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心底也在瞬间紊乱了,但是,她还是强颜欢笑的安慰着母亲。
“你应该明白,娘不是个势利眼的人,有没有功名都无所谓,可是可是他的名声不好啊”单母眉一皱,随即喃喃又道“不过,他倒是有个知己好友名叫佐尚羽的,那人可就比乔郡有出息多了,还因护驾有功,被皇上册封为“护主侯爷”呢”
她为之羡慕地说,如果女儿嫁的是这样一个人才,她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啊
“娘”单微沙直摇头,无奈地笑说“人家再怎么好,跟咱们家都没有任何瓜葛,您提他做什么”
她又怎会不明白她娘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这种事再怎么想也轮不到她的头上。既是如此,她又何必自寻烦恼
“难道娘想想也不成”单母睨了她一眼。
“行行行只要娘开心就好,不过,这话千万别让外人听见,那可是会不好意思的。”
“你当你娘是老糊涂了,我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她拍了拍单微沙的手,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地说道“你明天替娘跑一趟汴梁城可以吗”
“有事”单微沙坐进椅内,拿起篮内的布鞋缝制了起来。
“你还真健忘,难道忘了明儿个是你玉珊表姐的儿子满月的日子,娘明天刚好有事无法分身,你就代娘跑一趟,送个小礼去。”不巧的是,她早已和杨大婶约好明天一大早去为单微沙准备嫁妆。
“对呀我怎么给忘了”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连忙说“我要去,当然得去,不但要看一下小外甥,我还有好多话要跟玉珊表姐谈呢”
“但是,汴梁城离咱们这儿也有一段距离,娘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家走那么远的路,我会顾一辆马车送你过去。”单母又道。
“谢谢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将东西带到的。”
想到明天可以进城和玉珊表姐见面,单微沙早已忘了自己的婚姻所带给她的恐惧,一心只期待着明天的来临。
单微沙开心地坐在马车内,等待着和表姐见面的那一刻。此时,她袖里放着的就是娘交给她的红锦盒,里头是一颗镶着珍珠的玉簪子,细致又漂亮,连单微沙见了都爱不释手呢
想想娘年纪虽大了,但是,挑东西的眼光可不输给他们年轻人。
就在马车要进入汴梁城的前一刻,路经北岳桥时,突然,桥头两侧跃下数名蒙面人,车夫吓了一跳,倏然拉紧缰绳,马儿前脚猛然抬高,车轮打滑,震得单微沙一阵头晕目眩。
“车夫,发生了什么事车子怎么了”单微沙坐在马车内提高嗓音问道,但是,等了半晌却不见车夫回应。
马车也静止在原地,没有再启动。
“天究竟是怎么了再不赶快就要来不及了。”单微沙没辙,便掀开车帘,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下。
但这一看,可让她吓破了胆
马车外围着四、五位蒙面人,看他们那魁梧又带着杀气的身形,让她直觉联想到抢匪,而车夫也不知何时已被他们捆绑在马车边,吓得直喘着气。
“你们你们究竟是谁,难道眼里没有王法了吗”
单微沙虽然害怕,嗓音带着抖瑟,但是,以目前这种状况看来,除了自己,没人救得了他们,她根本没退缩的权利。
“小妞,我们本是住在北方的善良老百姓,但这几年兵荒马乱,弄得我们连口饭都没得吃,所以,才来你们这王畿之地瞧瞧,想分一杯羹。王法算什么,你们吃着山珍海味,却把我们弄得穷途潦倒,这也是王法吗”
其中一名冷着声又说“快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我们无意要你的命。”
“东西”单微沙顿时不知所措,“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找错人了。”
“去你的,我们特地躲在这条进汴梁城的路上,到目前为止,就只见你是乘坐马车进城的,既然你有银子坐马车,会没有银子给我们吗”另一名黑衣人立刻拔刀抵在车夫的脖子上,吓得那名车夫差点昏厥过去。
“我身上真的没银子,你们别为难他,我是远从临山县来的,所以才会坐马车,几位大叔行行好,放过我们吧”单微沙立刻走下马车,跪在他们面前恳求道。
“少废话,搜身。”
突然两名大汉钳住她,单微沙在一阵恐慌挣扎下,从袖口掉出了那只红锦盒
“哈你这个女人就会说谎,没银子,那这是什么”
其中一人正要弯身捡起它,单微沙却立刻冲上前,把东西揣进怀里,“不这是要送人的,你们不能拿去。”
单微沙拼了命想护住那只红色锦盒,说什么也不希望被他们抢去。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娘变卖了一些重要的首饰换来的,她怎么能辜负娘所交代的重任呢
“你这女人还真唆,我们是不想要你的命,你还不赶快滚开,把那宝贝留下。”一班贼人对她出声喝令。
那位车夫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央求着单微沙,“姑娘,我只是名车夫,家里还有老小要养,求求你行行好,就把那东西给人家吧”
原本紧紧将东西抓在胸前的单微沙听了他这么一说,心也渐渐软了是啊她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害了别人呢
“好吧你们拿去,但是一定得放了我们。”委屈的泪水落在她脸颊,她还真是不情愿。
正当她打算将东西交出的瞬间,突地从眼前飞掠过一道暗影,将要上前取物的贼人踢得掉在一边
“啊”贼人顿时发出了几声凄厉惨叫。
“你们是谁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起这种勾当”佐尚羽身躯缓缓地由天空降落,猛一挥褂,转身对住那些贼人。
“呃你是”
那些人早就被他刚才所展露的几手功夫给吓得退了好几步,刚才的一副傲慢样早已不见,此时浑身还发着抖呢,“你们没资格知道我的身份,若要命就快滚”
佐尚羽单手置于背后,以一双犀利的双眼瞪着他们,浑身充斥着一股无以伦比的气势。
“可是”他们又舍不得单微沙手中的红锦盒,忍不住瞟了她一眼,那眼神可是吓得单微沙赶紧躲到佐尚羽的背后。
“你们还未犯下大错,我愿意给你们改过迁善的机会,若是你们还是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报官捉拿你们。”
佐尚羽出言恫吓,这几句话立刻将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当土匪是为了生计,可是,当起通缉犯那就一辈子无法翻身了,说什么他们也不愿冒险。
“多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子感激莫名,请受小女子一拜。”尚处于震惊中的单微沙,声音还带着颤抖,才要跪下,却被佐尚羽给抓住了柔荑,强迫她站起。
她震愕了一会儿,又连忙抽回小手,双腮泛红道“公子您”
“姑娘别误会,我无意冒犯姑娘,只是正好路过,有缘搭救姑娘,何必行此大礼呢”佐尚羽客谦地说。
“但小女子受此大恩,却无以报答,难道公子要我带着这份歉意一辈子吗”单微沙对他直言道。
“哈”佐尚羽帅气地摇摇头,满怀兴味地说“真是拗不过姑娘,改天若咱们有缘遇上,那就请姑娘请在下一杯茶,聊表谢意即可,这跪拜大礼我看还是免了。”
“这”
单微沙知道他这只是推托之说,天涯茫茫,若非住在同一处地方,两人要再见面的机率是小之又小。
不过,对方已经这么说了,她再坚持就说不过去了,“公子既然这么说,小女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好。咦看样子姑娘是要进汴梁城,正好与在下顺路,就让在下搭一下马车,你的意思呢”
他话虽这么说,但真正的意思只是想护送她安全进城,聪明的单微沙也明白他的用意,于是点头道“公子真是位大好人,谢谢你了。”
“大好人”佐尚羽眉一扬,随即狂野的哂笑出声,“聪明的姑娘,你先请了。”
于是,他俩便双双进入马车内,由车夫驭马进城。
“不知姑娘打算去哪儿”
马车上,佐尚羽以一种非常和缓的语调问道。
他直觉眼前这位姑娘似乎与一般女子不同,尤其是方才誓死保住手中物的不畏死亡的模样,更令他赞叹
“我是要替母亲送礼去汴梁城的表姐家,却不幸遇到那批贼人,由于东西是我娘亲手交代,说什么我也不能弄丢啊”单微沙悠悠说来,想起刚才那一幕,她仍是余悸犹存。
“原来如此。”他轻轻扯笑,随即又试问“对了,在下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得知姑娘芳名”
佐尚羽扬眉瞅着她,奇怪的是,向来他对女人的姓名并没多大兴趣,可是,今天遇上她,他竟然有一种想要知道她姓名的冲动。
虽然不明白这样的冲动因何而来,但他知道若今天不问个明白,他很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这”单微沙顾虑地一顿。
“若你觉得不妥,在下也绝不勉强。”他会意地说。
单微沙心想,对方竟拥有如此泱泱的气度,言谈语调也都是这般的有礼,倘若自己还这样拘谨,似乎就太无礼了。
毕竟,他也不算是个陌生人,终究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于是她轻启唇道“小女子姓单名微沙。”
佐尚羽闻言一震,心中一直复诵着这个名字,“单微沙单微沙”
好熟的名字啊
“公子,有什么不对吗”她似乎看出了他的质疑,霍然说道。
“我想起来了”他一拍大腿,深吸了一口气。
她倒是愣了一下,不明就里地问“公子想起了什么”
“你你该不会就是乔郡未过门的妻子吧”他又问,然而,心底好希望这只是个同名同姓的巧合。
单微沙张大眼,不明白这位公子怎会知道这件事
“是吗”见她傻在那儿,他带笑又问。
她猛地清醒,轻轻地点点头。
瞬间佐尚羽的心口深感一撞,不知是失望抑或是懊恼,他居然有一股“相见恨晚”
的遗憾。
“那么公子你是”单微沙疑惑地问。
“敝姓佐名尚羽,是乔郡的知己好友,前几天才从他嘴里听见这个好消息,恭喜你们了。”他快速将混乱的心神拉回。
“原来你就是那位“护主侯爷”啊”她惊呼
犹记得昨天夜里她娘提的人不就是他吗当时,她娘还不由分说地直拿他和乔郡相比,甚至希望她嫁的人就是他
一想到这儿,她的俏脸竟控制不住地泛红了起来。
“原来姑娘也听闻过在下,是乔郡”
“不,不是。是百姓们嘴里都传颂着侯爷您的丰功伟业,小女子自然有耳闻。”她可没将她娘昨晚所说的那番话转述给他听,否则,一定会惹得人家大笑一场。
“哈别叫我侯爷,都把我给喊老了,什么丰功伟业这不过是百姓们以讹传讹下夸大的不实消息,我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好。”佐尚羽撇唇轻笑,无奈地摇头轻叹。
这些年来,他是为大宋朝付出了不少心力没错,但百姓口中的他几乎已神化了,这倒也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
再说,过几天他便要远赴战场,是生是死都没个准。倘若计策失败,他不就辜负了这些百姓们对他的爱戴
“是侯爷太谦虚了。”单微沙微笑地说,对于他这种谦和的态度更为激赏。
“咦你怎么又叫我侯爷了呢以后可直接唤我的名字。”
佐尚羽立即纠正她,这时候马车乍停。车夫在外头喊道“单姑娘,目的地到了。”
于是,他们两人同时下了马车,分别嵌在两人心中的感觉却是这般的矛盾又暧昧,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话。
久久,佐尚羽先行开口,“姑娘既已平安到达,那我就此告别。”
单微沙伸手喊住他,“公子请留步”
佐尚羽顿住步履,回头望着她,扬唇笑道“单姑娘还有事”
“我我”她一时噎凝无语,根本不知喊住对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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