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新传

正文 085章 杨六郎舌战判官

五人到达一座广场,阴气笼罩下的广场边耸立着一座黑漆漆的宫殿。宫殿的门柱瓦清一色的黝黑,唯独牌匾上的大字呈触目惊心的白色,上书“天子殿”黑里透白,黑白分明,分外阴森。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四人向六郎抱拳道:“杨贤弟,我们已经送你到这里,也该向阎王汇报了。接下来,你将接受冥界各大高手的挑战,凶吉祸福,看你的造化。我们很快又会在战场上见面。虽然我们是朋友,但在战场上,我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一路同行,六郎与四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情同兄弟。话似绝情,却有依依不舍之意。
六郎说:“到时候,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五人嘴里说着“不会手下留情”的狠话,但彼此眼里全充满了暖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四人道声:“告辞!”
眨眼间便消失在六郎面前。
偌大的广场单单剩下六郎一个人,阴风阵阵,黑气森森。怪鸟半空掠过,叫声凄厉,如泣如诉。怪兽驰过广场,吼声如雷,锵锵铿铿。一切都显得诡异而惊悚。
六郎毫无惧色,昂首阔步,大步走向“天子殿”六郎刚走到大门口,阴暗的门内响起一个毫无生气的声音:“你来了?”
六郎说:“嗯。”
“你叫杨六郎?”
“嗯。”
“你除了会说‘嗯’以外,你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嗯。”
毫无生气的声音多了一丝怒意:“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不怕死?”
六郎说:“怕。”
门内一时哑口无言,似乎对六郎的回答感到意外。通常胆子再小的人哪怕心里怕得要命,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总会豪气冲天的说“我不怕死”敢于明目张胆的承认自己怕死的人很少,至少问这个问题的人还没有遇见过。
门内说:“既然你怕,那就束手就擒吧,免得多受皮肉这苦。”
六郎笑道:“我又没有作坏事,凭什么要我束手就擒?”
“因为你犯了涛天大罪。”
“我想知道,我到底犯了些什么罪?”
“你罪有三。一,你以活人的身份非正常进入阴间,犯了‘偷渡罪’。二,你对我不敬,犯了‘藐视法庭罪’。三,你炸了灭魔洞,放飞了大魔神的元神,犯了‘破坏和平罪’。”
六郎哈哈大笑。笑完,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判官。”
“不错。你很聪明,被你猜出来了。你对以上这三项指控服不服?”
说话间,六郎面前平空冒了个人出来。这人头戴官帽,身穿赤红色长袍,脚踏粉底皂靴。长眉过耳,面如锅底,目光如炬,须垂至胸,威风凛凛。这人自然便是冥界阴间的大法官判官了。
六郎说:“我不服。”
判官说:“你有权利为自己申辩。”
六郎说:“其一,偷渡罪。我之所以以活人的身份进入阴间,乃受妖术所害,情非得巳,这本身就违反了我自己的意愿,何来偷渡一说?再说,阴间是个民主自由的地方,人权得到充分的保障。问题就来了,我杨六郎本身就是受害者。你们不去找害人者的麻烦,反而来压迫我这个受害者,天理何在?人权何在?你身为冥界大法官,草率断案,冥界政府的公信力何在?”
判官瞠目结舌,作声不得。
六郎说:“其二,藐视法庭罪。只是因为我对你不敬,便是藐视法庭。你并不知道,我之所以对你不敬,是因为你先对我不敬,这种尊敬是相互的。如果一定在判罪的话,也是你有罪在先。我这么说你一定很不服气,但你想想,我一来你就以一付居高临下的姿态跟我说话,一点都不礼貌。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以礼对你吗?而且,阴间是个民主自由的地方,每个人都享有言论自主的权利,你应该尊重我说话的权利。同样,我也会尊重你说话的权利。退一步说,即便算藐视,我也只是藐视你个人而已,并没有藐视法庭。这不过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跟法庭有何关系?难道因为你是冥界的大法官,得罪了你就等于得罪了法庭?你只能代表你个人,你只是一名执法者,在私底下,你没有权利代表法庭。”
判官满头大汗,无法反驳。
六郎哈哈笑道:“至于第三项罪名,我倒是认了。”
判官松了一口气,哼了一声:“既然你认罪了,那我就要动手了。”
“且慢。”
六郎说:“无论我有罪或没罪,其实你最终目的只是想跟我动手是不?”
判官迟疑了一下,点头承认了:“是的。”
六郎微笑着说:“不用动手了,你必败无疑。”
“何以见得?”
判官很不服气。他是冥界大高手,生平罕遇对手。六郎不过是一个凡人,竟说自己必败无疑,真是天方夜谈。
六郎很平淡地道:“因为你今天少了一样东西:理。有理有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凡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有理之人,心存正义,无理之人,其心必邪。邪,能胜正吗?”
判官不怒反笑,喝道:“岂有此理!你的意思你是正,我是邪了?一派胡言。”
六郎笑:“现在,你又多了一个败的理由。”
判官强忍怒气:“你说说看。”
六郎说:“格斗博击,最忌心浮气躁。而你,正好犯了这个毛病。”
判官一惊,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六郎说的是实话,这个道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只是自己今天不知为何竟然犯了这个低级的错误。霎时间,判官看向六郎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杨六郎很不简单。突然间,判官发觉六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特质,站在那里有如渊停岳峙,气度俨然。即便六郎随手一个动作,也是那么无懈可击,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
判官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刻,他有点相信六郎所说的话了。在六郎面前,他变得信心全无,从内心就感觉自己毫无半点胜算。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真真实实的充斥着判官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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