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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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面无表情的将结盟书展开,撕得粉碎,扬手一挥,细碎的纸屑在空中撒开,飘扬而下,就像是那日落在头上的雪花。
底下有人率先喊道:“吾皇圣明”
一人开口万民附和,昨日口中昏庸的君主,今日便圣明了起来。
龙渊又说了些安定民心的话,便又匆匆去了军营,皇上亲自辟谣的事已经传进了军营,现在又见皇上亲自前来,一直颓靡的士气终于振奋了起来。
士兵来报,反贼又来叫城了。
龙渊站在高台上,高声宣布出战。
整齐的军队,大梁国旗旗帜飘扬浩荡,将军穿盔贯甲,脚蹬战靴,高高的稚尾好像是不灭的战魂,提枪上马,率军浩荡出城迎战,梁皇手执鼓槌亲自擂鼓,激励将士。
鼓声震天响,将士热血燃,战场之上,硝烟弥漫,哀嚎声遍野,断肢残骸,血流成河。
龙渊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去,不知有多少人在也没有站起来,那都是他的子民。
宣晟站在龙渊身后,看着风吹起他明黄的衣摆,看着他握紧的手,看着他悲悯的眼,转身走了。
两军大战了一日,竟然没分出胜负,梁军没将江军逼退,江军也没攻下义城。
王虚实道:“此事有异”
江诚志手中只有十万人,但今日出战的绝不对十万人,起码也是三十万人,就算江诚志早有心谋反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兵马。
段空灵道:“会不会齐国?”
宣晟摇了摇头,“不可能是齐国,齐国若是有动静,我们不会不知道”
王虚实很笃定的说道:“是鲁国”
江州在梁鲁的边界之地,只有鲁国才能无声无息的调兵到江州。
宣晟对此一点也不意外,“是了,梁宣结盟,就连一直与宣国的交好齐国都有动作,更别说一直处于劣势的鲁国了”
王虚实看着宣晟,心中叹了口气,若是早点知道江诚志通敌叛国,今日龙渊便不必在世人面前撕毁结盟书。末了叹了一句,“世事难料啊”
王虚实想了想,又说道:“王爷知道梁国内乱,肯定坐不住”
龙司虽然是宣国的并肩王,但是一直挂心梁国,今次听到此事,肯定会来。
说起龙司,平素天天见面,不觉得有什么,一年不见,还真有些想念了,宣晟猜测:“或许就是这几日了吧”
余光瞧见一直在发神的夜长寒,便问他,“发什么呆啊?”
夜长寒瞳孔一缩,刹然回神,“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王虚实早就觉得夜长寒有些不对劲了,自过年以来就经常发呆,便问他,“老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没有”说罢转身便走了出去。
宣晟看着夜长寒的背影,微微皱眉。
寒冷的春夜,一身黑衣的夜长寒飞跃出了义城,来到了驻扎在护城河外的江州军大营,无声无息的进了一座大帐,帐中只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见他进来,丝毫没有惊讶,反而朝他笑了笑,熟稔的打着招呼。
“你来了”
夜长寒冷冷的问他,“为什么要勾结鲁国?”
沈儒看着冷若冰霜的夜长寒,心情没有受一点影响,依旧温和的笑道:“你我好久未见,坐下来喝杯茶”
夜长寒一动也未动,依旧问他,“为什么要勾结鲁国?”
沈儒顾自悠闲的泡着茶,一面与他说道:“因为我要报仇啊”语气轻松就好像在说着什么无所谓的小事一般。
夜长寒道:“曾家与许家的人全都死了,还报什么仇?”
沈儒泡茶的手一顿,脸上笑意尽消,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恻,“当初下旨的人还没死,淮州城中的刁民还没死”
夜长寒听着沈儒的话紧皱着眉头,“你要杀龙司?”
沈儒看着惊讶的夜长寒,忽的又笑了,“我不仅要杀龙司还要屠了淮州城,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统统下地狱”
“你.”
茶已经泡好了,沈儒倒了一杯,递给夜长寒,悠闲的说道:“尝尝我的手艺”
夜长寒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盯着他,浅青色的眼罩和着明亮的烛光,映在他眼里变成了一片漆黑。
话不投机,夜长寒转身要走,沈儒开口叫住了他,“你在贪恋你所谓的友情?”
夜长寒的脚步一顿,“你想如何?”
沈儒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我沈儒的弟弟,是沈家的人,就算这些事你没掺和,可你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要是他们知道了,你们所谓的友情怕是比风吹沙还要脆弱”
等了半晌,也不见夜长寒说话,沈儒又接着说道:“你不信?不如这样,咱们打个赌如何?”
夜长寒依旧站着,既没走也没应他。
沈儒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一声,“当初我为了救你,断了腿瞎了眼,却抵不过才认识一年的朋友”
夜长寒道:“你想怎么赌?”
沈儒倒了杯茶喝着,“咱们兄弟好久不见,还是坐下来好好喝杯茶吧”
突然帐外一只条纹黄色小老虎带着一身湿润的毛,颠颠的跑了进来,跑到沈儒面前,蹭了蹭他。
沈儒摸了摸他的毛,“怎么弄得这么脏”喊了人送了热水来。
很快,热水就抬了进来,沈儒将小老虎放在桶里,耐心的给他洗澡。
“小寒,将架子上的帕子递给我”
夜长寒顿了一下,走过去将架子上的帕子递给他,沈儒将帕子接过来,“小寒,将它抱出来吧,我给它擦擦”
夜长寒皱了皱眉,百般不愿的将小老虎从水桶里抱了出来,刚一抱出来,小老虎就摆了摆身子,甩了夜长寒一身的水,看得沈儒摇头轻笑。
夜长寒抱着小老虎坐在沈儒面前,沈儒拿着帕子细心的为小老虎擦干绒绒的毛发。
夜长寒抬眸看着一脸温柔的沈儒,心中动容,喊了一声,“哥”
沈儒也抬眼看他,笑得温柔,“别说话”
夜长寒看见他压在眼里的寒冰,到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十五年的劳役生涯,夜长寒不知道沈儒是怎么过的,但是他看见过沈儒的伤痕,遍布全身,有刀伤,有鞭伤,还有为了救他被生生砍断的右腿,如果当初不是沈儒替他挨了那一刀,他早就死了。
他现在都记得,那时候沈儒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歇斯揭底的朝他喊,“小寒,快跑”
夜长寒垂下眼眸,没在说话了。
沈儒的赌很简单,赌宣晟会不会介意夜长寒的身份。
沈儒笑着说,“要是他不介意,咱们兄弟恐怕以后再难在一起了,在此多住几天吧,说真的,我都后悔当初让你去接近他们了,但大哥还是为你交到好朋友高兴”
夜长寒垂着眸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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