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妃娘娘宣了,自当入殿请安。*
三位才人在前四位宝林在后,齐齐步入宫中,行入宫后行跪拜之礼,倾身下跪行安,
妃嫔礼尽,却不曾动身,而那作为殿堂之上的四妃却也无人开口,只是坐于那儿清扫点下伏跪七人。四妃为首的郑贵妃坐于堂正左侧,此时从那紫檀桌上取下茶吃了一口,吃过之后将那茶杯复又放回桌上,一面用茶盖拨弄杯内的茶,一面看着那青绿色的茶水,半晌之后方才说道。
“起吧。”
“谢过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
谢过之后七位方才起了身,却也不敢有所动作,而是定站在那儿,略低着头。等着这四人起身站定之后郑贵妃才正眼打量着她们,一番巡视之后这才转头看向右侧的林淑妃
“姐姐说得极是。”点了头应着,林淑妃淡笑回之。见这林淑妃轻言后郑贵妃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又是一番的打量,这番之后却是瞧见一人,视线落于那人身上定住
“早就听闻镇国将军府的千金已长成,今年也是礼聘入了宫,今儿这样一瞧却也不俗,模样果然标致,瞧看着到也有几分将帅之风呢。哦对了,本宫记得辅国将军与镇国将军曾是一道上过战场杀过敌,为姜国立下赫赫战功的战僚,贤妃妹妹虽然痴长了苏才人些许,不知与苏才人可是深交?”
郑贵妃点了名直赞苏蝶,苏蝶自然是屈身行礼叩谢郑贵妃的夸赞,在苏蝶这礼恩谢过之后候贤妃也是回侧了身子看向郑贵妃
丽德妃素来不喜拿旁人与之相比,候贤妃这话也是刻意触了她的不悦,虽是受了冷眼一扫却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挂着那酥媚的笑。倒是郑贵妃见此只笑却不多言,视线直接越过苏蝶
这次的新秀入宫,有两人得了陛下亲赐号字。梦才人得此殊荣是可理解,不过这秦疏酒竟有此殊荣,倒是叫人难以明白。看过秦疏酒,眸眼却是上下连番审视了许久,郑贵妃这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不知郑贵妃亲临有何重要之事,不过秦疏酒还是赶忙行礼恭道:“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你就是那秦尚书那在庵子里头养大的女儿?”
“回娘娘的话,正是嫔妾。”
了然点过头,轻声“哦”了一句,绕着秦疏酒稍微转过一圈打量之后,郑贵妃笑道:“果然是个标志的人儿,模样上可比秦家那大小姐上层呢,也难怪秦尚书会送你进宫。不过……”像是瞧见了什么,郑贵妃的话到此处却顿下了,
“许是长得像秦夫人吧。”听那郑贵妃所言,林淑妃当下便应了一句,此声一应换来了丽德妃的应和,直接在边上笑出了声,丽德妃说道:“呵,莫不是因礼佛礼久了,连着皮囊都褪去俗气镀了仙了?方才与秦尚书不同?”
“妹妹真是一如既往的爱说笑。”抿唇接了一句,林淑妃说道,而落下之后候贤妃也是轻笑接道:“不管是俗还是仙了,终归是个美人坯子。”
“美人坯子?”话音微微上吊,眉梢也轻微挑高,丽德妃的这四个字就有些叫人摸不清了。不过也只是四个字而已,在那字落下之后丽德妃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端了茶杯吃起了杯中的茶,倒是郑贵妃回转了身子
“不若如何,众位妹妹们竟然进了宫那大家便是姐妹,今儿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便由本宫亲自传教众位妹妹。这入了宫,宫内的规矩必是不可犯的,宫规森严若是不慎踏错一步,必是不会轻饶,众位妹妹可记清了。”
“臣妾谨记。”
“嫔妾谨记。”
“既已记清那便成了,还有一句本宫当是叮咛诸位妹妹,诸位都是伺候陛下的,以后方要尽心才是。皇太后懿旨,要为这姜国多多开枝散叶,方才是上等要事,可明了。”
“臣妾明了。”
“嫔妾明了。”
“既然明了,那便退下吧。”
今儿召了她们来着碎言园,本就是瞧瞧这新进的妃嫔,并叮咛些宫中的规矩。既然这该说该道的都已经诉清了,便也无须再呆了。
郑贵妃都已命其散了,这七位新进妃嫔自当是要散开的,屈身行礼拜过,方才后退自殿中,
“这七位新人却也是不错的,瞧了还算谦和。”贤妃说完德妃接口便道:“这谁刚入宫不是个谦和之态,妹妹你说呢?”说完反倒是看向了候贤妃,其中的寓意彼此心里都是明的。叫丽德妃这般一问贤妃也没立即回话,只是行过颔礼
略微安顿了一下,细细想过之后候贤妃说道:“往年这新秀入宫,多是只有一人得了陛下的号封,今年倒是稀罕了,竟然有两人得此殊荣,而且这两位才人宝林的号封,却都叫人有些看不透了。”
“看不透,何看不透?”侧了身,丽德妃问道。又是一番的思虑,贤妃说道:“这圣君赐号一般都是取些字号有韵意的字当赐号,可是咱这陛下这次钦点的两个字可就有些迷了。梦?你们说那梦才人的梦是何韵意。还有那窈宝林的窈字,此字可有什么出处?”
“出自,这‘窈’的出处还能有什么,不若便是‘关关之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方这层韵意。”德贤二妃方才的谈话,郑贵妃并未插口,只是不知怎么的,在听见候贤妃说了那窈宝林封号的出处时,却笑着道了这样一句。不过她这一句倒也叫林淑妃想到了另一处,说道:“‘云台阁道连窈冥,中有不死丹丘生’,姐姐,倒也有可能是出自这一句中的窈呢。那自幼在庵子里头长大的女儿,想来也可叫人想到这一句。”
“妹妹这一说到未尝不可了。”回了头看着林淑妃,虽是应的却也叫人觉得颇有深意,倒是那丽德妃全然不顾这二人之间的微妙轻笑,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不管哪一层韵意,咱这位陛下想来对这位小姑子是另眼相看了。”用那茶盖拨着杯内的茶,丽德妃这话可就多了些意思。
“有了心思吗?”应了一句,语笑眼却不笑,郑贵妃说道:“这倒要看看陛下这个意思,能有几个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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