢,何欢目光闪了闪:“你是赵梦歌养的小白脸儿,怎么,这么快就把钱花光了。”
金东却笑了起来:“你倒比你妹妹聪明多了,不过,不要尝试惹我,我要的只是钱,真惹恼了我,做出什么事来,可不一定。”
商小蝶阴测测的道:“你也别装什么卫道士了,刚才我给她灌了药,你今儿有艳福了,就是不想上她,都不可能,你也别怕商湛,她上赶上让你上,你上了她,也怨不着你,现在你把她拽你屋里去,等会儿她浪上来,我可没兴趣看你们俩办事,免得我恶心的吐了。”
金东一愣:“你给她灌了什么药?”商小蝶懒得搭理他,只问:“电话打了吗?”金东点点头“只打通了你假哥哥的。”
这会儿想起刚才商湛那阴测测的话都不寒而栗:“钱要多少都行,不过,敢动她一根汗毛,老子把你大卸八块了喂狗。“这话听着无法无天,可金东还真有点儿信。
其实到了这会儿,金东就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商湛那个人他可早有耳闻,不是吃素的,更别提还有一个何氏,他忽然想起来何氏的大本营可不是在国内,就算他拿了钱跑出去,难道能跑出何氏的势力范围吗,除非那些鸟不生蛋的非洲,可他去非洲做什么,又不是受罪,因此,他多了个心眼,无论如何也不能动何欢,这样一来即使将来真逮住他,商湛也不至于报复他,更何况说不准这事真成了,他拿着钱跑,得罪何欢也划不来。
“你把账号给他了是吗?他说什么时候打钱。”金东道:“他说涉及额度较大,需要一个小时,现在刚过了十五分钟。”
商小蝶扫了眼何欢:“你的男人对你倒大方,上千万的钱,眼都不眨一下,不过据我所知,他有点儿洁癖,特别是对女人,一般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他就不碰了,你不知道吧!他过去的那些女人,清一色都是处儿,他对你这好,肯定你跟他睡的时候也是雏儿了,就不知道你这雏儿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自己补上去的,金东一会儿你睡了她,好好检查检查,也算你有造化,不然平常哪有你的份儿,快把她弄进去,看她那脸红的,不定浪的早流水了。”
何欢是真感觉不对劲儿了,一开始是浑身发软,渐渐软到了极处,便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从尾椎部开始缓慢往上爬,随着那股酥麻所过之处,仿佛燃起一把躁动之火,烧的她五脏六腑都跟烧开了水一般,尤其身下,她竟然不由自主想起跟商湛在床上的时候,汩汩的春水,根本不经过她的抑制便泛滥开来。
她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懵,尤其被金东抱进屋里之后,她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她看金东仿佛看到了商湛,她猛的摇了摇头,这是药物了力量,她知道,何欢必须保持清醒,她可不想跟金东这个龌龊的男人发生什么。
何欢努力睁了睁眼,忽然扫见那边桌上一把水果刀,她想都没想直接拿过来,冲着自己的胳膊就扎了下去,剧痛让她维持了暂时的清醒,她望着金东,咬着牙道:“离我远点,敢过来我一刀结果了你。”
金东震惊的看着她,这女人真是个狠角色,你看着她一迷糊就扎自己一刀,胳膊扎完了扎腿,血渗出,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色风衣,看上去触目惊心。
金东有点儿傻,也有点怕这样的何欢,因为她盯着他又说了一句:“劝你早早放了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但听在金东耳朵里就觉异常重。
忽然门铃声响起来,金东差点蹦起来,外头商小蝶喊了一句:“爽完了就赶紧出来,有人来了。”金东忙开门出去,商小蝶也没心思想他怎么穿的这么整齐,抓住他小声道:“还有谁知道你住这里?”
金东道:“有个一块儿接活的哥们儿知道,这房子就是从他手里租过来的。”商小蝶走过去从防盗门的猫眼儿里往外看了看,回头道:“是个女的,不是跟你姘的相好吧!”
金东往外看了看:“是住对门的莉莉,你躲厕所里去。”金东打开门闪了出去,对门也是在夜店上班的,平常两人打头捧脸还算熟悉,举凡这种人因为干的灰色职业,对警察异常敏感,尤其看到金东这儿还鬼鬼祟祟的,更以为他不定犯了什么事。
那个叫莉莉的揪住他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犯了什么事,刚才我去下去买包方便的功夫,就在外头看见了三辆警车,是不是冲你来的。”
金东一听吓得脸煞白,却极力镇定道:“哪,哪能呢,我能犯什么事?我还有事,先进去了。”转身进了屋。
商小蝶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怎么了?”金东这个悔啊,心话儿当初自己怎么就被商小蝶忽悠住了,干下这档子损人不利己的事,这要是钱没落着还罢了,就怕还得惹来一身腥,真他妈冤。
却多了个心眼,这会儿不能惊动商小蝶,这女人基本处于半疯癫的状态,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金东道:“没什么,对门的没烟了,想先借一盒,我说我这儿也没了,她自己下楼买去了。”接着就钻屋里去了。
一进屋,他看都没看何欢,直奔着窗户就去了,这是老楼,他这窗户只装了一半防护栏,他攀着防护栏直接上了楼顶,然后从另一边楼道跑了,没敢走前后门,从小区的墙边翻了出去。
他一跑何欢倒松了口气,也不用再扎自己了,就任那股欲望之火烧灼上来直至没顶,不过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她听见外头隐约破门的声音,然后她勉强睁开眼看向门的方向,门打开,她看到了商湛的那一瞬,说了一句:“你来了。”然后就晕了过去。
她知道商湛会来救她,她笃定的知道,商湛是爱她的,即使他们都说了那样的狠话,但她们始终离不开彼此,这就是爱情吧!哪怕争吵,哪怕伤心,哪怕说再狠的话,一知道对方有危险,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找到这里其实也真没费什么力气,应该说商小蝶跟金东的智商都不高,而且头一次干这样的事,也没经验,漏洞百出。
定位何欢的手机无果,而赵梦歌根本没有绑架何欢,最后是通过那辆车的拍照,查到租车的人是商小蝶,这才明朗起来。
定位了商小蝶的手机,轻易便找到了这里,商湛是真没想到商小蝶竟能干出这样泯灭天良的事来,何欢怎么说也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而当他打开里面的门,看到何欢浑身是血的躺在哪里的时候,他几乎肝胆俱裂。
他冲过去,甚至不敢碰她,最终他抖着手抱起她,非常轻,就怕她疼,其实何欢这时候已经晕了。
看到被警方控制的商小蝶,这一刻对她,商湛再无一丝感情,她跟她母亲一样自私卑鄙,这样的女人是人渣,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但商湛不会动她,他怕脏了自己的手,他会让她自生自灭,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哥,哥,我是你妹妹,我真是你妹妹,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没有妹妹,永远没有。”商湛的话异常冷漠,商小蝶面如死灰,却忽然呵呵笑道:“你还宝贝一样抱着这个烂女人,刚才被金东上了不知几轮了,你就不嫌脏。”商湛也不是瞎子,自然不会相信商小蝶的胡言乱语,更看透了这女人有多坏,商湛停住看着她:“即使如此,她也比你高贵干净一千倍不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有比你更脏的吗。”转身大步离去。
、五十八回
“金东……”商湛暗暗咬牙;动了他商湛的人;还想跑;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这会儿先让他美两天;过后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到医院的时候,何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黏在了身上,要处理伤口必然要把衣服弄下来才行,可护士一动手,即使昏迷的何欢,都不由瑟缩,可见疼的厉害;何欢身子一缩;商湛那心就是一抽;最后忍无可忍的推开护士:“我来。”
他手里拿着医用剪刀,一点一点剪开裤腿,胳膊上的布料,露出伤口来,商湛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她对自己真是一点没留情啊,一刀比一刀扎的深,几乎每一刀都深可见骨。商湛真恨自己对商小蝶的仁慈,就应该早把她处理干净,也不会有今天的无妄之灾。
陆氏最权威的外科主任主刀缝合,陆锦州来当助手,商湛全程在旁,虽然打了全麻,但当针线穿透何欢皮肤的时候,商湛还是忍不住替她疼,这该多疼啊!
陆锦州也是没想到商小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已经不是过去他认为的刁蛮任性,这是恶,大恶,即使她遭遇了人生起落,何至于就生出如此狠毒的想法,更何况,何欢还是跟她有血缘亲情的姐姐。
陆锦州非常了解何欢,以何欢的警惕性,如果不是对这个妹妹怀着一丝亲情和愧疚,恐怕商小蝶不会有绑架她的机会,正是这一丝亲情,让她险些险些……
陆锦州想到从她血液里发现的大量激素,那是催情药的成份,商小蝶竟然给她下了这个,若不是商湛及时找到,陆锦州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使何欢用痛觉来抵制,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即使坚持下来,也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商小蝶之所以如此做,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激化了她对何欢的恨,才会促使她铤而走险。
其实,商小蝶这件事做得相当幼稚,漏洞百出,她根本不是为了要钱,要钱恐怕是她为了套住金东的借口,她就是想毁了何欢,比起她母亲的狠毒,商小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女子,却是自己从小当成妹妹的女人,差一点就娶回家当了妻子,想起这些,陆锦州就不寒而栗。而有这样的母亲和妹妹,何欢何其不幸。
手术结束,何欢已经被推到了病房,哪里再不需要他了,仔细想想,自己在何欢的生命中,从一开始就是个过客,她的幸福从来不是自己能给的,所以到了最后,也该留在原地远远看着她。
何欢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还很小,个子也很矮,矮的都够不到阳台的边边,看不到楼下的风景。
小时候她家住在三楼,是学校的教职工楼,她家阳台正对着城里的小学,每当放学的时候,一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她就会趁着爸爸不注意穿着小拖鞋踢里踏拉的从屋里跑出来,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板凳,放到阳台上,她踩上去,踮着脚,扒着头,看对面的小朋友们放学的情景。
大多数都是妈妈来接的,妈妈抱着小朋友,有的牵着,有的抱着转一圈,亲一口,小朋友会咧开嘴笑,妈妈也跟着笑,夕阳下,这样的笑容好美好美。
何欢那时候觉得,就像爸爸养在阳台上爬弯的鸟松花,可好看了,她羡慕的看着,想什么时候,妈妈也冲她这样笑就好了,妈妈长得什么样子呢?肯定很好看,因为很多人见了她,都跟她爸说:“你家乔乔真漂亮。”
她也偷着听爸爸的同事说过,自己长得像妈妈,可见妈妈一定也很漂亮,忽然身后伸出一双手臂把她抱了起来,是爸爸。
“乔乔,爸爸跟你说过没有,不许踩着板凳扒阳台,很危险,掉下去怎么办?”何欢嘟嘟嘴看着爸爸:“我想妈妈,怎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就我没有,我想要妈妈,想要妈妈……”她吵着要妈妈
爸爸眸光黯淡,抱着她亲了亲:“对不起,乔乔,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镜头一转,漫天的大雨倾盆而落,黑漆漆的夜空中滑过狰狞的闪电,前面大卡车撞过来的一瞬,她仿佛也听见爸爸在她耳边说这三个字:“对不起。”
“爸……”何欢不禁叫了一声,小时的她真的太不懂事,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商湛只是看到她嘴巴蠕动了两下而已。
“乔乔,乔乔……”商湛急忙俯头过来紧紧盯着她:“你说什么?你醒了吗?是不是疼了,是不是?”
何欢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是商湛焦急的脸,他的表情焦急而紧张,一叠声出口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这一点儿都不像他,只不过,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不堪,头发几天没有整理了,刘海都有些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下巴上的胡子郁郁青青钻出了一茬,衬衣有些皱巴巴,领口松散着,看上去好几天没换了似的,但如此的商湛,却有一种颓废的性感。
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真如此,就算此时有些邋遢的商湛,在何欢眼里也帅的一塌糊涂。
何欢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微微一动,不禁抽了口气,真疼!意识到她想动,商湛忙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你不能动,刚缝了针没多久,动不得。”
何欢这才想起之前的事,她一刀一刀的扎在自己身上,那种痛真是刻骨铭心,但正是那种痛,让她维持了最后的理智,等到了商湛来救她。
商湛把水送到她嘴边,她喝了几口,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挺有几分别扭的对商湛道:“你不是让我滚吗?干嘛还去救我。”
商湛哪想到她一醒来就跟自己倒后账,吵架时候说的话能当真吗,再说,他都去救她了,不就已经代表自己先服软了,可她这意思是非让自己当面承认不可了,这女人自来不吃亏,嘴毒心狠,对他也不例外。
反正已经服软,索性就低姿态到底算了,别的都是毛,老婆弄回家是真格的,想到此,商湛长叹一口气,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那只是气话好不好,我哪舍得让你走,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过的一塌糊涂。”
何欢笑了起来:“活该,谁让你不问我的?”商湛挑挑眉,颇委屈的道:“我怎么没问你?”何欢哼了一声:“我是说你怎么没问我爱不爱你?”
商湛有些别扭的道:“其实当时我不敢问,我怕问了,你也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如果你真这么回答,我怕自己会失手掐死你,所以没敢问。”
何欢愣了愣:“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商湛没好气的道:“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有过信心,不都是被你牵着鼻子走,你想骗就骗,想走就走,说分就分,你这女人比男人都狠,从爱上你那天起,商湛的信心就被狗叼走了,你满意了?”
“满意了。”何欢点点头,那表情,商湛气上来,张嘴在她脸上咬了一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藏着掖着,你要是主动跟我解释了,也不至于发生后来这些事,你像个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让我怎么想,是,我们之间该有信任,但也要沟通,我说的对不对乔乔?”
何欢忍不住轻笑一声:“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说。”
商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这都是被谁逼的,你还笑,还笑,再笑我可亲你了……”私下里的商湛就是这样子,有点幼稚,还有点二,但何欢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
何欢忽的推开他,皱了皱眉,商湛急忙道:“怎么了?怎么了?又疼了是不是,我给你按一下止疼泵。”
何欢摇摇头:“这东西总用不好。”
商湛不满的道:“这会儿知道疼了,当时怎么就这么狠,跟不是自己的肉一样,一刀扎的比一刀深,我抱起你的时候,都成了血人,以后不许这样吓我。”
何欢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很仔细的保重自己,真的,我保证,爸那边怎么样了?”
商湛道:“爸恢复的不错,只不过要回到以前的状态很难,至于岳父,前两天我去了,针灸治疗的效果明显,比用药强,已经有了轻微性身体反应,我想岳父的脑子或许是清醒的,只不过他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或许他还沉浸在那场车祸中,我想过了,等你出院,把岳父接到家来,定期让医生回家来做治疗就好,家庭的氛围对他的康复更有益处,而且……”
说着,他俯身在何欢耳边道:“而且,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家里有了孩子的笑闹声,没准岳父就会醒了,他也想抱自己的外孙子不是吗?”
何欢脸色微红,不过还是轻轻点点头,商湛说的对,这些年父亲之所以没有清醒,或许就是沉浸在过去不可自拔,而始终把他放在疗养院里,终究不妥,最重要的,这是商湛提出来的,或许是他爱屋及乌,但归根结底,他只是女婿,给予最好的条件治疗,已经尽了本分,现如今,哪个女婿愿意跟老丈人住在一起,但商湛愿意,这令自己怎能不爱他。
还有,他描绘出那副和乐温暖的家庭画面,令何欢感动,那正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家。
“金东……”商湛暗暗咬牙;动了他商湛的人;还想跑;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这会儿先让他美两天;过后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到医院的时候,何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黏在了身上,要处理伤口必然要把衣服弄下来才行,可护士一动手,即使昏迷的何欢,都不由瑟缩,可见疼的厉害;何欢身子一缩;商湛那心就是一抽;最后忍无可忍的推开护士:“我来。”
他手里拿着医用剪刀,一点一点剪开裤腿,胳膊上的布料,露出伤口来,商湛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她对自己真是一点没留情啊,一刀比一刀扎的深,几乎每一刀都深可见骨。商湛真恨自己对商小蝶的仁慈,就应该早把她处理干净,也不会有今天的无妄之灾。
陆氏最权威的外科主任主刀缝合,陆锦州来当助手,商湛全程在旁,虽然打了全麻,但当针线穿透何欢皮肤的时候,商湛还是忍不住替她疼,这该多疼啊!
陆锦州也是没想到商小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已经不是过去他认为的刁蛮任性,这是恶,大恶,即使她遭遇了人生起落,何至于就生出如此狠毒的想法,更何况,何欢还是跟她有血缘亲情的姐姐。
陆锦州非常了解何欢,以何欢的警惕性,如果不是对这个妹妹怀着一丝亲情和愧疚,恐怕商小蝶不会有绑架她的机会,正是这一丝亲情,让她险些险些……
陆锦州想到从她血液里发现的大量激素,那是催情药的成份,商小蝶竟然给她下了这个,若不是商湛及时找到,陆锦州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使何欢用痛觉来抵制,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即使坚持下来,也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商小蝶之所以如此做,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激化了她对何欢的恨,才会促使她铤而走险。
其实,商小蝶这件事做得相当幼稚,漏洞百出,她根本不是为了要钱,要钱恐怕是她为了套住金东的借口,她就是想毁了何欢,比起她母亲的狠毒,商小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女子,却是自己从小当成妹妹的女人,差一点就娶回家当了妻子,想起这些,陆锦州就不寒而栗。而有这样的母亲和妹妹,何欢何其不幸。
手术结束,何欢已经被推到了病房,哪里再不需要他了,仔细想想,自己在何欢的生命中,从一开始就是个过客,她的幸福从来不是自己能给的,所以到了最后,也该留在原地远远看着她。
何欢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还很小,个子也很矮,矮的都够不到阳台的边边,看不到楼下的风景。
小时候她家住在三楼,是学校的教职工楼,她家阳台正对着城里的小学,每当放学的时候,一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她就会趁着爸爸不注意穿着小拖鞋踢里踏拉的从屋里跑出来,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板凳,放到阳台上,她踩上去,踮着脚,扒着头,看对面的小朋友们放学的情景。
大多数都是妈妈来接的,妈妈抱着小朋友,有的牵着,有的抱着转一圈,亲一口,小朋友会咧开嘴笑,妈妈也跟着笑,夕阳下,这样的笑容好美好美。
何欢那时候觉得,就像爸爸养在阳台上爬弯的鸟松花,可好看了,她羡慕的看着,想什么时候,妈妈也冲她这样笑就好了,妈妈长得什么样子呢?肯定很好看,因为很多人见了她,都跟她爸说:“你家乔乔真漂亮。”
她也偷着听爸爸的同事说过,自己长得像妈妈,可见妈妈一定也很漂亮,忽然身后伸出一双手臂把她抱了起来,是爸爸。
“乔乔,爸爸跟你说过没有,不许踩着板凳扒阳台,很危险,掉下去怎么办?”何欢嘟嘟嘴看着爸爸:“我想妈妈,怎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就我没有,我想要妈妈,想要妈妈……”她吵着要妈妈
爸爸眸光黯淡,抱着她亲了亲:“对不起,乔乔,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镜头一转,漫天的大雨倾盆而落,黑漆漆的夜空中滑过狰狞的闪电,前面大卡车撞过来的一瞬,她仿佛也听见爸爸在她耳边说这三个字:“对不起。”
“爸……”何欢不禁叫了一声,小时的她真的太不懂事,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商湛只是看到她嘴巴蠕动了两下而已。
“乔乔,乔乔……”商湛急忙俯头过来紧紧盯着她:“你说什么?你醒了吗?是不是疼了,是不是?”
何欢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是商湛焦急的脸,他的表情焦急而紧张,一叠声出口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这一点儿都不像他,只不过,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不堪,头发几天没有整理了,刘海都有些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下巴上的胡子郁郁青青钻出了一茬,衬衣有些皱巴巴,领口松散着,看上去好几天没换了似的,但如此的商湛,却有一种颓废的性感。
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真如此,就算此时有些邋遢的商湛,在何欢眼里也帅的一塌糊涂。
何欢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微微一动,不禁抽了口气,真疼!意识到她想动,商湛忙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你不能动,刚缝了针没多久,动不得。”
何欢这才想起之前的事,她一刀一刀的扎在自己身上,那种痛真是刻骨铭心,但正是那种痛,让她维持了最后的理智,等到了商湛来救她。
商湛把水送到她嘴边,她喝了几口,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挺有几分别扭的对商湛道:“你不是让我滚吗?干嘛还去救我。”
商湛哪想到她一醒来就跟自己倒后账,吵架时候说的话能当真吗,再说,他都去救她了,不就已经代表自己先服软了,可她这意思是非让自己当面承认不可了,这女人自来不吃亏,嘴毒心狠,对他也不例外。
反正已经服软,索性就低姿态到底算了,别的都是毛,老婆弄回家是真格的,想到此,商湛长叹一口气,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那只是气话好不好,我哪舍得让你走,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过的一塌糊涂。”
何欢笑了起来:“活该,谁让你不问我的?”商湛挑挑眉,颇委屈的道:“我怎么没问你?”何欢哼了一声:“我是说你怎么没问我爱不爱你?”
商湛有些别扭的道:“其实当时我不敢问,我怕问了,你也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如果你真这么回答,我怕自己会失手掐死你,所以没敢问。”
何欢愣了愣:“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商湛没好气的道:“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有过信心,不都是被你牵着鼻子走,你想骗就骗,想走就走,说分就分,你这女人比男人都狠,从爱上你那天起,商湛的信心就被狗叼走了,你满意了?”
“满意了。”何欢点点头,那表情,商湛气上来,张嘴在她脸上咬了一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藏着掖着,你要是主动跟我解释了,也不至于发生后来这些事,你像个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让我怎么想,是,我们之间该有信任,但也要沟通,我说的对不对乔乔?”
何欢忍不住轻笑一声:“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说。”
商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这都是被谁逼的,你还笑,还笑,再笑我可亲你了……”私下里的商湛就是这样子,有点幼稚,还有点二,但何欢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
何欢忽的推开他,皱了皱眉,商湛急忙道:“怎么了?怎么了?又疼了是不是,我给你按一下止疼泵。”
何欢摇摇头:“这东西总用不好。”
商湛不满的道:“这会儿知道疼了,当时怎么就这么狠,跟不是自己的肉一样,一刀扎的比一刀深,我抱起你的时候,都成了血人,以后不许这样吓我。”
何欢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很仔细的保重自己,真的,我保证,爸那边怎么样了?”
商湛道:“爸恢复的不错,只不过要回到以前的状态很难,至于岳父,前两天我去了,针灸治疗的效果明显,比用药强,已经有了轻微性身体反应,我想岳父的脑子或许是清醒的,只不过他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或许他还沉浸在那场车祸中,我想过了,等你出院,把岳父接到家来,定期让医生回家来做治疗就好,家庭的氛围对他的康复更有益处,而且……”
说着,他俯身在何欢耳边道:“而且,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家里有了孩子的笑闹声,没准岳父就会醒了,他也想抱自己的外孙子不是吗?”
何欢脸色微红,不过还是轻轻点点头,商湛说的对,这些年父亲之所以没有清醒,或许就是沉浸在过去不可自拔,而始终把他放在疗养院里,终究不妥,最重要的,这是商湛提出来的,或许是他爱屋及乌,但归根结底,他只是女婿,给予最好的条件治疗,已经尽了本分,现如今,哪个女婿愿意跟老丈人住在一起,但商湛愿意,这令自己怎能不爱他。
还有,他描绘出那副和乐温暖的家庭画面,令何欢感动,那正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家。
、五十九回
商湛在浴室给何欢擦了身体;才抱着她放到病床上;其实依着商湛;这几天就别折腾了,即使伤口愈合很快;万一碰到水也容易发炎,就脏点有什么,他又不嫌,可何欢不行,他不帮她,她自己挣扎着下地也要去洗,为这个;商湛没少数落她;可何欢那性子;执拗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商湛只能把她抱到浴室,用盆打了温水,小心避开她的伤口给她擦洗,但有的地儿,她坚持自己洗,死也不让商湛动。
商湛有时就纳闷了,俩人这都两口子了,那事儿也没少干,亲都不知道亲过多少回了,他洗洗又能怎样,可何欢就是不让,红着脸把他赶出来,特护也不让帮忙,就自己,好几次把大腿的伤都差点弄裂开,把商湛给心疼的,可也知道拧不过她,自来他就拧不过她。
商湛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说这张脸是后来整过容的,六岁车祸的时候,基本都毁了,但现在看起来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商湛想他的乔乔现在都这样漂亮,以前不定多好看呢。
以前听老人们说过,这人啊!要是生的太好看,太聪明了,就会多灾多难,这是老天的公平,他的乔乔可不就应了这句老话,她这么漂亮,这么聪明。
商湛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在马场看到她时的样子,在马上疾驰而过的她,美得仿佛雨后天边的一道霓虹,她写的一手好文章,不然也成不了t城的名记,她言辞犀利,反应机敏,她还多才多艺,想起在台上弹贝斯的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浪漫。
不得不说,何云浩把她教的实在太好,即使她有天赋,如果没有后天精心的教导,恐怕也不可能成为今天的何欢。
何云浩?这是商湛心里的炸弹,即使他已经走了,商湛依然觉得异常危险,而且,至今为止,商湛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撤出国内市场,明明胜负已定,自己输的一塌糊涂,最后一刻,他却突然放弃,并且,把手里握着的商氏股份卖回给他,才使他控制住了商氏持续跌落的股价,虽损失补不回来,但终是保住了商氏的元气。
商湛不得不承认,那个杜衡之的话虽犀利,却真是金玉良言,商氏缺少的正是这种危机,扛住了危机,商氏才能站的更稳,也才能有更大发展,但何云浩就这么甘心的走了吗?如果是自己,站在何云浩的立场上,死也不会把乔乔让给别人,宁可鱼死网破。
何云浩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次走的却太过蹊跷,是因为乔乔跟他说了什么吗?商湛自然不会傻的去跟何欢求证,他巴不得何欢这辈子都别想起何云浩来才好,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见何欢睡熟了,商湛让特护守着,他站起来走出里间,小赵跟商氏的几位高管正等在外头,他要趁着何欢睡着的时候,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足开了两个小时的会,才让这些人回去。
商湛捏了捏眉心,站起来,进去看了看何欢,才又出来,他下楼买了杯咖啡,就去了楼道尽头的吸烟室。
推开门,看到里面的陆锦州,不禁低头看了看腕表:“这么晚了还在忙?”
陆锦州刚做完一台手术,习惯上来这里抽烟,其实他可以选择别的吸烟室,可这里是他第一次遇到何欢的地方,所以,他总会不由自主来这里,在心里回忆着那时的何欢,第一次见到她,陆锦州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和孤清,就像她书房墙上挂的那幅字,生亦何欢,把她的名字也嵌在了里头。
以前他还不能理解,但现在,他才觉得没有比这四个字更贴切的了,何欢的人生,至少以前二十六年的人生,正是这四个字的缩影,但现在不同了,因为商湛,她终于走出了这份悲凉。
商湛递给他一支烟,陆锦州点燃吸了一口,忽然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遇见何欢,就是在这里,后来我总想,即使这是她设计的桥段,也没关系,因为何欢,我才知道人生有了悲喜起伏才更鲜活,或许终有一天我会释怀,但何欢永远是我记忆中最动心的女子,商湛我真心祝你们幸福。”
陆锦州站起来走向门边,拉开门才道:“还有一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抬抬手。”
商湛皱皱眉:“你说的是小蝶?”陆锦州点点头:“即使她恶贯满盈,但现在她已经落到如此结果,也足够了,我已经说服了父亲,只要跟警方配合,我想把她转到陆氏的疗养院去,她接下来的日子,我不想她过的太悲惨,商湛,除去她做了你二十二年的妹妹,她还是你的小姨,看在何欢的份上,至少让她保留些尊严,算你还我的人情吧!”
商小蝶以涉嫌绑架被警方带走,还没最后定罪,就查出她染上艾滋,陆锦州这么做,想来也是弥补心里那份愧疚,只是金东还没找到,这小子倒是狡猾,能躲,不过商湛不着急,他让人盯着赵梦歌呢,他所料不差的话,无路可走的金东,最后能投奔的也只有赵梦歌,说起来也令人无法理解,狠毒的赵梦歌,哪怕对自己亲生女儿都能下黑手的赵梦歌,对金东这个小白脸却心软的离谱。
真被商湛猜着了,金东那天从小区翻墙逃出来,就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比以前还不如,以前至少还能想去哪儿去哪儿,如今跟过街老鼠一样,就得躲着,而且他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也不敢找别人,虽然他没把何欢怎么样,可也知道商湛不会放过他。
金东现在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怎么就信了商小蝶的胡言乱语,弄到这种地步,他可不想下半辈子蹲大狱,想来想去他也只想到一个人能救他,那就是赵梦歌。
像金东这种男人,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哪个女人对他是真的,赵梦歌都想跟他私奔了,怎么会是假的。
他打了赵梦歌的手机,赵梦歌一听是他,真是又恨又气,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可心里还是舍不得,给了他地址。
赵梦海完了,赵梦歌倒占了便宜,因为对药厂的事不知情,法人也不是她,就跟赵梦海占了个姐弟关系,投在里头的股份,赵梦歌自然撇的一干二净,保命要紧,这会儿要钱有个屁用。
赵梦海那个别墅当初是赵梦歌的名字,后来给了赵梦海,却忘了过户,这样一来,那个别墅就归还给了赵梦歌。
赵梦歌山穷水尽的时候,又弄了一笔钱,那栋别墅如今可值上千万,她卖了,拿着钱租了一个高层的公寓暂时落脚,虽然比不上以前在商家的风光,勉强也能过下去。
可赵梦歌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就开始想,想的最多的还是金东,尽管他骗了自己的钱,她还是放不下,所以金东一打电话,她就痛快的告诉了他地址。
金东遮遮掩掩的到了地儿一看,心道这女人不都没钱了吗,怎么还住得起这样地段儿,捋着门牌号按了门铃,赵梦歌亲自来开门,他要来之前,赵梦歌就让帮佣阿姨回家了,毕竟金东是通缉犯,她可不想惹麻烦。
一见他,赵梦歌就冷哼了一声:“你还敢来找我。”金东也会来事,一进了屋,扑通就跪在地上,抱着赵梦歌的腿开始认错:“歌姐是金东糊涂,被人勾去澳门赌博,本来是想用那些钱赌上一把,要是赢了,以后歌姐跟着我也能过上好日子,我金东虽没本事,可也想让自己的女人过好日子,不想输了个精光,回来也不敢来找歌姐儿,你就原谅我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不沾赌。”
这话半真半假,赵梦歌那心立刻就软了一半,也知道金东自来就有个赌的毛病,这些年她说过他多少次,也没改过来,只不过以前没赌这么大,这一次倒是连自己养老的本都折腾进去了。
赵梦歌想起这些又恨得不行,抬腿一脚踹开他:“你少跟我这儿唱大戏,如今不是走投无路你能来找我,说吧,想怎么着?”
金东膝行几步到她跟前:“歌姐儿,只要你这回救了我,我金东发誓,这辈子当牛做马的伺候歌姐儿。”
赵梦歌撇了他一眼:“你想的美,说起来你可绑架了我女儿,说,是不是跟小蝶那小贱人搞上了?”
金东见她满脸醋意,哪还有不明白的,从地上起来一扑,扑到她身上就亲,一边亲一边扒她的衣裳:“那小贱人哪比得上我家歌姐儿的风情,这些日子可想死我了。”
赵梦歌被他一亲,浑身都软了哪里还会拒绝,三两下就被他扒了个精光,按在沙发上,干了起来。
赵梦歌可不就爱金东这床上的活儿,一舒服了哪还管别的,两人干到了晚上才尽兴,起来洗了澡,赵梦歌让金东在家等着,她去找人给他弄护照。
赵梦歌早想好了,反正在这儿也呆不下去了,有了金东,还是出国逍遥的好,反正如今手里也有钱了。
可她刚走出小区就看见了警车,给金东发了个短信上去,便被警察给到一边看管起来,金东看了短信,吓的魂儿都没了,慌不择路,从电梯直接上了楼顶。
他还当这里是他原来住的地儿呢,到了楼顶才知道,这是绝路,他跑不了,眼见警察步步逼近,金东一脚跨在楼顶的外沿边上,对警察喊:“你们别过来,别过来,你们要是过来,我就从这儿跳下去,我说真的,说真的……啊……”慌张中一脚踩空,整个人斜斜翻了下去……
、六十回
赵梦歌眼睁睁看着金东从楼顶坠下来,啪……随着肉体落地的声响;赵梦歌的身体不由自主跟着抖了一下;她往前冲了两步;却被警察拦住。
何欢把画面定住,放大;不断放大,直到看清赵梦歌的表情,她的表情是真正的难过还有恨意;这还是头一次何欢在赵梦歌脸上看到如此真实的情感;多么不可思议;这是金东坠楼的视频,虽然新闻压了下去,还是有几段视频在网上曝光。
商湛走进来见何欢盯着笔电发愣,不瞒的道:“才刚好点儿,怎么又看电脑。”坐在床边扫了一眼显示屏,皱了皱眉,望着何欢道:“乔乔,你有我呢。”
是啊,她有商湛,还有爸爸,她还奢求什么,其实何欢也不是真求什么,就是想不通,对自己女儿都能狠下心的赵梦歌,为什么对金东这样一个小白脸儿有这么深的感情,她那一刻的表情仿佛万念俱灰。
商湛倾身抱住她:“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以后定期换药就可以了,乔乔,我们该回家了。”何欢头搁在他肩膀上用力点点头,他们是该回家了。
何欢出院这天是个难得的好天儿,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秋天,何欢站医院的台阶上,抬头看了看,虽是初冬,却天高云淡,天空很蓝,风雨过后的那种高远澄澈的蓝,看着这样的蓝天,连人的心情都跟着变好了一般。
商湛一手提着包包,一手揽着她的腰,提醒她:“慢点儿,下台阶了。”
何欢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残废。”
商湛颇认真的道:“这会儿还没全好呢,你不注意点儿,要是发炎可要落疤了。”
“落疤怕什么?反正我已经嫁人了,又不是小姑娘了,除非你嫌弃我。”何欢的表情有些刁钻。
“我嫌弃你?”商湛咬咬牙,伸嘴对着她的脸就咬了一口:“你说这话有良心吗,鞍前马后你老公可伺候了你半个多月,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何欢嗤一声乐了:“我不就说说吗,你至于这着急吗?”商湛没辙的看着她,他怎么舍得嫌弃她,这辈子稀罕都稀罕不过来了,叹口气扶着她上车。
其实何欢的伤就是看着吓人罢了,说到底也只是皮肉伤,虽然缝了几针,炎症消下去,就没什么事了,剩下的就是修养。
何欢自己倒没当事,只商湛有点草木皆兵,总跟她是个重伤残似的,去厕所都扶她去,何欢有时就想,等自己跟商湛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是不是也如此,他扶着腿脚不利落的自己去厕所。
想着这些,何欢就觉自己很幸福,哪怕前面二十多年里她过的苦,可往后就剩下甜了,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每一对有情人都能像她跟商湛一样,可以相爱相守的,就像古诗里说的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想什么呢?从上车就出神。”商湛伸手拨了拨她脸庞的发丝,她的头发又长了不少,扎起一条马尾辫来,看上去像一个二十出头小女生,漂亮,年轻,商湛都觉自己有点老了。
何欢侧头看他一眼笑道:“我在想你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还跟现在一样,喜欢板着一张脸。”
商湛颇不服的道:“我什么时候板脸了,是你总冷着一张脸好不好?”又想了想道:“不过你还是别笑的好,冷着脸还这么招人,要是你见谁都笑,还不定招多少人家来呢。”
何欢瞪了他一眼:“谁招人了?”“你呗,还不承认,你刚才也看见了,锦州看你那小眼神,明显还刻骨铭心呢。”
前头开车的小赵听了,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商总这醋吃的也忒明显了,陆医生就是再刻骨铭心,也只能干看着,再说,人家都摆明立场祝福了,商总还吃醋,未免有失风度。
商湛没好气的瞪了小赵一眼,对何欢道:“不提锦州,还有……”说到这儿别扭的闭上嘴不说了,何云浩这仨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觉牙碜。
何欢端详他一会儿叹口气:“现在想想是我过分了,当时我去找他,说的话太绝太狠……”“不许你愧疚,不许想他。”商湛抱着她,霸道的下令。“好,我不想他,也不愧疚。”虽然这样很自私,但何欢想,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跟陆氏的合作项目已经启动,加上前头留下的一些问题,何欢出了院之后,商湛反而更忙了,有时不到半夜都见不着人,好在家里有商铨。
何欢回家后才发现,她公公已经能杵着拐杖走路了,即使走的很慢,但至少不用人时时刻刻扶着了,对于这样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不良于行是最大的打击,不过,经历了这番风浪之后,也变得平和慈祥。
每天早晨送走商湛之后,何欢会跟公公在花园里缓步走上一圈,然后扶着老人坐在花园边上的椅子上,她过去帮助工人收拾花草,后来胳膊好了,就下厨做菜。
她最喜欢的还是做菜,尤其给家人做,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多满足,怕商湛忙起来就不吃饭,或随便对付一顿,她今天做好了饭菜放在保温饭盒里,让司机送了过去。
大约因为饭菜的功劳,商湛今天回来的比平常早,何欢洗澡出来,就发现不到半夜见不到的男人,正靠在床上对她笑着说:“老婆你居心不良,做这么好吃的菜,是不是想把老公养成肥猪。”
何欢上下打量他一遭,认真的点点头:“把你养肥以后就宰了过年。”商湛哪会饶她,抓住她,一转身就把她扑在床上,亲了她一口道:“宰之前是不是得下几个小猪仔养着,嗯?”
先头商湛是怕她伤没好,这种事可是体力活,虽然他老婆历来是个懒货,不怎么动,也怕弄到她的伤,商湛就忍啊忍啊,好容易忍到头了,正要把他老婆就地正法,她老婆家的大姨妈又来串门了,弄的他这几天就光摸摸亲亲过干瘾了,没整成什么实事,憋得他直上火,嘴里都是燎泡。
算着日子今儿该成了,他手探下去摸了摸,立时来了神,三下五除二就把浴袍拽了下去,急色鬼一般直接就挤了进去……何欢忍不住嗯了一声,就被他抓住两边的腰,顶,撞起来……不过动作还是很轻,很缓,怕弄伤她一样。
因为轻缓,他额头憋出出一层汗,不停往下滴,落在何欢身上,仿佛烫的她心都跟着热起来,她不由伸手揽住他的颈项,主动贴近他,仿佛要嵌进他身体里一样,屁,股尽力向上翘,腰身款摆,去配合他。
配合的效果是吓人的,商湛喘了几声,咬着牙说了句:“妖精……”就再不留情,狠狠撞了进去……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汗水,喘,息,呻,吟,夹杂着絮絮叨叨的爱语,浇灌着激情,点燃足以燎原的情火,仿佛没有尽头……
何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商湛小心伺候她洗澡,他的手停在她的伤口处,脸上露出明显的愧疚,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却还是留下了疤。
商湛摸了摸:“媳妇儿我约好了陆氏整形外科的周主任,过几天我们去除疤。”其实何欢倒不怕丑,缝合的很好,疤痕也不算太深,只不过,每次商湛看到都会露出现在这种愧疚的表情,她可受不了,她点点头。
商湛用大浴巾包着她,出去搂她躺下,想起一件事:“乔乔,何……”他刚开个头,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商湛侧头看了看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他接了起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好,我们马上过去。”放下电话,跳下地拿衣服递给何欢:“乔乔,爸那里不太好,我们现在要赶过去。”
何欢脸色一白,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到了门口被后面赶上来的商湛抱住拍了怕她后背:“乔乔别怕,相信我,爸不会有事的。”蹲下给她把鞋穿上,才出了门。
两人赶到的时候,特护急忙迎上来:“大晚上还让你们跑一趟,实在抱歉,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虚惊一场。”
本来何欢出院的时候,商湛就想把岳父接回去,不过一楼的房间需要重新布置一下,毕竟乔志峰的情况特殊,因此耽搁到了现在,不想这一耽搁险些出了事。
何欢看到父亲好好躺在床上,心才算放下来,商湛这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看护道:“我就出去打了趟水的功夫,就发现乔先生滚到了地上,怕真出什么事儿,才给你们打了电话。”
滚了下来?何欢拉着他爸的手,哽咽的道:“爸,您是要醒了吗?您听得见女儿说话了对不对?”
商湛弯下腰摸摸她的脸:“爸没事就好,你在这里陪会儿爸,我去问问具体情况。”商湛走出去就给锦州打了电话。
商湛扶着椅子背儿,盯着墙上vip一层病房的监控录像,果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包着头脸的女人,在看护出去的时候,迅速进了病房,这女人的动作相当快,可见提前摸好了路线,正好病房临近楼梯口,她肯定是躲在楼梯拐角,等看护一出来,她抓住这个时间差进了病房。
不过很快她就跑了出来,慌不择路,仿佛背后有鬼追她一般,接着,就是看护回来,然后是值班医生护士赶过来的画面。
陆锦州疑惑的道:“这个女人虽然蒙着脸,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商湛指了指那个屏幕:“倒回去。”保安把画面倒了回去。“停!”商湛喊了一声:“就这个角度,放大。”看清这个人,陆锦州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她。”
、六十一回
是赵梦歌;商湛目光阴沉,他很了解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自私自利;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商湛一度怀疑;这女人除了自己不会在意任何人,想想也是,一个能对自己亲生女儿痛下杀手的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商湛后来才知道,何欢父女二十多年前那场车祸的幕后黑手,就是赵梦歌姐弟;哪怕不是她授意,那场车祸过后;她也没丝毫悔过,她根本没有人性。
有时候商湛也会想,如果何云浩没有收养二十年前的孤女,恐怕也没有现在的何欢了,这份恩情,恐怕何欢这辈子都不能释怀,也把三人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
商湛现在唯一期望的,是何云浩真的鸣金收兵了,别再出什么幺蛾子,真让何欢在恩情跟爱情之中选择,太残酷,这也是商湛现在仅剩的隐忧,他到真没想到,赵梦歌还会出来蹦跶,她想做什么?也并不难猜。
商湛清楚记得,那天何欢笔电上的赵梦歌,那个难过的表情,这是商湛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到如此真实的情感反应,这女人对金东的不舍,很容易就转化为恨意,参考商小蝶的心理,便能推敲出赵梦歌想的什么,这母女在这方面倒是一脉相承。
陆锦州迟疑的道:“她不是想乔叔叔死吧!”陆锦州这并不是凭空臆测,以乔志峰情况,外人想弄死他相当容易,只要拔掉他的氧气,很快他就会窒息而亡,但赵梦歌却很快跑了出来,看护发现的时候,乔叔叔倒在地上,这就有点诡异了。
商湛道:“这段的资料给我。”
陆锦州提醒道:“商湛,她毕竟是何欢的母亲。”商湛挑挑眉:“这样的母亲,对乔乔来说没有更好,况且,虽然未遂,也是故意杀人。”
商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飞快接起来,那边传来何欢激动的声音:“商湛,我爸他有反应了,真的,有反应了,他哭了,我看见了他的眼泪,他有感觉的,他知道我就在旁边,他要醒了……”
商湛出去之后,何欢就打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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