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记
「慢著,我都忘了」总士抬起头来正视一骑「远见医生准你下床了?」
「唔…」一骑有些昏昏欲睡「他们没发现我跑出来…」
「…起来,马上回去!」
医务室
「一骑」司令跟远见医生面色不善「你知不知道一堆人在找你?还有自己的身体状况?」
「……」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一骑只能乖乖坐在病床上低著头挨骂。
「司令」看一骑那副样子,原本也有点生气的总士也於心不忍「我没立刻带他回来,是我的责任」
「你别老是替他…咦?」司令发觉有些不对劲「你的眼睛颜色变了?」
「啊?」
「真的?!」一骑从床上弹起「刚刚都没发现…」
「你给我躺好」总士单手把一骑压回病床「是吗…所以…同化现象解除了?」
「因为夕阳所以没马上发现吧」千鹤笑著「这样自己也可以放心了吧?」
「嗯…」
「那我们先走了,一骑你别再乱跑了,还有总士」按下开门钮,司令转过身「像昨天那样就睡著,会感冒的」
「爸昨天有来啊?」看著门关上,一骑看向总士「我都不知道」
「我也是…」原来是司令帮自己盖外套的啊。
「总士,」盯著总士仍带有十字痕的双瞳「我明天想去学校了」
「你的状况还没稳定,再过几天吧」
「你陪我去呀,」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这样远见医生就没意见了」
「你乖乖休息的话我会考虑」揉揉一骑的黑发「现在有点早,不过你先躺一下吧」
end
番外 明日之外
1
在你离开我後,往後的日子里我常在想,当你一人在北极孤身抵抗异界体时,那时的你,心里在想什麽?会不会害怕?
害怕……这词要在你身上出现我看是非常难的吧。
在北极之战以外的战斗,即使透过系统能感知你的思绪,但比较明显的情绪除了些许的紧张感外,我不曾感受到其他,包括恐惧。
从北极回来後,从老爸那边知道了在mark nicht来袭之前,你的打算。
离意识完全消失有十八个小时──你已经做好回不来的心理准备了,就为了跟我们一起并肩战斗。
从新国联回来後,我知道你不可能抛下我们和龙g岛,除了你自己。
所以我想…即使那时只有你一人,你也不会害怕的吧?
在意识重新连结时,我能感受到你的欣喜和安心的感觉,但我知道这是因为我们都毫发无伤地活著的缘故,并不是因为你自己得救的关系。
我更想问你的是…在消失的那一刻,你会害怕吗?
我想你没有,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
我能感觉到的只有我自己的恐惧──即将失去你的恐惧
在你从我手中散落的那一瞬间,我有打算乾脆跟你一起消失在海中的想法,不过我要是真的做了,你知道後会有什麽反应?只无奈地笑一下,还是大发雷霆?
两种都有可能呢,不然就是表面上面无表情但心里其实是风雨交加吧…
心意被糟蹋的感觉很难受…你是知道的吧?
以前我自以为你希望我战斗致死,糟塌了你本想保护我的心意…你很难过吧?虽然你没有表现出来,但从新国联回来後第一次的意识连结,我…似乎能感受到你真正的思绪了…
那你呢?我知道这样说很任x…但我还是不禁会想,我们那麽拼命把你带回来,为什麽你不坚持到跟我一起回到岛上接受治疗?明明就快到了啊…
可是…这样想只能让我自己好过一点而已…因为责备他人能减缓自己的罪恶和无力感…
纵然了解事实上,你是为了救我、为了让我平安回到岛上而撑到有人前来导航的那一刻…
平安回来後,我去看了乙姬,虽说生理上她与乙姬完全相同,不过跟乙姬是不同的人,但我也不知道该怎麽称呼她,也没人替她取名字…
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认为她的名字应该由她的家人──也就是你,负责命名、负责给她出生後的第一个礼物。
这种事本该由父母来做,但没办法,你是哥哥,就乖乖负起责任赶快回来给你妹妹一个可以代表她的称呼吧。
不过…你会如何看待这位”妹妹”呢?
她不是乙姬,只是在生理血缘上,她还是你的妹妹……
「一骑,」位於山顶的亚尔维斯出口开启,总士走向坐在长椅上的人「跟你讲过几次了,傍晚不要跑到山上来吹风」
「我是下午来的」对著来人笑了,一骑握住总士伸向他的手,站了起来「要回去了?」
「嗯」选择朝亚尔维斯出口相反的方向,由山路走下山「一个人在山上做什麽?」
「唔…」看著染成澄红的晚云,一骑回想起刚刚在脑海中转著的疑问「也没什麽啦,一些小问题而已」
「有想到答案吗?」
「是还没啦…」一骑低头看著山脚下的点点灯火「应该也问不到吧」
「这样啊…说到答案,」总士看向身旁的一骑「我听弓子老师说,你的心理状况调查表还没交?」
「哎啊…」一骑无奈地抓抓头「那个每个月都要写,好麻烦喔」
「你啊…」总士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叫你直接去面谈也推三阻四的,现在变成调查表也有意见啊?」
「我不想对陌生人说心里的感觉嘛」带有撒娇意味的抱怨「面谈的人是总士的话我倒是可以说」
「……我为什麽要听你当面对我发牢骚啊」表面上这麽说,但总士心里是很高兴的。
「又不是百分之百都在抱怨你」一骑反驳「至少天气不好这方面不会」
「是喔?那比我想的好很多嘛」懒得去计较一骑到底会抱怨什麽,总士再次提醒「总之调查表快交吧」
「好──啦」一骑不甘愿地回答「明天交总行了吧?」
「别那麽不情愿,这也是关心驾驶员所必要的」总士轻笑著抬手轻揉一骑的黑发「你乖乖完成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喔」
「咦?!!」一骑惊讶地看向总士「什…什麽答案啊?」
「你想了一下午的答案啊」
「呃…那你说啊」或许是认为自己被看穿了,一骑有些胆颤心惊。
「你又还没完成,不是说等你完成了再回答吗?」
「我…我已经写完了啦」一骑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不想交而已」
「哦…那你的问题是什麽?」
「……你不是知道了?」不然怎麽那麽笃定能给答案啊?
「怎麽可能?你又没说是什麽问题」
「那你可以回答的自信到底哪来的啊……」一骑感觉有点虚脱又有点庆幸。
「你会费心去想的不就是那些?」
「呃…是喔?」被这麽一说才发现似乎是如此。
「没错,远见也这麽说,快问吧」 说实话,总士还蛮想知道的。
「嗯…就是…」一骑努力想著该怎麽问「咦我刚刚想问什麽啊?」
「。。。。。。。。。」
「啊不是啦我不是要问这个」一骑慌忙挥手「我忘了耶…」
「那等你想到再问吧」总士替一骑拉开拉门「你先进去吧,我还得回亚尔维斯」
「咦?」一骑相当意外「那你怎麽还陪我回来啊?」
「刚好有空啊」总士理所当然地回答「晚上风很大,别跑来亚尔维斯,知道吗?」
「喔…」
2
『第一次见到乙姬时,是她三岁的时候』总士伫立在瓦尔裘蕾之岩里、核之器之前。
『回来後一直逃避来见你的原因…』总士凝视著核之器中飘浮在同化抑制y里的幼小身躯『已经忘了是因为不想接收到与乙姬的存在相异的资讯,还是害怕自己会把你当成乙姬』
『总觉得…把你当成乙姬,是对她和你的背叛』
『你呢?会希望岛上的人怎麽看你?』
『你还没有名字呢…』
「总士?」瓦尔裘蕾之岩的入口再度开启,一骑走向核之器之前的人「没想到你会来看她呢」
「你们不是一直说我是她的家人吗?」没有回头,总士仍是望著那小小的身躯。
「是没错啦…不过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啊」走到总士身旁,一骑看著核之器里的小生命。
「…家人是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吗?」
「你的意思是承认她是你的家人罗?」对於总士的坦率,一骑有些惊讶。
「……」
「你觉得她会怎麽叫你?」看总士这反应,一骑觉得那应该是下意识的回答。
「她高兴就好」除了连名带姓以外其他都行。
「你是以什麽身份来看她的呢?」一骑对总士的回答不甚满意。
「跟你一样吧」
「…那我是以什麽身份来的?」再掰嘛。
「我怎麽知道」
「…什麽嘛」好歹也敷衍一下啊。
「那你呢?」转头看著身旁的人,总士反问「是以什麽身份来看她?」
「…朋友吧?」觉得这是最理所当然的答案,但要说出来又让一骑有些迟疑。
「是吗?」总士露出玩味的笑「她的朋友还是乙姬的朋友?」
「啊?呃…」
「不需要二选一」将一骑的不知所措看在眼里,总士笑了「说都是不就行了?」
「也是…慢著,你的意思是你也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她?」
「怎麽可能」总士转身朝瓦尔裘蕾之岩外走去「是跟你一样不确定」
「那你也会像以前一样保护她吗?」一骑跟上总士的脚步。
「当然」出口开启後又再度关闭,溢满红光空间被阻隔在两人身後「因为她是岛之核」
直到搭乘电梯前,两人之间都只有沉默。
「刚刚那样说有点…」虽说总士的答案可说是合理,但一骑却莫名地为那女孩感到悲伤「只要是岛之核,不管她是谁都没关系吗?」
「她的确是岛之核,但她想成为什麽人都没关系」看著电梯中显示的楼层数逐渐增加,总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骑,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我不是叫你别来吗?!!」总士转身开骂「现在给我回去!马上!」
「我又没答应你」一骑率先走出电梯「而且我睡不著」
「我不管你了,你请自便!」总士走出电梯,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总士」一骑跟在总士後头「你生气了?」
「完全没有!」
「我…」一骑停下脚步,低下头「只是想见你…而已」
「你真是…」停下脚步,在心里叹了口气,总士转身走到一骑面前「不是已经见到了?」
「嗯…」一骑抬起头看著眼前的人「不过你不希望我来吧?」
『笨蛋一个』暗骂在心里,总士仍是得先给个合理又能保持威严的答案「因为驾驶员有注意自己身体健康的义务」
「啊,我懂了」一骑豁然开朗「你是担心我的健康吧?」
『知道就好,讲出来做什麽』看著一骑的笑容,觉得有点脸似乎有点热,总士转身背对一骑「随你怎麽想,快回去吧」
「明天是假日,要怎麽休息都行」一骑绕到总士面前「所以我想去一个地方」
「什麽?」听到一骑的计画,总士蹙起了眉「你可别乱来」
「不会啦」向总士挥了挥手,一骑转身朝出口走去「那我先走啦,再见」
「等一下!」总士快步上前拉住一骑的手臂「这麽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河堤那里」一骑转头看著拉住自己的人「你想去也行啊」
「…你想去那里做什麽?」总士暗暗决定如果答案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只好用手刀解决了。
「没特别想做什麽,就只是想去看看」一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如果想克尽保护驾驶员的职责,就一起来吧,指。挥。官?」
「去河堤倒不如去海边」放开一骑的手,总士越过一骑走向出口。
「为什麽?」一骑走到总士身旁,两人并肩而行「不过你想去的话我们就去吧」
「因为我想把你做成消波块」出口开启,柔和的月光在总士温柔的笑颜上映出y影。
3
「…你心情不好吗?」看著一骑的背影,总士有些无奈。
两人到河堤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一骑只是站在堤上看著映著浓重夜色的河水。
「放心吧,没有」一骑转头看向对自己的行动提出疑问的人「不过在黑暗中可以感到安心,而且这里不会有像房间里那种死寂的压迫感」
「安心?你怎麽了?」一骑的回答g本不能让人放心。
「总士」没有回答总士的问题,一骑再度看向黝黑的河面「你有想过…放弃这个岛吗?」
走到一骑身旁,总士抬头看向星空「要是这麽做,就一无所有了吧」
「是吗?」一骑看向身旁的总士「是因为伯父说你只能为岛之核而活的关系吗?」
「刚好相反」
「啊?什麽意思?」
「自己想」总士将目光转回一骑身上,微笑著。
「好狡猾喔…」一骑边抱怨边在草地上坐下。
「闹什麽别扭啊」带有安抚意味地揉了揉一骑的发,总士仍是微笑著「没那麽难吧?」
「…看我烦恼你很高兴是吧?」不满的情绪稍微散去了些,一骑索x靠向站在身旁的总士。
「不一定喔」要看原因。
「居然连应付都嫌麻烦了啊…」还以为会说没那回事的。
「如果这样你会高兴一点,要我应付也行啊」总士在一骑身旁坐下「为什麽问我有没有想过放弃岛?」
「突然想到以前的事…而已」
「你想确认什麽吗?」
「可能吧…」低下头抵著膝盖,闭上眼「狩谷老师曾说过我应该保护全世界…」
「那你怎麽想?」
一骑抬起头看向夜空「我…不知道为什麽她会认为我能保护全世界…也没想过应该这麽做」
「你在比较自己对保护岛和保护世界的立场吗?」
「远见说过,因为有我们在,所以她才能战斗」
「所以?」
「我也曾认为只要有这里就够了、有大家都在的地方,就能战斗」再度看向河水,原本放在膝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在你离开之前,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呢?」
「不知道」
沉默再度弥漫在两人之间。
「…那段时间,你都在想些什麽?」总士率先打破沉默。
「你听了一定会生气」避开总士的目光,一骑把头别向他处。
「哦?你还会怕我生气啊?」在亚尔维斯时不是跟自己作对得挺愉快?
「你自己也没告诉我不想放弃岛的理由啊」
『还在闹别扭啊』在心里啧声,不过总士本来也没有真心想让一骑苦思答案「因为岛上有最重要的东西」
「即使让你痛苦甚至失去家人?」
「嗯」看著一骑,总士有些悲伤的笑了「因为我不想要什麽完美的世界,对我而言,最完美的世界就是一切回归於无,但我不想要」
「回归…於无?」转过头对上总士的目光,一骑有些震惊,x口发冷「为什麽?」
「什麽都能拥有却不用承担一切,不是很轻松吗?」
「是这样吗…」一骑低下头,额头轻抵在总士肩上「那为什麽不想要呢?」
「因为…」轻轻抚弄著覆在一骑後颈的黑发,发自心底的喃喃细语混在风中「这里有你在」
「啊?」猛地抬起头,一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你说什麽?」
「答案已经告诉你了,没听到是你自己的问题」
「这样太奸诈了啦!」
「换你了」总士无视一骑的抗议,反正一骑这家伙只是想再听一次而已。
「先说好不准生气…」先拉开距离以策安全。
「喔」
「呃…」一骑努力斟酌言词「就是…对保护岛的使命感到厌烦」
看总士还是一脸平静,一骑稍稍放大胆子说下去「因为能心甘情愿去承受的理由已经不在了…让我觉得…为什麽只要有能力就得为了大家的期望而被逼上战场」
「被他人需要不是很好吗?」轻抚上一骑的面颊「是对无尽的战斗厌倦了?」
「不是…」一骑闭上眼,享受自总士手心传来的温暖「只是对岛莫名的愤怒…这里是带给你痛苦的地方,你已经不在了,我却还是得保护它…为了什麽能继续战斗…已经不知道了」
「你不是说要在这里等我回来?」
「嗯…不过跟保护岛是可以分开的」一骑稍稍睁开眼,馀光让映入眼中的景物一片模糊「我想过喔…让这里只剩我一个人,让这里成为断垣残壁…然後我在这样的地方继续等待」
「为了报复我吗?」总士的声音同表情般仍然平稳。
「或许吧…不过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这种想法」
「为什麽没让那些成真?」
「我一直在等…如果你真的骗了我,或许会动手吧」
「那你打算等多久?」
「等到觉得约定无法实现的时候吧」一骑露出开朗的笑容。
「真是任x」看著一骑,总士也无奈地笑了。
「说好不生气的」一骑把两人间的距离缩短至最初。
「我也没生气啊」总士看著草丛中飘出的点点萤光「有过毁灭一切的想法不只你,其他人应该也有,只是差别在没能力实行而已」
「呐…如果我真的这麽做了…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
「果然啊」一骑安心地笑了「幸好不会」
又安静了下来,但气氛是安适的,不会有失措之感。
「总士」看著环绕在两人身畔的光点,一骑主动开启对话「跟其他人不一样,会寂寞吗?」
「有时候」知道一骑指的是什麽,不禁感叹这家伙对自己似乎越来越毫无顾忌了。
「那…会希望大家变得跟自己一样吗?」
「曾经想过」不过范围不到”大家”那麽广。
「是吗…」一骑转头,看著总士眼中的十字痕「现在呢?」
「觉得害怕的话,就离开吧」
「什麽啊,」似乎有些负气,一骑别开视线「明知道我不会,还故意这麽说」
「你胆子还真大」看到一骑的反应,总士有种反将一军的快感。
「我说过了吧,」一骑回头面对总士的挑衅,无畏地反击「是你的话就无所谓,这跟害不害怕没有关系」
「……」
「那总士呢?」轻靠向总士的肩膀,一骑闭上眼「会害怕吗?」
「…现在不会」有一骑在身边的话,就不会。
4
『你…在那里吗?』
什麽都没有的地方,连黑暗也不存在的虚无
回到合为一体的地方,就是像这样吗?
绝对的安详宁静…
就此服从的话
就不用再为了失去而悲伤了
也不会因为最重要的东西被夺走而憎恨
不必看见他人的晦暗之处,也不会暴露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甚至,能成为闪著金色神圣光芒的美丽存在…
如果没有你的话…
***
睁开眼,天花板不是自己熟悉的颜色。
「总士?」一骑坐起身,发现自己在总士的房间里,而电子钟的显示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翻身下床环顾四周,不出所料,只有自己一个人。
『总士人呢?』或许是刚睡醒,一骑还有点茫然。
走向书桌,心想或许总士会留个字条交代去向之类的,结果书桌上空无一物。
「醒了?」在一骑面对书桌发呆时,门开了,总士走了进来。
「嗯…」一骑转身,看著朝自己走来的人「你去哪了?」
「cdc有会议啊,怎麽了?」
「…好歹留个字条嘛」
「稍微想一下就能猜到了吧?」总士打开衣柜,将刚脱下的外套放进衣柜後,转头看向一骑「岛就那麽大,还能去哪里」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算了」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回去吧」与其看一骑因为面对自己而不知所措,总士心想不如把人赶回家或许一骑会比较自在。
「你要工作了吗?」完全没有听话的打算,一骑反而在沙发上坐下「不用管我,我不会吵你的」
「…也不是」总士心想,不把别人的好意当回事,大概就是指眼前这家伙。
「那你现在有空罗?跟我说一下会议的事嘛」
「也没什麽特别的…很普通的会议」看著一骑的笑脸,总士不禁觉得不知所措的其实是自己。
「是喔…对了总士,你有见过我妈妈吗?」
「你妈妈?喔…问这个做什麽?」愣了一下才想起一骑指的是谁。事实上,真壁红音已经不存在了,一骑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但为什麽还要称呼徒具母亲形象的异界体为妈妈呢?总士心想或许一骑理智上明知这一点,但在感情上仍然抗拒以异界体称呼有著母亲外貌的存在吧。
「嗯,可以的话,想再见她一面,能交谈的话就更好了」
「见面又能怎样呢?至於交谈…想从它那边得到和母亲对话的感觉,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既然她继承了妈妈的意志,多少会知道妈妈的想法…」
「是没错,不过交谈後你会失望的吧,它的表达和思考方式跟人类是不同的」
「或许吧,不过我也想知道她是怎麽看待妈妈的存在」
「…我了解了,交给我吧」看来不管怎麽反对,一骑都可以找出非得跟妙尼亚见面不可的理由,但现阶段而言,有著不能让他们如此的因素在。
「如果有适当的时机,会让你跟它见面的,在那之前,别轻举妄动,知道吗?」
「好──啦」
§
时序已渐入冬,一人山虽未降雪,但山风凛冽的程度让人完全不想到山顶閒晃──除了异界体。
「听一骑说过,这里是红音小姐最喜欢的地方」栗色长发的少年从亚尔维斯的出口走向伫立在山顶,黑发白袍的女x。
「吾等没有喜欢的概念」以真壁红音外型存在的异界体──妙尼亚,转身面对来人。
「要进一步体会感情果然很困难,光是理解是不够的」总士在离妙尼亚约两公尺处站定。
「感情…是记忆吗?」
「两者有差异,但是是并存的,没有感情的记忆只是资料」
「吾等理解差异,但无法里解感情与记忆的差异」
「人类因为记忆产生感情,因为感情形成记忆的模式」迳自走过妙尼亚身旁,总士在山崖边站定,望向另一处山头「一骑想见你」
「一骑是…真壁红音的孩子」那是仅仅见过一次,就让异界体警觉的存在。
「你想见他吗?」
「吾等未反对」妙尼亚转身看向总士的背影,不知何故,平板的语调里多了一丝急切。
「是吗…」总士转身面对妙尼亚,栗色的发丝随山风狂舞「不过,现在不行」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