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三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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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涵在月容再度入睡醒来后已不见踪影、光宇一大早就被南大营来人叫走了,月容只得一个人接待了薛氏母女。月容以家礼给薛氏奉了茶,薛氏站起来接了,坐下后薛氏也没问起三兄弟,道:“自去岁公主离京,臣妇在家日日烧香求告菩萨保佑,公主吉人天相,如今终是大好了。”月容笑道:“母亲慈悲,托母亲洪福,这一年又多得几位驸马看顾、太医费心,媳妇这才能够好转。”
薛氏道:“臣妇递了几次牌子请求进宫探病,无奈公主体弱不宜见客。昨日闻得常勇侯夫人进宫探望公主,臣妇这才知道公主已经好转,赶紧放了府中事物进宫,如今看来,公主面色红润,精神头也足,果然已经大好,真是我大庆臣民的福分。”
月容看到光韵在一旁给薛氏使眼色,便笑道:“母亲关怀小辈之意,媳妇铭记于心。将军府事物繁多,还累得母亲亲自跑一趟,是媳妇不孝。媳妇看母亲似比以前憔悴,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薛氏一喜,又极力忍住,道:“府里诸事皆顺,只是你四弟他们几个,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臣妇相看了好几家,都不甚满意。前几日他薛家舅妈给保了一家,是襄阳侯外家侄女龙氏,臣妇亲自相看之后也很满意,只是龙家要把女儿许给读书人家,臣妇正愁着呢。” 月容心道:原来想让自己这个公主出面,要借势强娶呢。嘴里却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况六弟今年只有十二,还小着呢,母亲再行慢慢相看便是。”
薛氏道:“不是臣妇执着,龙氏女颇有贤名。光汇曾与龙氏女之兄同游,见其兄不凡,度龙氏女亦不凡,闻得相看,竟发誓非龙氏女不娶,臣妇为此事日夜忧心……”又是一个痴情种子!你痴情别人就一定得嫁啊,真是!月容深受其害,打断薛氏的话:“龙氏既不喜武人,娶之恐家宅不宁,母亲还是多多劝导四弟方是。待过得一年两年,龙氏嫁与他人,四弟自会放开,母亲不必忧心。他日四弟几个觅得良缘,我这做嫂嫂的一定奉上大礼。”月容宁肯破财,也坚决不肯帮忙。
薛氏还待开口,一旁的光韵道:“娘,公主言之有理,女儿进宫之前已经跟您说过同样的话语,娘还是听公主的,舍了龙氏女吧。”顿一顿,道:“臣妇闻公主素来喜欢人物画像,前些日子臣妇得到一幅好画,不知能否请公主一同鉴赏?”
月容很诧异,光韵出身将门,既没有习武,更没有学文,什么时候培养起收藏书画的爱好了?但她既然都这样说了,只得道:“嫂子我哪有什么鉴赏力,付诸风雅罢了。妹妹既得好画,便让嫂子也饱饱眼福吧。”
光韵闻言,从身后丫环手中取过一幅画递给月容,月容走到案前,展开一看,居然是一幅水墨美男抚琴图。男子长得极美,是月下谪仙的那种类型,宽衣广袖,坐在荷花池边的琴案旁,似刚弹完一曲,正侧了头与友人探讨,眼神专注望着看画的人、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表情极为生动,似乎就站在赏画人面前似的。月容道:“画功真是不错,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真人呢。”
光韵一笑,道:“公主真有眼力,可不就是真人?画上之人,正是我家二叔侯明远。我家二叔今年一十八岁,去岁刚中了进士第三十八名,琴棋书画皆通,说来还是帝京有名的才子呢。”月容立即明白过来,光韵这是给她推销驸马来了。心下大为恼火,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侯公子既有天人之姿,又有帝京才子之名,真是难得!难得!妹妹若有什么未定下人家的好姐妹,赶紧催她们托了媒人上门提亲罢。哎哟,我的头怎么又晕起来啦!苗嬤嬤,苗嬤嬤……”话落,一头往地上栽去。
众人大惊失色,苗嬤嬤等人一哄而上,阿椒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月容,赶紧扶了她躺到床上。薛氏母女被挤到一边,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连嬤嬤三下两下把案上的画像卷了起来塞到光韵怀里,道:“公主旧疾发作,恐无法招待两位夫人,对不起了,两位夫人请赶紧出宫吧。” 薛氏母女看大家乱成一团,只得告辞出宫。
一刻不到,龚太医就被请了来,月容闭了眼静静躺在床上让他把脉。龚太医把来把去都把不出毛病,狐疑道:“公主今天可有食用不当膳食?”苗嬤嬤道:“公主一日三餐,全都按照太医所写方子安排,今日并无差错。”龚太医低了头沉思,突然瞥见月容的眼皮频频跳动,大松了一口气,一边装模作样重新给月容把脉,一边道:“如此看来,是公主病情反复,还得继续服药方可。”
五位驸马听得月容早间昏倒,黄昏回来之后都挤到正院着急探望,月容屏退嬤嬤和宫女,对光元等人道:“无事,昏倒是假装的。”看众人不解,月容硬着头皮道:“今日早晨,淮阴侯世子夫人拿了淮阴侯府二公子的画像进宫让我鉴赏。”
刘珏冲口而出:“侯明远我认识,人长得俊俏,学问好,人品也好,我很是喜欢他。他的画像是不是很美?画像在哪?让我也看看。”
刘珏说完,等了半刻,发现月容低头沉思,余下四人谁都不回他的话,而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嚅嚅道:“你们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光涵冷笑:“他那么好,那你是想与他做兄弟了?”
刘珏道:“人家哪里都比你强,做兄弟也未尝不可!”
刘琨实在忍不住,道:“五弟,淮阴侯世子夫人这是给月儿做媒来了,你真想与侯明远做兄弟?你真是我的好五弟啊!”
刘珏道:“做媒,做什么媒?呀,难道他也想作月的驸马?绝对不行!”
光宇不屑地看他一眼,道:“五弟刚刚不是还想着与他做兄弟的么?不如,你自请下堂,与侯明远一起寻了哪家小姐入赘去。”
刘珏后知后觉,这才知道说错话引起了众怒。可是,自己当时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但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让他有分辩的机会,就是自己的大哥也不帮自己,王二还让他下堂,一时无限委屈,眼里不由就蓄了泪,楚楚可怜看着月容。月容看他样子萌极,正待开口安慰,光元道:“五弟年少,并没有想那么多,几位兄弟莫要错怪了他。”
刘珏含泪一笑,道:“还是王大哥明白我!”又拉了月容的手,道:“月,你不可以再招驸马!”月容不答,抬了头,看了五个人一圈,缓缓道:“你们放心。”
五人听得这话,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尽管大家知道皇上宠爱妹妹,可是公主八位驸马却是大庆祖制,事关国体,皇上未必会纵容月容。但是,有她这句话,今天她又把画像之事全盘托出,又装病赶人,可见真心不想再要驸马。五人的心定了下来:就算,最终不得不增加三个兄弟,他们必不得月容喜欢。大家围在一起说了一会子话,确定月容无事,均散了自去忙自己的事。
他们刚走,皇上急急忙忙赶来了。早晨早朝刚回到御书房,乍听到千载回报月容昏倒的事,他便急得不行。但是今日朝堂上一堆烂事,他处理到日落时分还理不出个头绪,索性撂了摊子,先来看自己的小九妹。看到月容好端端的,不由好奇,月容便道:“累玥哥哥担心了,龚太医把过脉了,是轻微的反复,服药静养即可。”看李玥满脸疲惫,伸手去摸他的额头,道:“玥哥哥这几天很累么,看,都有抬头纹了。”
李玥拉下她的手,板着脸道:“前几日你嫌弃我的胡子,今日又提醒我长了皱纹! 小九,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月容笑道:“玥哥哥就是留了胡子,也是最美的大叔;如今长了抬头纹,也是智慧的象征。”
李玥大笑:“小九真会说话!你真应该去礼部任职,礼部那群老朽,真是不中用!”
月容道:“原来玥哥哥在忧心礼部的事啊。能不能说给小九听听,你一个人烦是全烦,说了便是分我一半,你就只剩半烦了。”
李玥笑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罢了,说给你听听也无妨。四月底就是大庆、番罗交换童男童女之期,两国童男童女现下已经各自抵达西疆,不想却出了岔子。番罗国内最早的一批大庆童男,如今年纪介于三十五至四十之间,俱已娶妻生子,然所生子女不为番罗民众所喜,诸事尽落人后。他们日前上表于番罗皇帝,请求回归大庆,番罗自然不允。他们便写了血书,辗转交于湟源守军大帅汝阳侯,汝阳侯不敢耽搁,快马传送入京。我命礼部商议此事,三日过去也未得出办法,一个个推卸责任,口口声声‘请皇上做主’,事事要我做主,我要他们干什么?哼!”
原来是混血儿被歧视!月容想了一下,好像大庆这边鲜少有这种情况存在。归根结底,番罗虽然女多男少,但依旧是男人当政,跟大庆一样依然是一个男尊社会,子女皆以父族作为归属:大庆男子在番罗娶了番罗女子,所生子女被视为大庆人,自然不受番罗民众待见;大庆男子在大庆娶了番罗女子,所生子女同样被视为大庆人,自然不会受大庆民众歧视。
这事的确不好办,看来,今年的童男童女交换进行不了了。月容想了一会,道:“番罗不放大庆童男回归,怕的是丧失劳力。莫若,此后只交换壮年劳力,以三年或五年为期,期满即放归,另换一批。此前大庆童男若上表要求回归,我大庆只要补以相等数目壮年劳力、劳动三至五年,我想番罗皇帝必是肯的。”番罗缺男性劳动力,大庆缺女性劳动力,那就只进行劳动力进出口算了。比如上辈子的香港,大量进口菲律宾女佣,又比如上辈子的新加坡,建筑工人完全从印尼、印度、马来西亚进口。当然,目前的番罗和大庆都没有劳动力进出口的概念,他们进出口劳动力的同时也进口了新郎新娘,把问题复杂化了,当然会带来一系列问题。
李玥听了月容的建议,静静想了一刻钟,大笑道:“小九真聪明,这个办法好!我这就回御书房召集礼部官员落实此事,今年的童男童女交换就算了!”
李玥一阵风走了,月容却有点不踏实:自己这算是毁人姻缘吧?今年的童男童女交换取消,番罗一夫起码四妻,十年后起码有四千个番罗女子不得不与更多的姐妹共夫;大庆一妻起码三夫,十年后起码有三千个大庆男子不得不与更多的兄弟共妻。真是造孽啊!
☆、归巢
第二天早朝之后,李玥又跑到怡园看月容,这次开门见山问她:“小九,你说这个壮年劳力,每年换多少合适?”
月容没想到李玥这样郑重其事,想了一刻,道:“番罗需要男人开矿、耕种、建房、制造兵器,我大庆需要女人采茶、养蚕、织布、刺绣,然双方皆不可依赖对方过重,小九以为交换劳力不超过大庆从业者三成为佳。小九认为,玥哥哥当命户部与礼部合作,弄清我大庆从事以上劳作的人口,然后方可制定交换数目。此外,各行业绝技一定不可为番罗女子所掌握。”李玥一点就通:现下什么都要靠人力,人多才能势重,交换劳力太多,番罗人在本国形成势力,尾大不掉,很容易养虎为患;另外,绝技怎么能被番罗人学去,不是自掘坟墓么?
李玥跟月容东拉西扯一通之后,眉开眼笑走了。月容却轻松不起来,问题的关键还是这两个国家的性别失衡,劳力交换其实也是治标不治本,现下交通不便,来回大庆、番罗都差不多一年,再干上个三五年,人就得离乡背井起码四年,不人道啊!
午后,月容正在缝制最后一套里衣,苗嬤嬤从宁王府看望即将生产的宁王妃范氏回来,顺便带回了月容的玉佩。月容与刘氏兄弟成亲那晚,苗嬤嬤看见月容后激动不已,都握不住那双鱼团佩,带回去后急急禀告宁王,宁王打开金佩取出玉佩,确认是九妹自小随身之物之后,连夜进宫禀告了李玥。第二天一早两兄弟迫不及待到张府认亲,玉佩却托给了了尘大师带回佛寺开光。
昨日,了尘大师亲自送了玉佩到宁王府,并道:“开光之时,老衲在佛祖面前给公主许了愿,‘若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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