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行

分卷阅读32

怪,他可以成为任何他想变成的样子。
因为他是傅懿行。
后来几天我们都看着那块屏幕,傅总回来了,他还没有理解到我们眼巴巴地在看什么,我,还有谷阳和迢迢,都神神秘秘地不与他解释。
他来上课那天,我问他难不难,他说还行,题目出的中规中矩,集训里透出了一些思考方向。
他能宠辱不惊地正常上课,每天照常和我一起吃饭,上下学。
我却有些按捺不住。
焦虑的当然不止我一个,陈凯也很焦虑,其他参加竞赛的人,想要拿奖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陈凯来找傅懿行来得更勤了。
他总是问,第几题,用某种思路,可不可行。
问傅懿行觉得考得怎么样。
有没有觉得题目有些刁钻。
傅懿行一开始还是会耐心地和他分析题目,他问得多了,傅总就懒得招架。
放我这儿我也懒得搭理陈凯,我想要理解他那种为了一个结果而局促不安的心情,但总是问同一道题,连着几日问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就让人觉得有些神经质。
傅懿行已经同他解释了许多遍,某一题,应该怎么做,甚至准备了他们集训时的讲义,指给他看,说用的是一样的套路。
陈凯那张脸本来就白,这几天更是白得像鬼一样,挂着乌青的眼袋,看着有些吓人。
学校也没有压制住那种激动的情绪,好像每个中年人都喜欢吹嘘自家孩子有多优秀,老师们设了一个巨大的局,为了最终的炫耀,步步为营。门口的大屏幕上的红底渐渐不止是一张红色的背景了,上面逐渐出现了“喜报”,“我校学生在s省第23届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了优秀的成绩”这样的字眼。
屏幕一天一个样,终于引起更多学生驻足。
原来真的是路迢迢理解的那个骚包的意思。
舅妈出院那天,唐城回学校了。
命运里似乎有许多捉弄人的偶然,也就是那天,竞赛结果出来了,傅懿行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屏幕里。
他没让人失望。
我知道他是一等奖,而且不是普普通通的一等奖。别人的奖状是一张卡纸,他还额外得到一枚勋章,以后他或许会别着那枚勋章代表s省去北京。
唐城也看到了这个消息,他发微信问我,这个奖是不是很厉害。
我说超级牛逼,学校领导为了能炫耀这一下已经酝酿了好几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酝酿的?”
王老头在讲台上讲琵琶行,我把手机藏在桌子下面,偷偷地和唐城说校门口的led屏。
“没想到学校领导也会做这么智障的事啊哈哈哈哈哈”
我想我表情应当是高兴的,一抬头看到王老头瞪了我一眼。
没有谁会在听到“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的时候抿着嘴笑,我立即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和谁聊天啊,笑这么开心?”,谷阳趁着王老头写板书,把我往墙上挤了挤。
“我哥。”
“你还有哥哥?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没说过吗,他来找过我的,不是亲哥,表哥,我和他说傅总得奖的事儿呢。”
谷阳点点头,反应了一会儿,才接着问:“他也认识傅总?”
“类似那种青梅竹马的关系吧。”
“那还真是巧啊。”
我没忍住又笑了笑,唐城看我没回复连发了几个表情包过来,我想和他说“可惜你前几天没来学校不然就能看到那屏幕了”,想了想还是把这话删了。
吃晚饭的时候唐城和我们宣布他和他班主任的交流结果,预计八月份飞美国。
舅舅难得露出个笑脸,舅妈给唐城多夹了几筷子排骨。
“让你妈陪你一块儿去,任恪也一起吧,你们好好地在那边玩一玩。”
唐城很高兴,但我想我应该没办法陪他。
高二的暑假肯定得要补课的。
这一餐气氛特别融洽,我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唐城太反常了,白天那串哈哈哈很反常,晚上高高兴兴地要出国也很反常。
我希望他和我说说他是怎么想的,又觉得或许他是真的懂事了。
成长里难有需要独自承受的痛苦。
晚上我写着作业的时候,班级群里突然炸开了锅。
解老板在群里问:“有没有同学正和陈凯在一起?”
大家都说没有。
解老板又说:“如果有同学到陈凯的信息请立刻告诉我。”
群里回复的人都说好的。
这毕竟是一个布置作业和班级工作的群,没有人敢当着班主任的面聊八卦。
谷阳和迢迢在我们的小群里说,陈凯估计是因为竞赛只得了三等奖,接受不了现实离家出走了。
三等奖就相当于一个“谢谢参与”,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就好像学校会把傅懿行的名字打在屏幕上,顺便提一句“xxx等同学获得二等奖”,却闭口不提谁谁谁荣获数学竞赛三等奖。
有竞争的地方就有规矩,也有现实,组委会假惺惺地考虑了一下人情冷暖,让参与者皆有所得,但是没有哪个大学会在乎得三等奖的人,所以我们学校也不会去表扬他们。
我在群里问,“那今天陈凯来学校了吗?然后放学没回家?”
大概是结局已定,他不再来我们班上找傅懿行了。
“来了吧,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好像见着他了。”谷阳说,“我高一那个班群里也在说这个事儿,有人和他一个班,说他今天话都少了,那他就是来了。”
“他不会想不开吧,青春期男生都很脆弱的。”
这一次我觉得路迢迢的话挺有道理。
我问:“报警了吗?”
迢迢说:“恪恪你是不是忘了他爸就是警察?”
我还真给忘了。
陈凯对我来说只比陌生人多一层同校同学的关系,他要没找过傅懿行,我都不会知道这号人的存在,所以我也没有在意过他。
世界上许多不幸的根源就是漠视,我不太希望不幸发生。
我翻开通讯录,给洪警官老爸的搭档,打了通电话。
华安在交警三大队的辖区里,队员巡逻的时候或许能遇上他。
挂电话的时候唐城正站在我房门口,“出了什么事了吗?”
“一个同学,离家出走了,我想让我爸交警队的朋友帮忙找找。”
他应了一声,站在门口,没挪步子。
“想聊一聊?”
唐城点点头。
我翻了翻作业,跟他说稍微等我会儿,还剩一点儿要写。
他还是没动,我俩隔了几米,就这么互相看着。
我有些受不住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几乎是准备放弃最后几篇英语阅读了。
唐城说:“对不起,打扰你了。”他走了,轻手轻脚地带上了房门。
看着练习册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唐城干嘛要道歉呢。
他也没做错什么。
我干嘛要让他等一等呢,几篇阅读理解而已,又不是非得赶在这会儿做。
他恐怕是一直在等着我写完作业。
所以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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