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也笑道:
“真是不要脸!”忽又认真起来,
“那位媒婆之所以来提亲,肯定是和皇上对王府的恩宠分不开,这种政治婚姻,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却不讲幸福,即便是位美人又能如何呢?”凌羽一怔,复又笑道:
“月儿得不错,况且我也不过十六七岁而已,哪能这么早就成亲?”
“那也不见得。”月儿踱着步子,笑道,
“萧珉哥哥和你差不多大,如今已有孩子了,岳素哥哥也和你差不多大,虽然还没有孩子,但也已成亲。你若是想要成亲,也并不是不可啊。”凌羽跟在她身后,闻言心神一动,笑道:
“成亲是很容易,只是成亲的对象却不容易找。”月儿懂他的话外之音,只觉得脸颊发烫,微微低下头去,过了一阵,才道:
“凌羽哥哥,你咱们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凌羽眼中浮现出向往之色,道:
“等救了父亲,为师父报了仇,咱们就一起浪迹涯,四海为家,一辈子也不要接近zhèng quán的勾心斗角了,你好不好?”月儿看着他,目光无限温柔,轻声道:
“只有能和你在一起,不论是浪迹涯,还是勾心斗角,我都不怕!”凌羽心中感动,正要再些什么,忽听一名少女在门外道:
“王爷,郡主来了。”自凌峰被杀之后,凌羽与月儿就一直相依为命,几乎要把这个姑姑给忘记了,他们之所以不去投靠她,倒不是怕被她出卖,只是她毕竟有自己的家庭,即便她不怕被连累,凌羽也要主动为他们着想,更何况,凌峰与他那位妹夫很是不合,也不想见到自己的子女寄在他家的篱下。
“姑姑来了!”凌羽与月儿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一齐走出门去迎接。
凌文萱身穿一身朴素紫衣,头上的装饰也比较简单,但却显示出一种独特的韵味,在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穿一身白衣,相貌堂堂,女的身穿一身黄色衣裙,神情微有些傲慢。
“姑姑前来,侄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凌羽躬身向凌文萱行礼。凌文萱笑着将他扶起,道:“我也只是一时兴起,并未提前通知,你不必多礼。”凌羽应了声是,随后看向她身后那位相貌堂堂的男子,笑道:“君师兄别来无恙啊。”君明冲他一笑,道:“如今您是王爷之尊,这声师兄,可不敢当。”他话虽如此,但神态自若,并没有阿谀奉承的意思,令凌羽顿生好福又了一阵,凌羽道:“咱们进去再吧。”着往客厅而去。
苏婷嘟起嘴唇,跺脚道:“这么个大活人在这儿,你难道看不见么?”凌羽知道她本性不坏,但性格却是刁蛮,对于这样的富家姐,别人或许会做舔狗,他却是连基本的耐心都没有,当即笑了一下,
“表妹生得闭月羞花,我怎会看不见?”毕竟是表妹,又当着姑姑的面,自然不好让她难堪。
凌文萱见府内布置与之前不大相同,便四处逛了逛,目中带着明显的赞许之色,凌羽主动笑道:
“这都是月儿那丫头的功劳。”苏婷冷冷地道:
“不过是胡乱栽些花草,又什么了不起的么?”凌羽盯了她一眼,倒也不打算和她置气,他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比同龄人成熟稳重许多,在他眼中,她不过就是孩子逞强而已。
君明却是个颇为正直的人,闻言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道:
“婷妹此言差矣,这些花草的布置都有一定的道理……”苏婷不等他把话完,便打断道:
“你到底是谁师兄啊?居然帮着别人话!”
“婷儿,不得无礼!”凌文萱斥道。凌文萱一向对她宠爱有加,但严厉起来,也让人害怕,因此苏婷不敢再,只是心中觉得十分委屈,眼中甚至蓄起了泪水。
“这丫头从娇生惯养的,你可千万别见怪。”凌文萱道。这种客气的话,无端让凌羽觉得亲人之间的关系疏远了许多,忙道:
“姑姑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怎么会这么气呢?”
“不用你假惺惺的装好人!”苏婷抬头吼了一句,急急地跑了出去。君明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不等凌文萱吩咐,就主动跟着跑了出去。
进入客厅之后,凌文萱喝了口茶,面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道:
“羽,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凌羽以为她要当年的婚约,不由有些紧张,但还是道:
“这是自然,姑姑请。”凌文萱看着他道:
“当今皇上,与你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倘若他对你委以重任,重新执掌北境军令,你当如何?”凌羽闻言,暗自松了口气,然后道:
“不怕姑姑笑话,侄素来心无大志,只喜欢江湖逍遥,不爱掌权勾心斗角,这皇上也是知道的,如今又有岳家军镇守北境,又怎会强人所难呢?”
“这只是一种假设,不过你能这么想,我还是很欣慰的。”凌文萱脸上现出一丝担忧,
“我就是怕你年轻气盛,一心只爱功名富贵,到最后鞠躬尽瘁,却不得善终,就像……就像……”话未话,眼眶先自红了。
凌羽这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心中感动,
“姑姑放心,功名富贵谁都喜欢,我也不能例外,不过我还有更爱的东西,所以我自信能做到适可而止。”凌文萱站起身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道: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能懂得这个道理,可比许多人强得多了。”凌羽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有月儿对他倾心,他很可能懂得道理,却过不好人生。
过了一阵,凌文萱又忍不住道:
“不过你既然是凌家儿郎,就要时刻谨记自己是什么人,在家国有难之际,万万不可推卸责任。这中间的差别,就要靠你自己把握了。”凌羽点点头道:
“姑姑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兽人国被灭,北境或许能安稳许多年。”~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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