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你把她养在外面冷落我,我忍;到现在你把毒计算到我头上,联合外人侮辱自己的妻子,就为了你的一己私利,你走这一步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悲欢?你是否知道这毁了我,我这辈子都干净不了!”
她眼底猩红,像一具染了剧毒的丧尸,咬牙切齿控诉他的冷血无情,“他们都说你是没有人性的魔鬼,我说你是我丈夫,不管你怎样坏,都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可笑是我自作多情到这个份儿上,还换不回你半点怜悯!”
梁禾依从来都是低眉顺眼,她的娇纵歹毒只对外人,她那样温柔的眉眼和声tiáo,忽然间变得这样狰狞凄厉,周逸辞除了沉默没有任何回应,他握住梁禾依肩头的手缓慢松开,她空洞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很快那层白雾便凝结为水滴,从眼眶溢出。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喜欢,零点零一的分量,都没有吗?”
时光纷飞,逝去的岁月一扇帘幕被掀起,拆开。
她穿着艳丽的大衣,澄净的落地窗透入一地阳光,她十分苍白,可还在尽力笑着,她并不知道自己笑得多难看。
她也是这样痴痴呆呆的模样,装着漫不经心,问他有没有爱过自己。
那张脸在光圈和斑点里定格聚焦,从模糊到清晰。
周逸辞恍然记起,白玮倾也这样问过他,那是他们人生里最后一次见面,她送了他一条围巾,很暖和,但颜sè非常丑,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以她的品味不会织出那样庸俗的颜sè,她只是想让他记住,他岁月里她走过而已。
可惜他记不住。
他这辈子谁也记不住。
他脑子里装的都是权势和争斗。
尔虞我诈那么累,哪还有地方搁置儿女情长。
何况那些风月在他眼中,从来都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吴助理最了解他,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
他是麻木不仁的疯子。
白玮倾等到了一句抱歉。
梁禾依什么都没等到。
因为周逸辞没有回答。
他不欠白玮倾,相反她欠他。
可梁禾依不欠他,反而是他毁了她。
他想过这样石破天惊的一日,他该怎样面对。
可他从没担忧过。
梁禾依没有程欢玉石俱焚的勇气和聪慧,更没有她反败为胜的胆量和魄力。
她只会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哭喊吵闹,瘫软在地上,满面泪痕眼睛红肿,埋怨痛恨歇斯底里,又不得不接受与隐忍,她还能怎样。
周逸辞是掐准了她的脉。
知道她不能如何。
她娇纵跋扈的棱角,终是在这样残忍的婚姻围城里被消磨得干干净净柔软无比,再伤不得人。
她喉咙扼在他指尖,她生与死不都在他的一念。
她自己陷入绝境,还连累了她的家族。
梁禾依没胆量告诉梁锦国,她到底嫁了怎样一个男人,她怕看到他老泪纵横斑斑白发,她不忍他一把年纪还跟着她遭难,她更怕曾经那些反对的声音卷土重来撕碎了她qiáng撑到今日的面具,嘲笑她一意孤行的下场多么惨痛和狼狈,多么可笑又耻辱。
她的肮脏是她自作自受。
可她的家族怎么办。
梁禾依知道自己父亲不是周逸辞的对手,告诉他真相只能在仇恨下加速毁灭掉梁氏,梁禾依积累的苦果,她没资格让别人陪她尝。
周逸辞在她泪眼朦胧的凝视中走向门口,他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走廊上十分死寂,并没有人经过。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chún角没立刻点燃,“你要怎样。”
“事到如今,我有别的路吗。”
周逸辞眯眼打量门上自己浅浅的lún廓,他忽然笑出来,笑得非常温和美好,“怎么这样悲观,你是我妻子,我会让你无路可走吗。”
梁禾依听到妻子两个字忽然颤了颤身体,她将刚从眼眶滚出的眼泪抿入薄chún,咸咸的味道似乎渗透进她的心。
“我以为你根本不记得,我还是你妻子。”
她朝前爬了两步,匍匐在地上,她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力气,在他面前像一具溃败的骷髅,她死死盯着这个与她相识结合才一年多,却仿佛占据了她半辈子的男人,她的情与恨,她的悲与欢,甚至她干净与wū浊,都被他毁得彻彻底底。
“是不是这世上除了她,谁也无法再扎进你心里,无法再得到你的纵容,即使根本没想过和你为敌,依然躲不过你的算计和伤害,是不是?”
周逸辞指尖松开,那根烟卷自他掌心脱落,轻飘飘坠地,像毫无重量的叶子。
他抿chún一声不响,拉开门走出去。
那扇门未曾关严,露出一条窄窄的缝隙,他漆黑的身影被走廊天窗投射进入的光笼罩,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梁禾依用力仰头,到力气耗光,重重的栽下去。
她趴在地上,脸颊紧紧贴着冰凉的瓷砖,她知道自己错了。
错得一塌糊涂,余生不配得到原谅。
我和文珀在岚姐公寓住了两天,期间她老公从北城过来,我也见了一面,他说滨城最近出了事,报纸没登,让上面给压下了,算是这几十年来滨城最大一场风波,很多方面的人都牵涉进来,考虑到各个领域的颜面以及结果还没敲定,暂时一段时间都不会曝光。
当时岚姐正对着镜子学一款欧美妆容,兴致勃勃问我好看吗,我拿着粉扑帮她修容,只顾着她,于是她老公随口一说,我也随耳一听,没往心里去。
她老公晚上吃了顿饭就走了,说北城事务繁忙,抽空跑一趟就为了看看岚姐怎么样,心里惦记着,还得连夜赶回去开早会。
岚姐送他到门口抱着腻歪了好半天,他们难分难舍的样子让我更想念穆津霖,我们第一次超过一周都没有通话,他似乎人间蒸发,从此一丝消息都没有。
我捏着揣在口袋里的玉佛,慌得六神无主。
倘若每天不找点事情做来打发光yīn,我真觉得度日如年。
我一直在想津霖是不是出事了,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又被我狠狠压回去。
他那么好的身手,那么缜密的心思,谁能让他出事,周逸辞也不能。
他们再如何明争暗斗你死我活,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我不相信还真能要了对方性命不成。
他们所有的恶毒,都在我残害穆锡海袖手旁观时用尽了,人这辈子哪能无时无刻都在发狠呢。
第三天早晨岚姐抱着文珀在庭院里玩儿,隔着很远就看到四五辆黑车从小区口驶入进来,径直停在了铁栅门外。
车上步下十来名黑衣男人,都长着一张不正经不仁道的脸,非常的刚烈冷硬,岚姐以为来者不善,立刻叫保镖出来保护文珀,头辆车门随即被推开,走下一名矮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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