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耳

番外

☆、(26鲜币)番外篇.你眼中的我(1)
──兽耳番外篇.诺曼──我眼中的你
自我出生开始,听到大人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我的哥哥。
泰森。
“泰森才十一岁就成为狩猎队最优秀的猎手了呢!”
“泰森竟然一个人制服了凶恶的火熊!”
“不愧是泰森啊,我们部落的希望──”
之类云云。
那时候的我对哥哥是崇敬又憧憬的,我期盼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哥哥一样成为部落的骄傲,成为父亲和母父的骄傲,直到那一天,母父把他带了回来──
我仍记得那天的天气非常凉爽,叶子有些泛黄,阳光晒在毛皮上有种淡淡的味道,说不清楚的气味,但是非常好闻,是适合打盹儿的好天气。
远远传来母父熟悉的脚步声,抖抖耳朵,睁开半只眼,便望见母父手中牵著的他。
非常小的孩子,眼角还挂著泪痕,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看著就是雌x。
弱小的雌x。
从小到大,我就不喜欢过於弱小的生物,在我的意识里,弱r强食才是世界唯一的真理,我不明白部落每年火舞节那些兽人为什麽会为了那些弱小的雌x而疯狂,说真的,除了我的母父,我对任何雌x都没有好感。
甚至厌恶。
望著被母父带得越来越近的他,我下意识摇摇尾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哇──毛茸茸!”惊呼声。
没等我离开,就突然被整个儿抱住了,非常不舒服的姿势,要不是母父在场,我当下就用爪子抓过去了。
“好可爱!”不明白他为什麽破涕而笑。
母父只是在旁边微微一笑,m了m他的脑袋,轻道一句:“他叫诺曼,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弟弟了哦,柯尔。”
什麽?弟弟?
我可不想成这个莫名其妙,叫做“柯尔”的雌x的弟弟。
不耐烦地露出牙齿示威,眼神却落在了他头顶上那两只不合时宜的耳朵上,像是嘲笑造物主般的耳朵,在风中轻轻抖动,那是喜悦,但一名雌x怎麽会有兽耳?
愣住的我忘记攻击,反倒被他抱住猛蹭,而母父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那天直到睡觉他也没有放开我,而我就这麽一直被他抱住,虽然不高兴,但他的体温还是很暖和的。
直到父亲回来。
父亲非常生气,在听到母父说想要收养这只怪异雌x之时,他当时的表情可以用狂怒来表达。
“你真的决定要收留他?你别忘了他可是──”
“不要再说了,伊扎克,我一定要留下他!”往常温和的母父态度异常坚决。
“艾力!”父亲也动怒了。
“小声点,不要吵醒孩子们!”
不明所以望著头一回跟父亲吵架红脸的母父,然後扭头望了望一直紧抱著自己不肯松手的雌x,突然间,看到他眼角流出的泪水。
他没睡麽?
心里某个地方突然有些难受,於是上前轻轻舔舐他的眼角。
他的手搂得更紧,就像无助的孩子,抱著自己最後的依靠。
那个夜晚似乎非常漫长,我一夜都没睡,一直盯著他泪湿的脸颊,直至清晨第一缕阳光照s入窗户,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耳朵上,我看了又看,这才有一丝困意,睡了过去。
最终,父亲拗不过母父,那只雌x还是留了下来,成为了我的“哥哥。”
我当然不愿意承认,我的哥哥是部落最强的少年勇士,才不是这麽弱小的雌x。
我讨厌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叫唤。
虽然每天晚上他都会抱著我入睡,虽然他自以为是承担了“照顾”我的责任。
後来我偶然间听母父说,这只雌x的母父在林子里遭到野兽攻击死去了,但这并不能激起我对他半点的认同感,或者说是恻隐之心?总而言之,他绝对不能是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只有一个。
犹记得那一天,长久待在狩猎队的哥哥终於回家,当我走到门口迎接之时,那只雌x早已傻愣在原地,他呆呆的望著哥哥,表情说有多蠢就有多蠢。
我不高兴他这样的眼神,这明明是我的哥哥。
於是冲他龇牙咧嘴,他见状,就默默走到一旁站著,活活像是摆设一般,可他却是一直看著哥哥的。
真是令人火大,这只蠢雌x!
哥哥几乎一年才能回来一次,等到第二年,那只蠢雌x竟然主动找到我,他小小声声地问我:“那个……诺曼,泰森喜欢吃什麽呢?”
想讨好哥哥麽?
挑了挑眉,我眼珠子一转,略带恶意地说:“哥哥最喜欢加了埃弗拉花的烤r,他吃到的话一定很高兴。”
埃弗拉花是长在森林边缘的香料,非常少见。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为什麽,但我知道这愚蠢的雌x一定会去找的,所以幸灾乐祸望著他垂头微笑的唇角,不知怎麽,越看越火大,真希望他被生活在埃弗拉花附近的野兽吃掉算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我是真的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
然而,等到半夜他还没回来,我一人蜷缩在往日一起睡的小床上,心里竟有几分担忧。
担忧?笑话!我才不会为了那蠢家夥担忧!
母父却是急得焦头烂额,四处寻找,却依旧无果而返,他望著躺在床上的我,抹了抹眼泪,然後mm我的脑袋,脆弱不堪地说:“别担心诺曼,我一定会找到柯尔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的……”
母父的话更像是自我安慰,他的悲伤太过明显,一瞬间,我忽然有些愧疚。
母父离开房间後,终於按捺不住的我准备出门寻找,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带著哥哥熟悉的气味,还有……他。
仰起头,望著被哥哥背在身後,浑身是伤的他,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找到他了。”哥哥始终是那麽简短的话语。
母父激动得要哭了,连忙抱过他,放到床上包扎上药,哥哥立在门口,而他的目光则一直流连在哥哥身上。直至哥哥快要离去,他忍不住轻唤一声:“泰、泰森……”
哥哥回头,对上他的目光。
“谢谢你。”唯唯诺诺的声音,眼里却闪烁著美丽的光彩。
面无表情的哥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後一语不发走了出去,留下母父、他和我三人。
母父担忧地问他情况,他只是红著脸,紧握著手,什麽都不说。
我也什麽都没说,趁他熟睡之时,我看到他握在手里的是一颗小小的珠子,那是由骨头打磨而成,很普通的珠子,但我却能从气味得知,那颗珠子是哥哥的。
是偷的吧?
当下就气愤起来,於是抓过他手里的珠子就扔到窗户外面。
没想到第二天他起来没看到那颗珠子,竟然急哭了。
“诺曼,你有看到我的珠子吗?”
“没有。”爱理不理的搭腔。
“谢谢你,那我自己去找找。”
说完就真的开始整个屋子的寻找起来,最後在窗户外找到,他笑得整张脸像是绽开乐花儿一样,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宛如宝物般捧著那颗珠子,心里空落落的。
“喂。”我唤道。
“嗯?”他回头。
他脸上的笑容著实刺痛了我,我说不清这种心情来自何方,但是当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把他的珠子抢了过来,恶狠狠地朝他吼了一声:“这不是你的东西,这是我哥哥的,你这个小偷!”
至今犹记得他当时脸上的表情,煞白一片,所有的笑容都没有了。
我感到开心,却仍旧感到空落。
他没问我要回珠子,而我拿著这g本无关紧要的珠子,只觉得莫名愤怒,然後狠狠的,扔到了附近的河里。
消失的珠子让我感到安心,但我没想到,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抱我睡觉了。
觉得奇怪的母父後来只当他长大了,不好意思跟兽人的我在一起,於是便让父亲另外弄了一个小房间给他,自此开始,他再也没进过我的房间,每次见到我,也总是低著头。
这让我更看不起他。
真是懦弱无能又蠢笨至极的雌x。
随著年龄的俱增,他却仍是不大敢与我说话,不止我,就连村子里的其他人都不大敢说话,我大约知道是他那对异於常人的耳朵的问题,大家都暗地里骂他“怪物”,而我则是其中更甚。
“怪物,你回来了。”站在家门口,我盯著远远走近的他,皮笑r不笑地说。
他只是微微抬头看我,然後又低著头进去了。
“你看不起我吗?竟敢无视我!”无端端愤怒,我用力抓住他的领子,然後狠狠往地上一推。
微微抬起眼,他害怕得动动嘴唇,轻道:“对、对不起……诺曼。”
“你啊,可真是太令人讨厌了!”我高高在上,叉著腰,然後低头睨著他那对耳朵,嘲笑道,“还有你这对可笑的耳朵!”
果不其然,他的目光更黯淡了,一副受伤的样子。
心有些淡淡的难受,但看见他眼瞳之中的我,我立马感到非常得意。
往後,我一直以欺负他为乐,而这个愚蠢的雌x,从来没有还过手,也没跟母父告过我状,然而就算他这样,我也无法对他产生半点好感,反而,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越来越火大。
而令我最火大的,莫过於第二年的火舞节。
本来没兴趣,结果还是参加了,已经成年的哥哥被很多雌x求爱,但都一一拒绝了,我好笑地看著这一幕,觉著无聊,就兀自去森林里转转,却突然发现那蠢雌x竟然也拿著求爱的花束,好像要走去哪里。
“喂,丑八怪,你去哪里。”他手里的花真刺眼啊。
他缩了缩,愣愣盯著我,然後说:“没、没什麽……”
惊恐不安呢。
“你手里的是花?”冷嘲热讽,“是送给我哥哥的?”
立马把花藏了起来,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算是默认了。
真火大。
“哼,你好像没到年纪吧。”我恶意满满地瞪著他,然後过去扯著他耳朵,“而且你还有这麽恶心的一对耳朵,大家都讨厌你,你凭什麽去送给我哥哥,你这讨厌的怪物!”
我扯得很大力,他几乎要哭出来,但一句话都没说。
“你就这麽喜欢我哥哥?要不要我帮你送给他啊?”冷笑一声,我伸手要过去抢他的花,谁知他竟然一把推开我,退後几步,惊惶不安的摇摇头。
竟敢推开我!
又是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他吓坏了,疯似的挣扎,而我也不知为什麽会这麽生气,竟然也没松手,而挣扎间,他的花落在地上,他一急,反身要捡,我趁机上前用脚踩得粉粹。
在他的面前。
我一边踩一边冷讽,“别傻了,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人喜欢,你这个丑八怪!”
望著那些破碎的花朵,我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气,然而却没想到,他竟然一动也不动了,只是发呆地盯著那些花,不闹也不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然後缓缓站起身来。
“喂,丑八怪,你要打架麽。”我踢开散落的花,挑眉问。
而他却只是背对著我,好一会儿,默默走开了。
看著他如此落寞的背影,我一瞬间产生了愧疚,但我却极力克制自己,然而,当他的背影快要离开视线之外的那一刻,我终於无法忽视心里的不安,快步追了过去。
他在摘花。
长在山边上的花,正是求爱之花,一般是兽人送给雌x的。
“去,真无聊,又来摘花麽。”躲在远处我忍不住嘲讽。
夜晚的风淡淡的,我抱臂静静看著仔细选花的他,竟然不是滋味。
那是为哥哥挑选的花。
又突然愤怒起来了。
哥哥明明就不喜欢他,为什麽还要这样坚持?他这愚蠢的家夥,难道不知道大家都看不起他,却还想要拿著花去火舞节自讨没趣?他想被人笑死吗?真不知道他的心眼怎麽长的,为什麽他的眼里就只有哥哥,为什麽他……看不到我呢?
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否认,就看到他因为采花不小心滑了一跤。
“小心!”身子反s似的冲了过去。
我想抓住他,可是力气不够,结果两个人一起滚下了山,一阵天旋地转,等我意识到的时候,转动已经到停下了,我们似乎是掉到一个巨大的坑里面,而我整个人被狠狠抱住,只受了点儿擦伤,而抱著我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喂!柯尔──!”焦急地拍拍他沾血的脸颊,竟毫无反应。
从小大大,我第一次感到这样害怕。
好像……要失去什麽东西似的恐惧。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把他带回家的,也不记得母父骂我的神情,我只记得当时他煞白的脸,还有杂乱的头发……以及渐渐消失的体温。
那天晚上,我哭了。
我拼命的乞求他活过来,哪怕是再睁开一次眼,看看我也好。
然而他一直都昏迷著,不见醒来,一天,两天,三天……久得我自己都不不清楚日子了。
然後突然有一天,他醒来了,第一眼就看到了我。
如此清澈无暇的目光。
“喂,丑八怪,你今天好像很安静啊。”我登时觉得尴尬,想起之前欺负他的种种,便打算丢下果子就走。
他依旧呆愣愣看著我,似乎很好奇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转身说:“虽然是我害你掉坑里的,不过是你自己笨才会掉进去,要不是母父让我来跟你道歉我才不想跟你说话!”
久久的,他终於开了口,“那个,请问你是谁?”
心脏微微一颤。
“喂,丑八怪,你该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难道是撞到什麽地方了吗?当下便去找母父。
“诺曼!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麽好事!”母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然後转身去问他:“是不是诺曼又欺负你了?那小子就是不老实,要是他再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修理他!”
呆呆的站在一边,看著他,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地方不一样,可又说不出来。
“啊,对了,”母父说,“泰森今晚应该会从狩猎队回来。”
原本发愣的我因为这句话有些不安,连忙将视线转向他。
“……是麽。”他却只是尴尬。
“柯尔?”
他没说什麽,但是跟以往不一样,他竟然一点都不兴奋,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吗?
母父出去後,只有我和他。
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悲伤,以及数不尽的空洞。
“喂!……你不疼吗?”找不到靠近他的方法,於是我扯了扯他的耳朵,小心用手碰触著他的手臂。
“……不疼。”
“不疼?你不疼,待会儿母父看到又以为是我欺负你,哼!”嘴上这麽说,心里担心不已,想到当时掉到坑里,他沾血的面颊,如今他受到一丝一毫的疼痛都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然後,一滴温热的y体滴至我的手背。
我愣了愣,问:“喂,丑八怪你……你在哭吗?”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哭。
“是不是真的很疼?是我弄疼你了麽?要不我、我给你吹一吹?”我轻轻抓著他的手,没有被他甩开真是太好了。
“丑八怪,为什麽你要哭得这麽伤心呢?”
他却一言不发,眼泪像是止不住的雨水般一直落下,砸在我的手背,心也跟著难受起来。
我找不到安慰他的话,只能默默蹲在他跟前,直到他睡著。
而他在梦里,亦依旧呼唤著哥哥的名字,我登时怒火冲天,想起他醒来时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你为什麽不想记得我?
因为我对你不好吗?
我会对你好的呀……只要你记得我,只要你记得我的名字,只要你以後只呼唤我的名字……
──是诺曼!是诺曼才对!
你应该看的人,是我才对。
☆、(22鲜币)番外篇.你眼中的我(2)
“以後不要欺负他。”泰森倚靠著门,对正在屋外喝水的我说。
扭过头,我感到非常不高兴,於是回道:“关你什麽事。”
这是我头一次顶撞泰森。
泰森却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模样,他扬起下巴斜眼瞥著我,嘴角似乎轻轻动了动,而後直起身子,转过身淡淡说道:“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你总不想看到母父伤心吧,当然了,只要他没死,我也不会c手管你。”说完要走。
“等一等。”泰森的话让我非常生气,我叫住他,问,“什麽叫他没死你就不管?”
微微回头,他冷冷地说:“就是这个意思。”
望著泰森,一股无名火窜上头顶,我不禁握拳怒道,“就算他死了,我也不希望你c手,他……是我的。”说完这句话,心脏像是要鼓动出来般,嗓子也颤动起来。
泰森只是冷冷看我,而後说了一句:“是麽。”便转身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捂著颤栗的喉咙,蹲在地上,然後不知不觉的生气,起身踢了踢地上的石头。
偷偷望著跟母父做家务的蠢笨雌x,以及听到母父跟他说“泰森以後会看到你”之类的话,我心里恼火却很矛盾,虽然我恼怒,可是我却不能有任何立场为那家夥发火,我谁都不是,是啊,对他来说,我谁都不是。
不是家人,不是朋友,也不是喜欢的人。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想著他,像是著魔似的,我想忘记,想忽略这种心情,可当我发现的时候,却是独自偷偷躲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他,看到他缓缓走近,既不敢上前,也不敢靠近。
唯一的好友莱伊见状,不禁玩笑揶揄:“不放心麽?”
“没、没有的事!我、我只是有些饿了……所、所以我回去了!”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麽。
“唉……这个不坦率的笨蛋。”莱伊悄悄在我後面说。
握紧拳头,我咬住了牙齿,深深望著远处细小脆弱的背影。
是的,我是个不坦率的笨蛋,我不肯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厌恶,我以往的嘲笑和欺负,只不过是想让他注意到我,却不想使他他离我越来越远,不愿与我说话,不愿看我,甚至……忘了我。
无法忘记他醒来时那陌生的眼神,我很害怕,也许有生以来头一次这样恐慌,那种完全被他摒弃在外的感觉。虽然他对泰森的心意令我嫉妒不已,但我怎麽也不希望被他遗忘,所以我想方设法接近他,然而,适得其反。
看著他为我摔断的牙齿,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是不是我没有资格去喜欢他了呢?
我是不是离开他比较好?
或许他……也是这麽想的吧。
背靠著门口,听见屋里母父一边为他止血一边心疼的声音,我默默低下头,怎麽都没勇气走进屋。
那天晚上,为了向他道歉,我独自进入森林捉雉**。
不料,遇见火熊。
我受了重伤,生死之际,我忍著疼拼了命的逃回来,心里只想著再见他一面。可是我太弱小,半途就倒下了,身体还在流血,已经疼得失去知觉,而身後传来了火熊寻味而来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靠近我,带著从獠牙滴落的口水声。
再也见不到那家夥了吗?
拼命睁开眼,我不愿意就这样屈服,我不想放弃,哪怕咬碎了嘴唇,满口鲜血──为的只是保留最後的意识。
因为我还没有跟他说道歉。
因为我还没有给他雉**。
因为我还没有见到他对我绽出笑容──就像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抱著我,很喜欢的样子。
“我不想死……”
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的心情啊!
闭上眼睛,四周一片黑暗,我死死咬著牙齿,发现自己流著泪。
孤独,绝望,当火熊的獠牙渐渐向下,心底有什麽东西在慢慢流转,而在如此无助的情况之下,我却哭笑了。
泪水一直流淌著,像是不会停。
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咬死了那头火熊,自己则断了三g肋骨,有一g狠狠扎进肺叶,每一口呼吸都像是要命的痛,我的左手也断了,背脊被咬下一大块r,膝盖上被抓出一大道口子,一直流血。
好疼──
村子里的兽人发现了我,他扛起我,拍拍我的脑袋,无奈笑道:“这麽大了还哭呢。”
我没有辩解,却真的是哭回家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睁开眼,望著趴在床头的他,不由伸手轻轻碰触他的眼角,然後握紧他的手,放在x口,我能感受到心脏狂乱的鼓动,那种不能自已的涩涩的味道充满喉咙,那一刻我很想长大,尤其在看到他的目光转向泰森的时候,我都在想,什麽时候我才能取代泰森在他眼中的位置。
柯尔,柯尔──你什麽时候才能看著我呢?
意识到自己的心情之後,反而比从前更加焦虑。
於是我像个耍赖的小偷,偷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用自己的厚脸皮,还有耍赖,除此之外,我必须保护他不被欺负──虽然他被欺负的原因大多是我引起的。
当然,还有泰森。
自从那天之後,我就不再唤他“哥哥”,因为我明白,自己必须站在跟他一样的高度,才能超越他。
我是个非常小气的人,我看中的东西,就算死也不会相让。
而且泰森也不在意他,不是麽?
母父是唯一知道我的,睡觉前他找到我,小心抱著我,对我说了些奇怪的话,他m著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你这孩子x格真是像极了伊扎克……不过这样也不坏,过去我因为懦弱而错过的东西,或许你能够牢牢抓住吧。”
“母父?”
母父却是微微一笑,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就要一直喜欢下去。”
“可是他喜欢哥哥……”撅著嘴,我终於说出了心中的不满和忧虑。
“泰森的x格太像我,对某些事总是犹豫不决,也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这样会失去多麽重要的东西啊……”微微的,母父小声诉说著什麽,然後把我拥得更紧,轻轻喘口气道,“我希望你们得到幸福。”
幸福?母父……难道不幸福麽?
睁大眼看著喃喃自语的母父,却不意间望见屋後沉默不语的父亲。
有什麽在悄悄改变,虽然不明显,但我感受得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与他的关系也渐渐缓和,他对我很好,尽管大多是把我当成弟弟那样的好,但我不著急,因为我心里明白,他是只属於我的定西,第一天开始……就只属於我,谁都不能夺走──就算是父亲。
眼看著他快要被发狂的父亲杀死,我没有多想,扑向父亲,露出了獠牙,而我惊讶的发现,此时父亲狂杀的眼中,除了杀气,更多的是悲戚。
他是如此悲伤。
──为什麽?
我愣住。
眼睁睁看著发疯的父亲抓著母父一同坠崖,那一刻除了震惊,心底竟生出了一丝认同──对父亲的,最後那双疯狂的眸并没有恨,只有爱,触动心弦的独占之爱……危险,狂暴,还有悲伤的眼泪。
父亲杀死了母父,那麽毫不犹豫,然而却在哭。
剩下我呆呆站在悬崖边上,低头望著那深不见底的崖底,不知多久,然後转身跪抱起昏迷不醒的他,紧紧的,把头埋在他颈窝,我想我可以理解父亲的选择,因为我也是这麽不愿意失去他……如果有一天我也面临这样的情况,我大概会比父亲做得更绝决吧。
因为母父不爱父亲,一点都不。
不仅不爱,甚至是憎恨的,尽管看不出来,但我很清楚母父心有所属,偶然发现他看泰森和我的目光,是充满了悲哀。我甚至可以想象母父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被父亲强迫才怀上了我,所以那麽心有不甘,他对我和泰森有怜爱,当然,也有怨恨──被剥夺自由的怨恨。
母父想要离开父亲的心情,就像柯尔只注意到泰森一样,隐晦,又那麽容易察觉,所以父亲那麽悲伤……宁愿选择束缚彼此的死亡也不愿放开那只手,而又对杀死母父感到抱歉。
紧紧拥抱著柯尔,谁都不能把他带离我的身边。
至死都不可能。
他是属於我的,属於我诺曼一个人的,他是我的,我从不怀疑,哪怕他身上被那个令人讨厌的雌x印上了诡异的印记──那是只有异x才能留下的印记,这都无所谓,我不管他是谁,总而言之,他,柯尔,是我的。
这是命运,是命中注定。
────我不要你离开,也不许你离开,你只能跟我回家,就算那个雌x来抢我也要死死守著你,绝对不放手。──
与其说是他不愿回到村子,倒不如说是我不愿意他回到村子。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血腥蜂的事情其实是我故意说出去的,我告诉了莱伊,而莱伊也如我所想传了出去,呵呵,那个愚蠢的家夥,他以为我看不出他的心思麽。只不过,没想到竟然害死了母父,但这一切都是意外,我这麽告诉自己,为了得到柯尔,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的心,比任何人都要冷漠无情。
我利用柯尔的同情,留在他身边,而他的身边,只剩下我,他的眼里,终於只有我。我终於变成了他的唯一,在这个自己创造出来的,只有我跟他的世界。我沉浸在这种虚伪的快乐当中,发现在森林里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麽难过。
事实上,我很快就适应林子里的生活,虽然仍无法猎捕大型猎物,但至少不会让自己和他饿到,然而,我并不满足,我享受被他疼爱的感觉,於是我总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受伤,望著他焦急的模样,我的心满溢著幸福。
我知道,这种幸福的本质有多麽扭曲,但这样就足够。
能占据他所有的目光,这样就足够。
我是个很贪心的人,我想要,就一定要全部,少一分都不行。
为此,我愿意等待。
每一天拥著他入眠,他的体温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幸福的存在,这让我想起小时候被他抱著入睡的时候,我会紧紧握著他的手,感受血y流动的脉冲,仿佛我们生来就应该在一起。
而随著年龄的增长,他变得更加吸引我。
不同於一般雌x,他的气味掺杂了一丝兽人的味道,但若不是非常接近,是觉察不到的,我心想也许是他兽耳的作用,但这一切都无所谓,无论他是什麽,都改变不了我对他的欲望。
而他却开始躲著我。
为此我恼火不已,望著突然被悄然隔绝的距离,深夜无法入眠的我曾试图伸手拥抱,但是望见他的背影,我的x口传来阵阵隐痛,我不知道我的焦躁从何而来,也许是那只不怀好意的小兽人?还是闻讯而来佯装无恙却一直不停用怀念目光凝视柯尔的莱伊?或者……是突然出现的泰森……
我不安,我很不安啊。
最终我还是没有拥抱,只是悄然用脑袋贴在他後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没用,或许是他从来都只把我当成弟弟的目光,或者,是我自己本身对自己的否定。
他是这样美好,我却如此肮脏。
我的灵魂早已扭曲不堪,我害怕他发现,害怕他说回去,害怕他说怀念过去的日子,害怕他说──他还爱著他人。
我会疯掉,我会用这双手杀死他,就像父亲当年杀死母父一样。想到这一刻,我就害怕得无法入眠,我惊吓得浑身打颤,我恐惧,不停揉搓双手,我想靠近他,我想抱著他,但我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杀了他……
而就在我不停发抖的时候,他却返身抱住了我。
“你生病了?怎麽一直发抖?”
“我觉得很冷,抱抱我好吗,柯尔。”
“真是孩子气的要求呢。”於是伸手拥住了我。
“……要一直抱到早上。”他的心跳,温暖的x膛是最安全的地方。
“嗯。”无奈地对我笑笑,他应允了我的这种小任x。
然而这样的微笑更令我愧疚,他何曾知道我心中的想法有多麽肮脏,我的任x只是源於我的狰狞,我无法抑制的独占欲……那一夜,我躺在他的臂弯中,等到天亮。
然後我找到了最漂亮的风狼毛皮,跟他求爱。
我无法忍耐,我现在就想让他成为我的。
说我自私也好,我用了这种半强迫的形式让他成为我的,无论他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心软害怕我受伤,总而言之,我迫不及待了。
夜里,望著安详睡在我怀里的他,我缠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随即低头轻轻吻住他的额头,道:“原谅我是这样一个卑鄙的兽人,用这种方法让你选择我,对不起,可我很幸福。”
是的,我很幸福,但同时又非常不安?──因为这犹如虚幻般的幸福,不知它什麽时候就会从眼前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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