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他都会知道,不如早一点面对现实。
兰登手上松了力道,重新站直,舍伍德喘着粗气,用血流了一手背的那只手掀开被子,看到了自己膝盖以下空荡荡的肢体。
舍伍德剧烈喘息着,挣扎着撑起身子摸了摸自己截肢的断面,确认自己的小腿是真的没有了。
原本气势汹汹的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重新瘫倒回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数秒,紧绷着唇角闭上眼睛。
兰登低低地叫他:“伍德……”
“你走吧。”舍伍德冷冷道。
“你感染的太严重了,医生说如果不截肢的话连命都保不住,你不用担心,腿做了假肢之后照样可以行走,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滚!!!”
知道现在应该让他一个人静静,兰登略微犹豫,把舍伍德手背上的血仔细擦干净,没有执意留下,和护士一起走出了病房。
他根本没想到昆特正站在门口,没来得及调整脸上的表情,于是昆特恰好看到了他脸上安静流下的眼泪。
兰登赶忙抬手用袖子擦擦眼睛,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关上病房门,低声和昆特打招呼:“首席。”
昆特轻轻应了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而后踮起脚尖,给了alpha一个拥抱,轻声安慰道:“都会过去的。”
兰登点点头,声音哽咽:“我知道。”
病房里安静了数秒,突然爆发出舍伍德撕心裂肺地咆哮:“啊!!!”
其中的绝望直击心房,昆特眼泪瞬间便涌出来了。
第二天昆特又去看了舍伍德一趟,这次是正式的看望,alpha似乎已经接受了截肢的现实,和昆特说话时像往常那样谈笑风生,还嘱咐说海伯利安不在身边让昆特一定照顾好自己,但昆特并没有错过他眼底深处的阴郁。
昆特对此无能为力,很多痛苦和挣扎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旁人的安慰反而会成为刺痛他的荆棘,让他更加崩溃。
第三天时,昆特已经没有经历去关注舍伍德了。
芯片植入当年被帝国列为违禁不是没有理由的,昆特将芯片取出来之后,产生了严重的戒断反应。
失眠,呕吐,恶心,食欲不振,头晕,嗜睡。
这些戒断反应几乎要将他折磨疯了,短短一个月里,他迅速消瘦了十来斤,莫尔斯夫人看不下去,把昆特接到家里照顾。昆特住在海伯利安房里,房间里的一切都沾染着alpha的味道,但这根本缓解不了他内心的恐惧。
这些日子里,他只要一闭上眼睛,主宰的大眼睛就会在脑海中浮现,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
于是昆特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觉。
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做过疏导和催眠,也没有太大用处,医生说还是得靠他自己努力走出来。
但昆特心里清楚,这可能要成为他一辈子都磨灭不去的阴影了。
昆特足不出户,康纳便经常抱着女儿过来陪他,小孩子非常可爱,已经三个月了,和她说话时她会“啊啊”地叫,还会用小拳头攥着昆特手指。
昆特抱着孩子,在婴儿的笑声中轻轻摇晃着,看向窗外,外面阳光灿烂,林木郁郁葱葱了,花开满了一整个庭院。
他突然想要出去走走。
这些日子里唯一可以说是幸运的事大概就只有昆特的基因检测成果了,兴许是主宰残缺实在太过严重的原因,虫族的基因并没能将他的基因覆盖住,昆特的基因链上没有丝毫污染。
拿到检查报道时昆特由衷地舒了口气,他攥紧手中的报告单,坐在长椅上,不住心想:太好了,他和海伯利安还有要孩子的机会。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魔鬼般的戒断反应终于逐渐消失了,昆特又在家中休养了几天,感觉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便回到了工作岗位。
他的学生们对老师的情况多少也了解一些,非常体贴他,在实验室时非得让他坐着休息。昆特之前参与了科学院的一项光子武器研究项目,已经到了最后时期,需要面向各位研究员和专家进行报告。
因为omega数量稀少,尽管有着研究天赋的人占比很高,帝国科学院里的支柱还是alpha们,昆特是组里唯一的omega。小组成员在讨论之后,决定让昆特去做第一场报告。
自古以来站在报告厅里的几乎全都是alpha,现在他们决定将这个荣耀交付给组内唯一的omega。
报告会定在早晨九点,八点钟昆特来到帝国科学院,他在休息室里坐着,捧着终端最后复习一遍稿子,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有点想吐。
因为之前戒断反应时这样的症状出现的太过频繁,以至于他都习以为常了,昆特并没有太在意,晃了晃脑袋,起身倒了杯温水,一点点地喝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头疼恶心的感觉非但没有减轻,昆特还开始肚子疼了,就在这时作为白塔负责人的安洁丽塔来到休息室,提醒他时间快要到了。
一看到昆特正脸安洁丽塔吓了一跳,皱着画的致的眉问道:“天啊,昆特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昆特朝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有一点点头晕,不碍事,缓一缓就好了。”
“面无血色的,看起来好严重。”安洁丽塔担忧地看着他,提议道:“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不然报告让其他人上吧。”
昆特摆摆手,深吸口气,忍耐着腹痛:“没关系,我都准备好了,只是戒断反应而已,五分钟之后应该就能好了。”
“好吧。”安洁丽塔拗不过他,也以为是戒断反应,只能从包里掏出口红,给昆特涂了一层,让他看起来不那么虚弱。用指尖把口红蹭得自然一些,安洁丽塔盯着昆特的脸,道:“这样看起来有气色点。”
“谢谢了,安洁。”
安洁丽塔伸出手把他拉起来,道:“没事,时间快到了,赶紧去会场吧。”
五分钟后,昆特站到会场讲台上,看到下面乌乌泱泱地全是人,上千双眼睛盯着自己,突然呼吸困难,恶心的感觉更重了。
他深呼吸着,握着电子笔的手些许颤抖,但时间已经不容他再做休息了,明亮的灯光柔和下来,主持人做了短暂的开场后,将讲台交给了他。
台下第一排坐着的是他的同事,五名alpha两名beta看着他,期待着昆特将他们两年来的最新研究成果介绍给所有人。
昆特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开始了报告,这些话他演练过无数次,根本不存在忘词的情况,说起来非常流畅。所有人都专注听着他的报告,手上做着记录,没有人知道他的腹痛正越来越严重。
趁着展示实验数据的功夫,昆特使劲按了按肚子,希望能像之前胃痛那样让疼痛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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