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每天都想送我下地狱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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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修就是梵卓。
那之前死在边境的,才是一直想和梅林合作的,梵卓的弟弟欧泊。
蝙蝠被这道惊雷劈的呆愣在原地,这还了得?
得赶紧去告诉先生!
它振翅起飞,不料太过紧张,撞上了门前的树枝,脆弱的枯桠应声而断。
寒风呼啸而过,大门被拉开,蔺修翅翼在身后舒展,脸上还带着没擦净的血痕,好像刚从地狱降临的死神,盯着已经飞到半空的蝙蝠,神色阴沉:“不想活了的话,就继续跑。”
蝙蝠戛然而止。
蔺修眉头紧锁,刚才为了诱里察轻敌受的伤在胸口扩散开,越来越疼,心中却思绪纷乱,里察的手下已经被自己杀光了,哪里又跑出来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血族?
然而这蝙蝠好像不怕死,竟直直朝他俯冲了过来,蔺修抬臂阻挡,迎来的却是烧灼的钻心剧痛,余光瞥到一物,心下顿时一紧,是加持过的山楂木短剑!
血猎?
蔺修闪身躲避,握住那短剑劈手夺下,只觉被大力推了一掌,眼前炸开一团烟雾,迷了眼睛,蔺修踉跄两步,撞在门上,待逐渐能看清眼前景象,蝙蝠早已不见踪影。
蔺修扔下那短剑按住伤口,手心已然满是被烧灼的燎泡。
他找出帕子包住,才把短剑重新拾起来。
短剑的剑柄下方,刻着一枚六芒星。
没有血猎会跑来东方,而梅林不同,他原本就是名血猎,手下也有一批,只不过后来当了叛徒。
他竟然已经来到坤海了吗?
蔺修抬头,黑沉的苍穹一丝亮光也没有,寒风卷着阴云呼啸而去。
……
钟濛一睁眼,油烟味先于光亮冲进感官,熟悉的廉租房拥挤潮湿,下过雨的夏夜凉风穿堂而过,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然后一转头,对上了那双慵懒低垂的眼。
还轻轻皱着眉,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虽然被自己拒绝用血液换保护的交易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
男生第三次换了半躺的姿势,折叠床放不下他的腿,血红的竖瞳慢慢变回了正常的黑色眸子,“你好像不怕我。”
“怕,也没那么怕,”钟濛说,“我妈妈是巫女,见怪不怪了。”
男生了然,“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钟濛嗫喏:“就几天吧。”
“你还敢一个人出门吗?”
“嗯…没事。”
男生提提唇角,一指脸盆,“风衣。”
钟濛给他递过去,男生从里面摸出一个皮夹,“给你,去银行换钱花,就当我在这里住的费用。”
钟濛打开钱包,看到一厚沓被雨泡湿的欧元。
……
暑假还没结束,第二天太阳出来,钟濛就近买了一斤鸭血,“喂,你想怎么做这个,煨汤行吗?”
男生好像很喜欢她的手艺,大快朵颐。
第三天,钟濛提回来半斤猪血,“喂,炒还是炖?”
男生吃的挺开心,就是剩了几块。
第四天,钟濛胆子大了点,跑去超市买了几根血肠,“喂,据说这个煎着好吃,我还买了油。”
男生提起筷子又放下,反复几次,欲言又止。
第五天,钟濛提着购物袋招呼,“喂,我去把血豆腐蒸了啊。”
“……”
第六天,钟濛买完东西回家报菜名,“喂…”
男生咳了一声。
钟濛停下,“怎么了?”
男生:“第一,我不叫喂。”
“啊…”
“第二,”他转向那包猩红猩红的东西,面有菜色,“除了血,你
就不想吃点别的?”
钟濛眨巴眨巴眼,看上去朦胧又有点迟钝,“好吧,那…那我去退掉。”
她提起东西要走,男生却把她叫住了,听上去有点无奈,“太阳大,别出去了,明天再换吧。”
钟濛弯起眼睛,笑出了一个小梨涡,“好呀。”
然后这小姑娘就去切血块了,并没有关心他是不是真的不叫喂。
男生默了一会,还是坐到床边,“我叫梵卓,你呢?”
切菜的手停下,大概是天快亮了,男生的脸迅速模糊,有关他五官的记忆也开始抽离,梦境开始像前几次一样崩塌。
钟濛心里突然有些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是有些舍不得,她使劲转过身,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袖角,但是无济于事。
男生的面容在眼前和大脑里分崩离析。
画面全部消失的前一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钟濛。”
钟濛瞳孔放大,果然她并没有被收拢进别人的壳子里,正在梦到的这些,就是自己曾经丢掉的经历。
哐——
没有意料之中胸口被砸的窒息,这次下坠的变成了她自己,钟濛后背一闷,睁开眼睛,看到的却并非熟悉的卧室天花板,而是浩瀚无垠的星空。
她的意识不知被吸纳进了哪个空间,被亿万颗星点层层环绕,沉静孤独地安放。
……
“钟濛,你醒醒,钟濛!”
煤球连拍带踩,眼前的人毫无反应,好像死了一样。
煤球吓的冷汗直冒,把平板叼过来一通急按,联系上了地府。
“叮——鬼门关客服小白竭诚为您服务,”甜腻的女声传来,“亲亲您…”“别他妈亲亲了,”煤球打断她,“赶紧让阎君派人过来,小濛出事了!”
夜半时分,钟濛的家门被敲响,煤球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平时闷坐在阎君桌案上的那只狮型镇纸。
“小狮子头——”它脱口而出,“是你来就太好了!”
“狻猊,狻猊!”顶着一蓬卷发的男生怒道,“你才狮子头,你全家狮子头!”
煤球被他吼得脑壳疼,“好了好了,快去干正事。”
煤球放心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钟濛和其他继承者不大一样,因为灵体没有全部降神,不能修炼,也不能见满月,今天还出了这种事,而狻猊日日待在阎君身边,是九年前为数不多亲身经历过骨符内情的人了。
结果,还不等煤球把事情解释完,狻猊就看到了桌上的怀表,惊异地睁大眼睛:“它怎么会在这儿?”
煤球忙说,“这是个年轻老板的表,因为被诅咒了,有人把它偷出来招吸血鬼杀人报复,就今天晚上,不知道为啥,有变成蝙蝠的血族来夺,小濛就是在争抢的时候,这玩意发出青光,往小濛手里钻,然后人就晕过去了。”
狻猊皱眉,“老板的表?”
“说是家传的,”煤球觉出不对:“怎么,你见过它?”
狻猊沉默了一瞬,“见过,还亲眼看到它的主人死在沙漠里。”
“啊?”煤球差点呛住,“那现在的主人从哪来的?”
狻猊喃喃,“是啊…这才离谱。”
煤球甩甩头,以它的脑容量现在不允许它不关心什么主人不主人的闲事,“得得,这事放放,你得先告诉我,小濛怎么才能醒过来啊。”
狻猊拿出招魂幡,“我可以试试唤醒她,但是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得她自己选。”
他抚上钟濛沉静的睡颜,“因为刚刚钟濛作法夺表时,刚好打通了骨符的连接,表里的骨符想要归附降灵者,而钟濛自己,想必是一直想找回自己缺失的那段经历,才发生了混乱,以至于本末倒置,本体
的意识反倒被吸纳进了表里。”
煤球没听懂:“慢着,小濛想找回那段记忆不假,可是和这块表有什么关系呢?”
狻猊说,“因钟濛本可以是完整的继承者,是她把这几笔骨符提了出来,送给怀表的主人,里面就承载着那几年,两个人共同经历过的记忆。”
……
包围着自己的夜空像是没有尽头,钟濛不知道方向,收了一捧星子在手里,借着光亮一边环顾一边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凉浸浸的空间温度逐渐升高,脚下软绵绵云也似的路也变得坚硬,偶尔还能踢到几块小石子,杂草也出现在旁边,夜空退却,眼前出现一条不太平坦的水泥路,钟濛瞧过去,却停下了脚步,呼吸微微滞住。
她现在认得了,水泥路尽头,是自己上学时在城中村住的那间廉租屋。
就在这时,身后风声呼啸而起,钟濛回头,看到星雾被吹散,远处遥遥挂起了指路的幡,穹顶之上传来一道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别再往前走了,回来。”
“……”
“回来,钟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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