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一步步走得太顺,顺过头了。
穆津霖远不至于腹背受敌,他是干这行的奇才,没点扛事的本领也混不到今天,三爷以为背后戳着周逸辞就万事大吉,有些太高估他了。
白堂主越琢磨越不对味,他刚想阻拦,两伙人已经交汇到一起,很快动起手来。
在他们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忽然隔着很远传来鸣啸的笛音,巴哥先听见,他愣了下,对方瞅准时机扬手就是一斧子,正砍在巴哥左臂,他嘶了一声,血注溅在右脸上,顿时一片狰狞。
身后人颤着音儿喊了声大哥!立刻急绿了眼,咆哮着冲过去论起家伙就打,不管什么后果。
巴哥让他小心点,自己咬着牙扛住,可楼顶上文隽也急了,他手势一举,子弹瞬间出膛,半秒不到射穿了拿斧子的男人,冒起的烟雾之中对方随即倒地。
巴哥回头朝还没有反映过来的人们喊了一嗓子,“泛水儿了!跟我撤海里!留下一部分断后!”
他话音才落没来得及带手下撤,几辆车从铁门外风驰电掣般驶入,一拨警员跳下来迅速包围住整片海岸,巴哥捂着受伤的手臂,拿牙齿扯下袖口一块布,勉qiáng缠裹住,纵声一跃跳入海里。
工人水性都好,纷纷跟下去,巴哥用口袋里揣着的匕首割断被绳索捆绑住的大网,里头一箱箱货物瞬间沉没入海底的wū泥,永不见天日。
梁锦国走在最中间的位置,前后被下属簇拥住,他伸手指挥着随从对海岸进行包围,制服两拨闹事的人马,孟三爷一直坐在船舱里看,可他发现梁锦国这边的下属似乎分不清哪拨是磐虎堂的人哪拨是兴龙会的人,都说好了对那边动手,可扫起来自己的兄弟却一点不含糊,凡是拿着家伙朝前蹿的一律制服。
孟三爷有点懵,手底下一个从乱战中跑出来,瘫软在甲板上,“三爷,周先生那边不是说好了,上头人不动咱的吗?这是不是他岳父啊?咱们这边倒下不少了,都被戴上铐子了!”
孟三爷认识梁锦国,他不会看错,他急得在船舱里转圈,忽然想起自己来的正事,他指着磐虎堂的仓库,“带人突围,去开仓门!”
那名手下赶紧照办,巴哥他们带着人一边防守一边对付兴龙会的人,并没有管仓库,文隽眼睁睁盯着孟三爷手下撬开了仓门,随从问他是否动手,文隽说不必,仓门打开后,他们一伙人冲入进去,将那些上了锁的箱子全都用斧子扳开,可除了一些正经烟草什么都没有,而其他被干草覆盖的角落也是空空荡荡。
手下急得跺脚,又冒着枪林弹雨跑回去,孟三爷正等消息,一把扯住他衣领问有货吗。
手下大喊,“pì都没有啊!是不是出港了?”
周逸辞说港口都是他和梁锦国的人,一点有问题的货都出不去,已经设立了三重关卡,重点就是磐虎堂这边的船。
他愣了愣,“其他货物呢,能栽倒穆津霖的任何货,一点没有吗?”
手下急得龇牙咧嘴,“没有,只有几箱子烟草,就咱们市面上抽的,很普通的烟草!”
孟三爷骂了声混蛋!
他手掌在额头蹭了蹭,通红的眼睛跟染了血一样,“上了这孙子的当!他是利用我!全他妈是唬人,好一个周逸辞,敢算计老子。”
孟三爷气疯了,整张脸都在抖,颤抖的五官拥挤在一起,嗜血的光自眼底崩裂出。
他恨毒了周逸辞,自己把他当恩人当知己,他却把自己当炮灰当投路石。
可现在他没有回头路,他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既和磐虎堂为敌,又是上面人的眼中钉,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只能咬着牙干到底。
孟三爷让手下上前附耳交待点事务,手下走了两步刚要开口问他,忽然嘴巴里喷射出一股浓烈的鲜血,血还是热乎的,滚烫腥气,直接喷溅在孟三爷的脸上,他本能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刚才还好端端的手下已经横尸在地,子弹从腰腹穿透,能看到一根大肠在洞眼里裸露着,上面半副身子沉进了水里。
差一点。
差一点就是他自己。
这是瞄准了过来的。
孟三爷握了握拳,咽下那一丝冲破喉咙的灼热的惊慌。
他手脚还算稳,毕竟见过大世面,这阵仗年轻时候他也经历不少,虽然心里怕,可也能走回去,他一步跨回船舱里,坐下盖住棉帘,指挥掌舵的迅速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在所有人都厮打在一起闹得响声震天时,忽然一辆粉sè的轿车穿梭入码头,车还没有完全停稳,惊慌失措的梁禾依疯了似的冲下来,她直奔早已遍地狼藉的海滩,在人群内搜索到梁锦国的身影,她大声喊叫着,可被狂涌的海浪与呼啸的风声压住,她挤入最危险的地方,潜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忽然眯了眯,眼底的清明和冷静被慌乱代替,接着便犹如一阵风从沙坑内跃起。
梁禾依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招手大叫,“爸爸,侮辱我的主谋根本不是穆津霖!您不要chā手这件事…”
梁合依的呐喊并没有传递到梁锦国的耳中,三拨分不清谁是谁的人马陷入了剧烈的缠斗中,将所有呐喊的声音都狠狠吞没。
岸上一部分腾出手的人盯着翻涌的海面没了辙,这阵子风最大,谁敢在这么大的浪头里游,一不留神就能被拍死,没有一个敢往下跳,眼睁睁看着那伙人越游越远,消失在奔腾的海面。
二当家急了,站在甲板上龇牙,又不敢出去,怕被误伤,只能像发了疯的野兽大喊大叫,“封锁不了码头吗?想办法啊!”
白堂主扫了眼一望无际的海域,“八个出口,tiáo集人马全封锁过来也要一天时间,早上岸没影儿了,巴哥是老油子,抓不着。”
白堂主看了看拿着望远镜站在沙坑上朝远处眺望的梁锦国下属,不屑冷笑一声,“他们要有那本事,会在岸上摆造型吗?早跳下去了。”
二当家气得跺脚,巴哥和文隽跑了,穆津霖又不在,自己兄弟损失这么多,等于pì都没放一个。
他不甘心,掏出家伙奔着水面连环,凡是不断浮动的地方一处没有放过,果然有一些水面渗出了鲜红sè的血迹,像是打中了人,又像是打中了鱼。
二当家喜不自胜,立刻招呼手下朝水面动手,在他们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海面时,梁锦国小声吩咐下属对他们进行制服。
二当家旁边的手下接二连三扑入海里,很快所剩无几,他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身后,在看清动手的人是谁,脸sè顿时大变,“你们要过河拆桥,这么快就不念自己人了?”
梁锦国站在层层保护中冷面大呵,“谁和你们是自己人,你们是滨城的毒瘤,是祸害,一律要铲除掉!如果现在放弃挣扎,也许还能网开一面,倘若继续顽抗到底,今天谁也不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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