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玉石缘

“佛言：吾法念无念念，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言语道断，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须臾。佛言：观天地，念非常，观世界,……。”毕琥摇头晃脑，自顾自地诵读。
南中传奇4【自作聪明】
4【自作聪明】
凌晨，一缕阳光投进房间。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声惊醒了伏案而睡的毕琥。他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起身打门。坐回来继续地诵读翻开的《离骚》：“……，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你昨晚一夜没有睡觉？”进屋来的林青榕鸴问。
“不是，我刚刚睡醒的。”毕琥站起身，伸个懒腰，
“那赶快洗洗脸去吧，早饭好了，要吃饭了。”
到盆前洗一把脸，跟着林青榕鸴去吃饭。
吃过早饭，林青榕鸴带着毕琥到了院子里的草坪上。在枝叶茂盛的榕树下，林青榕鸴让毕琥站定：“今天呢，由我代替师傅教你导引健身术。你要聚精会神地跟我学习。”摆开架势，给毕琥做示范。
“这是什么招数？怎么慢悠悠的？”毕琥望着林青榕鸴模仿虎、鹿、熊、猿、鸟（鹤）五种动物做了一系列动作后疑惑地问。
“这是前朝神医华佗发明的五禽戏！又不是让你去打仗的功夫，当然慢悠悠的了。”林青榕鸴道：“少废话，照着练习吧。”
毕琥闭眼想了一想，下场，完整地把这一套拳法打了出来。林青榕鸴难以置信：“怎么可能领悟这么快？我跟着师傅练了一年才练习熟练的！你到底是傻子还是天才？”
“我也不知道。”停止动作的毕琥也是不解道：“其实我只记住了你刚才前面的招式，后面的招式是顺其自然打出来的。”
“嗯。”林青榕鸴抓耳挠腮半天，自作聪明地指着毕琥道：“或许是你脑子没有坏之前就练习过这套拳法，所以你才能无意中打出来。”
“你太聪明了。”毕琥忍不住夸赞：“我心里也感觉很熟悉这种气功的。”
“师傅给我讲过，南方人一般是不会五禽气功的。”被人夸奖的感觉真好，沾沾自喜的林青榕鸴自作聪明：“估计你是沛国谯郡一带的人士，这套功夫在那儿流传甚广。”
“从功夫上能够了解我的过去吗？”毕琥又惊又喜。不顾身体虚弱，决意再表演另外一种棍法和一种剑法，让林青榕鸴推测一下自己身份。林青榕鸴倒是也想看看毕琥这个傻小子还会一些什么不可思议的本领，就拿来棍剑催促赶快他耍一番。
毕琥虽然气力不足，但是功夫底子确实不凡，像模像样的表演把旁观的林青榕鸴惊得目瞪口呆。
“说说，我这是什么门派的功夫？”累得叉腰用腮呼吸的毕琥亟不可待地问。
“棍为无刃的兵器，素有‘百兵之首’之称，是用于近战搏斗兵器，攻击范围大于刀、枪，自古有‘棍扫一大片’的说法。但棍主要是造成钝器伤和淤伤，其杀伤力比刀、枪等要小。尤其你所会的这一套棍法，它刚柔并用，以防守为主，少有进攻招数。如果说‘五禽气功’隐含儒家修心养性的内涵，那么这套棍法则具有墨家善于防守的精髓和兼爱非攻的侠义精神。剑是四大名器之一，誉称为‘百兵之君’。而你的剑术更加凌厉，以进攻为主的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等击法，招招攻人要害，明显有兵家风格。”林青榕鸴讲解的头头是道。
“你真厉害！”毕琥佩服得五体投地：“既然你什么都懂，那就赶紧告诉我我是哪个门派的？”
“我只是从师傅珍藏的书籍中了解其中皮毛。”林青榕鸴抱歉道：“并不能够确定你来自哪儿。”
没有收获的毕琥失望了，无奈地说：“不然，我就去蜀汉军营碰碰运气吧，或许有人能够认出我来，告知我我的底细。”
“再过一段时间吧，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再想办法。”林青榕鸴道。
“好吧。”毕琥宝剑入鞘，揽着林青榕鸴：“出了一身臭汗，走，咱们一块去万安溪沐浴。”
个子比毕琥稍低的林青榕鸴垂首扭扭捏捏道：“你自己去吧，我还要去给师傅他老人家送食物。”
“你不是说师傅闭关后不食人间烟火了吗？”毕琥扭脸问。意外发现这家伙的脸蛋变得通红。
“那是短期的，也就是为三天、七天的。”林青榕鸴挣脱毕琥怀抱：“闭关二十一天、四十九天、三个月的就免不了要进食,进食也是有要求的,必须做到过午不食。不吃五谷杂粮，只吃少量的水果蔬菜，饮少量的水。”
“师傅这次闭关多久？”毕琥停住，认真地问。
“师傅带进去了南阳张机的《伤寒杂病论》、扁鹊的《难经》以及《黄帝内经》等，这次闭关可能会比较久，半年、一年乃至三年都有可能。”林青榕鸴详细回答道：“正是在这种极端断绝一切事务与人事交往的状态下，闭门专心修禅或学经、忏悔、写作等，人的潜能才得以发挥。”
“哦。”毕琥点头，又问：“可是，入关之后，洞口须封闭，怎么送食物？”
“洞门留有一送食物的小窗口。”林青榕鸴离去了。
“据说在这万安溪中沐浴,解了王平副将他们身中的毒泉之毒。”泡在溪水中，毕琥暗笑：“嘿嘿，榕鸴这家伙太好玩了，竟然害怕和我一块沐浴！”
南中传奇5【玉琥玉璜】
5【玉琥玉璜】
毕琥不得不做出在此度过三个月的打算。好在有师傅丰富的藏书消遣。加上习武、锻炼身体之余趁机与林青榕鸴交流，了解南中地区精彩的风土人情，这段时间不至于让心急如焚的毕琥度日如年。
毕琥的的记忆仍然没有改善，但是身体恢复良好，所以棍法虎虎生威。林青榕鸴要求毕琥教给自己剑术。并且说只学轻快敏捷、潇洒飘逸的一部分。林青榕鸴有练武基础，学起来倒也挺快。
无事可做的毕琥坐在榕树树荫下的石凳上，听着树上的小鸟唱歌。
练剑练累了的林青榕鸴也过来：“毕琥，咱们去喝水。”一起去安乐泉边。
林青榕鸴用宽树叶做成碗状小心翼翼地盛水，关心地让毕琥饮之：“解解渴。”然后自己也喝了水。
“去洗洗脸吧。”毕琥望着林青榕鸴汗津津的面容。
两人又去了万安溪边。到了溪边，毕琥出其不意地把林青榕鸴拖入溪水里，恶作剧地拉他一起沐浴。林青榕鸴惊慌失措，吓得哇哇大哭。头上的小童头巾不经意间松散开，不可思议地露出长长的秀发！毕琥懵了，怎么变成女孩子了？
林青榕鸴掩面跑进自己的茅屋。呆若木鸡的毕琥沮丧地留在原地。
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乌发女子翩翩过来。俊俏的模样儿让人格外喜爱。没有错，是换了彝族女装的林青榕鸴。
“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毕琥望着坐在对面的林青榕鸴，问了心中的疑惑：“你的名字是真的吧？”
“你是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父母亲人，而我比你更可怜，我是压根就不知道我的父母亲人。”林青榕鸴语气沉重地讲起自己身世。十几年前，游走江湖的师傅在乌戈国境内捡到一个婴儿，那个婴儿就是现在的林青榕鸴。“师傅说我身上有一件玉石，上面刻有‘林青榕鸴’四个字。”她把两端打孔，系绳佩戴在颈项的玉石取下。
毕琥猛然想起：“我也有啊。”从衣领子里掏出，跟林青榕鸴的作比较。
“你的玉石表面刻虎纹，为虎形玉佩，可称为‘玉琥’。我的玉石名叫‘玉璜’，为女性的象征，上面有鸟的形象。”林青榕鸴咬文嚼字道。
云里雾里听半天的毕琥看看自己的玉石，确实如林青榕鸴所讲，上面有虎纹。
“我第一次帮你疗伤的时候就发现了，没有错。”林青榕鸴道。
“你的玉璜上面是什么鸟啊？”毕琥好奇地问。
“鸴,山鹊,知来事鸟也。”林青榕鸴文绉绉道。
小鸟凄惨的悲鸣从后面传过来，两人一起过去看看。
根节盘错的榕树下，一只从鸟巢掉下来的雏鸟在那儿恐惧地鸣叫。林青榕鸴捧在手心里，爱惜地抚摸着雏鸟的翅膀：“羽毛未丰，一定是不小心被风刮下来的。”
“这是什么鸟？”毕琥望着林青榕鸴手里体形似雀，头部黑色，背青灰色，胸腹赤色的小型鸣禽问。
“这就是鸴。”
“它怎么一直叫唤？”
“估计是饿了，不然也不会探头探脑以至于被风吹下来。”
“那它吃什么？”
“吃昆虫、果实什么的。”
毕琥道：“哦，原来你吃昆虫、果实啊！”
“你才吃昆虫、果实呢！你就是墙上爬的一边找尾巴一边捉虫子吃的丑陋的小壁虎！”林青榕鸴以牙还牙地反击道。
“不好意思，我说的是‘鸴’。”毕琥只好道歉。
“不好意思，我说的是‘壁虎’！”林青榕鸴反应神速，针锋相对。
飞过来的一对鸟夫妻，嘴里衔着鸟食在毕琥、林青榕鸴两人头顶盘旋，迟迟不肯离去。这一对老鸟应该就是雏鸟的父母了。
“毕大哥，你能不能把雏鸴送回鸟巢？它的父母好担心她哦。”自从相识以来，一直表现强悍的林青榕鸴忽然间变得可怜楚楚。
第一次听到可爱动人的林青榕鸴称自己为“毕大哥”，毕琥心里一热。义不容辞地接过去雏鸟，纵身跳上高榕树，顺着树干往上爬，爬到晃悠悠乱颤的细树枝那儿的鸟巢边，伸手把雏鸟送到鸴巢。
看孩子幸福地享用着捉来的虫子，鸴鸟夫妻欢快地歌唱。
林青榕鸴忘乎所以地搂着轻快地跳下榕树的毕琥又跳又笑，庆祝他们做了一件善事。
篱笆外站一老叟，一声不响地望着欢呼雀跃的两人。
南中传奇6【下山去吧】
6【下山去吧】
篱笆外站一老叟，一声不响地望着欢呼雀跃的两人。
林青榕鸴松开毕琥，过去问候：“请问，老人家有什么事情吗？”
精瘦老叟开口，曰：“两位僮儿，你们师傅了？”
“师傅在闭关,无法见客。”林青榕鸴客气回答。
“唉，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闲心闭关修炼？”老叟不耐烦地进来。
“尊驾何人？来此何事？”毕琥不卑不亢迎上去道。
“嗯，少年有个性，不愧为万安隐者的弟子。”老叟打量着拦住自己前行路线的毕琥。
“让他进来。”身后传来浑厚的声音。
“师傅，师傅。”林青榕鸴、毕琥发现师傅提前出关了。
“这是你们三师叔。”万安隐者指着老叟向林青榕鸴、毕琥介绍。
“见过三师叔。”林青榕鸴、毕琥才知道，老叟乃是师傅三弟，孟优。
一行四人进得客厅。林青榕鸴自觉奉上柏子茶，以款待孟优师叔。
“大哥，山下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您还在山上悠哉游哉，倒是能沉得住气。”孟优端起柏子茶一饮而尽，埋怨起大哥来。
“老三，我知道今为山下事情而来，所以我才提前出关的。”万安隐者未卜先知。
“大哥已经知道了？”孟优道：“现下南中各地，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蛮王尽力救治却不见起效，以至于我五溪洞各酋长洞丁怨声载道，皆悬神符驱瘟，却不灵验，兄弟不得已前来求助。”
“疫者，非鬼神所作。天灾人祸之后必然疠气流行，这是亘古不变之道理。”万安隐者曰。
“唉，此次不义战事，伤亡族人无数，必遭天谴。”孟优感慨曰。
“你二哥孟获，生性桀骜不驯，自视勇力超群，不愿受汉人统治，起兵造反。而你非无谋之辈，也明白先帝待我族不薄，怎么也甘心跟着一起起兵？”万安隐者责问。
“我也曾经劝说二哥，可二哥说蜀国倚强夺咱们世居土地，又怎么能说是造反呢？再加上益州雍辍讲钊斯苹螅凳裁础煳薅眨廖薅酰纸裉煜鲁啥a14置妫猿普返亩加腥觯勖歉霉槭裟母觯坎蝗缱约撼仆酰旄d现幸淖濉！〉芤皇焙浚胖！泵嫌挪牙5馈?br />
“那个汉族豪强岂会真心替百姓谋福祉？他是趁蜀国在夷陵新败、黄元叛乱的混乱时机纠结越嶲、牂柯、益州各郡各部势力，一起反对蜀汉政权。而朱褒、高定和你二哥孟获就傻乎乎地作了人家手里的棋子被利用了。”万安隐者点拨道。
“是啊，越嶲郡杀死了郡将焦璜，牂柯郡杀掉从事常颀。雍辍剿巧彼懒艘嬷菘ぬ赝醢翰凰担拱呀尤蔚奶卣乓嶙テ鹄此屯狻k淙挥宏g投了东吴，被东吴任命为永昌太守，却至死也没有能够进入永昌。”孟优愈想愈悔。
“唉，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疫疠流行就是报应啊。”万安隐者道：“况且此次疾疫，非同一般，单凭万安溪水亦难以治愈。”
“那又如何是好？”孟优着急。
“不急，闭关之际，我已遍查古籍药典，作一新方，只因时间匆匆，不太成熟。眼下只能先拿去试试，以观后效。”万安隐者把新作的书籍摆上桌：苍术1两，附子3两，乌头4两，桔梗2两半，细辛1两。辟瘟疫。主治瘴气疫疠，温毒。
“好吧，我回去准备药材，救治族人。”孟优起身欲离去。
“僮儿榕鸴，你已经得到我医术真传，且你亦为我族中人，份当效劳。”万安隐者道：“跟着你三师叔一起去吧。”
“我也去。”毕琥提出请求道：“我一可帮助林青榕鸴为百姓解除苦难，二可顺便去丞相军营，探寻我身份。”
万安隐者看毕琥对换了女儿装的林青榕鸴尤其关心，便颔首赞许道：“也好，榕鸴丫头初次下山，行医时需要助手。而你武功极佳，医术亦懂一些，正好助她一臂之力。”
“你说你欲去丞相军营？”孟优疑惑地问毕琥：“恐怕来不及了，丞相神机，战胜各部，今犒军已毕，班师回蜀了。”
“即使平定南中，蜀国军队也不可能全部撤走吧？”担心自己无处探问身世的毕琥茫然道：“岂有不驻兵四郡镇守边疆的道理？”
“南中战事一了，东吴刘阐亦从交州回到吴国，打消接管的念头。诸葛丞相平衡各条件，决定‘不留兵，不运粮’，任命当地人李恢为建宁太守、吕凯为云南太守，又收降爨习、孟琰等，与南王一起授予官职，笼络南人。只有马忠是外地人而被任命为牂柯太守，但仍能做到受夷人所敬重。”孟优客观地讲。
“丞相如此布置甚佳，甚得民心，堪为上策。”万安隐者期许：“当前彝汉是否和睦共处？”
“此策缓和、消除了与当地部族的矛盾，使‘纲纪粗安’，‘彝汉粗安’。”孟优道。
“各族和睦，乃各族之福。”万安隐者道：“尔等三人快快下山去救治百姓吧。”
南中传奇7【桃坪小寨】
7【桃坪小寨】
为了尽快赶到三江城，孟优说：“咱们走小路吧，翻过这座山，那儿的客栈有我寄存的两匹马。”
在深山老林的崎岖山路上费力前行。森林里，隐藏着一个名为桃坪的小村寨。寨子里死气沉沉，几近空无人烟。
路边，那棵大树下，紧闭双眼的男子一动不动，破烂衣服遮不住胸前一条条鼓出的肋骨。旁边一位少年伸出青筋暴露的、爬满蚯蚓样皮包骨头的右臂，挥舞着木棒驱赶饿疯了的长耳朵野狗。
毕琥探探路边男子的鼻子，已然没有气息。于是，让倔强少年把去世亲人以及遗弃的动物尸体掩埋，防止进一步传染。
在木屋里，面黄肌瘦的少女悲痛地抱着一个瘦骨嶙嶙的妇人，无声哭泣。林青榕鸴为少女怀里奄奄一息的妇人诊脉，看看妇人眼睛仍有一丝光彩，欣慰道：“毕大哥，拿水过来。”掏了药丸，喂她吃下去。毕琥把葫芦里的万安溪水灌进妇人嘴里。
林青榕鸴又把数粒药丸递给少女：“一日一次，一次一粒。”
少女呼喊远处的少年：“铁树弟弟，过来谢谢好心人。”感激地向林青榕鸴、毕琥叩首。
少年进木屋端了一碗水，从少女手里取了一粒药丸喂她：“果果姐姐吃一粒。”
“不可用生水，必须要用烧的熟水吃药。”毕琥叮嘱着，用自己带的万安溪水喂少女吃了药。
孟优大声对少年道：“记着去三江城圩镇上给家人取药，南王会大量派发治疗、预防瘟病的药草。”
可是，少女与少年听孟优提到南王，脸色顿变。
来到客栈，孟优让给自己看马匹的洞丁步行回去。两匹马，孟优骑了一匹，毕琥、林青榕鸴合骑一匹。
骏马奔驰在马路上，一路之上，偶见流离颠簸之百姓。
孟优通过官府把药方公布以后，情况好转了一些，因为大家至少知道了活命的药方，有了活命的微薄希望。
但是事情没有像毕琥、林青榕鸴想象的那样简单。市集上的这几种药物就被风抢一空，官府掌握的药物发到百姓手中的寥寥无几。风云变幻，局势更加不安。不说对蜀国有仇恨的西南八纳洞、秃龙洞，东南乌戈国。就是孟获自己的配下洞属银坑山、梁都洞、五溪洞、八番部长带来洞主等酋长洞丁也是怨言四起。焦头烂额的孟获上奏，请求支援。州府上传蜀国国君之后回复，说他们只有能力供应富余的细辛、苍术。其余的药物正在筹措，仍需一些时日。
孟优不得不继续想办法，解决燃眉之急。得知在各处山寨巡诊的林青榕鸴、毕琥去了秃龙洞，孟优就赶去秃龙洞，找林青榕鸴、毕琥商议妥善主意。
秃龙洞，孟优礼貌见过病榻上的好友遗孀：“嫂夫人好。”
朵思大王的夫人银花老夫人好像不是十分欢迎丈夫生前好友孟优，冷冷以待之：“嗯，死不了。”
孟优硬着头皮向林青榕鸴、毕琥讲了来此原委：“如今疫情初步抑制，若是后续巩固药物供应不及，恐怕不但会再次爆发疫情，还有可能引起族人造反。”
林青榕鸴曰：“是啊，我们都晓得，只是苦于手里药草短缺，无力救治所有的人。”
吃过林青榕鸴几付草药，病情好转的银花婆婆开口，“植物生长丰盛的苗寨应该积蓄不少这几种药草，假如南王有诚心的话可以拿盐巴去交易。”
“只是苗人自成一统，不爱与外界交往，难以交通，不好去交易。”孟优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去试试。”毕琥道又问孟优：“三师叔，盐巴的问题就请您老解决了。”
“好吧。”孟优大言不惭道：“你尽管跟苗人讲，只要他们把药材送来，多少盐巴都可以给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林青榕鸴对毕琥道。
毕琥又问银花婆婆：“婆婆，我们怎么才能到达那里？”
“北去三江界，自盘蛇谷东行至星星峡，沿青山对峙的峡谷上行，就到了泸水伏流的出口，在伏流出口处河水又重见天日。那儿有上、中、下三个溶洞,洞中苗寨就在高高的中洞，那里居住着108户苗族人家。要到达中洞苗寨必须爬山穿过通天洞。那里山谷陡峭，极难行走，平常人想通过，必须由善于攀岩的当地土人带路。”银花婆婆道。
“那么，我们如何找到带路人？”林青榕鸴问银花婆婆。
“拿着我的信物，找星星峡竹林寨的罗发科，让他带着你们过去。他是身怀七辈家传攀岩奇功的苗人。”银花婆婆把一件银首饰交给林青榕鸴。
南中传奇8【苗寨故人】
8【苗寨故人】
飘荡着无数藤甲兵战士冤魂的盘蛇谷战场虽然已经被打扫。但是满山遍野好像仍然有烧焦人体的味道。
毕琥看了林青榕鸴一眼，发觉她捂住鼻孔，十分难受，就赶紧快马加鞭，快速通过。
竹林寨位于泸水中段的山上，周围是高大茂密的树林，翠竹丛生，紫藤缠绕。吊角楼里居住的是从各处搬来的数户各部夷人。其中有一个人是从高山苗寨下来的，罗发柯，银花婆婆的师兄。罗发柯年过五旬,只见其双腿的关节突起,一双手布满老茧就像一对鹰爪。他看过银花师妹的银首饰，问清楚两人来意，说：“好吧，我带你们去。”
攀山越岭，经过旁边一个巨大竖井，这竖井好像开了一道天窗，称通天洞。只见罗发柯伸手抓住光滑的绝壁,犹如一只蜘蛛紧贴着绝壁开始往上攀爬。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越爬越高,人也越变越小,一刻钟后，他出现在了百丈高的绝壁处,并将身上带着的藤绳栓在上面的粗大歪脖子树上，丢下来。毕琥的表情看上去还轻松，林青榕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先上去。”毕琥对林青榕鸴道：“我在下面保护你。”
依次攀上去，罗发柯带领两人继续前行。又过了一个时辰,穿过葱郁的竹林,一个巨大洞穹出现在眼前。在洞口外,只听见里面传出来打斗的回声交响。
罗发柯脸色变了，飞奔进去。毕琥、林青榕鸴也跟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