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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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水绝身着一身素色白衫,跪坐在小几前,乌发用簪子松松箍着,看上去极是悠然闲雅。
他已经摘掉了脸上的鬼面具,带了一块黑皮半罩面具,露出了线条优美的下巴和薄薄的唇。
流霜倒是没想到阴冷的秋水绝穿了素衣,竟也会这般素净优雅。
自从遭到秋水绝刺杀后,流霜对秋水绝的传闻也听说过一二。
只因他经常带着一张鬼面具,无人见过他的真容,关于他容貌的猜测,谣言最多。
据说他生的貌丑无比,且脸上生了无法医治的烂疮。也据说,他是一个貌美如仙的美男。
当然,流霜觉得后者还比较靠谱,因为此刻从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和形状完美的唇来看,他决不至于是貌丑无比的。
看到流霜进来,秋水绝抬起脸,冷冽的眸光从流霜身上淡淡扫过。
“过来吧,为本宫主布菜。”他语气冷冷地说道。
流霜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叫她为他布菜,这意思是要她伺候他了?流霜自然是不愿的,但是眼前之人是谁?杀人不眨眼的秋水宫宫主,杀死她岂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她自然不会傻到要去找死。
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为他斟满酒。再拿起竹筷,站在他身畔等着,看到他的目光扫向哪道菜,便慌忙为他将菜夹了过来。
流霜自小没伺候过人,这察言观色,眼疾手快的活,做起来还真是累。动作稍稍一慢,秋水绝的竹筷便毫不留情地朝着流霜的手抽去。
一抽下去,玉手上即刻便肿起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不过就是动了动他的琴,就这样狠绝地对待自己,真不愧是秋水宫的宫主。似乎因为她的手动了他的琴,就要将她这双手废了一般。
那把琴真的有那般珍贵吗?
流霜咬着牙,忍着手上的剧痛,继续为秋水绝布菜。
秋水绝双眸微眯。望着流霜眸中的倔强之意,心底深处好似有一根弦悄悄拨动了一下。
这一餐吃的极是冗长,流霜不禁忍着手上的疼痛,还要忍着腹中的饥饿,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用过饭,但,面对着满桌的美食,却只能欣赏不能吃,这样的煎熬也是令人难受的很。
终于用罢餐,早有侍女端来了水,秋水绝饮了一口,漱了漱口。站起身来,躺在了窗边的软椅上闭眸养神。一个侍女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为他捶背。
秋日的艳阳从窗子里泄入,照在秋水绝的面具上,面具后的睫毛颤动着,竟是细密纤长。就在流霜以为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时,他却忽然冷声开了口:“把这个女子关回西屋去!”
两个装束干练的侍女走了过来,对流霜冷然道:“走吧!”
这一走,恐怕又将是一日见不到秋水绝,那些侍女们没他的命令,也不敢给她饭吃,她或许真的会被饿死的。思及此,流霜轻声道:“宫主,您千辛万苦掳了我来,不是打算将我饿死吧!”
秋水绝睫毛一扬,睁开了那双墨玉般的黑眸,唇角轻扯,邪邪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还没吃饭呢。既是如此,本宫主就将这些饭赏给你了!”
几个侍女正在收拾秋水绝吃剩的残羹冷炙,闻言,暂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怜悯地望着流霜。
“你们将饭给白姑娘端过去!”秋水绝淡笑着说道。
一个绿衣侍女端起一只大白瓷盆,向流霜缓步走去。到得流霜面前,静静站住,一双清秀的眼眸同情地望着她。
流霜敛眸一看,这是方才盛着汤羹的大瓷盆,里面不禁盛着剩汤冷菜,还有几根秋水绝啃剩的骨头。
秋水绝竟让她吃这个?
流霜抬眸,冷冷瞧着秋水绝。只见他一副饶有兴味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那绿衣侍女见流霜没有接碗的意思,便弯腰将瓷碗放在了地上,这情景,竟似是在喂狗。
流霜敛眸,只觉得胸臆间一股怒气在上升,士可杀不可辱。她咬了咬牙,恨恨地盯着秋水绝。
“不想吃?”秋水绝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挥挥手道:“既是如此,就端下去吧!你们都退下吧。”
那些侍女们陆陆续续退了出去,秋水绝挑眉望着流霜道:“我们秋水宫从来不养闲人,要想吃饭,也要凭本事的。这样吧,自今日起,你就做我的侍婢,总少不了你的饭吃,怎样?”
流霜明白秋水绝的意思,不就是要折磨她么?这她还能忍受,目前她还不想死。
“侍婢也是人,如果宫主能将流霜当人看,做侍婢也没什么不可!”流霜淡淡说道。
“妙极,既是你同意了,就先为本宫主洗洗脚吧!”秋水绝说罢,伸直了脚,将脚搭在凳子上,抬眸望着流霜冷声说道。
还不到晚上,洗什么脚,明摆着是折磨她。流霜忍着心中的不甘,淡定地走了过去,将秋水绝脚上的丝履褪了下来。又端起盆子,到院内蓄水的瓮里舀了些凉水,和热水掺在一起,端了过去。
试了试水温,正好,才将秋水绝的脚挪了进去。
手上的红痕本就很疼,一沾水,更是疼得厉害。流霜忍着痛,为秋水绝洗脚。
秋水绝低头,望着流霜的清亮的乌发,心中一颤。
他本不是刁难属下的人,可是,在面对这个倔强的女子时,不知为何,内心总是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悸动,这让他极是恼恨。
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她竟敢动公主的琴,竟然---搅乱了他的心。
而此时,她低着头,忍着手上的剧痛,为他洗脚。从他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优美的侧脸,微颦的峨眉,以及那一截如玉般柔美的颈。
心口忽然好似被堵住了一般,他狠狠一踢,盆翻了,水洒了一地。
“会不会洗脚啊,滚开。”他冷冷说着伤人的话。
外面的侍女闻声走了进来,秋水绝冷声吩咐道:“为她弄点饭吃,免得停尸在本宫主的院子里。”
“走吧!”几个侍女冷冷对流霜道,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宫主发怒,印象里,宫主虽然为人冷然,但是待她们这些属下还是极好的。不知这个新来的女子是何等身份,怎么惹得宫主如此恼怒。
是夜,一灯如豆。
流霜坐在西屋内,抚着手上道道伤痕,心内有些凄凉。
她有逃出去的可能吗?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秋水宫!
从药囊里拿出金疮药,敷到手上的伤痕处,方才伤口浸了水,若是不敷药,只怕是要化脓的。
流霜熄了灯,默默坐在室内。明月挂在天边,为室内洒了淡淡的月色,好似铺了一地清霜一般。
寂静的院内,忽然响起了孤凤凄鸣的声响。
流霜一惊,透过窗子向外一望,却见院内清光流泻。
灼灼月华下,寒光四溢,有影无形的剑气在院内缭绕着。一抹清影在院内飞跃着,原来是秋水绝正在院外舞剑。月色下,行云流水般的剑影将他紧紧裹住,令人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流霜虽不懂武功,但是秋水绝的剑法,却能感受到他心内一定有着深深的郁结。
剑影缥缈如狼烟一抹。他的剑法极是精妙,剑气却如清霜寒冰,冷意沁人。院内层开的花,在剑意肆虐之下,一缕缕微红四散开来,带着说不出的凄凉纷纷落下。
各人自有各人的愁。
流霜轻轻叹息一声。
却不想秋水绝大约是听到了流霜的叹息。忽然纵身一跃,落英缤纷里,剑气如虹,带着一抹冷意,只向流霜所在的窗口刺来。
流霜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到秋水绝会向她刺来,若是这一剑刺中,她还焉有命在。急急想要向后退去,但是还没有挪动脚步,秋水绝的剑已经到了。
秋水绝的剑太快,带着雷霆之势,剑刺破了绿纱窗,直直向流霜的咽喉逼来,一时间流霜根本就没有躲过的可能。咽喉处甚至感受到了剑气带来的冷意。
秋水绝终于要杀她了吗?在这样毫无预警之下。
但是,那剑却没有真的刺中流霜,而是在她身前一寸处生生顿住。
流霜瞪圆乌眸望定他,月色下,他的一双黑眸格外亮,瞳仁中,隐隐有着一抹冰寒冷峭的神色。一刹那间,流霜忽然感到了这双眼眸的熟悉,在哪里,在哪里曾经见过啊。
流霜定定站着,一动也不动,若是一动,引发了他的魔性,她还焉有命在。
四目怔怔望着,秋水绝眸中的寒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神色。
正在怔愣间,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宫主,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求见!”一个侍女在秋水绝身后禀报道。
秋水绝的手颤了颤,剑从流霜身前缓缓移开,他收剑漠然转身,冷声道:“传她进来!”
流霜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只觉得一颗心跳动的厉害。待心情终于平复时,她才知,自己终于又捡了一条命。
抬头向窗外望去,却见一个侍女匆匆走了进来,到得秋水绝跟前,毕恭毕敬施礼道:“拜见宫主。长公主要见宫主,说是有要事相商!”
秋水绝细心地将剑插到了剑鞘内,淡淡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长公主?还是长宫主?
流霜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到底是哪一个?但是,从秋水绝的神色看来,很显然,他对这个人是极其尊敬的。
难道秋水宫有两个宫主,因为那个年长,是以叫长宫主?
若是有两个宫主,为何江湖上从为听说过另一个宫主的存在?
“好生看着她!”秋水绝冷冷地命令着,转身随着那名侍女走了出去。
流霜走到室内的床榻上,躺了下来,脑中闪现着方才秋水绝的眸光。
冰寒,冷然,带着一丝狡黠和魅惑,是谁的目光啊。
第九十二章 以她为质
秋水绝穿过一处林子,来到了一处粉墙前。进入月亮门,便见月色之下,一院子的茶花开的鲜艳夺目,香气馥郁。
屋前的廊下,坐着一个青衣女子,身前摆着一架古琴。见到秋水绝走了进来,微微点了点头,玉指一拨,便开始抚琴。秋水绝也不说话,自走到那女子身旁的竹凳上坐下。
秋水绝望着她,隐隐想起十年前那个花丛中抚琴的小姑娘,心尖处不禁隐隐一痛。
琴声脉脉,如涓涓流水,又好似松涛低鸣,只是欢快的琴音背后,隐隐有着一丝惆怅。自从国破家亡后,她再也弹不出真正的欢快之音了。长公主玉容长长叹了一口气,玉指一按,琴音然而止。
“姑姑,传唤秋水可是有事?”秋水绝轻声问道。此时已是夜深,若是无事,她不会传唤自己的。
玉容转首望着坐在自己身畔的男子。
月色朦胧,笼罩着他的俊脸,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衣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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