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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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做。”你索性托起腮,充满了玩味,“我记得你极度恐高。”
“还有别的吗?”
“你的同伙关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而我将成为这里的首届法官。”
“那我想旁人大概不会来看你怎样审案,而只是为了一睹法官大人的芳容。话说完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这个话题令我不快,我有意挑衅,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
“要出去的话,除非你杀了我。”
你的确很该死。我不再多说,突然扑过去咬在你脖子上,你没有挣脱,反倒闭上眼,好似一切和你无关。我感到你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于是我有意加长对你的折磨,在你快要窒息时松了口。你瘫在地上看我,绯红的咬痕混着汗。
三楼的这个位置十分偏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敢孤身前来,直到你平复了心跳,挣扎着想要起来,我下意识伸手去扶你,你却把我重重摔在地上,顷刻间就用膝盖抵上我的小腹,冲着我埋下了脸。长时间缺氧到底令你体力不支,你神志有些涣散,恐怕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格里芬。”你在我耳边说道。
似你这般有着美丽容貌的人,于我本来就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我像发泄愤怒一样地发泄着我的欲望,使得这场单方面的掠取显得压抑而迷狂。我本该冲你咆哮,大声质问你对我的欺骗,在凑到你跟前时却近乎呢喃;而你坦然接受,某些时候还会推波助澜。完事后你摊开身子,仿佛在展示被我扒下来的一层表皮。
我是上天给你的罪,而你将是我的罚。这一刻我有所感触,你会变成我最甜美的噩梦,永远纠缠在我的呼吸里,至死方休。我低下头,很久才察觉到有泪水滑落。
修普诺斯学已经覆没,我无处可去,因此我留了下来,就在这间专为我而设的囚牢,代价是万一你离职,我将作为前任法官袒护的罪犯再次被起诉。
但大多数时候你没把我当做你的犯人,我甚至能在限度以内跟随你去各地放风,或者干点旧业。就在某个不知名的山头,我别出心裁地设计了一条小路,由玻璃铺成,一眼看不到谷底;而你软磨硬泡要我走上去,在目睹我的窘态后开怀大笑我头一次见到你笑得前仰后合,像是把多年的积郁一起释放。和你相处能让人忘记过去与未来,我会怀疑有什么力量静止了时间,直到我们中的一个率先死去,才算将它破除。
“你对我的感觉是否称得上是爱?”
在这一天终于来临时我这样问你。你在某个僻静的走廊遇害,行刺者是那群北欧黑客中的一个,他假扮成学会成员,和碧亚克一道被抓进来,偷偷藏起法院某处用作装饰的尖刃,趁你望向窗外的空当,朝着你腰背连刺两下。
你要求我把你身上的血全部放掉,这样你可以不带任何歉意地去见你的老师,对于我的提问你却避而不答。我为你阖上双眼,决定到外面的广场上走走。我就这样一直走到法院高耸的尖塔底下,然后我抬起头,像溺死的人从水底看向海面。
你的血用了一夜才流干,期间我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处理,这会让你没那么快腐坏。之后我拜托法医笛捷尔搞到一些甲醛溶液,整整十二升,我看着他把它们都扎进你的动脉,而我则被要求沿着血管均匀按压,把淤积起来的防腐液往各处推送,好使你看上去容色如常。做这事时我不断触碰你的皮肤,如同抚弄一块失去光泽的缎子。
你的遇刺加快了联结设施的修缮,完全接入神识库后,法院已经不再需要旧式的守护者,皇家玫瑰园作为一处普通景点存留下来。我把你葬在翻涌的花海深处,那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我本以为完成这一切后,自己会在监狱中了结余生。某天,一个陌生人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继续帮助他们打造别的分部,并表示这是我痛改前非的机会。
“我不需要改什么过。要是你觉得我再也榨不出价值,不如放任我在此地终老。”我态度冷淡,那个叫阿斯普洛斯的男人却没有放弃。他考虑了一小会,对我开出了一个条件。
“我会推举你做这里的法官。”他说,“神识系统的举荐功能还不够完善,有许多空子可以供你钻。”
几乎不需要反应,我想起了你作为法官的愿望刺杀来得太快,还来不及等到你正式上任,我不知该不该让它戛然而止。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阿斯普洛斯又说话了。
“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的工作。在雅典藏书楼的时候我并没有闲着,我是神识库技术的开发者之一,很清楚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
“你就那么害怕我失业?”我问道。
“恐怕这比失业更严重。”他理了理浓密的发,像要看穿我的想法,“我们一直活在一个单向前进的世界,但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改变。这样对你说也许很难让你理解,不过我想告诉你,你在意的那个人没有得到正式任职,他不会参与卡伊洛斯式的大循环。雅典大法官赛奇决定把他哥哥也举荐上任,如果你有意,请务必赶在这之前行动。”
这是一起赌注,而我不妨一试。我将接管那座由我设计的法院,它的首任法官是你,继任者则是我。实际上这只是阿斯普洛斯耍的诡计,初代法官需要他人推荐,因此他利用草创者的身份去扶植一个法官亲信,由我支持他,好让他十拿九稳地上位。
接任仪式草率得让人难以置信,我感受不到有什么变化,直到自己在半年后猝死在任上,看似意外,实则法院高强度的工作足以要命。但我没有去向某个终极,在一个湿润的清晨,我睁开眼,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我接通显示屏,日历停在某年的某一天,我不记得从前有没有经历过这天。就这样,我确认了那家伙的说法。
再后来雅典法院发生了大事。我的过早离世让阿斯普洛斯失去了举荐人,没多久神识库就包揽了法官的任,其他人已经给不了他想要的职权。阿斯普洛斯,这个野心勃勃的实干家,认为自己遭到了世界的背叛,于是他换下常服,让自己彻底消失。临走前他去了趟玫瑰园,在入口的地板上给我留下一句话:“成为权力的替代品,或是为它所消溶。”至于曾经的格里芬法官,赴职半年就因病去世,只给后世留下一条传说有人假扮成犯人在法院行刺,这才给了他匆匆就任的机会。
我能这样安稳地提起这一切,是因为它们都与我不相干了。世界分离刚开始的时候,人们还能相对自由地连进任何一处片区,随着分离加强,他们再不能脱离原来的神识体系,哪怕自己信奉的时间观念与所在的区域相互背离。我只得不停地确认每个人从前该在哪个体系,或是一次次杀死自己,以此搜集不同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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