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申他们三人围坐一桌,上好的龙井早已泡好,这时候正是饮茶的最合适温度。
桌子上有放着一张数尺长的白色宣纸,宣纸旁笔墨都已经准备好,刘申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你说叫什么好?’
‘锦安吧,’吴忧回答道,改朝换代,当然要换字号、换国号,‘繁荣似锦,国泰民安。’
‘哈哈哈,好名字,’刘申大笑道,他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随手提起毛笔,蘸了些许墨汁,然后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锦安’两个大字,‘大夏做不到的,换朕的锦安做!’
刘申狂笑声响彻整个太师府,仿佛整个中土大地都将尽归他手。
吴忧当下就明白了刘申的意思,他快速起身走出去,一把推开太师府的大门,他双手向天做祈祷状,接着又迅速地放下,他大声地对眼前的所有锦衣卫们命令道,‘出发!’
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多时的一万多位锦衣卫应声而动,声势庞大、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那一阵阵的脚步声犹如九天上的响雷,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京城中的百姓们见这么多锦衣卫朝着皇宫进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惶恐不已,纷纷落荒而逃,生怕自己被那锦衣卫的铁蹄踏为泥浆。
望着自己辛苦栽培的锦衣卫陆陆续续地离开自己的府邸,刘申的心中感慨万分,当年在江南地区乞讨之时,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能称王称帝的今日。
刘申一把搂过自己的养女刘雨深,他那双褶皱不堪的老手不停地在刘雨深的水蛇腰上抚摸,然后那张老脸就快要贴着刘雨深的鹅蛋小脸,他的声音说得越轻,就越显得不男不女,‘深儿,等过这天上的月亮落下,就是我们父女做主天下的时候!’
‘深儿不想要什么天下,有爹爹陪着就好了。’刘雨深笑着说道,她丝毫不介怀刘申的猥亵,反而是将自己的脸完全贴在刘申的老脸之上,她轻轻地将刘申的一只老手扶到自己丰满的胸前,任由他抚摸。
‘爹爹老了,日后这一切都将会是你的。’刘申扶在刘雨深胸前的那只老手就像是触电了一般,赶忙收回,他是个阉人,越渴望越得不到。
刘雨深不再说话,她与刘申二人,一老一少,紧紧地抱在一起,久久不说话。
偌大的皇宫之中,上下里外都已经是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德昭宫中,德昭女皇端坐在龙椅之上,她身穿一件金黄色的龙袍,头戴十二串白玉冕旒,脚踏一双祥云虎皮靴。
即使是身患重病,她的仙姿玉色也是无法掩盖的,睫眉依旧是淡墨茵染,她的美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说她是倾国倾城,可这词还她差三分,在她眼神之中的睥睨更是尽显无疑,那种天下尽归我眼底,群雄尽为我折腰的天子之气!
她代表着大夏天子的威严与庄重。
德昭女皇派去监视东厂的侍卫此刻正跪在德昭宫的大殿之上,向她禀报道,‘禀女皇,刘申那阉贼已经带着锦衣卫在逼宫的路上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德昭女皇的玉臂搭在龙椅的扶手之上,玉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她的那双绣眉深深地锁着,绝世的容颜没有一丝丝血色。
‘女皇,我们皇宫中的所有守卫与您同在,他们要想进来,除非踏过我们的尸体!’那侍卫在退下之前表示了自己与德昭女皇共存亡的决心,他是德昭女皇一手提拔的,此刻早已将自己的生死放下!
‘谢谢,谢谢。’德昭女皇的双眼都湿润了,虽然侍卫说的话让她深深为之感动,但是她不能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等到那侍卫退下之后,明儿从德昭女皇身后的帘子中走了出来,跪在她的身旁,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儿回来了吗?’德昭女皇闭着双眼,淡淡地问明儿道。
‘回昭公主,还没有小王爷的消息,’明儿低声地回答道,就光是今天早晨,她就已经数次力谏德昭女皇逃离皇宫,都被拒绝了,‘东厂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昭公主,您还是先行离宫吧!’
‘朕不会走的,如今至尊剑已经丢失了,朕不能再失了这皇宫!朕相信,容儿一定会回来的!’德昭女皇冷冷地回答道,她再也不想听什么撤离、退出等有关字样,她还在自欺欺人,‘谅那刘申也没那么大胆子!’
‘昭公主!如今皇宫上下人心惶惶,甚至是各怀鬼胎,此时您不走就再没机会了!’明儿哭着求德昭女皇,她紧紧地抱着女皇的玉腿,只求女皇能够动摇留下的念头。
‘你别说了!’德昭女皇大声地呵斥道,她吃力地将明儿踢开,再也不说话。
德昭女皇本已是身患重病,加上气急攻心,现在的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沉重不堪,四肢也软弱无力,她整个身子都靠在龙椅之上,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想在这里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外甥步容。
德昭女皇心中还有最后的筹码,自古以来,豪强都是得至尊剑者得天下,如今至尊剑遗失,刘申得不到那至尊剑,即使谋朝篡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与此同时,八女川澈也已经到了京城的城门门口,原本守卫城门的锦衣卫早就加入了逼宫的队伍之中,京城处于无人守护、城门大开的状况
。澈也在门口略作停留,他仰头凝视着城墙,口中喃喃道,‘这就是中土最繁华的地方吗?看来也不过尔尔!’说罢他一个跃身跳上城墙,朝着皇宫快速奔进。
就在澈也离开没有多久,步容就驾马赶到,他见城门无人把守,知道定是出事了,他更是飞快地冲进了城墙之中。
就这样,步容与澈也二人一前一后地朝着皇宫前进,锦衣卫也在向着皇宫逼近。
皇城内,风云激荡,殊不知,皇城外,群雄也正并驾齐驱地朝着这里赶来。
‘快把门打开!’锦衣卫已经兵临皇宫之下,领头的站出来,在门下大声地嘶嚷着。
这皇宫的宫门口就是当初步容与陆游原二人约定正式入江湖的地方。
‘嗖’的一声,从皇宫中射出一阵箭雨,将那领头的锦衣卫乱箭射死在门外。
这下门外的锦衣卫都慌乱了起来,上万人扯着嗓子呐喊着,挥着手中的长枪长矛,就要冲进皇宫之中!
‘不要叫了!’就在这时候,刘申坐着露天的轿子从后方来到宫门前,他仅仅是一声低语,上万名锦衣卫立刻都静了下来,可见他在东厂之中威望多高!
‘守门的小兄弟们,老夫奉劝你们,还是打开城门,我们锦衣卫都是安邦护国的将士,不会与你们自相残杀的,老夫只是有要事与女皇商量,’刘申笑着对守宫门的侍卫说道,虽然是笑着说,但是那言语中的不可退让却很明显,‘若你们再不开门,休怪我们动了干戈!’
‘哼,你这阉贼,无耻窃国!你枉为大夏臣子!当真以为我们怕你这锦衣卫不成,今日除非你们踏过我们的尸体,否则休想进皇宫半步!’那守门的侍卫当着在场万人的面,公然怒骂刘申无耻窃国,可见他就像是之前在德昭宫的那个侍卫一样,要与大夏共存亡。
‘哼,不自量力。’刘申冷冷地说道,说罢他一挥手,示意手下们强攻进去。
‘报!女皇圣旨到!’就在这时,皇宫内从德昭宫中跑来一位捧着圣旨的侍卫,他大老远就大喊,生怕双方都动了武。
皇宫内的人都跪下来接旨,皇宫外的人却纹丝不动,看来已经有人不把德昭女皇当天子了。
‘众侍卫听令,女皇有旨,宣太师、东厂上下进宫,尔等不得阻拦!’侍卫将女皇的指令宣读了一遍,这下不光是守门的侍卫惊讶了,就连门外的刘申都很诧异。
刘申本是多疑之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德昭女皇主动放弃反抗,难道是她真的要放弃大夏天子之位?放弃大夏王朝千年基业?放弃整个中土天下?
‘你们在这里等着,老夫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太师刘申对吴忧悄声地吩咐道。
‘这怕是不妥吧,’听到刘申这么说,紫衣书生吴忧心中颇有顾虑,生怕那德昭宫中有什么埋伏或者阴谋,如果说万名锦衣卫进皇宫确有不妥,但是刘申的个人安全还是要保障的,‘您还是带着一支小队进去吧!’
‘不用,谅那女人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刘申笑着挥了挥手,化了妆的老脸上已经冒了些油光,如今发生地一切都如计划中的那样在他的掌握之中,即使是德昭女皇设计请君入瓮,他也毫不惧怕。
‘爹爹,那深儿陪你去吧。我还没有去过女皇住的地方呢。’这时候在刘申身旁一直不曾说话的刘雨深突然开口道,她轻轻地挽着刘申的胳膊。
‘好!’刘申大笑道,在他心中自己的这个养女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只要她一撒娇,刘申什么都能给她,更别说带她进德昭宫了。
就这样,刘雨深搀扶着刘申,他们二人在皇宫侍卫的带领下,一步一步朝着德昭宫走去,早已无人铲雪的大理石路面上留下一串串或深或浅地脚印,刘雨深的那双高跟棕色羊皮靴子甚为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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