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将行

分卷阅读7

的姐姐。。下一章缓一缓。
第7章第七章
且重说越国,三日前,陈王遇刺之事传回国内时。
魏延头七日,周祭立在棺椁前,看着那具无头尸体,挤了挤眼睛,两道浊泪在脸上冲开。
“请太子殿下进香!”
周祭焚香礼拜再三,对着灵堂,撩起衣摆,端端方方地跪倒,“侄儿必定替舅父找出行凶之人,将他枭首示众,传示四海,布告天下,为舅父报仇!”
如今,父丧、亲丧二重加身,就差……国丧了。
周祭正在乱想着,忽听得门外有人快马而来,不停地说道:“借过!借过!”
他回过头,问道:“何事如此慌张,连舅父头七的礼数也不顾了?”
报信官似有犹豫,重足而立,不敢说话。
周祭道:“说!”
“据闻有一狂徒携带破虏将军的首级投靠了陈王殿下……”
“我天!这想必就是谋杀魏延老将军的那个恶贼了!”
“什么想必啊,铁定就是了!”
“果然是奔着前途富贵去的,才杀了人,展眼便投奔了陈国,实在是可恨!今日还是魏老将军的头七日……”
周祭不理会旁人,凝神道:“然后呢?”
报信官又道:“正当陈国上下欢腾之际,那狂徒骤然拔剑刺向陈王,只是一番挣扎之下,终究是死在了陈国士兵的手中,传说他还自毁容貌,死相极惨,如今正被陈王曝尸于市口中。”
“什么?!这狂徒到底是哪一边的?”众人惶惑,不知所以然,若说他为了富贵,所以杀了魏延,前去投靠陈王,这还说得过去,可他竟然又于朝堂之上行刺陈王,怎么回事?两面派?还是两面都得罪的类型?
周祭蓦然觉得很恶心,胃中直泛酸水,清秀的眉毛紧紧拢到一起。
自毁容貌……死相极惨……曝尸市口……
宋淮他……原来竟是如此忠义之士么?连姓名都不曾留下,就只为了不牵连于他?枉我还以小人之心忖度他与太后是否在合谋算计我,我……我枉为人!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众人见周祭面色大变,脸上满是痛楚之色,眼神如被寸寸凌迟般绝望。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拨开众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力气仿佛被抽尽,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壳,他踩着马蹬而上,疲软无力地瘫在马背上,“驾!驾!”
马通人性,不消多说,就稳稳地载着周祭回到宫中。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闻听舅父之首被献给陈王,经受不住打击了?”
“呆驴!蠢材!依我看,这刺陈义士便是由太子殿下派过去的,而这魏延之死,八成也是太子殿下给陈王下的套。”
人们叽叽咕咕,很快便将宋淮的名称由“狂徒”、“恶贼”转换成了“义士”,只是现如今,他们还不知那人终究是谁,竟敢有如此大的胆量,却又心甘情愿地毁容没名,为世遗忘。
周祭回到宫中时,秋风正酣,夕阳红透,他牵着一匹老马,蹀躞在王宫小道上。
宋淮之死,宋淮的义,都令他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一种人,可以不论其他,单纯为诺言义气生存,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自己的性命勇气。
起码,他做不到。
或者更确切地说,没人能让他舍身忘死。
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就来到了苍梧宫外,那是母亲曾经住过的宫殿,他从不让人打扫,怕破坏了原来的半分和谐,可饶是这样,母亲的痕迹也在日复一日的消散,直至他再也抓不住了。
他也不知,他想抓住的,究竟是恨,还是寥寥无几的爱。
母亲,你死前给我留书,让我余恨、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可我又怎能改悔得了?我恨!我实在恨!
我恨父王,恨宋春阳,恨魏延,恨这天下,恨万民苍生,其实,我最恨的是您!
您明知自己只是一名洗脚婢女,明知自己是一名罪奴,为何又要千方百计地接近父王,为何还要把我生下来?
你可知,最看不起我的并非是宫里面的夫人公子,而只是您啊。
“母亲,母亲,为何别的弟弟们可以跟父王玩弹弓,我却要在这里练剑?”幼时他看着母亲,怯怯地问。
母亲板着张脸,眼神几乎与雪同色,没有半分暖意,看得他瑟缩发抖起来,“因为你的母亲,不是什么平城的贵女,只是一个家族犯了事被没入宫中做洗脚婢的罪奴,你要是不学好,凡事不做到最好,你还能拿什么来和别人抗衡?谁还会记得有你的存在?”
那时他听不懂这些,只撅起了嘴,冻僵的手提不起剑,央求道:“母亲,我冷……”
“一点小苦都受不住,怎么能练好剑?”母亲喝道,一手带过,将他手中的长剑劈落在地,剑上还带着他的血迹。
“母亲……”他哭道,手腕上有划痕,鲜血刺目地流出。
“不许哭!若是练不好,就给我在这里跪上一夜!”
眼泪“啪嗒啪嗒”溅在雪地上,温热的泪融化了雪水,却融化不了母亲冰冷坚硬的心。手腕上的血在纯白的地上绽放开,妖冶夺目,光华万千。
他咬着牙,憋着泪,两手握住长剑,开始比划着笨拙青涩的招式。
“手抬高一点,绵软无力的,你是在跳舞么?”
“不要哭了,一副丧门星的样子,你父王怎么会喜欢你?”
……
十五岁,他被朝臣拥立为太子,行完册封仪式后,他急急忙忙地赶回宫中,想向母亲道喜。
“呜呜呜呜……”忽听得一声幽幽的哭诉声,卑微无助得可怜,他抬头,看见一个小宫女瑟缩着身子躲在拐角哭,那样的手足无措,渺小得让人禁不住疼惜起来。
很多时候,他也曾背着人偷偷淌眼抹泪,那时,他便盼着有人能来安慰他,可是现实总会让他知道自己的期盼是有多么的可笑。既然自己不能做那个被安慰的人,那就偶尔也安慰安慰别人吧。
那时的他,心中还有善念。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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