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我,也不能骂我。”
赵妈妈一听就把手上的东西全放下了,坐到隔壁的空床上,看着女儿心神不宁的样子,非常不妙,急了说“是什么事啊,你快说啊。”
赵水光这才扭扭捏捏地说“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赵妈妈一口气才缓过来,大叹一声“哦哟,我还以为有什么事了,吓死我了。”
赵水光摸不着头问“你以为有什么事啊
过了很久,赵水光和希妙说起这事,希妙笑得都站不稳,说“你妈不是以为你怀孕了吧”
赵水光打她,想起她妈当时的表情,真觉得很有可能。
赵妈妈换了个姿势,摆摆手说“没事,那男生是谁啊我还见过”
赵水光到了这步真是难以启齿了,还是硬着头皮说“不是哪个男生,你见过的,我们高中时的英语老师。”赵水光赶紧加了句“你当时还说他帅呢,说这种人怎么会到我们学校当老师的那个。”
赵妈妈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直说“难怪,难怪。”才说了一半,自觉不对,拧了赵水光耳朵一把“你要死啊,高中居然给我搞师生恋”
赵水光冤死了,搓了耳朵说“没有,没有,是毕了业才在一起的。”
赵妈妈这才罢手,站起来说“就说你那时老不对劲”继续收拾,想到了什么,说“你那老师大你不少吧你没给人家添什么麻烦吧。”
赵水光真是气死了,哪有当妈的这么说的,但她又不能不低头,说“没有,怎么可能”看看她妈的凶狠眼神,赶紧收回话,说“真的没有,但他说想过来看我外婆。”
过会,病房里传出一阵暴骂“这小孩真不懂事,哪有第一次就让人来病房见面的,你说说你”
双边会晤
谈书墨是在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吱嘎”一声推开病房半遮的门走进来的。
当时,照顾外婆的护工去吃饭了,赵水光正和赵妈妈拿了毛巾,帮外婆翻身擦身体。
老人家的身子水肿得厉害,赵水光知道自己不是个手脚麻利的人,做得尤其小心翼翼,却还是让外婆大喘了几口粗气。
和一个人相处久了,连脚步声都是清晰的。听到走廊上的脚步时,赵水光已经紧张得心快跳出来,
她抬了头看那人推了门进来,映着寂静的走廊笑得唇红齿白,许久不见的脸庞似乎更加清俊,他抬了步子上来,走到赵水光旁边,翻了考究的棉麻长衫袖子,说了句“我来吧。”修长的双手就接了外婆的半边胳膊。
赵水光愣了,赵妈妈也愣了,赵妈妈先反应过来,忙说“这怎么行”,谈书墨抬头笑笑,手却是不带松懈,也也不说什么。
赵水光上去帮忙,低了眼瞄他,看着他细心地帮外婆调整姿势,看到老人大腿上大片的红肿,连眉头都没皱,手上的动作却极轻柔,卷翘柔软的睫毛在他眼下落下密密的阴影,这样的一瞬间,突然就让赵水光觉得这辈子,无论活到多老,无论走到何处,无论再遇见什么样的人,这一刻是永远都忘不掉了。
心里的震撼一时都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了,有这样的一个人,只要一见到,你的心就可以立即安稳下来,除了父母,竟有人可以如此放心依赖。
三人各怀心事地忙活着,病房内十分安静,擦完身,自己身上也是出了层薄汗,谈书墨把病床调回原来的位置,这才太抬头,喊了句“赵妈妈”,赵水光被母亲使唤着去洗水果,听了这声,一阵恶寒,回头盯着谈书墨直瞧,这人是不是被哪个给穿越过来了吧
看到谈书墨警告的眼色飞过来,这才颠巴着去洗水果。
赵妈妈是笑得合不弄嘴,忙说“快坐,快坐。”
等赵水光回来,这两人居然聊上了,亏她洗水果时担惊受怕,洗出一身冷汗。
聊了会,赵妈妈见外婆睡完午觉,有点清醒的样子,就凑到外婆耳边大声说“妈,这是丫头的男朋友。”
外婆病后,伤到了大脑神经,说话很是吃力,和小孩子一样,要努力听才听得懂,连说话的内容都像个小孩,有的东西能记得,有的记不得,她会成天嚷嚷自己的存折藏哪了,好好的说家里有小偷了,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大家都好言好语地哄着。
外婆有一日还突然对赵水光说“不要老吃肉,要吃蔬菜。”赵水光莫名其妙,但还是连连说好,过了一分钟,外婆又说“要多吃肉,不许减肥。”赵水光又心酸又好笑,她真是从没想过外婆会变成这样的。
外婆睁了眼,看了谈书墨一眼。屋里乌拉地说了一通,赵水光怕外婆又讲些不知所云的,谈书墨这样的性子,肯定要不耐的,赶紧和外婆介绍“外婆,他就是特地来看看你。”
谈书墨却站起身来,接了话说“外婆,你好,我是谈书墨,您别急,慢慢说,我听着。”
就站到床边,弯了腰,倾了身子,耳朵凑到外婆嘴边。赵水光的角度看见他墨色的浓密黑发轻轻点着,谈书墨听了会,大声回外婆的话,赵水光站得不是很近。听不到她外婆到底问了什么。努力凑上去,只听谈书墨说“好”“恩”“放心”种种的话,赵妈妈边切水果。边用眼睛瞄瞄。
八月下旬,天气开始凉爽,微风伴着夏末特有的清甜花香徐徐吹来,他俯着身子,侧着头耐性倾听,阳光照进的室内,尽让她忘了上月酷暑的炎热,只觉得看着他柔和的侧脸,如同被早春的晨光包围,安谧,柔和,却给人以力量。
空气里飘荡着浮尘的小小颗粒,她在想到底是哪一瞬,从他轻柔地翻身开始,还是他喊她的外婆“外婆”开始,还是他弯下腰时开始,不,不,或许是更早的那一刻,他挑了眉眼喊她“赵水光”,她在楼梯上撞上他的唇,他已经住进了她心里。再回头,呵,原来他们已经一起走了那么长的路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美好就散在温湿的空气中,如那点点的浮尘,化成她记忆里最美丽的那一景。
谈书墨起身告辞,低了头,大声和外婆说“外婆,您好好休息,我以后再来看你。”
赵水光凑过去说“外婆,别担心,我们很好的。”
外婆咕里咕噜说了一句,赵水光脸瞬间红了,斜了眼睛看那人,他嘴角早已心情大好地勾起,眼中有坏坏的笑意睇了她眼,她脑羞成怒,一肘子夯过去。
外婆说“这丫头还让我放心,你找了个好人家,要好好听人话,那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怎么行”
赵妈妈说“不坐了”,谈书墨说“不客气,不了。”拿了电解式氧吧说“这是给外婆的,还有着几位是江浙这带专治这类老人病的专家,赵妈妈有空可以打个电话咨询下。”
赵妈妈是真的需要这样的帮助,不便推辞,收下条子说“小谈,真是谢谢,麻烦你了。”
赵水光看谈书墨听她妈说“小谈”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爽。
谈书墨不卑不亢说“没关系,都是找朋友帮的忙。”这时,他手机响起来,他说“不好意思”,拿了手机,走到旁边,赵水光听到他低声喊了句“妈”,诧异地抬头看他眼。
过了会,谈书墨按了手机,走回来说“赵妈妈,不好意思,我母亲正好在上海出差,过来南京,想邀你们一起吃顿便饭,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
赵水光脸都要绿了,你行啊,这人怎么还有这招啊,赵妈妈却笑笑说“怎么不方便,方便啊,但我们要先回家一趟,”
还没说完,谈书墨就说“不要紧,我送你们回去,到时再来接。”
赵妈妈和小光风风火火回了家,把家里的名烟好茶全拿出来,赵水光咕噜“他有烟”
赵妈妈说“你这孩子,懂什么,第一次见面不能失礼,你快去换衣服,暑假才帮你买的裙子呢换上”
赵水光边换衣服边无奈,嚷“人家家人说不定不抽烟。”
赵妈妈大声说“不可能,我问了,他爸是退休老干部,他哥哥在政府工作,做官的怎么会不抽烟”
赵水光都快翻眼睛了,说“妈,你怎么这也问”
赵妈妈说“我问清楚还不好,你谈老师一看就是好家庭的孩子”
赵水光抗议“我是和他在一起,又不是和他家在一起”
赵妈妈说“这丫头,要不是看你喜欢他,我会管那么多”赵水光不再说话。
吃饭的地方是全城有名的湘菜馆,在最好的购物商城楼上,赵水光走在廊上就开始紧张了,她人生十九岁从来不想过见家长这种事会那么快来临,手不停的撩头发,谈书墨握了握她的手,对她笑了下,眼神很是温暖,但他越这样,她就越紧张,那么对她那么好的人,她是多希望得到他家人的赞同啊
赵妈妈帮她理好头发说“记得走路别拖脚。还有咱也不是低人一等,想想爸妈把你养大,也是同样艰辛该怎么就是怎么。丫头,为你老娘争气点”
赵水光想自己果然这辈子就是欠她妈骂,这么一说,居然好多了,推了门进去,已经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十的妇人坐在那里,穿着精细考究,脸上也是适宜的淡妆,人长到这把年纪是不分好不好看的,气质决定一切。
赵水光人还未进门,先甜甜地喊了句“谈妈妈好。”
那人正是谈书墨的母亲,站起来一笑,才露出眼角皱纹的痕迹,说“这就是小光吧,来,坐啊。”
又走过来,伸了手去和赵妈妈握手“你好,我是谈书墨的母亲。”
赵妈妈也算是个事业小有成就的女人,待人接物也是不卑不亢,伸手回握,两人寒暄。
赵水光觉得气氛无比诡异,突然想到每次开家长会时,她妈留下与老师谈话,同样的心惊胆跳。
谈书墨拉赵水光坐下,四人坐定,服务员上来点菜,谈书墨拿了菜单点菜,他向来就不是麻烦的人,也不会问“这是什么菜”让人去解释,问了下三人的意见,很快地决定。
不一会儿,服务小姐上了饮料和茶水,谈书墨拿了紫砂茶壶,帮赵妈妈和谈母倒好,边说“妈,你肠胃不好,先喝点普洱。”边拿了鲜榨果汁放在赵水光面前。
赵妈妈很快就和谈母混熟,两人谈煲汤的材料也能谈个一小时,连菜都没怎么吃,赵水光平日是个有吃就要命的人,现在是有好菜她也不能乱动,转玻璃盘子还转得很慢,时时帮两人还有谈书墨夹菜,这么多年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也不是瞎做的,关键时刻,她比谁都能装
谈母直夸赵水光懂事,乖巧,赵妈妈吐槽说“什么啊,这孩子在家也不干事,在学校还要小谈照顾。”
谈母说“哪里,哪里,我们家的向来独立的早,这次回来说是有女朋友了,还真把我吓一跳。”
赵水光哪里听过有人把谈书墨说的像个要人操心的小孩,用筷子夹了块笋子,在那咧嘴笑,瞬间就被谈书墨在桌底下的腿撞了一下。
赵水光发现谈书墨其实极其细心,点菜的时候没有多问,上了菜一看,有妈妈们吃的清淡点的,有她爱吃的微辣的,她母亲是苏南这带的,吃的偏甜,还喜吃海鲜,他就点了冰糖湘莲,谈母是北方人喜吃面食,却不大吃海鲜,他就点了面点,和红烧寒菌。
她本以为谈书墨那时接了电话低了声音喊“妈”,和自己母亲的关系不是特别好,现在想来可能也是一种对父母的尊敬,家庭环境不同表达不同而已,谈书墨这一餐下来,自己母亲杯里的茶水从没见空过,连她赵水光的母亲也是被照顾的面面俱到,却不动声色。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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