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仙

第 6 部分阅读

只是血痕蛇毒性太盛,即便清了毒,但是从此体弱只怕是难免的。也只能寄望灵水功效非凡,能够让她彻底清了后患,不会落得个身虚体弱的体质。
李定大声答谢,其实作为一个樵夫,也是个粗人,几句话说来文绉绉的,颇有村里私塾先生的味道。这几句话,大约是请私塾先生教的。
几句文绉绉的话说完,李定颇觉不是滋味,索性放开性子,拍着胸脯大声道:“从今以后,谁要是对秦家医术不服,我李定第一个去他家讨个公道!”
除了李定,那些个跟李家沾亲的,邻里关系好的,也都纷纷感谢,说得无非是虎父无犬子,神医后继有人的话。
秦先羽谦虚了几句,蓦然想起自家近些年来倍受争议,颇有狼藉的医学名声,他心中暗道:“这也算是正名了罢,再不济,至少比那胡大夫高了点。”
李定搭着他手,说来说去也就是几句感谢,说到最后,终是唉一声,叹道:“秦小公子,我看你医术这么高,怎么就不开个医馆药堂?以你的医术,早该让大家刮目相看了,哪里还会受人非议这么多年?大家话都没有当你面说,但我看你也是个识字的人,流言风语也能猜到几句的,不瞒你说,在此之前,其实我也经常这么怀疑秦家医术的。”
秦先羽默然片刻,连父母恩师都救不了,还开什么医馆治病救人?自父亲病后,秦家声名一落千丈,就算开个医馆,又有谁来治病?又有谁会觉得他秦先羽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有多少本领?
最重要的,自然是他自身性子平淡,喜好清净。
秦先羽笑了一声,说道:“住在道观里,清净平淡,闲逸舒适,每天采些药也能度日,这种神仙日子不也挺好?”
李定微微一怔。
在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一般人为生计劳碌奔波,若能有本事赚些银钱,自然是尽力去挣。例如那些在大户人家打工,甚至卖身为奴的,他们为了生计,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做工,好似生来就只为了做工。但他们要过日子,就只能如此忙碌,哪里有功夫去想太多?
砍柴,赚钱,养家。
这是李定不变的想法。
至于那些个商贾官宦人物,全是衣食无忧,却也都在竭力敛财,贪墨钱财,或许他们家财万贯,多得一世也使不尽,但谁会嫌弃钱多了?
李定看着这个带着淡淡笑意的少年,有些难以理解。
这个少年道士,分明有着非凡的医术,为何只以采药为生?他分明有着非凡医术,为何一直受人非议而不理会?
“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挣得温饱之后,再挣一口气,一点名声?”
李定怔怔不语,“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过了片刻,李定才觉自己想得多了,他摇了摇头,忙让众人把礼物送进去。
秦先羽连忙推脱。
李定拉住他,摇头道:“这可不行,我家那婆娘问过了村里懂礼数的老人,这些都是要收的,这茶酒,这里是诊金,另外昨天那些付给胡大夫的银两我这里包了红包,另外来给。”
诊金是十几两银子,其实要比这里众多礼物还要贵重。
李定每天砍柴,从早到晚,也不过养家糊口,连柴米油盐都未必买得齐,哪来这么多钱?
秦先羽扫过众人,便知这些钱是借的,他沉吟片刻,只收了两壶酒,一包茶叶,剩下的,不论李定怎么说他也是不愿收了。至于银两,秦先羽也只是结果昨日那一两多银子的药材前,诊金说什么也不收。
如今秦先羽手中早有了二百六十两银子,因此眼前这十余两银子对他来讲并不多,可是对于李定来讲,那就是一场不小的负债。
“秦小公子……真是……”
“果然仁义啊。”
几个稍微年长的,作出了这么一番叹息。
礼仪谢罢,李定又要拉着秦先羽回家,“我家里已经摆下了两桌菜,秦小公子可不能推脱。”
秦先羽还有迟疑,就听耳旁传来一声苍老声音,淡然说道:“去罢,你那二百多两银子老道我可看不上眼,真要说来,还比不上树林里那几柄剑来得值钱。”
那几柄剑?
秦先羽一怔,就知是说当初毒杀侠少时,被他遗留在树林里的几柄剑。
随后,秦先羽蓦然一震。
他竟发觉,只有自己一人听见了老道士的话。
而李定还拉着自己的手,其余人还在劝说自己去他家吃菜饮酒。
那老道士的话分明清清楚楚落在耳边,怎么身旁的其余人反而听不见?
秦先羽微微僵住,待醒悟过来,已经被众人推着走了。
菜桌上,自然也不免众人赞誉,大多是说秦家医术后继有人,秦小公子仁义心肠之类的话。
毕竟少年心性,秦先羽听了也颇欢喜,只是他本性平淡,听得多了也就显得淡然了些。
尽管敬酒答谢的多,可秦先羽也仅饮了两杯。
“秦公子医术高绝,人品俱佳。”
“不愧是医药世家。”
“看来丰行府又要出一位小神医了。”
似这类吹捧,桌上倒是听了许多回。
当他回了道观时,已然入夜。
答谢了送他回来的人,秦先羽目送对方离开,才转身入观内。
迈入道观,绕过神像,走入内房,便见老道士躺在床上,来回翻看那短短几页的剑道初解。
听到动静,老道士将簿册放下,微微闭目,淡淡道:“小道士,你……可愿修道?”
第十三章 传承
“老道一生,未曾收徒,今日意欲传你衣钵。”
老道人叹息了声,似有几分沧桑,他低声道:“我知你性子淡然平和,喜好清静,正好与我所修道法秉性相合,必然是能静心修行的。”
秦先羽才一入门,就听见这些话,顿时一怔。
“临到丰行府时,老道已然查过你的底细,而今日你救人之举引来这家人感激涕零,又念他家境贫困,回退诊金,可见心怀仁善。”
“老道那日虽然与你开了玩笑,但也知晓,你那日毒杀几位侠少,实是无奈之举。”
老道士强撑着起身来,坐在床上,看着秦先羽,言语颇为虚弱。但他这一起身,原本伤势便难以压住,又有大量鲜血溢出,衣衫竟也滴血。
秦先羽面色微变,忙上前去扶住,说道:“你当心些。”
老道士身上受创极重,对于常人来讲,已是必死的伤势。但这老道士怀有神异之状,得以不死,可也是不能乱动的,一旦触及伤势,必然恶化。
老道士只把手上一抹,胸腹间的鲜血就即止住,只是他面色愈发显得灰白了些。默然片刻,老道士问道:“这里的典籍,你都看过?”
秦先羽微微点头,道:“大多看过,少数几本虽未看完,也有翻阅。”
“老道也不知你为何不通修道,不知他为何没有传你法门,但此时看来,倒是给你打下了几分基础。至少对于我道家修行的术语,基础,都有个底子。”
秦先羽甚为疑惑,颇是不解。
然而老道并未给他解释,只是看着他,问道:“修道之人,求得是什么,你可知晓?”
秦先羽好歹读了不少道书,点头道:“修成大道,得以羽化登仙。”
“正是。”老道人说道:“得道成仙之人,自当长生驻世,永恒不朽,你……可知长生?”
秦先羽心想那些尽都是虚妄之事,但想起这老道士受了这等重伤还得以不死,顿时觉得这等奇异之事也未必就是虚妄狂想。
对于修道长生,他自然是极有兴趣的,但不知怎地,这老道士双目炯炯,似要把他看得通透,实在让人有些不安。
“长生,便有了一切。”
老道士一句话,仿佛醍醐灌顶。
秦先羽微微一震。
长生二字,古往今来便流传不断,而在道书里面,更是屡屡提及。
但他翻阅道书之时总有几分疑惑,或许是太过清闲,也就想得多了的缘故。他总想起那位乾四爷的话,也经常思忖乾四爷的话。
乾四爷说过,世人要这长生,有何用处?
这一句话,便使秦先羽在闲时往深处想。
常人劳苦不断,都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实际上,日未出便在劳作,日未落还未停息。
日复一日,枯燥无比。
那些有了空闲的,也总是无趣,因此才要找些乐趣,比如赌博,喝酒等等**作乐的事情,以此打发时日,等候生命尽头。
不仅是劳苦不断的常人,就是许多孤苦无依的乞儿,谁会轻易放弃了性命?尽管他们活在世上似乎没有半点乐趣。
活着,似乎感应不到乐趣,但没有人愿意去死。
于是,世人都惧怕死亡。
便都想要长生。
尽管给他们无穷的性命,依然还是在劳作,依然无法感应到乐趣,依然只在打发时日,但生命的本能,仍然使人渴望长生,惧怕死亡。
据说这话并不是乾四爷说的,但乾四爷却因为这些话而失了信心,多年来颓废度日,大有心灰意冷之态。
有人传言乾四爷是与京城高人辩论落败,因此觉得生命无趣,但最多的猜测,则是他中邪了。
此时,老道士一言则如当头棒喝。
长生,便有了一切。
人生有乐趣,而长生二字,则赐予了无尽的时光,去感应无穷乐趣。
“我这样清闲的日子,过久了怕也会厌的,人世数十年如此清淡,也就足矣。若是千年万年如此平淡过活,也必然是无趣至极的。”
“但谁都想要长生,尽管并不知道长生不死是为了什么,有何乐趣可言,但能够长久活着,可谁愿意死呢?”
“原来,长生就有了一切。”
过厌了清闲的日子,就能去过热血沸腾的日子。烦躁了热血沸腾的日子,便能过平淡的生活。
有长生的寿元,便能尝试任何不同生活、世上的一切,便都有了希望。
长生,便包含了人世间一切的**。
有了长生不朽的寿元,便能逐一实现心中的念想。
但这世上,谁得长生?
秦先羽默然片刻,问道:“老道可得长生否?”
这小道士怎么忒不识相,偏要揭老道的短?老道士心中咬牙切齿了一番,终是低着头,颇为惭愧地道:“老道活了一百一十三年,仍未触得长生二字。”
都说人生百岁,但世人都只有数十年性命,能活百岁者皆是高寿,寥寥无几。能超出百岁者,皆是世人津津乐道的神仙事迹。
老道士心想我活了一百多岁,你小子就算不被吓到,也该吃惊吧?
哪知秦先羽只是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迟疑问道:“前辈……余下还有多少时日?”
老道士立时一僵,看着秦先羽,目中大有尴尬之色,更有几分恼怒,心中收徒之念不禁有些动摇,他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若非受了这等重伤,老道少说还能再活十多年二十年,这便是老道我所修行的道法,得以养生固寿,避死延生。”
秦先羽暗叹一声,心道:“如此说,虽有延寿之法,可还是不得长生?”
老道士百余岁阅历,如何看不出一个少年的想法,他哼了一声,正要说些倔话,然而话才出口,心头蓦然生出几许惆怅。他怅然一叹,低声道:“老道自襁褓中洗筋伐髓,自幼修道,于三十六岁修成真气,又过十载,真气外放,身周一丈内隔绝雨雾,与道书之上的神仙事迹相去无几。此后静修十年寒暑,真气于眉心祖窍处积累一十三寸来高,从此再无寸进。”
“又过数年,老道仍然止步于此,遂而惊疑道书记载,也猜测修仙炼道的道路,是否已到了尽头?”
“然而老道精研道书典籍多年,那其上的罡煞炼体,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又有龙虎交汇,金丹大道,白日飞升等传闻及术语,句句有理有据,内藏玄妙,尽是我辈中人注言,断然非是虚妄。”
“古往今来,道书诸事注解,莫非都是前人杜撰,无中生有?得以传世千百年的典籍,莫非都是虚假?”
“老道不信,修仙炼道,必然不止于这一步,其上定然还有玄妙境界。”
“纵然事实真是如此,修仙求道已经到了尽头,但我已经修到了这等地步,难道真要止步于此?长生大道真要与我无缘?”
“即便前路只是杜撰,路已到了尽头,但至少老道我要为自家趟出一条道路来。”
老道士徐徐说来,语气平静。
秦先羽听得颇为心惊,他也读过不少道书,但不得入门之法,从来只以为虚假。此时老道竟然能够有真气外放的本领,隔绝雨雾,那便相当于世人口传的仙术了。
秦先羽不知其上还有何等玄妙,但这老道士修仙访道的故事足以引人心神。
“老道自那一年起,行走天下,这一条把大德圣朝分化南北的淮水,就不知渡过多少回,但凡有神仙传说,老道必然前往。如此奔波,时过十余年,踏遍大德圣朝,临达楚,晋两国。”
老道士轻轻叹息一声,低落道:“期间历经生死不知多少回,荒无人烟处,寒冷冰窟下,繁华城镇中,俱都探过,但却不曾发现有任何神仙,修为最高的,也只有与我一样,真气外放的修道者。”
秦先羽暗叹一声,心想,也许修仙炼道本就虚妄,到了你这个地步,得以真气外放,隔绝一丈物事,便已相当于神通仙法了。
前方道路或许真是到了尽头。
秦先羽叹息一声,并未说破。
“虽然我止步于此,至今数十年不得寸进,但老道坚信,其上必然还有玄妙境地。”老道士抬起头来,看着秦先羽,说道:“老道行走天下,虽然不得遇见那等神仙人物,但我见识过无数玄妙事迹,以及诸般奇特地方,非是人力可造。那等手笔,必然是怀有神通道法的人物。”
“前方必定还是有道路的,只是我无缘见识。兴许是求道之心不坚,那些神仙人物俱都不愿见我的缘故。”
“前方必然还有道路,只是老道士我无缘踏足。”
顿了顿,老道士沉声道:“你师父观云和你父母俱都死得蹊跷,你就不想查个清楚?”
秦先羽身子一震。
“长生者,有无穷寿元,便有无穷机会。世人皆求长生,难道你就不想长生驻世?”
“修成真气者,堪比内劲人物。修得真气外放者,可比武学大宗师,得以摘花飞叶,俱可伤人。”
“你,可愿受我传承?”
老道一字一句,竟都如天雷轰鸣。
秦先羽心中本如静湖,此时却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心潮澎湃,便要张口,想要答应下来。
然而,老道士未等他开口,却忽然招了招手,道:“过来。”
秦先羽下意识便答了声:“好。”
倏地一声轻响。
老道士屈指一弹,在秦先羽张口之时,飞出一物,落在秦先羽口中。
那物事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只知极为柔软滑腻,入口即化,立时化作满口冰凉水流,他还来不及反应,那冰凉水流就已流入了体内。
第十四章 剑道真解
“这是虫毒。”
老道士轻咳两声,说道:“你学医术,也知大多数的毒,乃是用草木植物,或是毒蛇虫蚁等物制成,但我这是活毒。说白了,那虫毒是活的。”
老道士说了许多话,似乎有些压制不住伤势,他抚了抚胸前衣襟,才低声道:“用玄奇些的术语,便是蛊虫,蛊毒。”
秦先羽如遭雷击,立在原地,一时无言。
“若你修成真气,就能压制蛊虫,否则,再过三十年,必然遭蛊虫噬杀。”老道士神色依然平淡,“若得以修成真气外放,就能把蛊虫排出体外。”
“或许你性子太过平淡,认为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再活三十年也足够了。但老道我还须与你说一句,这蛊虫每三年醒转一次,每一次都会啃噬骨髓,侵蚀内脏,影响血液,到时,必然是生不如死,只有修成真气或者内劲,才能略微压制,减缓痛楚。”
“不要以为老道唬你,这乃是我在楚国时一座村庄借宿时偶尔得到的医书所记载,老道我行走天下十多年才找齐材料炼出两三只,这已是最后一只。”
“有这等蛊术,这世上的仙法神通也必然不是虚假的。”
老道士徐徐说来,仿佛正在讲述一个平静的故事,毫无波澜,他叹了一声,道:“也不怪老道我,谁让你这小道士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性,静如明镜,如同隐居世外,勘破红尘的高人隐士一样。你有这等平淡心性,实是早慧之人,只怕也把仙法道术都视作外物,长生之事视如等闲,老道为了传承,不得已出此下策,以蛊毒逼你。”
秦先羽默然良久,如若木桩站立,过了足足半刻钟,他才抬起头来,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何时说过不愿修道?”
老道士微微一怔。
秦先羽仰天无言,这老道活了百余年,阅历无数,眼力也是不差,可为何就偏在我这里看走了眼?
仙法道术为外物,长生不朽是等闲?
小道年纪轻轻,不经世事,至多也就道听途说,知晓世间险恶,但我何来那等超然物外的心境?
感应到体内好似有一条虫,秦先羽有些呕吐之感。
他看着露出愕然之色的老道士,咬牙切齿。
“小道爷我就不该收留你!”
……
时过半月。
咻!
秦先羽一剑劈落,黄豆在空中一分为二,落在地上。
微微转身,又是一剑斩下,香炉里的燃香顿时分开,从香头处,分作两半。似乎因为半月来玉丹灵水的效用,他气力大增,一剑斩落,居然把插着香的火炉斩成两半。
呼的一声,秦先羽才长出一口气。
老道士皱眉喝道:“呼气方式不对,该用真气运行之法呼气。我等修道之人修的便是一口真气,从微末时起,该时刻注意,一呼一吸,不得出错。”
秦先羽面色微正,点了点头。
这半月来,劈开香头,燃香斩作两半,如今又能将空中黄豆一劈为二,百发百中,无一落空。
从腕力,臂力,腰力,俱都练得纯熟。
原本老道士曾说,他若把这一剑练得纯熟,再学得剑法,配以身法,当能是外家功夫的高手。但不知为何,老道士似乎无意传他剑法,也不传身法,更不解说剑路,只让他专心练这一剑,并未传授其余手段。
秦先羽颇为不解,但是那老道士怀有百年阅历,这半月来日夜翻阅那一本剑道初解,想必是有了收获,才改变初衷。他性子淡然,本就是耐得住枯燥的人,精修一剑也不显无趣。
时过半月,皆是以灵水煮粥做饭,那玉丹的奥秘也难以保住。并且,秦先羽也算拜入这老道士的门下,便再无隐瞒。
“这玉丹确实非凡,真如仙丹一样。”
观虚老道叹道:“观云认为修仙炼道没有出路,只有炼药能使人祛除病症,延寿长生,因此只修药理丹道,若是让他见到这一颗玉丹,想必死也瞑目。这玉丹堪比仙丹,势必是神仙中人所炼,看来这神仙之事确实不假。”
半月来,秦先羽煮粥做饭,都是用这灵水,不仅秦先羽身强体壮,老道士的伤势竟也能够延缓恶化。
原本观虚自忖只有七八日寿命,要将白云观的传承,交到秦先羽手上。但现在看来,若是每日服食灵水粥饭,足能让他再活一月。
他深吸口气,对着秦先羽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秦先羽依言立在床前,微微垂首,听候教诲。
“这玉丹确是仙丹,这些日来,我让你每日除了粥饭之余,在夜间还用玉丹泡上一杯水,可见效用极好。”观虚老道甚是满意,点头道:“短短半月,你已经把这剑道初解的内容尽数修成,且有了玉丹灵水,你体质渐渐改善,气力大增。原本我虽要传你道法,但你已经是少年人,资质虽好,然而根骨正处于凝结成型的时候,前路已经有些固化,并非传法的最好人选,可因为玉丹,你身上的枷锁便可忽略不计。”
“有了玉丹这等天大的造化,天大的机缘,老道相信,你必然能有大成就。”
观虚说道:“这些日子,我观玉丹泡水,渐渐缩小,越小则越是凝炼,因此泡水的功效也在减弱。老道我仔细观察,内中已经完全固化,该用沸水来煮才成。”
“玉丹的事情,且放在一旁。”
观虚面色渐凝,沉声道:“老道我在这剑道初解之上,发现了几分端倪。”
秦先羽微微一惊,那剑道初解,还有什么不同?
老道吩咐道:“你取火来。”
秦先羽忙点了火灯,护着灯火来到床前。
老道士把剑道初解的簿册,在上面一晃。
剑道初解本是簿册,才仅几页装订而成,在火上一绕,立时燃烧。
秦先羽惊呼出声。
“莫急。”老道士将几乎烧到手掌的簿册往地上一抛。
簿册化作纸灰,滚了一地。
内中滚出一颗金球。
金球滚了出来,失了束缚,顿时化作一张金纸。
“果然如此!”老道惊喜万分,连道:“快把宝贝取来。”
秦先羽心中甚为惊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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