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诡异的小孩
「我怎麽会在这,当然是上班了。」苏彤m著弟弟的头宠溺的微笑著,看得其他警局同僚都诧异不已,那个冷面组长一直都是那冷冰冰的一号表情,哪时看他笑得这麽温柔,天要下红雨了吗?
「可是你不是被调走了吗?」
「这两天又被调回来了。」
「那你还不回家,也不通知我一声,害我以为你还在别市工作……」苏云抿著唇,难得的撒娇模样,苏彤又是笑:「刚回来比较忙,都睡局里了。」
警察局里不管是房间、卫浴设备甚至是厨房都应有尽有,一般都简单但实用,专给菜鸟警员或者值夜班的员警使用,有时遇到有困难的民众也会外借一晚,但他们这区的派出所是新建的,外观气派不说,装潢也美轮美奂得堪比民宿,更何况苏彤又是组长,住的房间自然是宽敞又舒适。
「对了,」苏彤目光一转,像现在才注意到一旁的关亦襄,觑著他似笑非笑眸中却满是睥睨地打量著,表面上礼貌周到的道:「这位就是苏云的那位学长吧?舍弟经常提起你,久仰大名,他说了很多关於你们的事呢,真是感谢你这麽照顾我弟弟。」
「你好,初次见面,我也常听苏云提起你。」关亦襄挂著合宜的笑,伸手和他回握,发现苏彤白皙秀雅的长相和苏云果然有几分相似,尤其那双璀耀动人的眸子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放在不同人的脸上,气质就略有不同,苏云的灵动,苏彤的冷豔。
但是就算长得有点像,个x肯定是天差地别的,看他那毫不掩饰的讪然眼神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而且任何人听了自己对苏云做的那些事,再笨也明白自己对他有意思,可偏偏他这位哥哥都听了还不提醒迟钝的苏云,反而跟著装傻,居心叵测啊。
「我听说你们是第一目击者?怎麽会在那种地方闲晃呢?」
苏云把来龙去脉简单交代了下,苏彤表示理解的点点头,睨了眼还在隔间里发狂的死者妻子,突然沉吟著开口:「这回的案件和那个会不会有点关联呢……」
「哥,你说的难道是……?」苏云惊讶的回问著,显然明白他口里所说的是些什麽。
「没错,就是那个。」
「不会吧!难道真的……」
「嗯。」
关亦襄看这对兄弟迳自在那打哑谜,被屏除在外的他忍不住c嘴问:「你们说的是什麽?」
「其实……」苏云一脸慎重的转过头来,两眼专注的望著他,缓慢开口:「……我不知道耶。」
「啊?」
苏云恢复呆呆的表情说:「我不知道我哥在说什麽啊。」
这边被耍了的关亦襄抽著嘴角想发火,那边苏彤也不按牌理出牌的耸耸肩附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在说什麽。」
「哥,那之前那个让你很头疼的自杀案,有没有结果了?」
苏彤摇了摇头。
苏云这回难得j明点的先给一脸不大爽的关亦襄解惑,前一阵子闹起轩然大波的孕妇自杀案,新闻一连报了一周以上,就像是感冒,无形的传染给了城市中即将成为母亲的女人,各式各样的自杀方式层出不穷,有时一日还死了三个。
最匪夷所思的是,这些孕妇完全没有任何的自杀前兆,虽然不能说一个个全是满心欢喜的期待即将出生的新生命,但也都无轻生的念头和原因,家属们往往在接到一尸两命的消息之後先是震惊难以置信,最後是崩溃的大哭。
有目击者表示,月台上大腹便便的妇人前一刻还开心的讲电话,下一刻不知为何就措手不及的往捷运将至的铁轨跳了下去,立刻血溅三尺,车上的人也被冲击力弄得撞了轻伤,或者是目睹了经过心灵受创,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所有有孕的女子都人人自危。
电视上不断的宣导自杀不能解决问题,也提供了许多可以求助的机关,希望不要再有人轻生,但一日复一日,总有怀孕的女人自己迈向死神的怀抱。
虽然警局对自杀这种防不胜防的东西无能为力,但也觉得里头肯定有什麽催化因素,怎麽可能无缘无故就一堆孕妇自杀?从死者的交友状况调查、生活点点滴滴也找不出什麽怪力乱神的玩意,最後只能判定是路上有什麽邪派宗教鼓吹诡异信念引发事端,可路如此无边无际的东西查起来谈何容易,於是一时半刻还没有任何斩获。
但两周後,类似案件就不再发生了,没有孕妇再毫无缘由的自杀,这一场死亡流感就这麽不药而愈消失匿迹,渐渐的在人们的心中淡去。
可对苏云而言却不是如此,这件事一直耿耿於怀,并像梦魇一般缠绕在他心海挥之不去,并不是他熟识的人也在自杀名单中,而是他曾亲眼目睹从六楼顶楼跳下的女人,在他面前成为一滩狰狞r酱,大大的肚子歪了一边,羊水破了,血流如注,一大滩惨不忍睹的血水之中,隐隐约约看见被凸起的石划破的肚皮里,还未成型的胚胎。
5-2,诡异的小孩
大家都说他神经chu,老实说他自己也是这麽认为的,常常被鬼片还是什麽恐怖片吓个半死但是过一小时就忘了,其实这样胆子也算大的了,所以他在意的不是恐怖血腥的画面,而是那个逝去的小生命,都还来不及到这世界上,就被他人抹杀了生存的权利,这是多麽残忍的一件事。
「找不出原因,而且事情过去了,上面恨不得立刻当作这件事完全没发生过,所以没下文了。」苏彤淡然的陈述著事实,又带了一丝几不可见的不以为然,但这就是人x,且除了如此也别无办法。
苏云深呼吸口气,反正怎麽样也查不出缘由,只要不再发生就是好事了,他让自己放轻松不再忧烦著这件事,向苏彤问道:「那哥你们要不要去刘艳纯的饭店找看看啊?」
「嗯,照你们的说法和死者妻子的怀疑,我们确实有必要调查那个女人和她身边可疑的男人,我让他们查一下死者的资料和交友状况,如果真的是他的第三者,再让她到案说明。」
半小时过後,一个警员拿著一叠资料过来:「组长,刘艳纯在死者失踪前和他交流频繁,最後接触的人似乎也是她,足够被列为嫌疑犯之一,但她目前居住的饭店人员表示她从昨晚就没有回去了。」
「那有没有她的其他可能藏身处?」
「她名下有一间公寓,也是她的通讯地址。」
「嗯,我带几个人去。」
苏云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听著,喝了几口龙井,啊!真是好茶,奇怪怎麽一直有人拿脚踢他小腿?低头往桌子底下一看……
「学长,你一直踢我做什麽?」
关亦襄对著苏云那张搞不清楚状况的脸,有种冲动剖开他脑子看里面到底是稻草还是豆腐渣,对面的苏彤依然是一副清冷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微微一挑眉,戏谑的睨了他一眼。
反正都被广播出来他的小动作了,关亦襄索x拉过苏云,直接凑在那边交头接耳讲悄悄话:「苏云,你不好奇吗?我们都跟到这里好像会发生什麽大事了,你不想去看看吗?」
「喔喔,我懂了。」苏云一脸认真的点著头,丢了个意会的眼神过去,当关亦襄感动苏云只是後知後觉点,现在已经逐渐在进步时,就看他转头向苏彤说:「哥,学长说他想去可不可以啊?」
他要吐血了。
苏彤毫不意外的喔了声,瞄向面色发黑的关亦襄,心里吃笑了两声,表面上莞尔的揉揉苏云的发丝:「你要求的我怎麽不会答应?」
「耶!谢谢哥,那要不要坐我们的车呀?学长的保时捷很拉风唷。」
「我还要带我的部属去,不方便,我们也自己开一辆吧。」苏彤说著,突然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对了,小云你和小米最近怎麽样了。」
「呃……」苏云傻在那里,他只和他哥哥说他去徵信社兼差,却没说原因为何,突然被问起这麽难堪的问题,他有点难过,咬著唇不知所措。
苏彤察言观色,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睐了关亦襄一眼,教人m不著头绪的说著:「小云,只要是你喜欢的人,哥哥都不会有意见,你过得幸福就好,但千万别掉到心机深重的人的陷阱里知道吗?那种花言巧语的不会是好情人,我绝对不会让你被那种人拐走的。」
「苏云,你哥真是替你著想,放心我会帮你看著的,只让会一辈子爱著你的人接近你,苏云哥你不用担心,苏云的下半辈子会很幸福的。」
「啊?」苏云被夹在中间,看他们你一言我一句,g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只觉得学长的灿烂笑容和哥哥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发生了什麽事啊?脑子乱七八糟的,最後只能疑惑的问一句:「学长,『苏云哥』是什麽东西啊?」
「苏云的哥哥简称苏云哥。」
「……」全场都很冷,一行人这才停下吵吵闹闹,开始做正事,往刘艳纯家里前进。
5-3,诡异的小孩
苏云坐在车上,有点心不在焉,手中的手机被他反覆把玩著,刚才提起了小米,让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他不只一次想和她联络,但删删改改好不容易打完的道歉讯息又在最後关头发不出去,他真是没那个勇气,都被骂说不是男人了,他哪来的颜面去挽回她呢?
他抬头望著窗外街景,行人来来往往,穿梭在喧嚣街头,突然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是因为想她想过了头才产生了幻觉吗?怎麽、怎麽他好像看见了小米?他惊愕的转头盯著一家服饰店外的窈窕身影,心跳如擂鼓,真的是她!
「你在看什……小米?」关亦襄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眸子闪过一阵不悦与y霾,接著语气故作轻松的问道:「你要去找她吗?我可以停车。」
「不了,我……我没脸见她……」
「你还有和她联络吗?」
「没有,我不敢。」对於关亦襄轻声的关心,苏云闷闷的回答著,像什麽都能一吐为快,突然想起他哭得淅沥哗啦的那天,学长也是这麽温柔的陪了他一晚……等等,到现在他还是分不清从哪里开始才是梦境,学长……学长到底知不知道他──
苏云紧张得连呼吸都不顺,结结巴巴地开口:「学、学长,你……你知道我和小米分手的、的原因吗?」
关亦襄瞅著他一脸惊惶的脸,理所当然的回答:「知道啊,你早泄嘛。」
「啊──」
「叫什麽?又不是绝症还能医的好吗?从西医上看,yj勃起是由副交感神经主导,sj以大脑和y部神经最重要,这些神经系统是由无数条神经联结交织而成,而其交接处的讯息传递就是靠『神经传导物质』,其中可能以神经激胺和早泄及勃起最有关系,如果这些传导物质失去协调或平衡,就会造成x功能障碍,现在很多治疗x功能障碍的药物都是藉著影响神经传导物质来造成疗效。」
「从中医上看我觉得你是肾y亏虚少年屡犯手y或过早婚育,房事不节,yj亏耗致肾y亏虚,藏j失固,y虚阳亢,而成早泄,以知柏地黄汤滋y以潜阳,沙苑子补肾气,金樱子、龙骨、牡蜘固j止泄,使早泄得解。」
苏云张大了嘴,从头到尾有听没有懂,好半晌才能动动合不上的嘴问:「呃,学长……你怎麽知道这麽多?」
「你那天说了,我隔天就去问了,我知道有几家治x功能障碍不错的中医,改天介绍你去,我觉得从体内慢慢调比吃药好,然後你有听懂那些原因吗?总而言之就是你一直自慰,或者和小米太常做爱不知节制才会这样。」
「我、我哪有一直自慰!」苏云涨红了脸,其其艾艾的低下头碎念:「而、而且和小米也没太常……呃,好像是有点玩过头……」
「喔?你和她一个礼拜做几次?」
「一个礼拜大概……我、我干麻跟你讲!」苏云这回难得聪明一次,却听得关亦襄心头火烧啊烧,七窍生烟,盘算起以後该怎麽跟苏云算这笔帐,绝对连本带利讨回来!
前面带路的警车停了下来,他们也在附近找了个车位便跟著下车,一路跟上了一幢公寓里,看清楚门牌才按了电铃,本来不抱什麽希望的,觉得刘艳纯肯定作贼心虚的找个地方躲藏,没想到一下子就听见有人要前来应门的声响。
门一开,果然是个漂亮的女人,一发现门口这麽多人还有警察著实吓了一跳,但依然极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有什麽事吗?」
但……
「我们是来找刘艳纯的,请问她在吗?」
「啊,我就是,怎麽了吗?」
「不是啊,你、你长得和刘艳纯不一样啊。」在那里盯著女子上上下下看了许久的苏云,终於忍不住皱眉将满腹困惑问了出口。
「喔。」那位穿著连身洋装,露出一双被橙色丝袜包裹著的x感美腿的女人,这才掩著嘴笑了起来,明白地道:「那你们大概找的是我姊姊吧,我也叫做刘燕纯,同音不同字,燕子的燕,这屋子是在我姊姊名下的,她早就不住这让给我住了。」
「那请问你姐姐最近有来找过你吗?」
「没有呢,自从我住在这一个月以来,我们就没有联络过……我姊姊她怎麽了吗?」
「是这样的,你姐姐刘艳纯和一件案子有所关联,死者生前和她交流频繁,所以想请她到案说明提供一些线索,你知道你姐姐可能的去处吗?」
「啊,不可能,你们是怀疑我姊姊吗?她那麽善良不会杀人的,我、我也不知道我姊姊会去哪。」刘燕纯蛾眉微蹙,为姊姊担忧的娇弱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
「那请问这个屋子除了你还有谁居住?」苏彤流畅的一个个提问,冷静的模样和总是毛毛燥燥的苏云相差甚远。
「还有我儿子。」
「丈夫呢?」
「我没有结婚,儿子是我领养的。」
5-4,诡异的小孩
突然屋里发出了什麽声音,刘燕纯一惊,赶紧跑回屋里,他们从门外探头进去这才看见半被沙发椅背遮住的小男孩,刚才的声响是那个大约才三岁左右的男童把水杯打翻了,关亦襄观察著那个小男孩,他的模样有点奇怪,甚至可以说是诡异,就这麽动也不动的坐著,要不是他的眼睛还有眨动,还以为是蜡像了。
诡异的男孩缓缓地回头看他们,真的是相当相当慢的动作,就像僵尸一样,只不过是小小的三十度他却得一点一点的转过来,粉嫩的小嘴死死的闭合著,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满是死气,盯著他们。
基本上是不少人都瞅著那个长相白嫩可爱,但是看上去莫名让人毛骨悚然的小男童,可是唯一会没大脑到开口说脑残话的只有……苏云。
「那个漂亮姊姊呀,你儿子是不是得了小儿麻痹啊?」
小警员们张口结舌,组长的弟弟未免太天兵?关亦襄无奈的望著天花板,懒得有反应了,只有苏彤面不改色像什麽都没听见。
「噗。」还以为刘燕纯会生气,没想到她倒是笑了:「不是的,我儿子只是有轻微的肌r萎缩症,所以行动稍微迟缓些……不好意思,我儿子现在需要我照顾呢。」
刘燕纯弯身帮他捡起杯子,歉然地朝门外一群大男人笑笑,然後开始转身去拿n粉泡牛n,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请问我们能进屋看看吗?」
「呃……」刘燕纯一脸为难,艳红的丰唇微抿:「我有隐私权的吧?」
「是。」他们确实不能在屋主不同意的情况下随意进入屋内,屋主有权举告擅闯民宅,这时又听什麽东西叮叮当当掉落的清脆声音,关亦襄的钥匙不凑巧的滑入门中,他直接跨步进去捡,满是歉意的对刘燕纯说:「抱歉。」
「不会。」
最後一行人离去,只能从别的地方著手,分离时苏云还不忘告诉亲爱的哥哥,有空要回家住啊,他很想念他的,苏彤欣然答应,临走前则又多看了关亦襄一眼。
一上了车,关亦襄就没头没脑的问:「你还记得之前那只蜘蛛吗?」
「哪只?」苏云先是愣了下,才想起车内有的惊吓经验。「你说黑寡妇吗?怎麽了?」
「我刚刚进去捡钥匙的时候,发现门後的死角,那面墙有一整排的柜子放了一堆宠物养殖箱里面,全都养著黑寡妇。」
「她把剧毒的蜘蛛当宠物养,还养了一大堆?」苏云的眼睛都快瞪凸出来了,难以置信的说著。
「嗯,少说有几百只,而且他的小孩……先说你那个g本是瞎扯的小儿麻痹好了,患者症状是肌r无力使关节及其附近的韧带提早老化或变形而引起疼痛,在坐、站和走路时,身体会有些异常姿势,那小孩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样。」
「至於那女人说的肌r萎缩症,最可能指的是常见的裘馨氏肌r萎缩症,患者几乎完全是男孩,到了三至五岁左右,都会在走路时变得容易跌倒,常常跌得额头及双膝伤痕累累,可是她儿子也毫发无伤。」
「呃,这些也是你问那个医生朋友的吗?」
苏云知道关亦襄在美国留学期间,交了个医师好友,回国以後依然互有往来,不过他明明是学商的怎麽和学医的扯在一起,实在是难解的谜。
「有听他说过一点,他很唠叨的,总之,那女的和她姊一样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什麽见不得人的秘密。」
「会不会,真的是杜奇恒杀的,然後刘艳纯和妹妹帮忙瞒天过海?」
「还不能确定,不过你已经跟你哥说过了我们调查的情况,一定会仔细调查他们几个的,但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我们最好要保护张司,说不定他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6-1,试探!
「没想到会从跟监的变成保镳啊。」按照他们拟定的计画,保护张司也就是他们观察外遇的当事人,两人决定先好好的准备一番,苏云说他要先回家一趟,关亦襄不晓得他有什麽主意,也没多问就送他到家。
看苏云进到房内,在柜子上mm找找,其中一个抽屉上锁就算了,居然还隐密的m索出一个暗格,从上面拉出一层木板,这麽神秘兮兮的还以为是什麽价值连城的传家之宝,结果苏云从那里面拿出的竟然是──
一把制式手枪还有无数的子弹。
「你怎麽会有枪?」
「喔,我哥给我防身用的啊,怎麽了?」
「……没事。」身为执法人员还知法犯法啊,苏彤对自己弟弟的溺爱程度,未免太超过了吧。
电铃声响起,关亦襄看苏云还在忙碌的准备他的武器,他便去应门,来的是隔壁的禹风华,一张斯文教授般的英俊面容满是不合他气质的愁眉苦脸,一看见他就焦急的问著:「关总,你们那个案子查得怎麽样了?张司还好吗?你有看见他吗?」
「我们今天没去他公司,怎了?」
「唉!」禹风华呜呼哀哉,无奈的叹气道:「那个委托人……也就是张太太,她说张司失踪了啊,是公司的同事先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看见人,结果到处都不见人影,她就急急忙忙打来问说是不是和那个野女人一起,结果我在隔壁听到你们回来的声音,就觉得凄惨了,他没和外遇对象在一起吧?」
「白天是没有,但现在很难说。」
「什麽?张司不见了?不会真的被肚脐抓走处以极刑吧?」苏云在房里听到这爆炸x的消息,立刻一脸惊惶的跑出来问。
禹风华的视线从他总是一惊一乍的脸缓慢的移到他手上的枪枝,凝重的问:「你干麻?要去火拼还是杀人啊?」
「啊──」苏云懊恼至极的哀号了声,挠著头发焦躁的说:「因为那个刘艳纯的姘头涉嫌杀人,我们本来担心张司会有危险,才想说要去保护他,结果还是迟了一步啊。」
「不,我比较担心以你笨手笨脚的程度,要s坏人结果倒的是路边的路人甲。」
「开什麽玩笑,我枪法超好的,以前和我哥他们去s击训练场我分数都是最高的好不好,不信你看。」苏云不服气的要证明就算他看起来一无是处,但还是有擅长的东西的,天生我材必有用没听过麽?转身拿起他放在电视柜最上层的玩具枪,对著客厅墙上的标靶s出塑胶吸盘子弹。
第一枪正中红心,不偏不倚的把正中央的五十分盖住,还不只如此,恐怖的事情发生了,第二枪没有黏在靶上反而掉落在地板上了,但禹风华笑不出来,因为掉落的原因居然是吸盘打到第一g塑胶子弹,仅仅一支铅笔chu细那样细小的目标物,接著第三发子弹也是如此,这种j准度堪比使用狙击枪了。
「怎麽可能啊……」禹风华目瞪口呆的,一旁的关亦襄却有一番见解:「的确苏云做其他事情还有各式运动都是超级手脚不协调,拿开车和篮球来说好了,虽然都是靠眼力和肢体c控,但却都需要动脑,像是红绿灯要看、要考虑左右来车、思考正确路线,篮球这种团队活动也要在一瞬间判断该从哪进攻、传给队友是不是比较容易得分,所以他不在行……但s击这件事上,只要眼睛看好目标,手瞄准就能扣板机。」
「……我懂了,总而言之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苏云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回过头来加入讨论:「你们在说谁啊?小黑吗?你们怎麽可以因为狗狗听不懂人话就骂它呢?说不定他听得懂的。」
这段话由别人来讲就是赤裸裸的装傻,无庸置疑的,但由苏云口中吐出,在场两个人都知道他很认真,百分之百的觉得他们在骂狗,还义愤填膺地替它抱不平。
禹风华沉默了数秒,走过去拍拍苏云的肩,心有戚戚焉的感叹著:「苏云,像你这麽自我感觉良好,活得肯定很快活,我真羡慕你。」
「真的吗?」苏云得意的双手叉腰,喜孜孜地笑道:「哼哼,你终於知道我也是有用处的了吧。」
「嗯嗯,相信我,我真的很羡慕你的。」
关亦襄在一旁看著苏云这副可爱死人的样子,真想……狠狠亲一口。
之後苏云把他们最近遇到一箩筐的事都跟与禹风华说个明白,他听到最後叹了口气:「唉,突然希望张司只是和他的外遇对象去共度春宵,不是你们讲的那些什麽爱恨情仇,恐怖血案,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也太多人失踪了吧,这种东西难道也能流行?」
「对喔,你不也在寻人?找失踪的宠物是不是?」
「什麽宠物,是人!你记忆力真的很差。」禹风华瞪了苏云一眼,这人未老先衰啊?怎麽老是忘东忘西,同个问题问好几次不是阿兹海默症吗?
「喔,找谁啊?」
「喏,就这个小男孩罗,这是我印出来要去街上张贴的寻人启事。」禹风华说著,拿起从刚才就一直抱在怀里的纸叠,递了一张给他们,两人凑过去看,在看清照片後同时表现出惊愕的神情,禹风华j神为之一振,亢奋的问:「怎麽了?怎麽了?你们见过这个小男孩吗?」
「见过……」苏云拿著纸错愕的盯著那张相片看,咽了口唾沫,忐忑的说著:「而且就是今天,刘燕纯她收养的儿子,和照片中的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
「什麽?张司的那个小三?」
「不,是小三她妹。」
「也太巧了吧!」禹风华跟著惊呼,所有的事情怎麽好像都绕成了圈?
6-2,试探!
「可是,那个小孩子有点奇怪,不像一般活泼好动的小孩子,反而像雕像一样都不动,一动起来动作还很僵硬,他妈说他是轻微的肌r萎缩,你要找的小孩也是得了病这麽怪模怪样的吗?」
「没有,是个很健康的小男孩。」
「学长你不是怀疑刘燕纯说谎?你说那小孩会不会是阿华要找的人呀?」
「我觉得很有可能,除非是双胞胎,否则怎麽会长得完全一样?」
苏云一击掌,脑中灵光一现想通了,沾沾自喜的道:「小孩肯定是迷了路流落街头,不知是让孤儿院捡到还是被刘燕纯直接捡回家,很心疼他这麽餐风露宿的,又找不到父母就收养他了。」
「不对。」关亦襄立刻就打断了苏云难得的脑力激盪,睨了他一眼反驳道:「我倒觉得她其实不想让我们发现那小孩,她一直挡在门口,没有让我们进屋的意愿,还是里面发出了声音,她不得已之下才过去收拾的。」
「咦?如果是这样,她就别说他还有儿子就好了呀,为什麽自曝想隐瞒的事呢?」
「因为来的是一群警察,她知道不说的话反而会欲盖弥彰,万一在她住家附近调查,街坊邻居肯定知道她家里有个孩子,问她家中还有谁她却矢口否认不是更教人生疑麽?」
「总之关总你觉得那个孩子是我在找的这个可能x很大就对了,那怎麽办?我上门试探试探那女人?」禹风华对关亦襄的推断几乎是深信不疑,这个卓尔不凡的男人就是有这种值得人依赖的魅力。
「母子血浓於水,让孩子的母亲亲自辨认,你带委托人去吧。」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吧,看王小姐心急如焚整日以泪洗面,我也很能感同身受,亲身骨r不知去向肯定担忧得夜不能寐啊。」禹风华苦笑著叹,被如此深爱孩子的母亲感染得自己都焦急了。
「我明天要去公司,郭子瑶一句积劳成疾就痛快的去躺病房,积了一堆事务让我做,我还得去医院慰问慰问他呢。」
苏云瞅著关亦襄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x感的菱唇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却让他莫名的不寒而栗,他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学长,你确定你是去探病的吗?我觉得你的笑容怎麽像想把郭副总从一般病房转移到加护病房呢?」
「放心,至少不会是急诊室。」关亦襄揉揉苏云染成亚麻色的柔软发丝,柔声叮咛道:「陈乔琪明天会帮我,我知道你也好奇刘燕纯的事,你明天就和他们一起去探探虚实吧。」
「陈秘书在啊,那就不用担心了,学长你放心,回来绝对会仔仔细细钜细靡遗的转播给你听的。」
一旁的禹风华看著他们唯美的氛围,总觉得好像有粉色泡泡在到处飘,可惜苏云周身有一道迟钝防护壁,把泡泡毫无遗漏的反弹回去……禹风华赶紧甩甩头,不不,肯定是他想太多了。
* * *
隔日苏云和禹风华载著宠物与委托人,三人一动物就这麽浩浩荡荡的出发到刘燕纯家,一直以来都是和学长东奔西走的苏云,倒是忽地觉得不习惯了。
一路上委托人王小姐一双眼望穿秋水,明明最为著急的人当属她,却没有出声要他们加速赶到,恐怕担心是空欢喜一场才这麽矛盾著既期待又怕受伤害,苏云觉得这车内气氛异常压抑,没话找话讲的问:「王小姐,关於你儿子失踪你有向警方报案吗?」
「当然报了,结果警察那些饭桶一个月都没有消息,我才自食其力啊,要不干麻找徵信社?」王小姐忿忿的说著,苏云虽然知道她是五内俱焚下情绪失控,说话才这麽咄咄逼人的,但心脏还是被咻咻咻地c了几箭,因为她口中的饭桶有一个是他哥。
不过,哥哥和那些警员在看见刘燕纯的孩子时却没有任何反应……果然同样是伸张正义的同僚,会不会贯彻正义的信念却得看个人心x,王小姐大概是运气不好遇到一个会吃案的懒散警员了。
到了目的地,g本应该要改名叫作灵犬莱西的小黑在禹风华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就从它自己的副驾驶座跳到禹风华腿上,并比他早一步下车,在地上逡巡著嗅阿嗅,突然就抬头看向楼上一层公寓的窗,似乎那里有什麽异样能让这只狗狗目不转睛的盯著。
苏云诧异的看著小黑极有灵x的动作,问禹风华:「你带它来过这?」
「怎麽可能,这附近我第一次来。」
「可是……小黑看的那间,正好就是刘燕纯的家啊。」
禹风华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见怪不怪地说:「它嗅觉本来就很灵敏,还有感觉也很敏锐,它这样子应该是察觉到那一间屋子有什麽怪异的吧,毕竟这麽远肯定不是闻出来的,大概像关总说的,里面很多毒蜘蛛,小黑兴奋了。」
「兴奋?」苏云满脸黑线,就它这小身板,被咬个一下就一命呜呼了,兴奋啥?
「它好像满喜欢玩弄那些虫子的,上次我看它在折磨一只蜈蚣,不亦乐乎呢。」
6-3,试探!
焦虑的王小姐,惴惴不安的瞅著那层楼,打断他们的话急道:「在那吗?我的孩子在那,还被一堆毒蜘蛛包围了?」
「呃,放心,那些蜘蛛都在养殖箱里出不来的,我们先去确定是不是你孩子再说。」
门一开,果然是刘燕纯,她一双美目好奇的望著造访的陌生人们,这才认出曾有一面之缘的苏云,有礼而生疏的问:「警察先生,你还有什麽问题要找我的吗?」
苏云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解释自己不是刑警并说明来意,王小姐原本战战兢兢的模样却在窥见什麽之後变得激动,在一行人措手不及之下便推开刘燕纯,冲进了屋内紧紧抱住坐在地毯上玩玩具车的小男孩,凄凄切切泣不成声的叫著:「小宝,小宝,妈妈终於找到你了,妈妈的心肝宝贝啊──」
刘燕纯愣了下,赶紧走到王小姐身边,镇定又为难的望著她说:「小姐,你认错了,这不是你的小宝是我的儿子……」
「这是我的儿子,我怎麽可能不认得?小宝、小宝,你快叫妈妈啊,妈妈在这呜……」
「这位小姐,我想你真的是认错了吧?孩子都长得很像的。」
其馀人也被突发状况吓到了,很自然的就跟著进屋,禹风华知道不可能第一次就抢了人家孩子去做血缘鉴定,只能配合刘燕纯忙著劝王小姐,但心里懊恼著肯定是打草惊蛇了,如果真的是王小姐的孩子,凑巧让刘燕纯带回家收养倒没关系,万一刘燕纯心里有鬼,可能在他们走了之後行李直接收拾收拾就远走高飞了。
苏云趁机往他最好奇的电视柜上看去,就这麽回头一望,差点吓破胆的尖叫出声,数百只光用讲的他还没什麽概念,但整面墙密密麻麻的宠物箱井井有条的排列著,本是透明的玻璃却成了黑压压的色泽,参杂著血点似的赤,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汪汪!」小黑这时候突然龇牙裂嘴的开始对刘燕纯咆啸,禹风华看了眼一向乖巧听话的宠物,突然发狠的样子,知道它是在给自己警示,这女人果然有什麽古怪,观察被王小姐紧紧拥入怀中的孩子,像苏云所说的反应迟缓到一动也不动,总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孩子,像尸体一样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他却发现他的眼睛里……像有什麽不明显的情绪显露。
「这小狗怎麽了?」刘燕纯诧异的看著突然对自己吼叫的小黑,以它的体型而言实在凶狠不起来,发泼的小样顶多是……可爱,只是刚刚还乖乖的,现在怎麽忽地就乱叫起来?
「没事没事,它怕陌生人。」禹风华笑笑的敷衍著,过去把小黑捞在怀里安抚,那只狗则趁机占便宜,凑到他颈窝里用鼻子磨蹭著,禹风华懒得理这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发情的色狗,转去拉王小姐:「别这样,我们先回去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你儿子的,这个只是长得像罢了,来,我们先走吧。」
在禹风华和苏云两个高挑青年的半强硬拉扯下,总算把痛哭流涕的王小姐扯出了门外,只是她一看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是哭得柔肠寸断,这时刘燕纯出来送客,但是被这闹剧弄得一堆问号,忍不住纳闷的问:「呃,请问你们是过来……」
「呵呵,没什麽啦……我很喜欢蜘蛛,上次听人说你养了很多,所以好奇来看,想问你卖不卖啊?啊哈哈……」苏云的傻笑一直是最好的敷衍工具,他人长得俊秀好看,个x也直得很可爱,装呆起来大家也不会和他较真。
这无厘头的答案果然让刘燕纯傻住了,半秒过後忍不住娇滴滴笑了出声,回道:「呵,你喜欢的话,我送你都可以啊,我拿几只送你。」
「呃,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苏云的表情一脸呆滞,傻呼呼问:「我、我不会被咬死吗?」
「不会,我的蜘蛛都很听话。」刘燕纯笑眯眯的。
* * *
「所以你就带了这些回来?」关亦襄盯著透明养殖箱内的三只小蜘蛛,额角抽搐的问。
「呃,对啊。」
「唉……你真是奇葩。」关亦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了,苏云真的是个人才啊,死後大脑大概会被当作凤毛麟角拿去研究剖析。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关亦襄提起那个箱子就往浴室走去,苏云在外头等著,过一会儿听到水声,接著关亦襄便带著空无一物的透明箱出来了,他惊讶地问:「蜘蛛呢?」
「你还真想养啊你?不怕哪天晚上睡了早上就醒不来直接驾鹤西归了吗?」
「喔,也是。」苏云点头如捣蒜,他的学长果然是智慧与美貌兼具……是这麽用的吗?总之听才貌双全的学长的话准没错,苏云突然想起刚从哥哥那里接收到的最新消息,机灵的汇报:「刚刚我哥说验尸结果出来了,确实是被巨大的口器撕咬,但匪夷所思的是到目前为止从未见过类似的咬痕,他说……该生物体型至少像熊一样大,才能一口咬掉半个人脑,至於其中特别奇怪的一点是,参杂了狗咬过的痕迹,只是一般的犬类而已。」
6-4,试探!
「狗?折磨手法这麽多样?希望张司不会成为下一个。」关亦襄淡淡的说著,他们报也报警了,找也找过了,张司依然下落不明,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他下一句话则让苏云愣了三秒,明显的预谋干些什麽坏事。
「你的枪带著,我们去刘燕纯家。」
「学长,你要去干麻?」
「那女人太不对劲了,溜进去看她有没有她姊的连络消息,顺便偷一点她儿子的血去验dna。」
苏云紧张了,像是怕隔墙有耳,抓著他压低声音说:「不好吧!这是犯法的啊!」
关亦襄冷冷道:「你私藏枪枝就不犯法吗?」
「对喔。」恍然大悟过後,苏云立刻换上了兴奋的表情,跃跃欲试的握拳说:「喔喔,感觉好像刺客,好刺激唷!什麽时候要去啊?」
「等半夜两点,确定她睡了我们再进去。」
凌晨二时,万籁俱寂之刻,有两名男子侵入了一栋平凡的公寓,一人十分冷静,步伐稳健的走至一扇门前,一人伏低身子手执枪枝瞻前顾後,如履薄冰,警戒四周,像战场之上四面楚歌──
「喂,别玩了。」
苏云被骂的有点无辜,噘著嘴低声说:「我很认真啊,我们要擅闯民宅,当然要保持最高警戒。」
「你这样子更可疑。」关亦襄丢个白眼给他,拿起从阿华那里借来的万用钥匙,小心的c进刘燕纯家门,喀嚓一声,门缓缓地开启,他们将动作放到最低限度,轻手轻脚的踏入里头。
落地窗的垂帘并未全部掩上,就著皎洁的月光,屋内的摆设若隐若现,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粉,荧荧发亮,同样的,那片让苏云依旧吓得魂快飞了的蜘蛛墙,反s出黑黝黝的j光,好似打上一层暗色的蜡,却隐隐约约窥见它们簇拥在一块蠕动著,莫名让人背脊发寒。
他甩甩头,让自己不再看著那一堆恐怖的生物,周遭相当的安静,静到一g针落地都能听见,静到他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这样的情境教人异常紧绷,关亦襄拿出他第二样借来的道具──热源感应器。
只能说阿华实在有许多古古怪怪的工具,除了之前用到的pvs夜视镜,这回连军用配件都派上用场了,一般在易躲藏的丛林战中用来寻找敌军的热能感应器,现在拿来隔墙侦测男孩所在的房间,虽然刘燕纯和她的儿子睡在一块的可能x极大,但学长说这是以防万一,怕还有其他人潜藏在屋内。
测了测,显示两热源体在同一房内,不可见光雷s指出了一个方位。
这时,苏云倏地被人捂住了嘴,硬是拖到了柜子和隔板之间的死角空隙,苏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x口,还好霎时间他感觉出了学长的气息,硬是压下欲出口的惊呼,只是明明什麽都没有,为什麽要躲起来?
才刚这麽疑惑著,就听他们正打算前去的那间房门咿呀──地打开了,听脚步声有些拖沓,那人出了门还打了个呵欠,似乎是刚睡醒,弦月这时羞怯地蒙上了灰色面纱,室内一片昏暗,只能看著隐约的轮廓带著睡意慢慢的走向厕所。
苏云紧盯著不清不楚的一片黑暗,心跳飞快,连呼吸都不敢用劲,深怕被刘燕纯发现他们的侵入,後果不堪设想,於是一直维持同样的姿势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角落的缝隙太过狭小,两个长手长脚的男人挤入过於勉强,从刚才到现在他和学长一直都是紧密贴在一起的,学长一手捂著他的嘴一手揽在他腰上,前x贴後背,甚至有温热的鼻息自後方拂上他的耳际……天,他耳朵超敏感的啊,一直被这麽轻轻吹著他觉得痒意都快挠到心尖上了。
只是这躲藏的空隙就这麽丁点大,也是无可奈何,苏云不好再有任x的要求,只是这腰上的手……总能拿掉吧?他忍不住动了动,想摆脱让他有些尴尬的桎梏,然而这麽一扭,那手便在作用力下滑落了几公分。
等等!这位置不是更尴尬吗?苏云简直想赏自己一个暴栗,自作聪明和弄巧成拙g本是他的专长,就算同为男x,下腹被一只手搁在那,还是觉得不自在,他想稍微、稍微再退一点,整个身子就毫无间隙的贴在关亦襄身上了。
两人身高只差了些,苏云感觉自己的臀部和学长的下身紧紧黏在一块,在这种紧张的节骨眼,他还能没神经的想起那个梦,莫名奇妙的思考起学长该不会真的有两g那个吧?而且好像……好像还满舒服的……
突然响起的水声让他惊醒过来,这都什麽时候,他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可恶,自从做了那个梦,苏云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老是不自觉的被那个梦牵著鼻子走,听著脚步声逐渐远去越渐变小,接著是房门再度关闭的声响,刘燕纯看来是回房了,苏云一颗提高的小心肝终於放下,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腰上的力道又收紧了些,怕自己被勒死,他小心翼翼的拨著腰际上的手,这时夜空中的云雾让风吹散,一轮弯月渐渐地在暗色的帷幕下探出身影,光线缓慢而微弱地充满室内,可见范围不断增加。
倏地,一张惨白的面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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