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铁衣

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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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照张三说法,是要将你翡翠放回原位。前次仔细查看过这里每一处角落,只有这里才是放置这块翡翠原地,连底座上凹槽都是严丝密合。但是这凹槽上已经有一块了,前次看到时候,蒙满了厚尘,是我吹掉尘土。我推测从它被放入那一刻起,就一直没被移动过。”
通地七解释道。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底座上那块翡翠,和如今正悬回我颈间心口处那枚,宛如同体。
“你他妈从前到底有没有动过这鬼东西!要是动过,这里怎么还原来样子,要是没动过,萧遥怎么会中降头!”
楼少白几乎是爬上祭台,盯了那块翡翠片刻,然后回头对着通地七怒道。声音撞到了四壁,形成嗡嗡回声。
通地七默然不语,看起来也是一脸困惑。
我刚想替他解释下因为时空错乱而造成同位存,忽然我们身后来时方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地底深处,忽然传来这样脚步声,叫人一阵毛骨悚然。身边楼少白和通地七齐齐拔出了枪。楼少白大叫一声:“趴下!”,我还没回头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他扑到压了地上。耳边随即是一阵砰砰枪响,从上而下子弹打到了台阶青石之上,溅出点点火星,流弹四处飞窜。
“住手!小心不要打坏祭台上翡翠!”
一个干枯喑哑声音叫了起来。枪声立刻歇了。
我已经被楼少白拖到了祭台背后,借以躲避刚才居高而下子弹射击,通地七也躲了过来。我惊魂稍定,抬头望去,看见地坑顶上,站着十几个荷枪实弹人。当先一个阴气沉沉枯瘦老者,目光正直直盯着祭台上那块翡翠,刚才说话应该就是他了。他边上站了个四五十岁黑衣男人,叫我惊讶是,人群里看到了池孝林。
“楼少白,螳螂捕蝉黄雀后。任你再狡猾,也没想到我现竟然会出现这里吧?多谢你们领路。从前你嚣张时候,只怕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吴兰地宫里宝藏,后还会落到我汪某人手上吧!”
一阵狂笑声中,黑衣男人状极得意。
电光火石间,我已经明白了过来。这一定就是那个和楼少白反目为仇省城汪主席了。前次楼少白遇刺后,双方打过一仗,我听说他大败趁乱逃走了,没想到现竟然还尾随跟到了这里。
楼少白没有答话,我看见他和通地七对视一眼,仿佛交流了什么,两人立刻齐齐抬头,看向了正顶上方那颗硕大夜明珠。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两个举起了枪,朝那颗夜明珠连开了几枪。砰一声沉闷玉石碎裂声中,夜明珠碎块如流星般纷纷下坠,溅落一地。
光线一下昏暗了不少,上面人大声怒骂。
“你待这里别动!”
楼少白我耳边低声叮嘱了一句,就和通地七各自占据了祭台一角,严阵以待。
上面人不敢再贸然往下开枪,怕损了翡翠,那个姓汪强行命令自己几个手下下来取翡翠,被通地七和楼少白一枪撂倒一个,上面人骂声不绝,却再也不敢下来,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就这时,奇异一幕发生了。天幕之上剩余夜明珠仿佛被一只无形手操纵着,不断地变幻着位置,极其诡异。我心口处那枚翡翠忽然一阵发热,如焰火燃烧般炙热。我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祭台上那枚翡翠仿佛也被唤醒了,瞬间绿光大盛,朝我铺头盖脸地笼罩了过来,我尖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渺渺茫茫间,一片混沌。我仿佛失去了重量,像片羽毛般地漂游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迷雾终于消散,看见还是这块天幕之下,夜明珠发着莹莹光。但是却又不一样,天幕正中那颗大珠并没被打碎,仍是光华熠熠,祭台旁边,影影绰绰仿佛立着个人。
我胸口隐隐仿佛还发烧,我想看清楚,用全力靠了过去。
从背影看,那是一个古代女子,一身白袍,发束金冠,背影萧然。我看不清她脸,却也能感觉到来自于她恨意和冷漠。她正站祭台那块翡翠之前,咬破了自己手指,朝着翡翠滴血。血仿佛有了生命,灵蛇般地钻入了翡翠之中,瞬间光华大炽。
女子立着不动,仿佛凝视这翡翠,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狂烈而绝望。
“我王,我王,你背弃了我,娶了那遭天谴女人,这才为你国招来不宁。他日你必定要开启这聚藏了举国之宝地宫之门来重振河山,我却偏要用我余生遭啮心之痛为代价,为这翡翠匙下了这样血降。我王,你负了我,我就要你和你女人生不如死,死了才干休……”
那女子笑声渐歇,自言自语,话音却冷厉阴凉,声似厉鬼。她回头,离开祭台,一步步登上台阶。我骇然睁大了眼,那张脸容,竟然依稀有几分钟可玲模样。
我迷迷糊糊脑子仿佛终于清醒了过来。想努力再靠得近些,身子却仿佛被一股力量吸引着,不由自主地再次陷入了混沌之中。
我再次醒来,意识又聚拢了起来。
吴兰国,王,女人,血降……
仿佛是一场梦,飘渺,却又那样清晰,那个白衣女子冷厉而充满恨意声音仿佛还回荡我耳边。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是熟悉楼公馆里那张床,楼少白和通地七正我身侧,一脸焦急不安,边上还有一个我没见过老者,五六十岁,看见我醒来,微微松了口气,对着通地七说道:“她只是一时闭气,神思无所归,这才昏迷不醒,我用金针渡顶唤回了她,休养几天就好了。”
楼少白冲到了我身边,握住我手。他看起来满脸疲倦之色,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狂喜。
“不是地宫吗……”
我问了一声,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而粗糙。
“那是三天前了。”
通地七应了一句,皱眉看了楼少白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和那个老者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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