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拽起赵红尘衣领,厉声道:“你给他下毒?谁允许你给他下毒!”
赵红尘喘着粗气道:“我不过是混在花香中活血药,沾染了伤才成毒。一步,你我只差这一步,若你觉得龌龊,大可以放了他!”
白书望看一眼已步履悬浮的宋境,再看一眼得意洋洋的赵红尘,沉思片刻,终究松开了他的衣领。
白书望看着宋境,道:“今日,要你儿子命,还是要那功力,自己选吧。”
赵红尘来不及整理衣服,一步扑到宋境身前,低声道:“如此便宜了他?我劝你不如一死了之!没有我,宋东阳死不了。”
宋境看一眼远处,火光冲天,如同白昼。他突然奋起发力,向火光处奔去。
白书望冷冷道:“不自量力。”说罢紧随其后,一跃而起。越过赵红尘,抬手已抓住宋境衣袖。
宋境看一眼白书望,道:“愿以血肉之躯,将正道匡扶。你说你不忘誓言!”
转身,他对着白书望迎面击出一掌,白书望大喊一句:“我不忘。”话罢,起掌相应,宋境被击得再吐一口血,直直从空中坠落,白书望一手将他揽在怀里。
宋境看着白书望道:“我想再看一眼东阳。”
二人落了地,白书望道:“我答应你。”
马蹄哒哒,黑衣之人从山林深处鱼贯而下,从中林鸟竟相四散。望一眼远处,火光通明,奋而挥鞭。所到之处,尸体满怖。
瞬间,惊雷四起,瓢泼大雨倾盆而至,连天火光渐小,渐灭。
魔人四散,尸体遍地,宋东阳望着漫天的大雨,落在脸上,蒙住了双眼。
忽然,他疯了一般向竹林跑去,一步踩滑,打几个滚,又奋力爬起来,继续跑。
正经、严厉、温柔、宠溺,一声一声犹在耳旁。
“儿,你是我儿?”
“你要读书,想读什么便读什么?”
“这套剑法,很是妙,你练练吧。”
“东阳,那晚的事,爹都忘了。”
“若你我二人能放弃烦物俗事,一直这样平淡生活,你可愿意?”
远远看见,一人靠在竹杆上,宋东阳冲那人极速奔去。到了近前,才见宋境一身是血,雨水冲刷,混着泥土,黏在脸上。
宋东阳一下不知该碰他哪里,张牙舞爪地瑟瑟发抖,他握紧拳头,从喉咙深处呕出一声。白浩从后面一下抱住宋东阳,声声啜泣,大喊道:“东阳,东阳。”
宋东阳一把推开白浩,扑倒在宋境面前。宋境微微张开双眼,似要抬手,宋东阳将宋境的手扶在自己的脸上。
手掌无力,又要落下。宋东阳拿起宋境的手,再扶到脸上,颤抖地道:“爹,我是东阳,爹,我是东阳。”
宋境嘴角颤抖,使尽浑身力气,才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接着重重地闭上双眼,嘴唇呢喃:“吾今以书与汝别,汝看此书时,当在百里之外。然今……分离不得相养以生,今思之,空余悔……空余悔……”
宋东阳把头埋在宋境怀中,一句句“我愿意”,声声力竭。
白浩跪在一旁,将他重重地抱在怀里。
叶瞬背过身去,看众黑衣人在雨中穿梭而至,沉痛重重砸在心底,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作者有话要说:
不破不立
第42章坠崖
一场大火,一场灰烬。人生苦短,了无生趣。
别苑已经被拾利落,一草一木,如同他们刚入南屏一般利落,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愈是粉饰太平,悔恨愈是如潮水般在暗涌中奔腾不息。
这是宋境死后的第七夜,传闻,头七是回魂夜。
踏着夜色,白浩寻声推开房门,大门“吱呀”一声瞬间打破寂静,酒气带着食物酸臭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他趁着房内透过的月光,勉强绕过几个碎掉的酒瓶,向房间深处走去。
草草略过,衣物满地,房内似空无一屋。隐约处,听得一两声粗粗的喘气声,白浩叹一口气,疾步走向床幔内侧,看那人已醉得东倒西歪,心中说不上是怒还是哀。他拽起宋东阳一把把他扛在肩上,扔在床上。
燃起灯火,白浩道:“头七夜,你该去给你爹上香了。”
宋东阳用胳膊堵了眼睛,侧身朝里,道:“酒喝完了,再帮我拿一瓶。”这是宋境死后,他说得唯一一句话。
白浩浑身僵硬,气得攥起拳头,扑到床上,拽起宋东阳道:“生生死死,你爹若是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肯定恨不得一掌劈死你!”
宋东阳翻身,把白浩压在身下,两人顺势滚落在地,他的背重重摔在地上,钻心的疼痛瞬间让酒醒了大半。
白浩见他脸色微变,手忙搅乱地上下查看,紧张道:“摔了哪里?”
宋东阳一把推开白浩,大喊一句:“滚!你现在就滚!”
白浩抓住宋东阳的肩膀道:“亡人尸骨未寒,未亡人只知醉生梦死,宋东阳,你就是个懦夫。”
“哼!”宋东阳冷笑一声,轻轻甩开白浩的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道,“面对,白浩,你如此盼望我面对?”
白浩起身,道:“直面人生,才能坦然生死。”
宋东阳看着白浩,恨恨道:“好……好……宋家满门八十五人,现在算上我爹,共八十六条人命,我是该算在白书望的头上,还是算在你白家的头上!”
“你说什么?”
“你不是问我,为何救出我爹后,我对你冷言冷语,那是因为我知道白书望才是宋家灭门的真凶!”
白浩抓住宋东阳双臂道:“不……不可能,是魔道……”
“哈哈,魔道?魔道人会放你白家的烟火?”
“白家烟火?”
宋东阳看着白浩道:“那夜你追华阴堂林昕至密语阁伤重昏迷前,曾放过白家烟火,你可知,这烟火在灭门当晚也出现过?”
“这烟火不过白家弟子求救所用,是让……”白浩脑中骤现当夜情景,正好撞见白书望匆匆出门,瞬间话语戛然而止。
“救人当天,白书望一口咬定我爹与魔教勾结,信誓旦旦都不等武林大会召开就定罪。他凭何如次笃定?除非当夜,他去过宋家。”
白浩不语,宋东阳背过身去,不再看他:“那夜,我处心积虑要夺同归复原法,所以在膳食中下了毒,让众人暂时失去内力,却未料到,魔道中人突然而至,其中恩怨我虽不知,可白书望当夜至宋家而不言明,不顾他武林盟主的身份便下了牢,我爹有心法护体绝不会死,可是他死了!”宋东阳猛然转身,看着白浩道,“如今,心法何在?同归复原法何在?”
白浩道:“你说我爹杀你满门,夺你心法,那日,在竹林小苑围攻你我的可都是魔人!”
宋东阳指着门外道:“魔人能穿越山山水水,奔赴千里来这南屏?若是潮歌死咒全城早已覆灭!你我还有命站在这里?白浩!你醒醒,若不是白家属意,他们如何包围的了竹林小苑再全身而退。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一个杀人的局?”
白浩道:“宋盟主被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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