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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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只有一死,他仿佛看到了当年母妃因他的几句话,被打入狱中之时那不可置信又含着惊怒怨怼的双眼,母妃要他讨好父皇,母妃要他不可屈于人下,他努力做了,却始终是无用,父皇根本没有将任何一个皇子放在眼里,他对祁溟月那根本就不是父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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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百七十二章 莲彤
第一百七十二章莲彤
“仍是没有长进。”祁诩天轻哼了一声,环在祁溟月腰间的手没有放下,看着牢内的祁慕晟,眼中透着轻蔑和不屑的冷嘲,“不想死便不该做出寻死之事,即使你是朕的皇子,对朕而言,同他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你也知成王败寇,难道还奢望朕绕过了你?”
“父……父皇……”颤抖着,祁慕晟脸色发白,脑中一片混乱,极力索着还有什么能救得自己的性命,远离晔耀皇城,身处坍州,让他一时忘记了他的父皇的手段,再看他与皇弟不顾伦常如此亲昵,便该知道,血缘对他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义。
“当初敢动手,便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而今……可不比当年。”祁溟月又朝着牢内瞧了一眼,当年饶他不死,这回却不会将他再放过,祁慕晟看似胆小怯懦,却是能忍之人,即使对父皇心怀畏惧,却仍是能在曳幽的挑唆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来,让他瞧着便觉不快。
更何况,在安炀听闻父皇出事之时,他便已决定了,不会放过祁慕晟。不带分好感情的目光掠了过去,祁溟月转身,“回去休息吧,才归苍赫,在此确是有些浪费时间。”
两人一同往门外行去,身后,铁锁的声响在廊道内不住碰撞着,一片回响之中,祁慕晟的喊叫声再度传来,“我不想死……我可将功折罪,我还有一事未说!莲彤……是关于莲彤!”
脚步一起停了下来,祁溟月回首,“莲彤?为何你会知晓莲彤之事?又何以认为,说出这件事可保你不死?”莲彤虽曾归降安炀,但在苍赫与安炀的交战之中,却并未妄动,甚至连在苍赫境内的兵马都撤了回去,莲彤之举,从开始降于安炀,到而后的再度倒戈,处处都透着古怪。
“事关曳幽,他虽已死,但莲彤可是曾归降过安炀的……”祁慕晟似乎觉得有些希望,抓紧栅栏缓过了气,带着些谨慎和试探,对两人问道:“我将所知全数说出,是否可绕我不死?”母妃的死状似乎还在他的面前,被人毒杀,那眼中含着的怨毒之色却像是对着他而来,就连梦中都会时常见到。他不想死,不想同他的母妃一样……
“你若是不想说,也可留着。”祁诩天并不在意他想说些什么,安炀已灭,莲彤根本不足为虑,揽着怀里的祁溟月,他继续往前行去。
眼看着他们即将踏出门,祁慕晟顿时慌张起来,连忙喊道:“自莲彤归降,曳幽便派去了人手监视,先前还曾与我有过联系,那真是曳幽的人,莲彤与曳幽也有所牵扯,我所说的绝无虚言!”
“多谢告知。”祁溟月缓缓颔首,“你能在死前说出此事,也算是有功了,虽然,对我和父皇而言,并无大用。”莲彤早先便归降了安炀,安炀被灭之后,莲彤女皇洛绯嫣却迟迟没有任何表示,但不论她是怎么想的,眼前的局势已非她所能控制,天下一统之日,已不远了,或许他该盼着洛绯嫣能有所行动才是。
身前的门被打开,祁诩天朝着门外的刘易说了一句,“就留他到那时吧。”说完,便和祁溟月一同踏出了门去。
牢房之内,火把上火焰随着风窜动了几下,发出了几声噼啪的声响,光影摇曳,随着两人的离去,又在明暗不定中重归沉寂,祁慕晟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带着绝望瘫倒在了地上,留他到那时?指的是何时?难道他还是难逃一死?
“刘总管!刘总管!先别走,告诉我,父皇那是何意?”急急喊住了走廊的另一头,正要合上门的刘易,祁慕晟由栅栏内伸出了手去,好似这样便能阻住刘易离开的步子一般。
“陛下的意思是,可将你的性命留到太子殿下登基之前。”陛下已命他筹备了,应在几月之后,刘易转身看着远去的父子二人,想到溟月殿下将登上帝位,到时不知又是何种的景象。
刘易离去,大门在他身后重重的合了起来,在静默的有些可怕的地牢内激荡出了轰然的回响。
祁慕晟瘫倒在地,抓着栅栏的手已垂落在身侧,自听了刘易的话,神情便是一片绝望的木然。
祁溟月将登帝位,而他,却是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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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天殿内,祁溟月问起了先前祁诩天所说的那句话,在得到了回答之后,紧紧蹙起了眉,“父皇要退位?”
“眼下正是合适的时机,溟儿的命格之言将会传遍天下,朝中因此战乱也待休整,撤换一批大臣之后,你继位便再适合不过了。”祁诩天似乎早有打算,这么回答了,吩咐了准备沐浴,便往祁溟月身边走去,开始替他解衣。
两人才回苍赫,朝中事务一片混乱也早在预料之中,三国之战先是由安炀与莲彤而启,延至苍赫,到他被掳,苍赫发兵安炀,而今归来,一切还未归正轨,父皇又在这时候动了退位的心思,要他继位?!
祁溟月直到浸入了浴池之中,蹙起的眉仍未松开,“要我在几月之后登基实在太过突然,而且以父皇的年纪,不觉眼下退位太早了些吗?”他没想过,这么早便要继承皇位。
“溟儿这话是说父皇还年轻了?”祁诩天唇边的笑意分外的明显,在他背上轻抚的手顺势环到了他的身前,将他抱在怀里一同靠在了浴池边上。
祁溟月放开了蹙着的眉,扬起了几分挪揄,“今日才知,原来父皇也会介意自己的年岁,不过父皇可放心,你看来还年轻的很。”侧首朝后看去,祁溟月顺着环在身前的手臂,一手触到了祁诩天的胸前,掌下的肌肉结实,充满着力量与弹性,同他幼时所见没有任何的变化,仍是那般的诱人。
“看来父皇不必担心会被溟儿嫌弃了。”说着玩笑之语,祁诩天俯首在祁溟月的肩头亲吻了一下。他自然从未在意过两人之间年岁的差距,但眼看着溟儿日日成长,愈加的耀眼出色,再加上那天命之言过些时日定然会传遍天下,在他看来,在这时候让溟儿继位,对他才是最好。
“名誉怎会有嫌弃父皇的一日。”拿起一边的布巾在祁诩天胸前擦抹,看着那诱人的肌理线条,在水中随着呼吸起伏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伸出了舌在那暗色之上舔舐而过,祁溟月垂首,淡淡的语声落在了祁诩天的耳中,“若是父皇在替我考虑,溟月想说,父皇本该知道,我从来没在意过天下,那什么天命之言,也从未放在心里,当初成为太子,本就是为了能陪伴在你身边,我对治理天下没有兴趣。”
即使传出天命所归,说他将是得取天下之人,但在他眼里,倘若没有身边之人,这天下即便送到他眼前,也不会引起他半点兴趣,那般麻烦之事,从来都是他避之不及,若非是为了父皇,他根本连这太子之位都不想要。
落在胸前的吻很是轻柔,祁诩天靠在浴池边,微微阖起了眼,溟儿的话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当他还是个幼童,便在自己怀里说过相似的话,这么多年过去,溟儿的心意从未改变,仍是厌烦麻烦琐事,完全没将这个天下放在眼里。
“溟儿不想要这天下?与这皇宫相比,你是否更喜欢江湖?”抬起了伏在他胸前的脸,祁诩天问的随意,眼神却带着几分认真,倘若是身在江湖,他与溟儿便可少去很多顾忌。
祁溟月见他神色,双臂环在了他的腰间,勾起了唇,“父皇难道还想抛下这宫里的一切,与我逍遥江湖?”苍赫帝与苍赫太子突然消失,倘若真有这么一日,这天下岂不是又要大乱,发出几声轻笑,祁溟月摇头,“有人之处便是江湖,江湖与皇宫也并无多大区别,何必多此一举,眼前事天下耀送到我手中,我不能不要,只不过,得天下的是苍赫,并非溟月。”
“还有父皇可别忘了,莲彤至今还未有所表示,天下还算不得尽在掌握。”顿了顿,祁溟月像是想起了什么,抱住了身前之人,在他的胸前重重吮吻了一下,“洛绯嫣先是降于安炀,而后又倒戈于苍赫,有曳幽的人在莲彤,她却仍是相帮了父皇,不论她先前如何,后来的举动看来,倒像是对父皇仍未能够忘情呐。”
听出他话中的轻嘲,祁诩天垂首看着胸前分外明显的深红吻印,沉沉低笑,“溟儿若是吃味,父皇便先告诉了你,洛绯嫣即便真是未能忘情,也未必便是溟儿心中所想之情,在她眼里,该是莲彤更为重要。”
“最好是如此。”与他对视着,祁溟月收紧了环在他肩头的手,缓缓开口,“曳幽已死,莲彤若是还有何种异动,父皇有何打算?”洛绯嫣会被曳幽遣去之人所控制,似乎太过无用了些,实在不像他听闻所知的洛绯嫣,其中不知是否有所古怪。
“溟儿是想知道,若是她作出何种不智之举,我是否会对她下手留情?”祁诩天勾了勾唇,“没有放过祁慕晟,又岂会放过洛绯嫣,溟儿切莫以为她是如何特别之人。”连亲生的子嗣都未另眼相看,洛绯嫣只是与他有段旧情,又算得了什么,在这世上,只有溟儿一人才是特别。
覆上了他的唇,祁诩天深深的吻住了怀里的祁溟月,环在他腰间的手将他更紧的按到了胸前,隔着水温,两人肌肤相触,蒸腾的水汽之中,祁溟月回应着在口中探索的舌,呼吸间全是一片湿热,才移开了唇,便听见祁诩天带着几分冷然,也有着几分肆意的轻笑着说道:“溟儿知道,这世上除了你,在父皇眼里,无人不可杀。”
“安辕,祁慕晟,他们二人即使父皇不杀,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也躲溟月的至亲。”祁溟月这么说着,与祁诩天对视,相似的薄唇上勾起了浅浅的弧度,看来他与父皇二人,果真都是自私冷血至极了。
洗浴完毕,祁溟月从水中站起,抬腿跨出了浴池,浸湿的黑发在白皙的背上披散下一片如同夜色的暗影,看着他站在池边擦拭着身上的水汽,祁诩天倚在水中,狭长的眼眸中含着欣赏与几许暗沉的火热,他的溟儿……
“还不起吗?”祁溟月披起了一旁替换的衣衫,未曾掩好,便这么立在池边,瞧着水池里的男人,眼神在他身上又巡了几回,微微敛下了眼,语声轻缓,“父皇的伤已好了……”言下之意不必他说明,祁诩天也听出了其中所含的期待与暗示之意。
沉沉的低笑在满是水雾的空气里回响,祁诩天靠在池边,望着身前不远处的祁溟月,抬手往他衣摆之内探去,“倘若溟儿想要,不如就在此?”
着慵懒的靠在池边的男人,扬起的薄唇透着几分魅惑,含着些邪气的笑意蕴在眼底,状似邀请的伏在了他的面前,而在他衣摆之下的手却仍是如同往日,在他敏感之处挑弄,祁溟月一挑眉,父皇这究竟是心甘情愿被他拥抱,还是打算在此之前先要尝一尝他的滋味?
不等他问,在他腿间挑弄的手已突然施力,将他又拖入了池水中,“溟儿迟迟不动,父皇可要先动了。”
才换上衣袍顷刻间便又湿透了满身,祁溟月瞧着祁诩天脸上的笑意,估算着这一回怕是又不能如愿了,倘若又是父皇先……正这么想着,外间莹然的话音传来,“陛下,殿下,刘总管说有事要禀,不知陛下与殿下何时沐浴完毕?”
“何事?”祁诩天解着祁溟月本就挂在身上的衣袍,看着水色之下半透明的白色内衫,眸色幽暗,漫不经心的对外头沉声问道。
“让他在外间说吧。”祁溟月将被解下的湿衣随手朝外抛去。而今宫里事情不少,刘总管确是辛苦了,眼下已快到了用晚膳之时,能让他此刻前来,恐怕不是寻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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